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露陰的瓜子和阿里郎的背景臺

        某愛露陰的肥漢（以下簡稱“愛露陰”吧）被一些人推崇為“中國當代最偉大的藝術(shù)家”，而且推崇他的人還特意強調(diào)了“沒有之一”，足見其在其崇拜者眼中高超的藝術(shù)造詣。愛露陰作品頗豐，烏江大壩、國家體育場等作品也很有名氣，他的露陰、“fuck”天安門等其他藝術(shù)家不敢為的藝術(shù)行為也成就了他“特立獨行”的“行為藝術(shù)家”的地位。然而，他最有名的作品莫過于那個著名的“一億顆陶瓷瓜子”了。

          翻閱了有關(guān)資料，“一億顆陶瓷瓜子”是愛露陰于2010年完成的比最新的作品，這個作品一經(jīng)出爐（是從窯里燒出來的，“出爐”真的是再恰當不過了），即受到了艾粉們的追捧。說是因為作品的規(guī)模很大（陶瓷瓜子數(shù)量有一億顆，在倫敦泰特藝術(shù)館的大廳里鋪了10厘米厚），而且每一顆瓜子都有細微的不同（不知道這算什么特點，誰燒出來倆完全一樣的瓜子來試試？），于是乎，這就表示了所謂每一個個體都得到尊重的涵義。據(jù)說這100來噸的家伙事往地上一鋪，給人“十分震撼”的感覺，不身臨其境實在難以把握是否會“十分震撼”我的心靈，不過正如網(wǎng)上某君所言，到市場上買一百來噸瓜子往地上一鋪，估計效果要比這來得震撼（因為真正的葵瓜子比陶瓷瓜子輕巧多了）。

         正巧， 8月份筆者去朝鮮小玩四天，并且有幸在亞洲最大的體育場——平壤五一體育場觀看了載入吉尼斯世界紀錄的大型團體操演出《阿里郎》，在短短的一個半小時的演出當中，優(yōu)美、雄壯的歌曲，聲光電和焰火的配合，以及舞蹈、體操、雜技、跆拳道等體育、藝術(shù)形式的交相登場，無一不給人以視覺、聽覺乃至感覺上的強大和無法形容的沖擊力和震撼力。就是同行的對朝鮮偏見最大的幾個香港游客，也對這10萬人的精彩演出贊嘆不已，稱其載入吉尼斯大全是名副其實、實至名歸。而在阿里郎所采用的紛繁復雜的藝術(shù)表達方式中，筆者尤其關(guān)注又平壤市各個中學的4萬名學生組成的背景臺。并記錄下了100多個背景臺的瞬間（http://photo.renren.com/photo/221115513/album-493868877#thumb）。而這宏大的背景臺也自然而然地讓我把她和愛露陰的“宏大作品”進行對照（因為他倆都有“宏大”這個共同點）并引起了我的思考。

        我實在是愚鈍，腦子不開竅，這個“驚世駭俗”的作品所要表達的“每個個體都應(yīng)該受到尊重”的主旨，我始終沒法從他這個單調(diào)的作品當中看出來，雖然每個瓜子都號稱有細微的差別，但在大廳里鋪了一地之后，連這玩意是瓜子還是什么別的東西都看不出來了，更遑論去看什么細微的差別。再加上洋大人，洋小孩的大腳小腳在這些瓜子上踩來踩去的，聯(lián)系愛露陰對祖國的態(tài)度（比如說其知名作品“草泥馬祖國”所表現(xiàn)出來的意境）居然還不由得讓我想像到了“每個中國人之間，再如何地不同，也只配在洋人腳底下踩”的意境。更有人在網(wǎng)上披露，因為以前領(lǐng)袖（毛主席）的時候都由紅太陽來形容，因而擁護毛主席的人都應(yīng)該是“向日葵”了（據(jù)披露人講是艾老自己說的），這樣一來，又有了“凡是擁護毛主席的人只配被人踩”的新意境（事實性存疑，但以愛露陰對毛主席的態(tài)度，這種創(chuàng)意不是沒可能）。看見這么一大坨陶瓷制品可以聯(lián)想到這么多意境，然而直觀地看下來，除了鋪了一地，瓜子燒制得真逼真之外，實在是看不出來什么意境，更看不出來什么“尊重個體的獨立性”，而這一大坨瓜子多一個看不出，少一個看不出，反而給我了一個個體在一大坨東西里變得可有可無，微不足道的感覺。一代藝術(shù)大師的不朽創(chuàng)作居然被我第一眼認成了這個樣子，想想不能不說是罪過。不過我還是有一點點信心認為我的“陰謀論”般的揣測和艾老之間“心有戚戚”，因為以艾老往日的言行舉止而言，他有這樣的創(chuàng)意并不奇怪。而他這樣弄了一個一般人看不懂的東東鋪了一地，也就阻止不了人們對此發(fā)揮合理的想象了。

