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摘自:中國共產(chǎn)黨新聞網(wǎng),作者:倪良端,原題:《解密:毛澤東長征川南 痛失愛女始末》
毛澤東長征來到川南古藺縣白沙場,妻子賀子珍生了一個女兒。毛澤東來不及與孩子見上一面,賀子珍就把孩子寄養(yǎng)一貧苦孤寡老人家里。為了中華民族的解放大業(yè),毛澤東和賀子珍夫婦隨中央紅軍踏上了征途……
中央主力紅軍長征經(jīng)過川南已整整78年了,在毛澤東誕辰120周年之際,特以此文緬懷在長征途中痛失愛女的毛澤東。
毛澤東長征入川南
1935年2月12日天剛蒙蒙亮,毛澤東隨中央縱隊由云南威信向四川方向前進。
毛澤東原來的計劃是紅軍在威信、鎮(zhèn)雄一帶滇黔邊區(qū)休整,而此時川軍郭勛祺率3個旅由四川宜賓珙縣的洛亥、王場入滇追向威信,劉兆藜旅從筠連向云南彝良縣牛街推進堵截紅軍西進之路,駐高縣的袁如駿部伺機援堵,陳萬仞部并指揮達鳳崗旅西進宜賓縣的橫江和屏山縣一線加強防堵,范子英、潘佐兩個旅扼守敘永、古宋、珙縣、長寧,潘文華的“南岸剿總”指揮部2月11日從瀘州移駐宜賓就近指揮所部;孫渡率滇軍1個旅由貴州畢節(jié)向鎮(zhèn)雄急進,另調(diào)滇軍兩個旅急赴滇川邊鎮(zhèn)雄、威信。毛澤東洞察敵人以川滇軍南北夾擊壓迫中央紅軍于地勢險峻、氣候惡劣、給養(yǎng)困難的滇邊威信、鎮(zhèn)雄邊區(qū)的企圖,建議全軍掉頭向東回師川南敘永、古藺,東渡赤水河。中革軍委采納毛澤東的建議,于2月10日19時30分以朱德名義向各軍團發(fā)出《關于我軍離開扎西向雪山關進軍的指示》。《指示》指出:“迅速脫離川敵之側擊,決于明11日起轉移雪山關及其以西地域,爭取渡河先機。”11日20時中革軍委電令各軍團為準備與國民黨中央軍周渾元部和黔軍作戰(zhàn),“爭取向赤水河東發(fā)展,決改向古藺及以南地域前進,并相機占領古藺城”。
凌晨的寒風夾雜著密密麻麻的細雨,撲打在毛澤東的身上。他抹去流淌在臉龐的雨水,感到寒意裹身,兩腿不太聽使喚。想到今天是沿著數(shù)日前西進云南的路線穿插于敵人之間回師川南,避實就虛迂回輾轉出其不意地擺脫敵人保存自己,十分欣慰,步子漸漸加快了。
13日夕陽西下的時候,毛澤東隨紅一軍團到達川滇交界的敘永縣分水嶺。在隨行人員引導下毛澤東沿著曲曲折折的溪溝,踏過幾道小橋來到魚洞溝宿營。安排住房的軍部副官向毛澤東報告:不了解紅軍的房主人,在風聞紅軍快來時就跑了。毛澤東聽了副官的報告默默地走出房屋,見房前溪水潺潺,溝邊崖頭樹冠裸露著光禿禿的灰色枝條,直挺挺地伸向早春晚霞的天空;屋后巖壁如屏。信步踏至院壩邊緣的毛澤東放眼溝邊淺草灘,幾頭黃牛正搖著尾巴悠然地啃食嫩草。他想起副官的話,急呼:“昌奉,去把牛牽回牛欄拴好!”陳昌奉應聲而去,耳畔傳來毛澤東的叮囑:“要加上一些夜草喲!”陳昌奉邊跑邊回答:“知道了,請主席放心。”
第二天傍晚,毛澤東到達營盤山宿營。按2月10日軍委電令編入中央縱隊的軍委縱隊和紅一軍團也在這一地域匯合。剛駐足的毛澤東叫警衛(wèi)員取來地圖,他對照軍委二局送來的偵察報告細細查看起來。一聲“報告———”,毛澤東轉過頭來見是黃參謀,示意近前坐下。“有什么新情況?”毛澤東問。黃參謀說:“紅軍經(jīng)過苗族聚居的枧槽溝時,苗民紛紛躲進密林或巖洞窺視。見紅軍紀律嚴明,不進民宅,雞犬不驚,便走出密林山洞,按苗族禮節(jié)在路旁向趕路的紅軍獻上米酒和食物。”聽了黃參謀的講述毛澤東十分高興地說:“你們認真執(zhí)行了總部頒發(fā)的尊重少數(shù)民族的命令,很好!用行動教育和團結了苗族群眾,得到了他們的理解、信任和幫助!”
