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絕唱沁園春

——紀念毛澤東《沁園春 . 雪》發表60周年，兼評毛翰《王者之氣與大同之夢——從頭品讀毛主席詩詞》

熊 炬

　　石破天驚，千古絕唱

　　1936年2月7日，經過艱難的二萬五千里長征之后，毛澤東在陜北袁家溝填了一首詞，《沁園春. 雪》，抒情言志，當時沒有發表。

　　1945年8月28日，毛澤東應國民黨蔣介石之邀，從延安到重慶參加和平談判，受到廣大群眾和愛國主義人士的熱烈歡迎。9月6日，毛澤東和周恩來等到沙坪壩南津村回訪老詩人柳亞子。柳向毛索詩，毛澤東拿了《沁園春 . 雪》給他。

　　柳亞子是清末秀才，“南社”社長，革命派詩人的領袖，在詩詞界里有很高的聲望。他讀后非常高興，認為“毛潤之沁園春一闋，余推為千古絕唱，雖東坡、幼安，猶瞠乎其后;更無論南唐小令，南宋慢詞矣。”感動之余，揮毫唱和《沁園春 . 次韻毛潤之詠雪之作，不盡依原題意也》;“廿年重逢，一闋新詞，意共云飄。嘆青梅酒滯，余懷惘惘;黃河濁流，舉世滔滔。鄰笛山陽，伯仁由我，拔劍難平塊壘高。傷心甚，哭無雙國士，絕代妖嬈。 才華信美多嬌，看千古詞人共折腰。算黃州太守，猶輸氣概;稼軒居士，只解牢騷。更笑胡兒，納蘭容若，艷想穠情著意雕。君與我，要上天下地，把握今朝。”

　　柳亞子將兩首《沁園春》交重慶《新華日報》，要求發表。該報是黨的機關報，未經毛澤東本人同意，不能發表毛詞。只是在10月11日毛澤東回延安那天，單獨發表了柳亞子的和唱詞。然而，毛詞竟不翼而飛，被許多熱心人爭相傳抄，一時造成“洛陽紙貴”。當時任重慶《新民晚報》副刊編輯的吳祖光，得到了這首詞的抄件。心想黨報不發表，我們民間報紙是可以發表的。于是，特加了編者按語：“毛澤東先生能詞，似鮮為人知。客有抄得其《沁園春 . 雪》一詞者，風調獨特，文情并茂，而氣魄之大乃不可及。據毛氏自稱，則游戲之作，殊不足為青年法，尤不足為外人道也。”將毛詞發表在11月14日《新民晚報》副刊《西方夜譚》專欄上。接著《大公報》等十多家報刊紛紛轉載。石破天驚，轟動山城。頓時引起了眾人“大唱和”，官方“大圍剿”，震撼朝野，空前激烈。不僅是中國詩歌史上罕見的事，而且是中國政治思想文化史上的一件大事。

　　眾人唱和，官方“圍剿”

