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基因，一場由我們自己付費的慢性自殺？
內容提示：
轉基因技術是21世紀最重要的生物工程之一，這一技術被它的研究人員和支持者描述為“可以給目前全球脆弱的農業生態和品質帶來改變”，從前景來看，或許是這樣，但讓人擔憂乃至憤怒的是，當前中國轉基因的技術平臺構成，以及對轉基因作物的安全測試機制，乃至相關的政策框架，都存在嚴重滯后，并由此帶來了重大安全隱患和產業隱患，甚至轉基因技術的推廣，在國內也出現了大面積失控局面，如果這些問題不得到及時正視和糾正，也許，轉基因這門重要生物技術的全面推進，會以“科學”和“進步”的名義，變成一場中華民族付費的慢性自殺。
正文
6月25日下午，在人大舉辦的有關“農業轉基因技術和安全管理”專題講座上，中國農業科學院生物技術所研究員黃大昉認為中國目前的轉基因技術研究在安全方面得到了可靠保障，并認為此前整個社會圍繞轉基因發生的爭議在于“現代科學知識更新和生物技術發展日新月異，但相關科學知識普及未能及時跟上，（導致）許多公眾（包括生產者、銷售者、消費者及管理者）對基因、轉基因食品、轉基因生物安全等知識了解不多”。同時繼續堅持“全球轉基因食品總體是安全的，沒有出現明確的安全隱患案例”這一觀點。
我對黃大舫院士無視近1年來社會各界反對轉基因過程提供的大量事實材料，卻依然信口開河的態度感到吃驚，也為他對“食品安全”的理解膚淺感到好笑，更為他對轉基因在未來產業鏈中究竟居于何種位置這一問題幾乎無知感到擔憂。因為他，以及和他持有接近觀點的張啟發等人，事實上已經在主導中國的轉基因工程的研究乃至推廣工作，但另一方面，以目前這些研究帶頭人對食品安全的認識，對轉基因的認識，對社會質疑者的態度以及支持他們對研究和產品定性的已有政策看，轉基因或會在中國變成一場由我們自己付費的慢性自殺。
針對傳統科學而言，轉基因是一門復雜的全新科學。
由于轉基因所轉的基因來自全球動植物已有乃至人工合成的基因，所以轉基因與傳統的科學研究和應用比較，復雜程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如果一定要類比的話，也許傳統科學中的“病毒研究”與它最為接近——病毒研究可通過已有病毒合成系列人類以現有技術和方式根本無法檢測、破壞形式多樣（注：有的可以在人體中潛伏數年之久）的“人工新病毒”。
類比這一技術特性，結合目前我國的轉基因研究平臺與機制構成來看，它至少存在兩個方面的致命性的安全缺陷。
其一，因為轉基因產品尤其是轉基因主糧與我們每個人每天必須消耗的必需品密切相關，以及研究的前瞻性與檢測技術、設備的滯后性這一客觀現實，必然要求所有將在國內大規模推廣的轉基因技術，都應在本國技術人員控制下獨立完成，而非“引進”、“合作”的結果。
這一要求不是基于一種保守的立場，而是轉基因這一技術特性的必須。在這一環節強調國外合作者的良知是可笑的，幼稚的。如果轉基因工程的決策者、研究者改變不了這個世界還在年年增加巨額軍費。還處處潛存著戰爭威脅和其他利益沖突的現實，那么，從為一個民族的前途計，請勿將事關整個民族安全的砝碼，輕率、乃至以支付對方高昂價格的方式，交到任何外國合作者手里。
這種合作框架一經搭定，也許這種技術在一年內是安全的，也許兩年，甚至10年內也是安全的，但當這種框架形成了技術依賴，而這一技術也具有研制用現有技術、設備根本檢測不出來、具有不可逆轉性質的潛伏性病毒的能力后，我們的未來如何保障？當我們樂滋滋地吃著五花八門的新科技產品……50年，80年，或者100年后，一種不可抗拒的病毒突然大規模地在我們這個民族爆發，誰能負這個責？可能誰也負不起這個責。所以這個要求是超越技術、超越研究、超越主管部門職能權限的，甚至由農業部乃至國務院來單獨決定這種技術的研究合作框架，都不夠嚴謹和妥當，不夠對人民負責。
