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水暖
中央黨校教授對“懷舊”深惡痛絕,在《北京日報》的“理論周刊”發表了一篇據說“宋教授對近年來社會上出現的今不如昔‘懷舊’情緒進行了深入剖析和猛烈批判,引起了理論界和有關方面的重視。”云云的宏文,叫做“宋惠昌:怎樣看待當前社會中的‘懷舊’情緒”。
宋惠昌教授做出了以下的“看待”:
【這里所談的“懷舊”情緒,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對過去的回憶和懷念,而是特指當前社會中出現的對社會現實的隨意指責甚至不滿而萌發的一種情緒,這是一種阻礙社會進步的消極的負面現象,
……
這種“懷舊”情緒,其表現形式比較復雜,對其性質不能一概而論,但是就其主流而言,則是對正在進行著的社會主義改革事業持懷疑態度,甚至有某種抵觸情緒,在客觀上是對新時期社會進步歷史潮流的一種否定。其實質是對當前正在進行的社會變革實踐的一種否定性評價。
……
有人哀嘆: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那種樸素的社會風氣再也不見了,人們對個人利益太重視、太計較了;由于思想觀點趨向多元化,人們的分歧意見越來越難統一了;甚至有些人認為,當今社會極端個人主義思想泛濫,集體主義精神泯滅了;由于體制上的某些缺陷而孳生出了腐敗現象,等等。這類“懷舊”的人認為,這些是改革造成的,是由于搞市場經濟、民主和法治帶來的結果。如果僅從現象上看,的確能夠找出某些“根據”來為這些人的觀點辯護;但是,如果深入研究事情的本質,就可以看出這些觀點是膚淺的、片面的。因為改革的大趨勢是向著更高文明層次前進的,所以,如果以改革的一些支流、細節末葉來否定改革事業本身,那就意味著要把社會拉向倒退。而這對中國人民來說,卻是命運攸關的大事。】
宋惠昌教授的調子是很高的,把“懷舊”定性于先——“這是一種阻礙社會進步的消極的負面現象…其實質是對當前正在進行的社會變革實踐的一種否定性評價。”,這個所謂“當前正在進行的社會變革”準確地說,應該指“改革”,“否定改革”是什么性質》請“懷舊”諸君自個兒掂量著辦。
宋惠昌教授也并不避諱“極端個人主義思想泛濫,集體主義精神泯滅了”、“…孳生出了腐敗現象”,恐怕還包括黃賭毒的復辟泛濫等等,但都輕輕劃入“改革的一些支流、細節末葉”如果對“集體主義精神”、對無黃、無毒、無賭來一點“懷舊”,就有“否定改革事業本身”的大棒在等著,“懷舊”諸君還是要三思而行。
而宋惠昌教授說“改革的大趨勢是向著更高文明層次前進的”,就是說,“極端個人主義思想泛濫,集體主義精神泯滅了”、“…孳生出了腐敗現象”也好,黃賭毒、黑奴工、黑磚窯、12跳也罷,都不在宋教授的視野焦點之內,宋教授只看到“更高文明層次”就站在政治高地,可以對尚在“極端個人主義思想泛濫,集體主義精神泯滅了”、“…孳生出了腐敗現象”也好,黃賭毒、黑奴工、黑磚窯、12跳中困惑的蕓蕓眾生指指點點了。
為配合宋惠昌教授對“懷舊”的演繹:
【懷舊情緒,是人類的一種正常的心理活動和情感流露,是對逝去的歲月一種恨愛交加的情感;帶有對現在的生活的一種不滿足而失落的情緒】
草民找出來一個現實的例子,也是“懷舊”,但并非宋教授所說的“帶有對現在的生活的一種不滿足而失落的情緒”,而是一種“我胡漢三又回來了”的那種“懷舊”。
2006年08月21日的《新世紀周刊》有一篇報道“陪舞職業重回上海百樂門:月收入2千至1萬元”,報道中有如下帶有強烈“懷舊”情緒的妙筆文字:
【周末的晚上,百樂門四樓舞廳,最后一個音符奏完,英國人派克拉著女舞師左轉一圈,單手托腰將她側摟在懷里,女舞師的金色群擺在褐色地板劃過半個圓弧,隨之靜止。
“原來這個英國小男生這么有風度。”舞池邊,派克的兩個上海男同事瞪著眼。
“太有意思了,似乎回到祖父的時代。”送走舞師,派克在玫紅色的沙發上坐下,喝一口嘉仕伯啤酒,有點氣喘地說。
…
雖然廣告通篇沒有出現舞女二字,但年輕、女性、跳舞、外形好、百樂門,這些字眼足以勾勒出這樣的暗示:浮華魅影的舊上海將帶著她的舞女們重現人間。
……
1932年,中國商人顧聯承投資70萬兩白銀,在靜安寺創辦百樂門,成為上海西區“貴族區”的一大豪華娛樂場所,人稱“遠東第一樂府”。
…
1933年開張典禮上,時任國民黨政府上海市長的吳鐵城親自出席發表祝詞,當時百樂門的常客有張學良、徐志摩;陳香梅與陳納德的訂婚儀式在此舉行;卓別林夫婦訪問上海時也曾慕名而來,八一三事變之前,去百樂門跳舞一直是上流社會的時尚。
百樂門里的舞女自然也成為時尚中的標志物。相貌談吐不輸名媛,舞技高超,深得富人們的歡心,百樂門里一個入行三年以上的舞女,月收入可達數千元,是當年一名普通工人收入的十倍至百倍。
風光只是表象,百樂門舞女最受追捧的歲月里,也沒有得到主流社會的接納,她們往往成為情殺、詐騙、納妾、綁架之類社會事件的主角,即使陳曼麗這樣如電影明星般風靡民眾的皇后級舞女,最終也不免遭人暗殺的下場。當年上海灘的太太小姐們甚至不愿在百樂門里跳舞,因為不屑與舞女為伍。
……
老舞客金先生,這個幼年跟著叔伯混百樂門,抓一塊黑森林 蛋糕在云鬢衣香中四處奔跑的調皮孩子,如今也成了害怕衣服被孩子弄臟的“老克勒”,他認為百樂門的低調,無非是怕牽扯到“舞女”這個敏感話題。
1948年,國民黨政府禁止舞女從業引發一場“舞女風潮”,幾百名舞女及相關從業人員抗議政府禁令,上街游行,之后沖入上海社會局與時任局長廝打,此后,舞女這個職業在中國消失了50多年。】
草民之所以引了這么多文字,皆因為其太“懷舊”了,不但在內心“懷舊”,而且這些個“舊”還變成了活生生的現實。
最有意思的是那位英國人派克先生,派克先生的一句“似乎回到祖父的時代”,如果草民沒有猜錯的話,派克所謂的“祖父的時代”,應該是上海作為典型的半殖民地標志的時代,派克先生的祖父,是把上海作為“冒險家的樂園”的那一撥洋人,甚至有可能上溯到1840年的時代?
請宋惠昌先生定義一下,派克先生“似乎回到祖父的時代”,算不算是“向著更高文明層次前進的”樣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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