2月15日,毛澤東等到達古藺縣白沙場。他和張聞天、王稼祥、博古等被安排在魚塘灣一座瓦屋里住宿。趁警衛(wèi)員在拾掇,毛澤東走出屋門,登上房側小土崗觀賞川南山村景色:群山簇擁,郁郁蔥蔥,清凌凌的白沙河水從山巖一瀉而下穿越3個壩子,灌溉著兩岸阡陌縱橫的農(nóng)田,嫩綠的麥苗宛如茵茵地毯;依山傍水的白沙場街道略成丁字形,紅軍戰(zhàn)士的歌聲和四川老鄉(xiāng)的談笑聲不時從街市傳來……毛澤東環(huán)視:房前栽有橙柑、植有楊柳,屋后翠竹成蔭、古樹參天,屋宇高朗、四周清幽……“主席,這是最新敵情!”軍委二局負責人的話讓毛澤東從白沙場旖旎山鄉(xiāng)景色中回過頭來。二局負責人繼續(xù)說:“敵人至今還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從云南威信回到四川已4天了,仍在部署向威信地區(qū)的進攻呢!”毛澤東問:“古藺地區(qū)的敵我態(tài)勢怎樣?”這位負責人說:敵人方面,川軍主力追擊中央紅軍西進云南威信縣后,川軍長江“南岸剿總”指揮部第三路清鄉(xiāng)司令周化成部奉命駐守古藺,一面飛電報告上司潘文華,一面趕筑工事加固城防;命令4個民團中隊堵截紅軍,不敢與紅軍接觸的民團出城不遠即縮退城內(nèi)。紅軍方面,三軍團駐距白沙場20公里的回龍場,一軍團分駐鍋廠、新場,五、九軍團分駐白沙場附近。看了情報,毛澤東高興地說:“那好,既然把滇軍和川軍甩在距白沙場三四天路程的威信了,那么我們可以從從容容地在白沙場休息,安安心心地安排一些事情。”說著,約上張聞天向紅軍總部駐地———崔家祠堂走去。與周恩來、朱德商量后,通知中央政治局成員、中革軍委主要負責人來開會。
會議從15日開到16日,制定了中央紅軍東渡赤水河,以消滅黔軍王家烈為主要作戰(zhàn)目標的《三渡赤水河的行動計劃》;作出停止李德的軍事指揮權的決定。完成兩項議題后毛澤東發(fā)言:“過去,黨中央與中革軍委為了赤化四川,同四方面軍取得更密切的聯(lián)系與合作,當時決計放棄以遵義為中心的川滇地區(qū),向長江繼續(xù)前進。由于川滇軍閥集中全力利用長江天險布防阻攔我們,更由于黨中央與中革軍委不愿因為地區(qū)問題而犧牲我們紅軍的有生力量,所以停止向川北發(fā)展,而決定在云貴川三省地區(qū)中創(chuàng)立根據(jù)地。”說到這里,毛澤東環(huán)顧會場,與會者在聚精會神地聽他講話,大多數(shù)人在小本子上認真地記錄著。他繼續(xù)說:“由于敵強我弱,軍情瞬息萬變,勝負往往系于千鈞一發(fā)之際。為了有把握地求得勝利,我們必須尋求有利的時機與地區(qū)去消滅敵人,在不利的條件下我們應拒絕那種冒險的沒有把握的戰(zhàn)斗。因此,必須經(jīng)常地轉移作戰(zhàn)地區(qū),有時向東、有時向西、有時走大路、有時走小路、有時走新路、有時走老路,而唯一的目的是為了在有利條件下求得作戰(zhàn)的勝利。”毛澤東燃起一根煙,吸了兩口又說:“為了求得有把握的勝利,我們必須取得云貴川廣大群眾的擁護。”“發(fā)展與組織他們的斗爭,號召他們加入紅軍,發(fā)展游擊戰(zhàn)爭,建立工農(nóng)兵的蘇維埃政權,是我們?nèi)w同志的神圣任務。”毛澤東最后指出:“政治局的成員都應該利用在白沙休整的機會直接去向廣大指戰(zhàn)員進行講解,使每一個紅色戰(zhàn)士都明確留在川滇黔邊戰(zhàn)斗的目的和任務,提高戰(zhàn)斗力……”“報告主席,賀子珍同志分娩了!”毛澤東的講話被干部休養(yǎng)連黨支部書記董必武派來向毛澤東報告的人的話音打斷。來人望著談興正濃的毛澤東鄭重地說:“董老‘強烈要求’主席無論多么忙,必須到子珍同志身邊去!”
