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新津縣志》內容:【1967年2月,在上海“一月風暴”奪權的影響下,新津地區掀起了奪權斗爭,大小單位,普遍搶奪公章,各級領導班子癱瘓。2月17日,成都軍區散發了“二一七”信件。19日,新津公檢法機關及駐軍,配合一派群眾組織,拘捕了一批“造反”者和“當權派”,名曰“二月鎮反”。】
上面這段記載,還算比較客觀。只是,【新津公檢法機關及駐軍,配合一派群眾組織】中的“配合”不準確,用現在的話說,“群眾組織”其實是“被配合”。
1967年2月17日 ,是 農歷正月初九 。
我的記憶中,“二月鎮反”前,新津縣已經沒有公開的“保守派”組織了。抓人那天,我剛好離開新津縣城,準備到成都回北京(中央要求學生回校)。到新津汽車站時,發現,怎么在開行的汽車上有人被五花大綁著;有人說,抓人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四川大學,立即知道,在抓造反派。很快,就有人來告訴我,新津縣3211(人們少說個1,說成“三二妖妖”)抓人的情況。據說,四川師范學院(現在的四川師范大學)“紅衛兵成都部隊”唐永泰被人五花大綁。老唐是新津城關人,大學文科66級的,口才好,激情高,可能被有的人視為眼中釘。
我們把情況收集起來,我執筆,幾個北京、東北來的原高中同學聯名,給周恩來總理寫了一封信,到北京后,寄給了總理辦公室。信內容當然實事求是,為“反革命”喊冤,哪敢有一句假話!
為什么敢為“反革命”喊冤?
1. 我們認為,這些人,響應毛主席號召“造反”,沒有“反革命言行”;
2. 中央軍委的信,要求軍區門前的“四川大學8 -26” 學生離開軍區,即使要抓那些堅持不走的學生,也不能抓其他的造反派啊。更何況,新津的造反派與“圍攻軍區”毫無關系!
后來在北京,我看見一個人拿著一本書,是“紅衛兵成都部隊”編印的,有約 15毫米 厚,內容就是反映四川“二月鎮反”情況的,我們那篇文章在最末尾。
反映新津縣“二月鎮反”的信,是寄給周恩來總理還是“江青同志”(當時的流行稱呼)?我們幾個進行了認真討論。大家認為,“江青同志”雖然是毛主 席的 夫人,當時非常受到人們的尊敬,但是,真正能夠代表毛主席、黨中央的,是周恩來總理,周恩來總理實際上在“一線”主持黨中央的工作,“說了算”的還是周總理。所以,信件必須寄給周總理。
最近才知道,抓人時,有人拿著繩索到我家要抓我。以前幾十年,家里沒有人對我說過。
2011年4月,聽新津中學79歲的政治老師說,“二月鎮反”時,全縣抓了2700多人,新津中學55名教師,抓了25名;有人被打致殘,比如 王某某 老師。
唐永泰說,他的手,也是那時被留下殘疾。
有些人已經被準備宣布“判刑”,第一批包括郭學文(其實還沒有抓到他)、唐永泰,現在有人還“收藏”著那張《布告》;不過,貼沒貼出去,現在沒有“定論”,郭學文告訴我,他在什么地方看見過。
我很多年都在思考,當年,為什么會發生“二月鎮反”。許多人都把中央文革說的“二月逆流”等同于“老帥大鬧懷仁堂”,把“二月鎮反”又等同于“二月逆流”,結果,就把“老帥”與“二月鎮反”搞成因果關系。我一直懷疑這種邏輯推理。“二月鎮反”為什么那么“晴天霹靂”?平反為什么那么艱難?我一直懷疑,林彪、周總理、毛主席都與“二月鎮反”有關系,起碼,他們負偏聽偏信的責任。最近,有朋友發給我一篇文章,是為林彪鳴冤叫屈,要求為林彪平反的,給了我一個比較清楚的答案。
文章中提到:【沖擊軍隊的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傳來。1月下旬,新疆石河子發生流血事件,部隊官兵被打死打傷,林彪聞訊如坐針氈。一天下午,他讓秘書打電話請葉、聶、徐幾位老帥和楊成武來商量對策。】
后來,誰都知道了,新疆石河子流血事件,其實是軍隊開槍鎮壓造反派。可見,官僚們說謊,顛倒黑白,欺騙了中央軍委,欺騙了林彪。可能正是這些謊報的軍情,導致1967年的“二月鎮反”,應該說,林彪對“二月鎮反”負“領導責任”,偏聽偏信的責任。中央與省市高層中,一派要改正“二月鎮反”的錯誤,一派要維護“二月鎮反”的成果,所以,文革進入“全面內戰”的“持久戰”——文革“三分錯誤”的“一半”。說謊的官僚們罪惡深重哦!
我猜想,要改正“二月鎮反”錯誤的周總理、中央文革,“欺軟怕硬”——也是“迫于勢耳”,于是,策略地,把“二月鎮反”與“二月逆流”等同起來,把“二月鎮反”的“黑鍋”讓老帥們背著。無怪乎,林彪事件爆發后,毛主席說,不要再提“二月逆流”了。
11屆3中全會后,否定文革派大張旗鼓地為“二月逆流”平反,再沒有人提起“二月鎮反”,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包括新津中學校史資料,都把“二月鎮反”抹去了。《新津縣志》還行,沒有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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