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自由主義是禍國殃民理論

　　 

牧川　　

新自由主義乘虛而入　　

文化大革命結束之后，中國拋棄了“以階級斗爭為綱”、“計劃經濟”的理論，開始改革開放，探索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理論。客觀的講，此一階段，中國的國民經濟建設思想和理論，處于一種空白、真空的階段。雖然也有關于市場和計劃的理論爭論，但是在怎么改的具體措施方面，其實還是一片空白。鄧小平所說的“不管白貓黑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摸著石頭過河”等言論，就是對此空白的鮮明寫照。沒有鮮明的理論和方法，就只好先摸索。不過空白和真空是不可能持久的，空白和真空必然為某種思想所占據。　　

回看1980年代，當時最重要的經濟政策就是價格闖關，取消價格補貼，“長痛不如短痛”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快速轉軌。價格闖關導致了惡性通貨膨脹，搶購風潮，并直接促成了1989年的那次風波事件。價格闖關的指導思想，就是新自由主義的休克療法。張五常和弗里德曼正是向趙紫陽推銷這一激進改革的主要外部經濟學家。弗里德曼和張五常都是美國公民。弗里德曼是新自由主義的鼻祖。　　

1980年代中期，信奉新自由主義、剛剛完成《中國會走向資本主義制度嗎？》的作者張五常，獲準進入中國進行研究。我們的國家領導人把他當做好朋友，仔細閱讀了他寫作的150篇文章。張五常說：“中國派了三個助手來幫助我，可以得到機密文件，什么也不隱瞞。所有關于經濟情況的問題，只要我知道，都如實的得到了回答，我所知道的政府沒有一個會給研究者提供這么自由的條件。”　　

1988年9月，當時的國務院總理趙紫陽會見了新自由主義經濟學鼻祖弗里德曼。張五常安排了此次會面。他們談的非常投機。臨走時，趙紫陽甚至親自過來為他們打開車門。何新的《反主流經濟學》，介紹了很多1980年代、1990年代經濟改革的事情。　　

由此可見，我們的國家領導人是多么的單純善良。趙紫陽晚年談話中多次提到，中國農村要實現土地私有化，把土地分給農民，并且100年不動搖。土地私有化的主張，還是新自由主義經濟邏輯。到了晚年，他還是不反省自己的錯誤。土地私有化的主張必然會把中國帶入災難的境地。從短期看土地私有化似乎給農民帶來了實惠，可以賣地賺錢，但是從長期看，必然是災難。土地私有化之后，必然是資本大規模下鄉，土地兼并，大地主、大莊園主出現，農村重新出現無地農民。大量無地農民的出現，再加上城市不能容納這么多就業人口，中國必然爆發動蕩。　　

趙紫陽的政治智慧竟然如此，實在讓人難以想象。中國差一點就走上和蘇聯同樣的道路。　　

1989年事件之后，我們的改革停頓了一段時間。新自由主義的主張被拒絕了。但是大約從1993年開始，新一輪的變相的新自由主義主張又開始實行了。 “全盤私有化﹑市場化﹑融入全球化” 的迷信開始流行起來。　　

1993年到1997年，縣級以下中小企業、鄉鎮企業進行產權制度改革，被私有化賣掉。1998年到2002年，縣級以上的，包括中央大中型企業改制，開始“下崗分流、減員增效”，“改制轉軌”，被股份化賣掉破產。2003年之后國內又掀起一陣國有企業MBO，管理者收購企業股權，侵吞國有企業財產。因為郎顧之爭的爆發，此輪MBO后來被叫停。2005年國企改制攻堅戰。　　

根據國家發改委國有資產研究中心主任高粱的統計，1995—2005年，國企職工人數從1.1億銳減至4288萬。10年中國企業下崗至少4500萬人，加上集體企業，總數約為6000萬人[15]。此舉導致數千萬國有企業職工下崗，造就了大規模的腐敗。社會矛盾瞬間激化，黨內外的反對聲音非常大，致使新自由主義政策被迫延緩。　　