毛澤東起身望著周恩來、朱德、張聞天等說:“請你們將會議主要議決整理成文字材料,是否用《中共中央和中革軍委告全體紅色指戰(zhàn)員書》形式,請大家斟酌。向二、六軍團和四方面軍通報有關情況的文電,今天要發(fā)出去!”周恩來催促毛澤東:“快去,子珍同志在這個時候特別需要你。”朱德、張聞天走上來說:“潤之,放心吧,這幾件事我們一定辦好!向指戰(zhàn)員宣講戰(zhàn)略方針重大改變等,下午我們就分頭去做。”毛澤東向與會者表示歉意和感謝后,邁步離開會場,大步走出崔家祠堂。
賀子珍產(chǎn)嬰白沙場
毛澤東匆匆趕到賀子珍生孩子的地方———白沙場河對岸長榜上村的一座房舍。等候在門口的董必武和干部休養(yǎng)連連長侯政,迎上毛澤東一同走進“產(chǎn)房”。見疲憊、虛弱的賀子珍躺在擔架上,瘦削的臉龐上沒有血色,弟媳(毛澤民的妻子)錢希均、警衛(wèi)員吳吉清和幾個女紅軍圍坐擔架旁。毛澤東走近擔架,彎腰低頭在賀子珍耳畔輕聲地說:“子珍,我來遲了,你受苦了!”“潤之,你重任在肩,怎么……”毛澤東捧起賀子珍的手握著,示意不要多說話,突然發(fā)現(xiàn)賀子珍的臂彎里沒有孩子,忙問:“孩子呢?是男是女?”“是女孩。潤之,我已托他們寄養(yǎng)老鄉(xiāng)家了。”聽到賀子珍憂傷凄婉的回答,毛澤東感到鼻子酸酸的,眼眶濕濕的。他清楚這意味著什么,勾起了他的回憶。
1927年10月,毛澤東率領湘贛邊界秋收起義部隊到達井岡山。部隊與井岡山農(nóng)民武裝負責人袁文才、王佐兩次談判后,袁文才、王佐請毛澤東上山共商大計。在迎接毛澤東的“頭面人物”中,竟然有位年輕、漂亮的姑娘———賀子珍。
賀子珍,中等身材,皮膚白凈,秀氣的瓜子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鑲嵌在彎彎的眉毛下,被當?shù)厝朔Q為“永新一枝花”。容光煥發(fā)、楚楚動人的賀子珍給毛澤東留下難以忘懷的印象,革命家毛澤東非凡的膽識與氣質(zhì)深深吸引了賀了珍。
后來,毛澤東與賀子珍接觸多了,相互有了更多的了解,彼此有了更多的認識。
毛澤東知道賀子珍18年前出生在金桂飄香的季節(jié),老家在井岡山東麓永新縣萬源山區(qū)。祖父在當?shù)叵喈斢忻8赣H賀煥文是個老實憨厚的讀書人,捐了舉人當上安福縣縣長。明目皓齒、讀過四書五經(jīng)的母親杜秀是廣東梅縣人。受到官司牽連的賀煥文被囚禁,為贖他出獄差不多賣光了祖父遺留的家產(chǎn),被革職回到永新縣的賀煥文自此家道中落。
愛聽井岡山綠林豪杰劫富濟貧故事的賀子珍,隨著年齡的增長被接連傳進永新的共產(chǎn)主義、俄國革命、中國共產(chǎn)黨等新思想深深吸引。她置“男女有別”古訓不顧,主動與到省城讀書的學生交往,積極參加左派學生舉行的各項活動。1925年,賀子珍加入青年團,第二年轉為中共黨員。北伐軍從湖南茶陵經(jīng)江西蓮花來到永新,成立國民黨永新縣黨部,賀子珍加入國民黨,以跨黨分子和縣黨部委員身份參加黨部的領導工作。