　　毛澤東《沁園春 . 雪》問世后，震動詩壇，影響之大，反映強烈，都是空前僅有的。許多詩人步韻，唱和。專家學者發表評論文章，肯定贊譽。重慶陪都形成了“毛詞熱”。進步學生，知識分子議論紛紛，從毛澤東的詞品談論到毛澤東的人品。稱贊毛詞氣魄大，立意新，豪放，雄渾，富有文采，超過蘇辛。詩品高來自人品高。市民群眾在街頭巷尾、茶館酒店擺“龍門陣”也談論《沁園春》，談論毛澤東，說朱毛領導的八路軍、新四軍，作戰非常勇敢，是八年抗戰的中堅力量。朱毛堅持持久戰，反投降、反倒退，堅定不移，贏得了抗戰勝利。毛澤東是真正的民族英雄。沒想到毛澤東不僅是政治家、軍事家，不僅會打仗，還會填詞。詞品高雅，使人耳目一新。過去，帝國主義和國民黨反動派，利用一切宣傳工具，宣傳毛澤東是“共匪頭子”，人民軍隊是“共匪”，是“殺人放火，共產共妻”的野蠻匪幫。經過長征，經過八年抗戰，國統區的老百姓對共產黨有了新的認識，讀了《沁園春 . 雪》，人們驚奇地發現毛澤東不是“草頭王”，不是“野蠻人”，更不是“政客”，而是有崇高理想，有深厚的文化修養、文武雙全的奇才。人心所向，非常明顯。蔣介石感到恐慌，這不僅是一首詞的問題，而是人氣問題，怎能讓毛澤東占上風呢?他急忙找他的文膽、顧問，想請高手也填一首《沁園春》，用蔣介石的名義發表，以壓倒毛澤東。可是誰也寫不出像樣的作品，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命令他的中宣部，組織御用文人搞大批判，“圍剿”毛詞。蔣介石定調子，歪曲毛詞本意，說“我看他的詩有帝王思想，他想復古，想效法唐宗宋祖稱王稱霸。”于是，他的御用文才和阿諛奉承他的奴才，揮筆作槍，“圍剿”毛詞，在《中央日報》、《掃蕩報》等官方報刊上，連篇累牘向《沁園春 . 雪》大潑污水。目的是借這首詞大造反革命輿論，以便他準備就緒(請求美援，用美式先進武器裝備隊伍)之后，撕毀《和平協定》，三個月內消滅共產黨。殊不知他的算盤打錯了，許多進步文化人士挺身而出，針鋒相對地反擊。郭沫若、陳毅、柳亞子、黃齊生、崔敬伯、吳景洲等奮起反“圍剿”，許多青年學生、工農群眾參與了口伐筆誅。蔣幫主要抓住毛詞的最后三句作文章、加罪名。說毛澤東想當皇帝，把江山比美人，頌秦皇漢武，“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就是毛澤東要復古，要當帝王。他們是有意歪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毛詞上闋寫景，借景抒情，寫祖國山河壯麗，“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然后用一個“惜”字，“批判兩千年來封建主義的一個反動側面。”(毛詞自注)，毛澤東是人民革命領袖，他青年時期就是反封建的先鋒，“糞土當年萬戶侯”。他對帝王將相是持批判態度的。一般昏庸的帝王不在話下，連歷史上“功勛卓著”所謂圣明皇帝唐宗、宋祖、秦皇、漢武也“惜”其不配，江山是無比美好的，而那些帝王有的輸“文采”，有的只知窮兵黷武。“俱往矣”是斬釘截鐵的一句，一個大轉折，明顯地宣告：那些帝王將相統治中華江山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毛詞自注“風流人物”，“末三句，指無產階級”。毛主席對他的衛士李銀橋說得更清楚：“在重慶，柳亞子老先生向我要詩，我寫了這首《沁園春 . 雪》給他。他竟拿去報上發表了，鬧得許多人都曉得了……‘風流人物’是說我們共產黨人，說我們這支革命隊伍……。”當時，許多不帶偏見的人也是這樣認識。“圍剿”和反圍剿大論戰持續了幾十天，當時在重慶工作的王若飛，將對方罵人之作一一收集，寄給延安的毛澤東。毛將原件轉交給黃齊生看，“若飛寄來報載諸件付上一閱，閱后乞予退還。其中國民黨罵人之作，鴉鳴蟬噪，可以噴飯，并付一觀。”(見毛澤東1945年12月29日致黃齊生信)毛澤東一笑置之。文化界進步人士和廣大群眾合力反擊，粉碎了反動派的“圍剿”。老蔣垂頭喪氣，“圍剿”者以失敗告終。

