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1047—1126),字元長,福建路興化軍仙游縣人,北宋權相之一。他既是所謂的“改革派”(史稱“變法派”或“新黨”),是北宋有名的書法家,也會作畫吟詩,但他同時也是一個奸臣、大貪官。正是由于他與宋徽宗等人對農(nóng)民的壓榨,才導致方臘農(nóng)民起義和梁山伯農(nóng)民起義的爆發(fā)。
北宋宋神宗時期,為了改變宋朝建國以來積貧積弱的局面,王安石在宋神宗趙頊(1048—1085)的支持下,進行了一場社會改革運動,史稱“王安石變法”。這場變法自熙寧二年(1069年)開始,至元豐八年(1085年)宋神宗去世結束,故也稱“熙寧變法”和“熙豐變法”。王安石變法以發(fā)展生產(chǎn),富國強兵,挽救宋朝政治危機為目的,以“理財”、“整軍”為中心,涉及政治、經(jīng)濟、軍事、社會、文化各個方面,是中國古代史上繼商鞅變法之后又一次規(guī)模巨大的社會變革運動。變法一定程度上改變了北宋積貧積弱的局面,充實了政府財政,提高了國防力量,對封建地主階級和大商人非法漁利也進行了打擊和限制。但是,變法在推行過程中由于部分舉措不合時宜和實際執(zhí)行中的不良運作,也造成了百姓利益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害(如保馬法和青苗法),加之新法觸動了大地主階級的根本利益,所以遭到他們的強烈反對,元豐八年(1085年),因宋神宗去世而告終。王安石變法時,蔡京曾追隨變法派,是其一員。
宋神宗死后,他的兒子趙煦(1076-1100)即位,即宋哲宗。宋哲宗即位時只有11歲,由他的母親——反對王安石變法的高太后臨朝聽政。1086年,司馬光出任宰相,盡復舊人舊法,對新人新法一概排除,曾經(jīng)追隨變法派的蔡京也由開封府知府被貶為成德軍(今河北正定)知軍。
元佑八年(1093),宋哲宗親政,重新使用變法者,任命變法派的章惇為宰相,恢復熙寧新法。不久,蔡京回到都城,任戶部尚書,他開始轉(zhuǎn)而依附章惇。
元符三年(1100),宋哲宗病逝,因其無子,由他的弟弟趙佶(1082-1135)即位,即宋徽宗。此時,蔡京貶居杭州,與宋徽宗寵信的大宦官童貫結識。童貫去杭州,搜訪書畫奇巧,蔡京以所畫屏風、扇子等進獻。童貫向宋徽宗推薦蔡京,說他可以當宰相。道士徐知常也在宮中活動,推薦蔡京。蔡京依靠宦官道士們的支持,于崇寧元年(1102),被宋徽宗任命為宰相。在宋徽宗統(tǒng)治的二十多年間,蔡京雖然曾因遭到反對,前后三次短暫罷相,但在長時間里,與童貫等掌握著全部軍政大權。他與童貫等結成小集團,以“紹述”(意為“繼承新法”)為名,用今天的話說就是以“改革”為名,把新法篡改為對廣大民眾的恣意搜刮。在宋徽宗、蔡京的統(tǒng)治下,宋王朝日益黑暗、腐朽。
一是打擊異己。蔡京執(zhí)政后,定司馬光、文彥博、蘇軾等120人為元佑奸黨,已死者削官,生者貶竄。對與自己意見不和的章惇等變法派,也以“為臣不忠”等罪名予以貶逐。就連他的弟弟蔡卞,在被起用為樞密院知事后,因堅持主張遵循王安石,與蔡京不合,也被排擠出朝。