轉基因研究，尤其是轉基因主糧研究，如果本著負責的態度，不但應該完全獨立自主，而且應該象重要軍事研究那樣得到高度嚴密的管理。這個要求，是由轉基因這一技術特征和它對整個民族每一個人的重要性所決定的。
其二、轉基因食品，尤其是轉基因主糧必須補上人體試驗這一關。
當我在過去幾個月看到，黃大舫、張啟發等研究人員一邊強調他們所主持的轉基因主糧的安全性，一邊為自己沒做人體試驗而辯護的時候，我感到無語。
客觀而言，張啟發和黃大舫的辯護，有一定依據，這個依據就是國務院2001年頒布的《農業轉基因生物安全管理條例》，按照它對于轉基因安全的檢測規定，張啟發和黃大舫的辯解似乎理由很充分。
但我要說，這并不是一種科學態度。因為即使嚴格按照《農業轉基因生物安全管理條例》，也并不一定就能保證轉基因食品的安全。
轉基因是上個世紀80年代才剛剛面世的技術，出于對未來可能出現的“糧食危機”的考慮，我國政府一直非常重視這一新出現的技術，并圍繞這一技術和產品的研究、引進、合作、進出口貿易，制定、頒布了一系列文件乃至法律。這些前期工作和鋪墊是值得肯定的，但也許正是因為行動太快，對轉基因技術特性消化不夠，乃至那一時期中國上下刻意營造出來的“信任西方”的整體社會氛圍，導致當時頒發的、用以指導、規范轉基因技術研究、合作和進出口貿易的系列文件、法律，在對轉基因安全的認識和安全檢測程序設置上，存在重大安全隱患和技術遺漏。
如《農業轉基因生物安全管理條例》，除未對技術合作做出嚴格限定外，所有的安全檢測，都沒涉及到“人體試驗”這一塊，而從張啟發和黃大舫這幾個月的辯護來看，他們執行的，正是《農業轉基因生物安全管理條例》制定的標準。即整個過程只有實驗室研究、中間試驗、環境釋放和生產性試驗等環節。在安全試驗上最高只做了一定期限的動物實驗，沒有“人體試驗”。
但是，因為轉基因食品尤其是轉基因主糧對單個人體而言，屬需連續攝入且量極大，所以這種檢測標準太低，應該參照“新藥研制”標準來執行，也就是要在環境釋放、生產性試驗、動物測試后，加入人體測試。
正如轉基因技術的辯護者所說，無論人體，還是動物，在最基本的物質構成上都是一樣的，轉基因和非轉基因之間，只存在非常細微的變化，并沒有本質不同。
都轉基因了還只存在這么點細微變化，那么非轉基因的新藥，在成分構成上的變化和穩固性應該更小，為什么在做完動物試驗后，還需要做人體試驗？而且至少要臨床觀察8年以上？用醫學上的新藥做完動物試驗后，必須進行人體臨床測試的原理，來解釋轉基因食物必須進行嚴格的、一定年限的人體試驗，是完全適用且理由充足的。正是從科學的角度，我們說轉基因食品與非轉基因食品比，是一種全新的食品，而不是一種從常識角度來看是“差不多”的食品。
比如一種新藥的安全檢測，如果只停留在動物試驗環節，除了可以明顯觀察和檢測到的副作用如嘔吐、暈倒、出血、機能壞死等癥狀外，還有一些無法觀測到、卻可能實際存在的如頭微暈、記憶力稍微有些減退、注意力不集中、容易疲勞、引發相關機體痛感等癥狀，這些是動物沒辦法告訴實驗者，也很難檢測和被觀察到的。而且，人與動物比，在消化肌理、功能、習慣、情緒刺激等方面，還存在不同。
這就是轉基因這種從科學角度而言是一種全新的食品不能只停留在“營養學、毒理學、致敏性評價”和動物試驗，而有必要進行嚴格的人體檢測的理由。
有關改變傳統的食物結構所潛在的風險，至今依然風波未平的“瘋牛病”或可作為很好的例證：法國和瑞士最新的研究表明，瘋牛病的致病原因，在于牛吃的草料中含有動物肉骨粉。它使牛的中樞神經細胞變性脫落，腦組織間隙產生空泡形成海綿狀病變。
另一方面我們又知，牛食用動物肉骨粉，已有上百年的歷史。也就是說，牛是在吃了100年以上的含有肉骨粉的飼料后，才最終集體引發了讓人聞之色變的“瘋牛病”。這一轟動全球的病例的發病原因和疾病誘導過程，完全可以引為今天我們在準備大規模推廣轉基因食品時，為我們敲響的一記警鐘。
