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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慧瑜:從“工業(yè)田園”到“無法擁有自己”—對比新老工人的詩歌經驗

張慧瑜 · 2015-03-17 · 來源:南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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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2月初,在北京皮村打工文化藝術博物館參加了一次工人詩歌討論會,參與者不僅有詩歌批評家,還有十幾位工人詩人,他們提前寫好自己的發(fā)言,用樸實的話講他們與詩歌的故事,他們自覺地用詩歌來記錄和表現工人生活,就像會議主辦者詩人秦曉宇主編的《我的詩篇:當代工人詩典藏》所收錄20世紀70年代末期以來的工人詩歌,不再是他們、他者的故事,而是“我的”、“我們的”聲音。這些作品所呈現的工人生活、工業(yè)經驗,對于早已市場化或圈子化的文藝創(chuàng)作來說充滿了生活氣息和生命感。

  新老工人:相遇的契機

  參加詩會的工人詩人由兩部分組成,一是來自國有企業(yè)的工人,二是來自民營工廠的打工者。最先發(fā)言的幾位略微年長的詩人,如田力、老井、繩子、馬行等,大多來自煤礦、煉鋼廠、油田等國有企業(yè),而隨后發(fā)言的幾位年輕的詩人,如鄭小瓊、池沫樹、阿魯等基本上是新工人。鄭小瓊在會上提出一個尖銳的問題,農民工、打工者與傳統(tǒng)的工人不可同日而語,雖然都從事工業(yè)生產,但彼此的工廠經驗完全不同。確實,農民工和老工人是不同的,國企工人起碼是城里人,而農民工的身份則是農民,他們在社會待遇和生存境遇上很難共享一個“工人”的身份。在詩人們造訪的這個以打工者為主體的博物館中,當帶有國企身份的工人“意外”到場之后,他們成了這個博物館里“真正的”主人,反而新工人更像是一群外來的冒充者。這既提示著“工人”在當下中國意味著一段特殊的歷史和主體,又說明新工人還沒有穩(wěn)定的社會身份,就像他們在城市空間中過著居無定所的寄居生活。

  這種老工人與新工人的尖銳對比,說明新老工人之間的歷史斷裂和隔膜。在歷史和社會空間中,老工人與新工人很難相遇,他們生活在不同的歷史時空和人生軌跡中,形同陌路。當談論老工人和新工人時,他們被放在不同的社會領域,如老工人涉及毛澤東時代“工人當家作主”、90年代的國企轉型、工人下崗等問題,屬于改革計劃經濟舊體制的問題,而新工人則是農民工進城、維護打工的合法權益、能否返鄉(xiāng)等問題,是市場經濟的新體制所帶來的問題。這種歷史的隔絕使得新老工人無法分享彼此的歷史經驗。正如新工人很難體認老工人從毛澤東時代的“共和國長子”到改革開放時代淪為社會底層的“冰火兩重天”。同樣的,生活在國有企業(yè)中的老工人也很難真正理解新工人的絕望感,他們的詩歌中也不會處理富士康工人自殺的問題。這種新老工人之間的社會與文化斷裂是意味深長的。

  在這個意義上,我覺得這次詩會的意義就在于以詩歌的名義,給老工人與新工人創(chuàng)造了相遇的契機,讓他們可以相互傾聽各自的歷史與現實際遇。其實,老工人和新工人的命運是相連的,90年代幾千萬國企工人下崗與幾億農民工進城是同時發(fā)生的,是市場化改革的一體兩面,一方面讓“生老病死有依靠”的工廠瓦解(甩包袱),另一方面把農民轉化為全球制造業(yè)基地的廉價勞動力(后發(fā)優(yōu)勢)。

  80年代:“工業(yè)田園”與“共和國之子”

  從《我的詩篇:當代工人詩典藏》中可以看出三種不同的工人身份:一種是詩人身份;二是生活在國有企業(yè)中的工人;三是進城打工者、新工人。這3種身份寫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工業(yè)經驗,一種是社會主義工廠中亮麗的、帶有音樂感的工業(yè)體驗,另一種則是“世界加工廠”里的工人所遭受的異化的、壓抑的工業(yè)生活。

  對于如舒婷、梁小斌、于堅等在詩歌中處理過工人經驗的著名詩人來說,工人是他們70年代中后期、上大學之前的人生閱歷,七八十年代之交,他們用詩歌來追憶往日的工廠生活。此時,他們作為大學生、專業(yè)詩人,與工人身份已經完全沒有關系。這種知識分子(腦力勞動)與工人(體力勞動)的階層分化也是80年代新啟蒙時代的產物之一。在一般的文學史論述中,很少談及這些著名詩人的工人身份,也正是借助“工人詩歌”的命名,讓我們看到這些當年開風氣之先的朦朧詩人與工人、工業(yè)的隱秘關系。