邁出校門的賀子珍任縣黨部婦女部部長、共青團永新縣委副書記。1927年4月,中共永新(臨時)縣委成立,賀子珍和她的哥哥賀敏學、妹妹賀怡當選縣委委員。不久,蔣介石叛變革命,賀敏學等被捕入獄。時已調(diào)任國民黨江西省吉安縣縣黨部婦女部長、中共吉安縣委婦委書記的賀子珍,接納陸續(xù)從永新撤退吉安的共產(chǎn)黨員和進步人士,成立永新縣各團體駐吉安辦事處。賀子珍等聯(lián)絡袁文才、王佐等領導的寧岡農(nóng)民自衛(wèi)軍,發(fā)起永新暴動成功。賀子珍等遭到江西反動勢力的聯(lián)合進剿,她帶領一支赤衛(wèi)隊擊退敵特務營、兩槍撂倒兩個敵人,被譽為“百發(fā)百中的神槍手”、“雙槍女將”。戰(zhàn)斗結束,賀子珍和暴動隊伍中的許多人到了井岡山。
毛澤東率隊上井岡山后,住進賀敏學在茅坪的八角樓。毛澤東有更多的機會與賀子珍見面,賀子珍常約毛澤東講解革命理論……
1928年6月,紅軍第三次攻下永新,賀子珍帶領工作隊到永新西鄉(xiāng)塘邊村打土豪分田地。不久,毛澤東率部分紅軍來到塘邊村。就在這年,就在塘邊村,毛澤東和賀子珍結合在一起了。
1929年,紅軍第三次攻取福建龍巖縣城,賀子珍生下第一個女孩。孩子出生20多天,忙于戰(zhàn)爭的毛澤東對賀子珍說:“把孩子寄養(yǎng)出去,今天我們只能這樣做。革命勝利了,我們再接她到身邊。”雖然賀子珍有強烈的母愛之情,但是為了革命只好隱忍心中巨大痛苦。她用被子裹好嬰兒抱到老鄉(xiāng)家里,遞上15塊銀元,說:“麻煩你撫養(yǎng)孩子,我們會來接她的。”誰知,1932年4月,賀子珍回到龍巖縣城找到撫養(yǎng)孩子的大嫂,才知道孩子早已因病醫(yī)治不及時而離開了人世。
1932年11月,賀子珍在福建長汀生下第二個孩子,毛澤東給可愛的小男孩取名毛岸紅。當時賀子珍正患痢疾,醫(yī)生從孩子健康角度考慮不讓賀子珍喂奶。毛澤東為孩子找來江西人做奶媽,奶媽呼孩子為“毛毛”,毛澤東夫婦亦稱孩子“毛毛”。“毛毛”生得白白胖胖,端端正正,眼大眉濃,毛澤東特別喜愛。每當毛澤東出門辦事至晚未歸,未滿兩歲的“毛毛”總是站在門口等候。賀子珍哄著:“毛毛,我們吃飯吧。”“毛毛”天真地說:“我不餓,我不吃飯,我要等爸爸回來一道吃!”第五次反“圍剿”失敗了,紅軍被迫進行長征。毛澤東向賀子珍提議:把“毛毛”交給留在中央蘇區(qū)堅持游擊活動的三弟毛澤覃、賀怡夫婦代管。情感豐富的賀子珍不舍“毛毛”離開自己,惆悵滿懷。毛澤東安慰道:“子珍,我們進行戰(zhàn)略轉移,天天行軍打仗,沒法帶娃娃的。‘毛毛’留在三弟和妹妹賀怡身邊好,革命勝利了,我們來中央蘇區(qū)接‘毛毛’吧!”賀子珍再次咽下淚水,強忍悲痛,從鄰居家找來些棉花,把自己的灰軍裝拆剪,就著燈光為“毛毛”縫制小棉袍。毛澤東離開瑞金取道雩都即將踏上征途時,把“毛毛”抱在懷里親了又親,依依不舍地將孩子交給毛澤覃和賀怡,躍身上馬急速離去。“毛毛”揮動小手不停地說:“爸爸,再見!”