也是在此一時期，住房市場化、醫療市場化、教育市場化相繼展開。　　

另外，四大銀行也進行了改革，引進戰略投資者。外資控制中國工商銀行、中國建設銀行、中國銀行、交通銀行的股權接近25%上限。至2006年9月，國內被外資參股控股的金融企業共67家，包括16家銀行、4家信托公司、19家保險公司、19家基金管理公司和4家汽車金融公司。外資金融投資者的興趣涵蓋了銀行、保險公司，證券公司、基金管理公司和信托公司等所有領域[16]。　　

像中國平安保險這樣的巨頭已經被外資控制。人民網專題：《誰的“中國”平安，1600億融資計劃要干什么》，揭示了一個數據，英國匯豐持有中國平安48.18%的流通股份，穩居中國平安流通股東之首[17]。而匯豐銀行是第二次鴉片戰爭之后成立的，設立匯豐銀行的目的便是負責中國對英國的賠款事務。今天，英國匯豐又來了。外資控制的中國平安破天荒的爆出1600億的圈錢計劃，一下子砸碎了中國股市的神話！　　

國內銀行在引進境外戰略投資者，在國外上市時，股價一般都很低，但是在國內上市時，股價都很高。這樣的政策引起很多學者的質問，他們認為這是送錢給外資。我們引進戰略投資者，讓他們幫助我們進行銀行改革，最初的意圖是學習西方銀行的優秀管理模式。但是從今天的眼光來看，我們的銀行管理模式要遠遠優于西方銀行。今天，席卷全球的經濟危機和華爾街銀行的破產，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在當今中國民間，倡導新自由主義、市場原教旨主義的主流經濟學家已經是臭不可聞。只要是還有點良知的國人，只要是聽說過幾句主流經濟學家驚世之語，都會覺得奇怪，為什么這個國家經濟學界的話語權竟然會被這幫人長期把持，誤導中國的經濟政策？　　

當然，在我們的改革實踐過程中，也多次拒絕了西方學者的一些主張。我們并沒有像蘇聯那樣照單全吃，因此也就沒有像蘇聯那樣崩潰。新自由主義在某些方面還激活了我們的市場，使得我們取得了巨大的物質建設成就。但是我們必須認識到，今天中國面臨的局面已經非常嚴重了，我們必須反擊這種市場原教旨主義的經濟學理論。　　

中國世界經濟學會會長余永定，他對新自由主義、市場原教旨主義有著清晰的認識。他在給諾貝爾經濟學家獲得者約瑟夫 E斯蒂格利茨的《自由市場的墜落》序言中寫道：　　

過去由于對計劃經濟和政府干預的失望，我們成為市場原教旨主義的信奉者……中國是幸運的，在我們把美英資本主義市場作為榜樣，正準備全面照搬之前，美國次貸危機突然爆發，我們沒有落入陷阱……　　

西方的經濟危機幫了我們一把，讓我們認清了一些主流經濟學家的面目。不過這些新自由主義經濟學家倒的還不夠快。他們在民間雖然已經臭了，但是在主流輿論界卻還在大行其道。只要看看我們的電視、報刊、網絡媒體，就可以看出全面私有化、極端市場化、無限全球化的主張還在大行其道。　　

完全信奉市場，以市場為上帝的新自由主義，根本無法實現社會的公平正義。像住房、醫療、教育這些涉及人民基本生活保障的東西，絕不能完全依賴市場。迷信“全盤私有化﹑市場化﹑融入全球化”，會造出國家的破產，國家主權將喪失。　　

新自由主義是狼吃羊的理論　　

今天我們回看世界歷史，已經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新自由主義經濟學理論在世界各地的災難性后果。　　

1970年代以來，美國借助拉美各國軍政府寡頭之手，首先在智利、巴西、阿根廷、烏拉圭推行新自由主義休克療法，中斷了拉美各國獨立富強之路。1980、1990年代，在拉美國家深陷債務危機期間，美國又在拉美各國強推新自由主義療法，席卷了大筆財富。　　