  舒婷在《流水線》(1980年)中描述:“在時間的流水線里/夜晚和夜晚緊緊相挨/我們從工人的流水線撤下/又以流水線的隊伍回家來/在我們頭頂/星星的流水線拉過天穹/在我們身旁/小樹在流水線上發(fā)呆。”“流水線”不僅不是現代性經驗中壓抑、重復的異化勞動,而是和時間的流逝、夜晚、星星、小樹等有關的意向。隨后,詩歌呈現了“我”對這種流水線生活的感受:“星星一定疲倦了/幾千年過去/它們的旅行從不更改”,因此,詩歌最后是“我唯獨不能感覺到/我自己的存在”,這也是80年代之初用個人主義來批評集體化的“從不更改”的疲倦生活。不過,依然能夠讀出“時間的流水線”中流淌著的“美感”,這是一幅社會主義工廠的“工業(yè)田園”。這種工業(yè)的音樂感被梁小斌直接敘述為一種《節(jié)奏感》(1979年),如“是血管里迸進了自由的音符/我們靈魂里萌發(fā)了一種節(jié)奏”。

  在80年代的口語詩人于堅的《在煙囪下》(1983年)中,煙囪也不是城市的污染源,而是城市的注視者,“它和那些穿勞動布的人們站在一起”,于是,“工廠的孩子們/在煙囪下/長成了大人/當了鍛工/當了天車工/煙囪冒煙了/大家去上工”。從這里可以讀出工人、工人的后代們作為城市主人的主體感。而在《贊美勞動》(1989年)一詩中,于堅既批評了工業(yè)勞動的機械性,如“他的動作和表情沒有任何與心情有關的暗示”,又呈現了勞動的力與美,如“他只是一組被勞動牽引的肌肉/這些隨著工具的運動而起伏的線條/唯一的含義就是勞動”。從這些特殊的工廠詩歌中可以看出詩人賦予工業(yè)生活一種旋律感和線條美,這顯然離不開工廠作為工人當家作主、工人成為城市主人的制度基礎,因此,這些關于工廠的節(jié)奏感也成為特殊時代終結之前的絕唱。

  80年代以來生活在國營、國有工廠的詩人,與舒婷等專業(yè)詩人不同,他們身兼工業(yè)勞動和詩歌寫作的雙重身份。他們的詩歌寫作與國有工廠自身的工會以及同系統(tǒng)內部(如石油、煤炭等)體制化的文藝組織有關,相當多的詩人成為工廠系統(tǒng)或宣傳部門的干部,這也是社會主義時代國有工廠延續(xù)下來的制度遺產。對于毛澤東時代的工廠來說,文藝生活是工業(yè)生產的有機組成部分,每個工廠都有業(yè)余文藝小組,工會、團委等各級組織會“組織”各種群眾文藝活動。文藝生活不僅是工人能夠分享的文化權利,也鼓勵工人成為文藝創(chuàng)作的主體。

  這些國企工人的詩歌中也有一種對工業(yè)、工廠、城市的正面表現,比如老井的詩歌《地心的蛙鳴》(2012年)是一首非常美的詩。“煤層中,像是發(fā)出了幾聲蛙鳴/放下鎬仔細聽,卻沒有任何動靜/我撿起一塊矸石扔過去/一如扔向童年的柳塘/卻在烏黑的煤壁上彈了回來/并沒有濺起一地的月光。”“蛙鳴”、“柳塘”和“月光”都是很美的田園風光,詩人進一步把這種地心深處的蛙鳴追認為是“億萬年前的生靈”,使得冷冰冰的煤層也擁有了生命的氣息。最后,詩人寫到“漆黑的地心/我一直在挖煤/遠處有時會發(fā)出幾聲深綠的鳴叫/幾小時過后 我手中的硬鎬/變成了柔軟的柳條”。當“硬鎬”變成“柔軟的柳條”時,工業(yè)勞動的工人也就變成了從事田間勞動的農夫。與現代性敘述中把前現代的鄉(xiāng)村想象為沒有遭遇工業(yè)污染的、一塵不染的田園不同,國有企業(yè)的工人可以從漆黑的煤坑里聽見“蛙鳴”。就像詩人杏黃天用長詩的形式對工業(yè)城市的贊美,如《工業(yè)城市》(1996年)、《在工業(yè)的森林里》(1999年)等作品中,工業(yè)生產與自然景色交相輝映,工人與機器彼此融合為一體。這無疑來自于社會主義文化對于工業(yè)的浪漫想象。

  另外,這些國企工人的詩歌也流露出一種集體意識和集體感,這與打工詩歌中強烈的個人化傾向是不同的。比如來自勝利油田的詩人馬行的詩中基本上不寫“個人”、“我”的故事,都是寫工友、寫別人的故事,從這些詩中依然可以讀出石油工人作為“共和國長子”的主體感和豪邁感。而“兄弟”這個身份也密集地出現在90年代遭遇下崗之痛的詩人繩子筆下,“以契約的形式,我們不再分開/收拾拒絕的灰色系/輕輕撫觸兄弟/來路、去徑一片蒼茫”,似乎《兄弟》(2003年)是一首悼亡工友的詩歌。工友之間的兄弟不是一種血緣關系,而是“以契約的形式”,這種形式比血還濃,所以“我們不再分開”。從《穿工裝的兄弟》、《穿工裝的兄弟:復述的時刻》、《穿工裝的兄弟:工段工段》等,都可以讀出這種工友之間的兄弟情深,這也是集體勞動所建立的友誼。

