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防部網站北京11月13日電 題:漫天飛雪憶錢老
2009年10月31日,錢學森同志與世長辭。在這令人悲痛的日子,伴隨著京城漫天飄灑的雪花,緬懷錢老的光輝業績,追思錢老的高風亮節,我心里充滿了崇敬與感動之情。
錢老是人民科學家、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享譽國內外的大學者、功勛卓著的科學大家,這些偉大功績和崇高品格已廣為人知;我在這里特別想說的是,錢老還是一位平易近人的長者,他的偉大總是寓于平易之中。
錢老不僅有平易近人的風度,更有平易近人的語言本領。常常遇到科技中一些難懂問題,只要請教錢老,他就會用樸實的語言,生動的比喻,把復雜的科技問題,解釋得外行人都能聽得懂。我的父親聶榮臻就喜歡錢老學問高而不自傲的平易本色,父親說:學森同志的這一優點,連周總理印象都很深。有一次陪總理視察尖端科研項目,當匯報同志說的情況大家聽不懂時,總理就說還是請學森同志“翻譯翻譯”吧。說得大家都笑了。
錢老的平易之風對我的教育影響是很大的。在早年的接觸中,開始覺得面對的是世界聞名的大科學家,他的威望不由得使我有些緊張拘束。及至真的接觸了,他的平易之風很快感染著我,我不但不緊張,反而覺得面對的是一位和藹可親的老人,德高望眾的長者,知識淵博的好師長;相處久之就產生了一種親情、師情、更是友情的感情,錢老與我們成了親密的忘年交。
錢老對我的工作支持和幫助很大,他從來都是用體諒和研究的口吻向我提出問題和建議,引導我有一種新的思考。由于年事已高離開一線領導職務后,錢老常常用寫信的方式表達他對我們工作的關心和支持。例如:1986年,他看到一份報告后,寫信給我。他說我們在軍民結合上,平時對國民經濟的發展,盡可能的作出貢獻外,還應注意兩個問題:一是戰爭與生產的問題,二是戰爭動員問題。他明確提出,這是“聯系到仗怎么打和用什么武器的根本問題”。他引導我們把眼光放到對未來國際形勢發展的上,緊跟形勢,緊跟中央,站得高就看得遠。1992年,錢老看到《解放軍報》上登了曹鶴蓀教授一篇文章,談到陳賡大將當年要求培養我軍新一代治軍人才的事,就是要求培養既懂得戰略戰術,又懂科學技術的現代軍事人才。錢老信中說中,這是陳大將的遠見卓識。然而我們今天的國防科技大學做的怎樣了呢?不要只有“科技”而無“國防”!錢老一針見血,抓住要害。他建議我們與軍事科學院的同志一起研究一下。他還特意將1992年9月10日軍報那篇文章剪下來寄我。其情殷殷,令我感動。還是1992年,81歲的錢老竟在半個多月內連寫了兩封信給我:一封是關于建立自動化“未來工廠”的問題,其中涉及到一些高科技研究課題,錢老一一列出來后說,這些國內都已開展了研究,也有些成果了,問題是沒有綜合成實用的系統工程。解決這個難題,只有建一個自動化“未來工廠”。當然這個問題較大,但非常重要,希望我們早作考慮。再一封信是錢老看到報紙上不斷反映我軍邊防哨所、雷達站,以及地方林區防火觀察站等崗站,大都處在邊遠、高寒、島嶼等人煙稀少地帶,那里生活異常艱苦,錢老聯想關切地說,“這可以用自動化無人崗站來解決的,此中技術比我前幾天向您建議的自動化工廠要簡單得多,可能我們已有現成的技術可用,綜合設計就可以了。這不是國防科工委可以干的一件好事嗎?” 有時,他看到好的科普文章,也會把剪報寄給我。僅從1984年到1994年,錢老寫給我的信就有16封。從這些信可以看出,錢老對科技事業的熱情從未消減過,只要健康允許,他總是熱情關注;錢第關注的科技問題,并不只是頂尖的大問題,凡是與人民生活密切相關的科技問題,不論大小,只要有需要也有可能解決的,就要積極去幫助。這些信,有的已經收錄在已經出版的《錢學森書信集》中。每每拜讀,我總是感到格外親切。
記得1991年,錢老80大壽之際,國務院和中央軍委授予他“國家杰出貢獻科學家”榮譽稱號,中央軍委授予他一級英雄模范獎章,我的父親聶榮臻專門致信祝賀。父親說:“學森同志的確給我們科學工作者樹立了良好的榜樣,作為世界知名的科學家,學森同志更注重謙虛謹慎,嚴以律己,總是艱苦奮斗地工作,艱苦樸素地生活,從不計較個人得失。我很贊賞他的座右銘:‘我作為一名中國的科學工作者,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人民服務。如果人民最后對我的一生所作的工作表示滿意的話,那才是最高的獎賞。’現在,國務院、中央軍委正是代表了全國全軍授予學森同志這最高個獎賞。因為學森同志已為祖國爭了光,為祖國的安全盡了力,為人類科技事業做出了卓越的貢獻,人民是很滿意的!”我的父親聶榮臻已經于17年前永遠離開了我們,今天錢學森老人也走了,只有那兩尊佇立在火箭研究院的銅像見證著他們共同戰斗的艱苦歲月。
巨星殞落,大樹凋零;音容宛在,情何以堪;百感交集,不能自已。
錢學森永遠活在我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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