紅軍主力撤離中央蘇區(qū)不久,瑞金和蘇區(qū)落入敵手,毛澤覃把“毛毛”轉移警衛(wèi)員家里。1935年4月25日,毛澤覃在江西犧牲,“毛毛”自此下落不明。賀怡千方尋找,杳無音信。
1933年,賀子珍早產(chǎn)一男孩,未能成活。
忍痛割愛就地寄養(yǎng)
弟媳錢希均見毛澤東神情茫然,知道他心里一定許多痛楚。于是,她向毛澤東講述賀子珍生孩子及孩子的情況,毛澤東坐下認真地聽著。
15日近黃昏時,擔架把臨產(chǎn)的賀子珍抬到白沙場附近長榜上村一單家獨戶的門前。一陣敲門聲后,一個老太婆開了門。錢希均、鐘月林上前說:“老人家,我們是紅軍。我們的女紅軍臨產(chǎn)了,借下你的屋子生孩子吧。”老太婆說:“我作不了主,房子是呂福和的。呂家的人都走了,我是被請來看房子的。”錢希均很有禮貌地問:“老人家貴姓?”“大人小孩都喊我蠻大婆,你們也這樣喊吧。”錢希均說:“我們只借屋子遮風避雨,在擔架上生孩子,不會弄臟主人家的床鋪的。”蠻大婆走近擔架,見不斷呻吟的賀子珍十分痛苦,女人特有的憐憫與同情之心油然而生,同意把擔架抬進房里。她忙抱來柴禾生起一堆火,找來幾條板凳請大家坐下取暖。
2月16日拂曉,賀子珍開始了痛苦的分娩。那難以言述的陣痛,賀子珍強忍著,渾身被汗水、血污浸透了。干部休養(yǎng)連醫(yī)務室主任孫儀之和醫(yī)生李治接生,錢希均當助手,鐘月林打下手,在同志們的幫助下賀子珍生產(chǎn)一女嬰。
行軍途中生孩子什么都沒有,又不能動用房主人的東西,警衛(wèi)員吳吉清用臉盆盛水為孩子洗去血污。賀子珍聽見孩子哇哇啼哭聲多么高興啊,看見稚嫩可愛的臉蛋,覺得孩子十分可愛,完全忘卻了十月懷胎的艱辛和分娩的痛苦。然而,她想起只活了20多天的大女兒,想到天真活潑頑皮可愛的“毛毛”,早產(chǎn)夭折的男孩,這第4個孩子又不能帶在身邊賦予她母愛……忍不住淚水潸然落下。漫漫征途沒有維持嬰兒生命的最低條件,艱難險阻怎么能保障這小生命的安全!賀子珍本想與丈夫商量商量如何處置這孩子,轉念又想遵義會議受命于危難之際的丈夫重任在肩,異常繁忙,也不知此刻他在何處?明天就得踏上征途,把孩子寄養(yǎng)了,丈夫是會理解的,支持的。于是,她根據(jù)蠻大婆的介紹,托弟媳錢希均和警衛(wèi)員吳吉清與蠻大婆一道,把孩子送到一里外山腳下好心腸的孤寡老人張二婆家寄養(yǎng)。臨行前,董必武給錢希均一點錢,遞上紙條。錢希均見董必武是這樣寫的:“老鄉(xiāng):我們是窮人的隊伍,是解放窮人的。正在行軍中,有女同志臨產(chǎn)了。小孩生下后,拜托你們撫養(yǎng),希望她長大成人。拜托!拜托!”