  新工人:“無法擁有自己”的體驗

  這部詩集的后半部分主要是打工詩人的作品,從這些詩歌中讀到的更多是工業(yè)之痛和個體的絕望感。盡管新工人也生活在工業(yè)大生產的工廠中,但他們沒有工業(yè)田園,也沒有集體、兄弟的感受,他們擁有的是用柔弱之軀來對抗壓抑工廠和冷冰冰的、殘害身體的機器。

  在著名打工女詩人鄭小瓊的《流水線》中,工業(yè)生產喪失了節(jié)奏感,工人在流水線上變成了“流動的人”,他們像犯人一樣沒有自己的名字,只有一個工位號碼。如“流水的響聲中,從此她們更為孤單地活著/她們,或者他們,相互流動,卻彼此陌生/在水中,她們的生活不斷嗆水,剩下手中的螺絲,塑膠片/鐵釘,膠水,咳嗽的肺,染上職業(yè)病的軀體,在打工的河流中/流動”。工人們是高度流動的、原子化的個人,工業(yè)生產隨時污染、傷害著他們的身體。就像許立志的《我咽下一枚鐵做的月亮……》(2013年):“我咽下一枚鐵做的月亮/他們把它叫作螺絲;我咽下這工業(yè)的廢水,失業(yè)的訂單/那些低于機臺的青春早早夭亡;我咽下奔波,咽下流離失所/咽下人行天橋,咽下長滿水銹的生活;我再咽不下了/所有我曾經咽下的現在都從喉嚨洶涌而出/在祖國的領土上鋪成一首/恥辱的詩。”

  這首詩寫出了“我”對于“鐵”、“工業(yè)的廢水”、“水銹”等所代表的工業(yè)生活的厭倦。“一枚鐵做的月亮”本來很美,也許只有工人才能想象出這樣的意向。可是,這些“工廠的廢水”讓“我”難以下咽、如鯁在喉,“我”不愿意再咽、再忍氣吞聲,“我”要把“曾經咽下的現在都從喉嚨洶涌而出”,這種21世紀“世界工廠”里的中國工人所遭受的生存境遇成為祖國的恥辱。2014年9月底富士康工人、詩人許立志跳樓,10個小時之后,他的新浪微博定時更新,時間是10月1日凌晨零點零分,內容只有4個字—“新的一天”,他用這種新媒體的方式表達對此生的絕望和對來世的祝福。

  這種重復的流水線生活讓打工詩人無法對工業(yè)生產、工人身份產生任何正面的評價,反而認為打工的經歷是一種恥辱。在打工詩人唐以洪的《把那件工衣藏起來》(2010年)中寫到:“那件工衣,灰色的/我要把它藏起來/灰色里的淚痕,和汗水/那些膠水味,機油味,酸楚味/線縫里的鄉(xiāng)愁/也把它們藏起來。”打工者寧愿把工廠里穿過的工衣藏起來,因為工衣上布滿了磨難和傷害,而“我”就像一個“發(fā)不出聲的蟬子”、“一個啞巴的我”,這種“噤若寒蟬”使得新工人不敢發(fā)出自己的聲音,反而要把曾經包裹自己、沾滿“酸楚味的”工衣藏起來。

  總之,在新工人筆下,工廠不再是國企工人筆下單調、慵懶的時間,而變成一種“快,再快”的壓迫。這些對于工業(yè)生活的批判本身是因為打工者在工廠中找不到“主體”、“主人”的感覺,他們確實不是工廠的主人,他們無法像國有企業(yè)工人那樣在所有制的意義上占有生產資料,就像唐以洪在《攪拌機》中所寫的,“它無法擁有自己,它屬于工地,工廠,流水線”,工人也像攪拌機一樣,他們“無法擁有自己”。

  工人詩歌中所呈現的工人與機器、工人與勞動的主題,是具有普遍性意義的命題,并沒有過時。工人的議題不是只關于工人的,而是關于作為普遍意義的現代人、現代人類、現代文明的問題。在后冷戰(zhàn)的時代,經常會討論如何為工人代言以及作為底層的工人能否發(fā)聲的問題。其實,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思考這個問題。在馬克思的階級論述中,工人不只是“工”人,而是一種普遍意義上的“人”和“人類”。工人不僅不是被代言的對象,反而是整個人類的代言者。因此,我們需要重新思考工人的普遍性,而不只是在差異政治、身份政治中理解工人的問題。在這些背景之下,不管是傳統(tǒng)國有工廠老工人對工業(yè)、工廠經驗的正面描寫,還是全球資本主義產業(yè)鏈最低端的新工人對工廠異化勞動的批判,都是對當下中國和后工業(yè)世界來說格外重要的現代性經驗,也是重新理解以工業(yè)文明為基礎的現代資本主義世界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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