　　鴉鳴蟬噪，攻擊毛詩

　　毛詞《沁園春 . 雪》公開發表迄今已60周年，中國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毛澤東詩詞早已在全國家喻戶曉，鼓舞人民為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而奮斗。可是，某大學有一個叫毛翰的，不僅曲解毛詩，而且打著“思想解放”、“不存任何偏見”、“客觀公正”的幌子歪評毛詞。2005年1月在互聯網上公然發表了《王者之氣與大同之夢——從頭品讀毛澤東詩詞》。這位自吹“不存偏見”的“公正先生”，把毛澤東詩詞概括為“王者之氣與大同之夢”，硬說毛澤東的“‘山大王氣’或‘帝王思想’是無庸諱言的。”所謂“山大王氣”就是土匪頭氣，所謂“帝王思想”就是想當皇帝的思想。這是蔣介石及其御用文人幾十年前早已用過的破爛。這位教授撿起來肆意攻擊毛澤東，還轉彎抹角耍花招說當年的“抨擊者”(老蔣及其仆從)“不幸而言中”，被“后來的歷史驗證的”。毛翰可謂任意捏造和篡改歷史，誣毛澤東“帝王思想”，但是中國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60年來的歷史客觀存在，有目共睹。毛澤東是中國共產黨的領袖，偉大的馬列主義者，毛澤東思想是中國的共產主義思想。1949年毛澤東領導建立的是人民共和國，不是封建王朝。從古以來的帝王都是以私有制為基礎，天下為私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海之濱莫非王臣。”皇帝是地主階級的總代表。而毛澤東是人民的公仆，首創“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毛澤東沒有私產，“國家元首無私產，中外古今第一人。”毛澤東是廉潔奉公的楷模，哪一個皇帝登基以后還像毛澤東穿打了幾十個補丁的睡衣?從來的帝王都是封妻蔭子，“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蔣家王朝也是如此，蔣介石的親戚、舅子、連襟、姑爺、老表一律當大官，四大家族刮盡了四萬萬人民的血汗錢。而毛澤東沒有憑借權力讓他的親屬升官發財。毛澤東為了干革命犧牲了6位親人。毛澤東的兒子不是太子，從蘇聯回國后立即下農村拜農民為師，參加勞動，是全國第一個上山下鄉的知識青年。抗美援朝時帶頭報名參軍，犧牲在朝鮮戰場。毛澤東一輩子反對封建官僚主義。反對特權特殊化。建國之初，進京就說過，“我不學李自成，你們也不要學劉宗敏……”。毛澤東不是“蔣總裁”、蔣獨裁。建國第一批國家領導人中就有宋慶齡、張瀾等民主人士，部級領導讓各民主黨派社會賢達都有人參加，委以重任。搞五湖四海，不搞孤家寡人。毛澤東從群眾中來，他是無產階級革命家的代表。毛澤東思想是20世紀的先進思想。美籍華人哈佛大學歷史學博士龔忠武肯定毛澤東幾個時期的“志向”：“毛澤東一無高貴的家世，二無顯赫的學歷，但是他一直胸懷大志……‘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等等……是毛青年時代的志向;‘安得倚天抽寶劍，把汝截為三截，一截遺歐，一截贈美，一截還東國。太平世界，環球同此涼熱。’……‘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這是毛壯年領導紅軍長征時代的志向;‘四海翻騰云水怒，五洲震蕩風雷激。要掃除一切害人蟲，全無敵。’這是毛晚年反帝反修時代的志向。”這一切一切“志向”，與任何“帝王思想”完全相反。

　　毛翰說：“半個多世紀以來，對其(按指毛澤東)思想和藝術的評價也是毀譽參半。”這是當面說謊，歪曲歷史。的確，對毛的“思想和藝術”，一直有人毀，有人譽。但絕非“毀譽參半”，幾十年來的客觀事實是，極少數別有用心的人詆毀，大多數人贊譽。即使是《沁園春 . 雪》1945年在國統區發表時，也是有人毀之，絕大多數人譽之。詆毀他的人，不擇手段，例如毛翰就信口雌黃散布“……傳聞，說此詞出自毛澤東秘書胡喬木之手，胡喬木臨終前最后一個愿望是恢復他對此詞的著作權，不知是否確有其事?”簡直是一派胡言!毛作此詞時，胡喬木還是個青年，尚未到延安，怎么是胡作?建國后胡喬木出了一本詩集，是請毛修改的。胡喬木的詞沒有一首趕得上毛詞，氣質氣魄大不及毛。歷史才過60年，就敢偷天換日偽造歷史，什么“毀譽參半”，再過若干年老一輩當事人都死完了，不知會把歷史歪曲成什么樣子!

　　毛澤東詩詞被譯成各種文字，正在世界各國流傳。在毛澤東逝世之后，人民懷念他，超值了一波又一波的毛澤東熱，誠如柳亞子先生的定評：毛澤東“推翻歷史三千載，自鑄雄奇瑰麗詞。”紀念毛澤東誕辰110周年時，中央文獻出版社出版了《向往毛澤東》，中央電視臺錄制了文獻藝術片《獨領風騷——詩人毛澤東》，研究毛詩的著名學者陳晉用詩的語言作了中肯的生動的解說，國內外數以億計的觀眾贊賞毛澤東詩詞，譽之眾，毀之者極少極少，這是不爭的事實。

　　讓我們借用陳毅《讀毛主席柳亞子詠雪和唱詞有作》三首中的第二首，來回應“鴉鳴蟬噪”今又來吧。

《沁園春 . 斥國民黨御用文人》

陳 毅

　　“毛柳新詞，投向吟壇，革命狂飆。看御用文人，謗語喋喋;權門食客，譫語滔滔。燕處危巢，鴻飛寥廓，方寸岑樓怎比高?嘆爾輩，真根深奴性，玷辱風騷。 自來媚骨虛驕，為五斗紛紛競折腰。盡阿諛獨夫，頌揚暴政;流長飛短，作怪興妖。革面洗心，迷途知返，大眾仍將好意招。不如是，看所天傾覆，殉葬崇朝。”

　　2005年三伏天

　　【載《華夏詩報》2005年10月25日總字17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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