賀子珍哽咽著從貼身衣袋里掏出僅有的4枚銀元,脫下身上的茄色外套,把女兒包好,抱在懷里在小臉蛋上吻了又吻,依依不舍地交到錢希均、吳吉清手里,跟隨蠻大婆出房門,迎著曙光遠去……
毛澤東聽了錢希均的介紹,凝視著躺在擔架上的愛妻清瘦的面龐,井岡山時期的堅定、剛毅依然。他知道產(chǎn)后的她正悄悄咽下辛酸和眼淚;他更清楚六七年來在彌漫的硝煙里,在紛飛的戰(zhàn)火中,她經(jīng)歷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磨難;長征路上她大著肚子披星戴月、風里雨里艱難跋涉于險山惡水之中……作為丈夫,當愛妻痛苦分娩時未在她身邊給予溫存和鼓勵;作為父親,不僅沒有對女兒任何愛撫的表示、盡一點責任和義務,甚至連面也末見著。毛澤東深感愧疚而自責。他走出門注目山坡下的淙淙流水,仿佛在向挺拔蜿蜒的黛色山體傾訴無限心事與惆悵。毛澤東想說什么,可是他什么也說不出來。血肉之軀的毛澤東,難道不愛妻子和女兒嗎?他何嘗不想日有笑靨,夜有香夢,家有溫馨!頂天立地的熱血男兒毛澤東愛妻子和孩子,更愛崇高的革命事業(yè),他一樣有平常人所共有的骨肉子女的父愛和患難之妻的夫情,他更有革命家豪邁的博大胸懷。第五次反“圍剿”失敗后,瀕于絕境的紅軍長征跋涉到川滇黔邊。遵義會議歷史地選擇了自己,自己就要對黨和紅軍傾注所有熱愛與智慧!茫茫征途山險水惡:洶洶敵人堵截圍追,保存紅軍發(fā)展革命的擔子何等沉重,職責何等神圣!想到這里毛澤東急步走到賀子珍身旁安慰:“子珍,我們?yōu)榱烁F苦大眾的幸福,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幸福;為了人民的下一代,不得不丟掉自己的下一代!聽你們說張二婆行善心腸好,把孩子寄養(yǎng)在她家你放心,我就放心了。根據(jù)地建立了,條件好了,我們再把女兒接到我們身邊吧。”
毛澤東強者的風度,偉丈夫的瀟灑,如習習春風傾注賀子珍的心房,她露出了微笑。
毛澤東揮師續(xù)長征
1935年2月17日清晨,細雨淅淅瀝瀝,寒風朔吹凜凜。川南古藺縣白沙場四圍群山蒼翠,被雨水洗滌的草木迎風曼舞,點頭致意。
毛澤東走出白沙場魚塘灣三合頭瓦房,趁隨行人員收拾行李之際,深情地了望白沙場的山山水水,田園農(nóng)舍,女兒出生和寄養(yǎng)的長榜上村……
“主席,上馬!”陳昌奉的呼喚使毛澤東收轉眼神。他躍身上馬,約上張聞天、王稼祥、博古等人并羈而行走過白沙場街市,踏上崎嶇的山路,揚鞭策馬繼續(xù)長征……
毛澤東、賀子珍隨中央紅軍長征離開白沙場后,好心腸的張二婆為毛澤東和賀子珍的女兒取名“王秀英”。省吃儉用的張二婆為小秀英買吃買穿,精心呵護。沒有奶吃,叫15歲的外孫女背到河對面幾里路的崔家乞討;逢白沙場趕集的日子,把秀英背到街上求有奶的婦女喂上幾口;靠討奶難以滿足秀英,祖孫倆磨米粉、煮米羹,一滴一點地喂給秀英。漸漸,秀英紅撲撲的小臉上常堆滿笑容,人見人愛。張二婆抱著秀英對外孫女說:“你爹媽死得早,我家沒有多的人,我們把這個妹兒帶大。如果將來她爹媽來接她,我們對得起他們;如果她爹媽不來接,她就是你的親妹子。你們成人后,互相有個照應。”
誰知,3個月后小秀英突然渾身生瘡,白天不吃不喝,夜晚大哭大鬧。張二婆叫外孫女趕快背秀英去白沙場治療,幾個醫(yī)生的藥吃過了,不見好轉。后來,秀英病歿了,張二婆祖孫倆傷心地痛哭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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