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茜道破韓寒“皇帝的新衣”

宋魯鄭
 
陳文茜是臺灣媒體界“大姐大”，一向以直言、敢言著稱。2008年我應邀赴臺觀選，在中時電視臺總部等待開票時，曾一睹其風采。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場”和“范”，曾掀起強烈的沖擊波（陪同人員發出一陣陣尖叫和歡呼）。大陸對其印象最為深刻的一件事應該是2004年大選期間發生的“槍擊案”。這起被稱為臺灣民主史上最大的污點至今“真相”未明，所謂真相未明，是指沒有證人而已（證人被發現不久就“蹊蹺”死亡，官方認定自殺，家屬則堅決否認）。但人人心里都明白誰是主謀。但卻沒有人敢于戳破這一“皇帝的新裝”，然而正是陳文茜，第一時間義正辭嚴宣布是“民進黨自導自演”。我相信，對于曾經是民進黨陣營一員干將的她，絕非僅僅是從人性和常識做出的結論，還有她對民進黨的知根知底。（當然敢于說出真相的還有成龍，但是他一句“簡直是鬧劇”，就被打著民主旗號的民進黨封殺多年）。今天當陳文茜來到大陸的香港參加書展，再次一展其深刻與膽識。這一次，被揭下“皇帝新裝”的是韓寒。
7月21日，在香港書展，陳文茜與房產大鱷潘石屹進行一場對話。在對話活動之前，陳文茜特地召開了一個記者見面會。當有記者問陳文茜對韓寒怎么看，陳文茜說，“用李敖的話說，韓寒不值得評價”。她說：“作為上海市民，賽車先生的韓寒看起來蠻帥，其實沒有多少文化底蘊。對于上海世博的無知，顯得淺薄和沒文化，說話就像放屁一樣輕松。”
陳文茜這種表達方式，相信沒有經歷或者目睹過臺灣民主化洗禮的大陸百姓可能難以卒然接受（對文革還有記憶的群體例外）?？鬃釉弧白硬徽Z怪力亂神”。但在今日的臺灣“溫良恭儉讓”之風在公共事務空間已經蕩然無存。2009年我再去臺灣參加觀選，電視臺正播放議員對官員的質詢。官員剛一開口（解釋馬英九車隊外出輔選“擾民”），民進黨一位女議員張口就是“放屁”。我們可以理解臺灣立法院何以經常上演“靠拳頭”而不是“靠數人頭”來通過議案，這已成為今日臺灣民主根深蒂固的暴力文化了。在這個大背景下，相對于陣文茜過去主持的節目，對韓寒她已經是留有余地了。
拋去陳文茜耳濡目染來自臺灣的“暴力民主”的部分，剩余的點評還是入木三分，一針見血。只是我們不明白的是，何以一個“沒有多少文化底蘊。對于上海世博的無知，顯得淺薄和沒文化”的人竟然能成為青年人的偶像？甚至被無數自由派學者熱捧？
我想原因無非是，轉型期的中國矛盾既多又尖銳，在這個階段，如同世界各國一樣，出現一些非正?，F象反而是正常的。具體到韓寒，則和他的巧妙的、發泄式的表達方式有關，從而能夠引起對轉型期社會矛盾不滿的群體的共鳴。而自由派則把韓寒當作自己理念的“傳聲筒”進行功利性的利用。但這卻無法掩蓋其缺乏文化底蘊，以至經常顯的淺薄和沒文化的硬傷。就是從海外來看，熱捧韓寒的都是異議華文媒體，西方社會嚴肅的主流學術刊物都集體缺席。
當然，對韓寒這一硬傷，越來越多的人都已經意識到了。這可從偏自由派的網站《鳳凰網》隨后進行的網絡調查結果可見一斑。在我寫文章一刻，一共23570人投票，其中認為陳文茜說的十分中肯的占49.6%( 31歲以上的都超過50%。18歲以下的為46%，19至30歲的最低，為37%)，接近一半。認為完全沒有道理的僅10.5%。認為“可以批評韓寒，但應給出具體論據，不應泛泛而談”的占36.7%（其中19至30歲的比例達47%，其它年齡段都在35%以下），其它為不清楚。對于“你如何看待韓寒的言論和行為”，反感為主占41.1%，欣賞為主占29.1%，中立占29.8%。另外，這兩個議題的投票都有如下共同特點：學歷越高，支持陳文茜的越多。男性支持陳文茜的比例遠遠高于女性（相差十幾個百分點，這可解釋能力不強的馬英九能夠選舉獲勝的原因）。
這個結果并不令人意外，顯示做為有著悠久歷史文化傳統的中國，底蘊還是相當深厚的。但令人奇怪的是，為什么敢于揭穿韓寒“皇帝的新裝”的人卻是來自臺灣的陳文茜和李敖呢？
最后，是否陳文茜脫離事實或者為了吸引眼球而夸大其詞，不妨看看韓寒關于春節、關于奧運會以至世博會的博文。我相信，不帶偏見的讀者都會站到陳文茜一邊。我也相信，隨著中國轉型期的安全度過，中國現代化的完成，韓寒產生的土壤消失，我們也不需要來自臺灣的公共知識分子來揭下大陸公共人士的“皇帝的新裝”了。
附：鳳凰網在報道這個新聞的同時，已經迅速推出魯國平先生的辯護文章。其立意竟然是：陳文茜批評韓寒是為了拉抬、炒作她的好友李敖之子李戡！是私情、私心所怪！（標題是《臺女主持陳文茜為炒李戡惡批韓寒更沒文化》）。這種從動機而不是從事實出發的文風至今仍存于公共知識分子身上，令人嘆息。更令人驚訝的是雖然這篇文章的題目好象并沒有否定韓寒沒有文化，只是加了句：你陳文茜更沒有文化！但文中卻是“韓寒沒有文化？我怎么沒有看到？”這種題目與內容相駁、竟然連韓寒有沒有文化都沒看出來然后就出來辯護，真是新拍案驚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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