但是，黃大舫和張啟發圍繞轉基因食品安全試驗的一系列說辭，除什么口感很好，沒什么不適感覺等等外，并沒有具有相應檢測資質的委托單位參與試驗，沒有試驗觀察報告和試驗對象各項生理機能的檢測數據，完全是一對食品安全的外行在信口開河胡言亂語，而本來，他們可能也確實是這方面的外行。
這幾個月的爭論暴露出來的問題表明，不但轉基因的研究主導者安全意識嚴重不達標，而且《農業轉基因生物安全管理條例》在安全方面的考慮也并不周全，需要得以重新審視和修訂。回到這個問題本身，是研究機構目前的構成，也并不適合安全要求，它不應該只由農業方面的技術人員、營養學專家或者一般醫藥專業的學者構成，而應同時包括具備相應檢測能力的專業醫學檢測機構，并應有更嚴格的、按照新藥檢測標準制定的檢測程序。
在社會各界針對轉基因的質疑過程，最讓人困惑的，是黃大舫和張啟發們表現出來的態度：傲慢、撒謊。
在持續近一年的質疑聲中，很多本身就是研究人員的質疑者，已經拿出了詳細的證明材料，證明一些轉基因產品已經出現安全隱患。如據網友冷顏、楊芳州撰文表示，2006年11月14日《科技日報》曾刊登該報記者張浩的文章——《俄著名反轉基因專家走馬上任》，文中披露2005年俄生物學家葉爾馬科娃博士做的轉基因大豆喂食懷孕母鼠實驗，一半以上的小白鼠剛出生后就很快死亡，幸存的40%也萎靡不振病病怏怏，其中有些也喪失了生育能力。
2009年7月美國人Jeffrey M. Smith撰寫的《醫生警告避開轉基因食品》一文,也披露了大量轉基因食物危害人畜的事實，如“印度在哈里亞納邦的調查表明，大多數吃了轉基因棉籽的水牛有并發癥，如早產，流產，不育，并子宮脫垂。許多小牛死亡。在美國，大約24個農民報告說數千只豬吃了轉基因玉米品種后成了不能生殖的，一些服用后出現假懷孕，有的生下袋水。奶牛和公牛進食了相同的玉米也成為不育。”
還有網友詳細介紹了今年5月，美國科學與環境醫學會（AAEM）呼吁——
“可能的話，醫生要教育病人，醫療界，和市民大眾，避免轉基因（基因改造）食品，及提供有關轉基因食品和健康風險的教育材料。”
世界著名生物學家普什帕米巴爾加在審查了600多個科學期刊后認為：轉基因生物（GMOs）是令至美國人健康急劇惡化的一大因素。
索爾克研究所的生物學家戴維舒伯特警告說，“在人口中，兒童是最有可能受到毒素和其它與轉基因食品有關的飲食問題所傷害到。”。他說，“在沒有足夠的研究下，孩子們就成了“作為實驗的動物。”
除這些詳細的事實材料外，歐洲最近幾個月對轉基因說“不”的報道，也屢見報端。但是，面對如此大量、詳盡、可信，且對轉基因研究具有非常重要的參考價值的數據、事實和報道，無論是張啟發，還是黃大舫，都至始至終一口咬定，“至今沒發現轉基因存在安全隱患的可靠案例”。
另有一化名“中華尖兵”的網友在網上報料稱，4月18日張啟發在廣州轉基因講座上所說的“美國轉基因食品不標識”。也是在誤導聽眾。因為他向聽眾隱瞞了美國的“USDA Organic”標識，這一標識是美國農業部制定的國家有機法規項目(簡稱NOP), 對國內有機農產品的生產標準、加工標準和標簽標準等進行制定、實踐和管理。有此標識的產品，就意味著經過官方鑒定為天然有機食品、非轉基因食品。美國大眾憑借“USDA Organic”標識購買非轉基因食品。
所以，張啟發說美國轉基因食品不標識且美國民眾因此吃很多轉基因食品的說法，是在欺騙聽眾。
這種不誠實的傲慢和基本道德的缺失，讓人有理由懷疑張啟發、黃大舫們主持事關整個中華民族飲食安全的轉基因主糧研究工作的資格。道理很簡單，如同沒人敢吃一個不能信任的廚師給自己做的飯菜一樣，我們能信任由一個道德不可靠的研究人員，聯合外國研究機構來決定我們未來吃什么嗎？尤其是它是技術上處于完全前沿的轉基因食品！