1990年代初蘇東劇變，美國借助IMF等機構，在危機中迫使蘇聯各加盟共和國及東歐各國推行新自由主義休克療法，徹底搞垮了這些國家。美蘇爭霸的世界格局結束，美國一超獨大。　　

何新對此說，“一個薩克斯的‘哈佛500天計劃’，威力超過美國的1萬枚核彈”。美國的核軍備競賽沒有搞垮蘇聯，但是美國的新自由主義小伙子們，由美國人薩克斯領導“哈佛500天計劃”卻徹底搞垮了蘇聯的經濟。蘇聯瓦解了，再也無力和美國抗衡。戈爾巴喬夫竟然能夠將自己的國家交給美國人管理，簡直不可思議。無論是作為一個社會主義國家領導人，還是作為一個資本主義國家領導人，他都是弱智。　　

1997年末東南亞金融危機，美國又通過IMF等機構，迫使東南亞各國推行新自由主義休克療法，掠奪了東南亞各國幾十年的發展成果。日本曾想在東南亞國家建立日元區，從而實現日元區、美元區、歐元區三分天下。經歷此一役之后，美國將日本壓倒，日本再也不提建立日元區的事情。　　

21世紀初，美國更是軍事占領伊拉克，用槍直接下命令，推行新自由主義的經濟政策。　　

這樣一個禍國殃民的政策卻能在世界各地流行，真是讓老百姓感到費解。　　

2000年前后，在世界各地掀起了一場反對新自由主義運動的運動。他們反對新的全球官僚機構，WTO（世界貿易組織）、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World Bank（世界貿易組織）、Nafta（北美自由貿易協定）。這個全球官僚機構壟斷了世界的話語權，對世界各國擁有空前的權力，它們只為跨國公司服務，為歐美的統治階級服務。　　

拉美反對新自由主義的群眾運動，使得拉美各國的左派政府開始上臺。而在今日的俄羅斯，美國派和新自由主義也早已臭掉了。在東南亞，雖然日本、韓國、印尼這些國家不敢對美國大聲嚷嚷，但是也已經非常警惕。　　

2008年蔓延全球的金融危機以來，新自由主義更是在世界范圍內遭到強烈抵抗。奧巴馬政府迫于形勢，采取了一些國有化的措施。　　

　2011年9月17日　，美國更是爆發了“占領華爾街運動”，目前該運動已經席卷全球。他們高喊“我們代表社會的99%，我們再也不能忍受那1%的貪婪與腐敗”。　　

私有化、國有化之爭的實質，是國家主權之爭　　

雖然新自由主義的主張在世界范圍內已經開始臭了，但是在我們的媒體上，還充斥著新自由主義的言論。他們要求瓜分國有財產，推動像中國移動、中國石油這樣的企業私有化，推動土地私有化。　　

2011年7月動車事故后，許多媒體攻擊鐵道部，要求對鐵路私有化，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對于動車事故問題，我們要不遺余力的推動查處背后的原因，但是我們絕對不能把國有資產分到少數人的腰包。國企私有化是最大的腐敗。將數萬億，數百萬億的國有資產私有化是最大的腐敗。　　

不光媒體上很多人，很多體制內的人也積極推崇新自由主義。比如八十年代紅極一時的吳市場（吳敬璉），最近就發文《不改革國有經濟無法實現共同富裕》，其目的就很明確，就是國企私有化。　　

他們反對國企壟斷，但是卻不反對外資壟斷，不反對世界范圍內的那些跨國公司壟斷。國有資產私有化、國有化之爭的實質，其實是國家主權之爭。幾十萬億、幾百萬億的國有資產被私有化后，中國的民間資本肯定無法接盤，最后接盤的一定是跨國公司，一定是那些妄想控制中國的國家。“全盤私有化﹑市場化﹑融入全球化”的道理就在于此。綜觀我們改革這么多年的實踐，綜觀最近幾十年新自由主義在世界范圍內的實踐，我們已經可以很清楚的看清這一點。　　