二是尊儒崇道。宋徽宗、蔡京極力倡導尊儒,蔡京的兒子蔡攸要朝中的官員都到國子監(jiān)祭祀孔子的大成殿去瞻仰。他們在曲阜孔廟重修大成殿,“并用王者之制”,把孔子抬高到帝王的地位,并恢復了孔子后裔世代襲封衍圣公官職的制度。自此之后,孔子用王制祭祀,建大成殿,以及封衍圣公等制度,在中國封建社會的各個朝代都相沿不改。
宋徽宗、蔡京還迷信道士,在全國各地大建道觀,每一道觀給田地上千頃,縱令道士剝削農(nóng)民,坐食百姓。
三是搜刮勒索。蔡京當宰相后,變亂新法,將原來王安石推行的新法加以篡改,對廣大民眾恣意搜刮。王安石變法時,從大地主、大商人奪取的部分剝削利益,為宋朝贈加了大批財富。據(jù)說在熙寧、元豐時,內(nèi)外府庫充衍,各路(“路”為宋元時期的行政區(qū)域,宋朝的路相當于明清時的省)積存的錢糧可支用二十年。到徽宗時,各地倉庫還有余存。而蔡京當政后,規(guī)定各路每年向朝廷的上供額,增加到原額的十幾倍,結果把各地倉儲錢糧全部搜空。
蔡京還通過恢復榷茶法和修改鈔鹽法,加大對茶農(nóng)和鹽商的盤剝;通過設立“括田所”在各地“括公田”,強占民間田地3萬多頃。
大觀四年(1110),蔡京又設蘇杭應奉局,在民間搜羅各種花石樹木運到京師,供宋徽宗賞玩。搶占的花石樹木用大量船只運送,稱“花石綱”。兩浙、兩廣、福建、四川等處的官員也仿照蘇、杭,運送奇花異竹各種果木到京師,為使載運大型花石樹木的船只通過,沿途甚至毀橋梁、鑿城郭。為此,沿途州縣大量靡費,積存錢糧為之一空。
四是貪污受賄。蔡京搜括的民財,除供給宋徽宗揮霍外,自己則乘機大肆貪污侵吞,中飽私囊。大小官員,都要向他行賄。蔡京生日時,全國各地官府還要“貢獻”大宗禮物,稱“生辰綱”。蔡京生活侈靡,例如,做一碗羹要殺鶉數(shù)百只,家中大量養(yǎng)鶉;一次請人吃飯,單是蟹黃饅頭一項,就用錢1300多貫。
蔡京“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的兒子蔡攸、蔡鞗、蔡絛都官至大學士。蔡鞗娶了宋徽宗的女兒茂德帝姬(公主),家人侍從也都作了大官。
由于宋徽宗、蔡京的橫征暴斂,激起各地民變。宣和二年(1120)在兩浙一帶爆發(fā)了大規(guī)模的方臘農(nóng)民起義,與此同時期,京東地區(qū)也爆發(fā)了有名的梁山伯農(nóng)民起義。
在農(nóng)民起義不斷打擊下的北宋王朝,處在風雨飄搖之中。此時,北面的女真奴隸主國家——金國,也不斷南下侵掠。
宣和七年(1125)十二月,在金兵再次南侵時,宋徽宗慌忙傳位給太子趙桓(宋欽宗),自稱太上皇。第二年(靖康元年,1126)正月初三,宋徽宗、蔡京、童貫等人聽說金兵已度過黃河,連夜向南逃竄。
長期作惡多端的宋徽宗、蔡京、童貫集團,一旦潰逃,長久壓抑在人們心中的憤怒和仇恨,一下子迸發(fā)了。朝野官民紛紛揭露蔡京、童貫集團的罪惡。大學士陳東等上書,指蔡京、王黼、童貫、梁師成、李彥、朱勔為六賊,說“六賊異名同罪”,請把他們處死,“傳首四方,以謝天下”。在此情況下,宋欽宗被迫罷免王黼(后被開封府尹派人斬首),賜死梁師成、李彥,貶官流放蔡京、童貫、朱勔。蔡京在貶往嶺南途中,行至潭州(今湖南長沙)時死去。童貫、朱勔和蔡京的兒子蔡攸、蔡鞗等也都在流放中被處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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