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的中秋節,曾打響過解放戰爭中的一次十分重要的戰役,即濟南戰役。這是我軍歷史上對一個有10萬重兵、守備堅固的大城市強攻速勝的典型戰例,它的勝利揭開了人民解放戰爭戰略決戰即遼沈、淮海、平津三大戰役的序幕。
1948年初,在中原戰場上,劉(伯承)、鄧(小平)中原野戰軍,陳(賡)、謝(富治)的豫西兵團,與陳(毅)、粟(裕)的華東野戰軍西兵團擺開了成品字型的戰略格局。而國民黨軍在中原也布下了強大陣勢,集結了25個整編師(軍),57個旅(師),敵我雙方呈反復拉鋸的僵持狀態。毛澤東和中央軍委認為,此時中原不宜打大的殲滅戰。中共中央決定,由華東野戰軍主力率先解放濟南,打響了人民解放戰爭戰略決戰的第一槍。
這是一場中國革命史上前所未有的城市攻堅戰,粟裕擔任戰役的總指揮。毛澤東親自點將,由山東兵團司令員許世友擔任濟南戰役攻城指揮部總指揮。許世友提出了“牛刀子戰術”,指出“殺牛要殺要害處,攻打工事堅固的濟南也要抓住敵人的要害部位,集中兵力鉆進去打,像一把鋒利的尖刀直插敵人的心臟。”
固守濟南的是第二“綏靖區”司令官王耀武所部。王耀武是國民黨軍隊著名的高級將領之一,長期被蔣介石信任和重用。劉繼興考證,王耀武是黃埔系第一個出任方面軍司令官和省政府主席的人。當時在山東流傳著“三李(指李延年、李仙洲、李玉堂,皆黃埔一期學員)不如一王”的說法,可見王耀武不是個頭腦簡單的赳赳武夫,是國民黨方面很能打仗的一員悍將。
1948年9月16日午夜12時,即中秋節的凌晨,粟裕將軍從大伯集指揮部在前線的許世友發出命令:“現在,我命你發起總攻,向東西兩路大軍發出攻城命令。
其時,王耀武及其部屬猝不及防,正沉浸在中秋節的歡樂之中,做夢都沒想到我軍攻城的動作會來得如此之快。總攻開始后,“打到濟南府,活捉王耀武”的口號響徹云霄,震撼人心振聾發聵。攻城兵團以電閃雷鳴的動作,迅速突破濟南外圍防線。戰至17日中午,西集團襲占匡李莊、雙山頭、長清等據點,進逼飛機場、臘山一線;東集團攻占城東屏障茂嶺山、硯池山等要點,直撲外城。18日,西集團以炮火控制飛機場,使濟南空運聯系中斷。攻城集團東、西兩兵團按照預定計劃,同時發起攻擊。東兵團以出人意料的速度,迅速攻占王耀武視為濟南屏障的茂嶺山、硯池山。王耀武以為華野主攻方向在東線,急忙把已經調往西線的兩個旅調到東線,這又給西線作戰造成了有利條件。西兵團以排山倒海之勢迅速掃清敵人外圍據點,并用炮火控制了西郊機場,切斷了敵人的空中通道;19日,守衛城西的整編第96軍軍長吳化文,在華東野戰軍敵軍工作部門和中共濟南地下組織的政治爭取下,率3個旅2萬余人舉行起義。
攻城兵團抓住戰機,即調預備隊第13縱隊加入西集團作戰。各部浴血奮戰,連續突擊,9月20日至22日,西兵團攻占商埠,東兵團也直逼外城。22日晚,攻城兵團開始攻擊外城,至23日,除個別據點外,攻占外城。23日晚,兩兵團對內城發起總攻。第9縱隊第73團于24日2時從城東南角突入內城;第13縱隊第109團于拂曉前從城西南角突入。隨即各部迅速向縱深猛攻,激戰至24日黃昏,全殲內城守軍,濟南解放。
王耀武見大勢已去,丟下他的殘兵敗將,化裝潛逃,在壽光縣被民兵活捉。這位黃埔軍校畢業的國民黨著名戰將,就這樣“無可奈何花落去”(1959年,被特赦釋放后,王耀武任全國政協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委員)。
解放軍僅用了八天八夜就攻克了重兵防守、城池非常堅固的大城市濟南,讓攻方和守方都難以置信。本以為濟南可固守三個月的蔣介石得知濟南失守后,親自坐飛機到濟南上空飛了一圈后,才不得不相信濟南已成為共產黨的天下。中共中央軍委派出的濟南前線視察組,走到石家莊聽說濟南解放也半信半疑,看到了外電報道才確信濟南已握在我軍手中。美聯社在9月26日的評論中稱:自今以后,共產黨要到何處就到何處,要攻何城就攻何城,再也沒有什么阻擋了。
濟南戰役勝利后,中共中央當即發來賀電,新華社發表了毛澤東親自修改的題為《慶祝濟南解放的偉大勝利》的社論,指出:“這個偉大的勝利,不但使國民黨反動派及其美國主人目瞪口呆,甚至全國的人民也因為它的意外的迅速而驚異。”
這次戰役以我軍傷亡26991人的代價,守敵104296人除2萬人陣前起義外,剩余的被全殲,俘獲王耀武等國民黨軍將領23名,繳獲各種炮890多門,坦克、裝甲車20輛,汽車500余輛等,使山東全境除青島等少數據點外都獲得解放,使華北、華東兩大解放區連成一片,為華東野戰軍會同中原野戰軍南下隴海鐵路以南舉行更大規模的殲滅戰創造了必要條件。周恩來后來曾說過:“三大戰役的序幕是濟南戰役。”(劉繼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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