歐美資本主義國家不是新自由主義經濟，而是國有、私有混合經濟　　

美國為了掠奪他國，在世界各地積極宣傳新自由主義理論，欺騙其它國家的政府實行新自由主義和私有化的政策，以便玩“狼吃羊”的游戲，讓狼和羊自由競爭。其實它自己并不是極端放任的新自由主義經濟，不是“全盤私有化﹑市場化﹑全球化”。　　

今日歐美主要資本主義國家的經濟，在各個行業中，都是少數幾家壟斷企業（有私人壟斷，也有國有經濟）占據統治地位。少數幾家壟斷公司就可以控制市場，何來極端放任的自由市場之說。　　

資本主義的跨國公司，每一個都是富可敵國。它們在其內部實行計劃經濟，充分調動人力、物力、財力，實現大型科技項目的創新，實現產業更新換代。資本主義的跨國公司可以實行計劃手段，為什么現在很多學者批評中國的計劃手段？　　

更值得注意的是，歐美各主要資本主義國家的國有經濟占國民經濟總額的比重也都很大。　　

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調查資料，在西歐諸國，70年代中期，國有企業產值平均占國內生產總值的20%，占工業總產值的30%；80年代，多數西歐國家國有工業產值占工業總產值的比重仍達20%以上。1982年，工業發達國家國有工業產值平均占工業總產值的22.5%，投資占14.5%，就業人數占18.2%。在1984—1993年的10年中，美國、日、德、英、法和意大利的政府投資在國內固定資本總投資中所占的比重，分別平均為15.6%、23.8%、11.6%、17.2%、16.2%和16.7%。　　

國有經濟主要集中在鋼鐵、能源、石油、電力、機械等基礎工業，鐵路、公路、航空、郵電、通訊等公用事業，汽車、造船等機器制造業，原子能、宇航、海洋、輕工等高科技產業和研究部門，軍事工業。在財政金融部門也占控制地位。　　

1983年，法國國有企業產值占國內生產總值的17%，投資額比重為35%，國營企業職工占總就業人口11%，出口額占1/3，進口額占1/4。　　

二戰之后，意大利政府將鐵路、航空、郵政、電訊和煤氣全部國有化，在其它部門主要通過參與制擴大國有成分。1995年，意大利國有企業的產值占國內生產總值的24.7%、工業總產值的23%、投資的47.1%、信貸業務的75%和就業人數的25.4%。　　

意大利兩家最大國有企業——伊利集團和埃尼集團有企業1300多家，涉及礦山、機械、石油、化肥、電子、通訊、紡織、宇航等領域；伊利集團的生鐵產量占全國的89%，熱軋鋼占89%，特種鋼占55%，發電占62%，造船占70%，電話、空運、電視播送、無線電廣播占100%，海運占21%；在金融領域吸收的存款占全國的11%，貸款占14%。　　

1995年，德國國有企業的產值占國內生產總值的20%、工業總值的22%、投資的22.7%和信貸金融的10.5%。　　

1995年，奧地利國有企業的產值占國內生產總值的24%、工業總產值的29%、投資的14%、信貸業務的82%和就業人數的10%。　　

美國的國有經濟相對其他歐洲國家較小。目前美國國有經濟主要由四部分構成：一是包括土地和各種建筑物在內的政府不動產；二是由各級政府投資興建的交通、橋梁、機場等基礎設施；三是政府投資建立的國有企業和合營企業；四是國家對科學技術研究的投資。這四類國有財產占美國國家財富的近1/4。　　

1980年代后，英國和美國都曾經在國內推行過一陣新自由主義、私有化的政策，掠奪普通老百姓。但是這也都是局部調整，不是根本變革。　　

英國撒切爾政府期間，實行了鐵路、鋼鐵、煤礦等私有化。私有化的政策導致工人大罷工。僅僅煤礦工人大罷工就使得英國國民總產值下降1%，迫使英國中止了私有化的新自由主義政策。[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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