           而阿里郎的背景臺，則讓筆者，以及在場的任何人，自然而然地，不用別人引導地產(chǎn)生了震撼。

          8點鐘筆者入場時，五一體育場我坐的觀眾席的對面的座位空空如也，只有座位上方的液晶屏在提示據(jù)開演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而就在不經(jīng)意間， 4萬名中學生就從座位旁邊的幾個入口按照事先的安排陸續(xù)進入到會場，整齊有序，速度很快而絲毫不亂，5分鐘的時間，對面的座位已經(jīng)滿滿當當?shù)刈鴿M了4萬名學生。緊接著正式表演之前的排練開始了，只聽對面喊聲震天，背景臺上開始變化圖案，先是橫排的彩虹色，很快，就變成了豎排彩虹色，隨后，又一排一排地先后將彩虹色變?yōu)樽兂杉t黃交織的布塊色，緊接著就是復雜的文字，后來又加上了宛如霓虹燈般的文字效果，此時我們的興致已經(jīng)完全被吸引過去了。然而，看了后面的表演才知道我們這個時候看到的全是小兒科而已。在短短一個半小時的演出當中，背景臺發(fā)生了至少一百多次復雜的圖案變化和難以計數(shù)的動畫變化。很難想象，4萬名中學生手中的畫板可以做出迎風飄揚的紅旗，可以模擬足球射門的過程，可以將五彩的“絲線”編織成美麗的“花布”。還可以讓“豐收的果實”從位于背景臺上方的“樹”上滾落到位于背景臺下方的“地”上。而你永遠都不會預知下一秒背景臺上究竟要發(fā)生什么，如此宏大、嚴謹而又帶有一定夢幻色彩的表演一直伴隨著整個《阿里郎》的始終，以至于節(jié)目結(jié)束的時候很多人還沉浸在剛才的精彩表演當中，居然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導游的退場指揮。

           從背景臺得斑斕變幻當中，筆者看到的是——在一個團隊當中每個人都很重要，而團隊本身也對團隊當中的每個人都很重要。而個體的重要性，只有這樣才能夠得到真正的體現(xiàn)。

           4萬人組成的背景板，在這個亞洲最大的體育場占了將近四分之一的面積，而五一體育場的觀眾視野非常好，背景臺上哪怕有一個人做得有一點瑕疵，觀眾們都會看得清清楚楚，比如在之前的排練當中，由于有幾個人的畫板沒有舉正確，我們就看到了一塊“彩虹布”上還沒有織好的幾個“小針眼”，無疑，某些人的失誤導致的結(jié)果將是這個整體所付出的勞動大打折扣，這也就意味著，在這個集體中，每一個人都有著對于集體中其他人和整個集體存在的價值，而反過來，不同的人，用不同的畫板，就能拼接出一幅幅壯美的圖畫，反映的也是只有集體才會給個人提供實現(xiàn)自己價值的平臺，人只有融入到集體當中才能真正實現(xiàn)自身價值的精神，個體才會得到真正的尊重（我們欣賞了如此高水平的演出之后，肯定會打心眼里感謝所有為演出付出勞動和汗水的藝術(shù)家們和10萬群眾，雖然我們不能知道他們的名字，而在學生時代參加過阿里郎表演的導游同志對那段經(jīng)歷也很懷念）。

         反觀愛露陰的瓜子，扔掉對他各種想法的臆測，用廣為流傳的“重視個體獨立”的立意來解釋他的作品，其最終的結(jié)局也不過是讓人踩來踩去 ，滾來滾去，而他自己拋瓜子的特寫也說明了這個什么“個體獨立”，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一盤散沙似的被玩弄，也就談不上什么“獨立”，就像富士康幾十萬工人的勞動最后都變成郭臺銘他一個人的榮耀，富士康的工人在忍受高強度、低薪水的勞動同時還要向郭臺銘感恩戴德表忠心一樣，愛露陰雇傭了1600多人給他燒瓜子，最后把這個作品的榮耀歸為己有，末了還有人在網(wǎng)上替那1600個工匠感謝他為這些工匠提供了“就業(yè)機會”；而無論是富士康的工人，還是愛露陰的工匠，他們的命運也不過就如同愛露陰手中的一大把瓜子那樣，貌似是獨立了，但還是被拋來拋去，淹沒在單調(diào)的海洋里，為他人做嫁衣裳。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這么看來，愛露陰的瓜子跟《阿里郎》比起來，真是一個在地下，一個在天上。

       最后總結(jié)三條：1、 如果說這兩件藝術(shù)品代表的是中朝兩國最高的藝術(shù)的水準的話，那么筆者認為中國的藝術(shù)跟朝鮮的藝術(shù)相比，至少有50年的差距。2、如果說我得出（1）的結(jié)論是因為我沒有藝術(shù)鑒賞能力的話，到也無妨，畢竟見仁見智，但筆者認為像艾某那種這種自娛自樂的東西算不上人民大眾需要的藝術(shù)，所以沒法鑒賞也沒什么可丟人現(xiàn)眼的。3、強烈建議大家去朝鮮看看《阿里郎》，雖然要花800塊錢￥的門票，但絕對物有所值，至于你們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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