在長達近一年的質疑過程，主管機構表現出來的沉默態度，讓我不由自主想起了兩、三年前社會各界質疑金融改革時，金融界的態度。
兩、三年前，國內很多人，也包括在下，紛紛撰文質疑國內的金融改革導致的國有資產大流失，以及給中國經濟帶來的潛在戰略威脅。但是，因為據說得到了某位國家主要領導人的支持，金融界對這些質疑、批評的聲音態度傲慢，有恃無恐，期間，除針對社會質疑的聲音接受過有限的幾次媒體采訪外，只召開過一次由社科院金融所發起所謂的研討會，胡編亂造地為金融改革辯護（見我的舊文《誰給了他們裸體做"俯臥撐"的勇氣》）。
在金融界的沉默中，一切按部就班往前推進——
現在，當初那場研討會的發起人、原金融所所長李揚，已升職為社科院副院長，而當初聲稱壯大了實力的幾家上市銀行，其中已有兩家以上在今年因為“資金不足”原因，又開始了新的融資計劃，而更為嚴峻的是，這些“資金不足”的窘狀，是在國內房地產形勢剛處在調整初期出現的，而我們都知道去年一年國內房地產、乃至整個經濟界發生了什么。
當這一切逐漸水落石出之后，通過上市壯大了實力的“銀行們”財務數據究竟會發生什么變化？我想未來我們都會看到！那么，誰會對這一切負責？誰該為這一切負責？
本次面對社會質疑，主管部門的表現與當初金融部門的沉默，可謂驚人相似——除召開了一個為轉基因辯護的研討會，用郵件回復了一個網友的質疑外，只有張啟發和黃大舫等一些研究人員零星接受了部分媒體采訪，而就算媒體采訪，也并不順當，如有媒體接到的華中農大的回復，開頭便寫的是，“張啟發院士團隊的科學家承擔了繁重的科研任務,在當前的輿論環境下,他們沒有精力來投入復雜繁瑣的爭論之中。”
圍繞轉基因這個問題，還有很多環節值得探討，未來有時間再進行，本文再談最后一個觀點：不要神話轉基因。
從目前來看，轉基因對農作物的產量提升作用有限，有數據表明，大約在8%左右，那么，讓我們再回過頭來看看目前我國農產品和世界農產品的一些數據。
就水稻的技術而言，目前我國的平均畝產為420公斤，而袁隆平已經進入中試的超級水稻，畝產量平均已經突破800公斤，差不多有一倍的增長，也就是說，水稻這一塊，目前的轉基因對水稻的增量作用，遠遠趕不上超級水稻。
大豆，目前我國大豆平均畝產在120公斤左右，低于世界平均畝產30多公斤，而世界大豆最高畝產超過500公斤，我國的最高畝產也超過了400公斤，這也意味著，即使挖掘、整合傳統技術，最近幾十年我國的大豆增產空間也非常大。
小麥，目前，我國小麥產量高于美國，低于歐洲，愛爾蘭是我國小麥畝產量的2.30倍，英國、德國、比利時、盧森堡四國是我國小麥畝產量的2倍左右....這同樣意味著，借助傳統技術，我國小麥至少也有一倍左右的增量。
簡而言之，這些技術的橫向比較，讓我們對用傳統技術穩步提高我國農產品的產量應該抱有信心，中國改善自己的農業狀況并不是只能依靠轉基因。
基于轉基因技術特殊的技術特征和已經出現的安全隱患，在此慎重建議：未來至少10年以內，在未取得確定安全保障的情況下，不應大規模種植和在市場上銷售轉基因主糧。已出現在市場上的轉基因主糧和其他轉基因食品，要逐一清理，強制退出。對轉基因這一具有挑戰性的新技術，我們現在應該做好的，是加緊實驗室的研究工作和試驗田的試驗研究，以及制定完備的、與這一技術安全要求匹配的新的政策框架，而不是把大部分資金投入到
對它的研究而忽視對傳統技術的研究、挖掘、整合。并急急忙忙把它推向市場。
如果缺乏必要的、嚴謹的安全考量，轉基因推廣確實可能構成一場由我們自己付費的慢性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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