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油價、糧價凸顯金融屬性
2011-3-1 張茉楠
“如果你控制了石油,你就控制了所有的國家;如果你控制了糧食,你就控制了所有的人。”基辛格的話似乎正是當前現實的寫照———全球似乎在高油價高糧價的推動下失去了穩定的方向,而金融資本正是其背后的真正推手。
人們把近期的高油價歸咎于中東北非的緊張局勢。這場始發于突尼斯的騷亂,經過埃及大規模升級后,反政府示威抗議浪潮繼續席卷,引發其他中東體制相似的中東和非洲國家連鎖反應,出于對石油供給的擔憂,國際原油價格大幅飆升,并創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的最高水平,國際油價又開始進入“百元時代”。
到底是不是全球供求出了問題?根據英國《金融時報》的數據,目前最不穩定的地區(突尼斯、也門、埃及、利比亞和巴林)石油總產量僅占全球供應量的3.4%。作為OPEC第八大石油生產國,利比亞日均產油160萬桶左右,占全球產量的2%,這與占全球供應量40%的OPEC相比,還不足以對全球供應造成影響。目前,國際能源機構覆蓋的28個石油消費國以及中國、印度和巴西等新興經濟體,已經召開會議探討國際油價波動問題,OPEC成員國表示,要建立新的全球機制穩定能源市場,改善石油供應以及石油庫存充裕,以滿足市場需求,保障供求平衡。另外,如果沙特承諾的“每日400萬桶左右的富余產能”能夠得到保證,這將是利比亞產能的兩倍多,因此,沒必要對全球石油供應有過度的擔憂。
國際糧價的總體狀況與油價相似。自去年以來,全球范圍內的氣候和自然災害頻發,高溫、潛在干旱、洪澇、水災等不良因素,使全球糧食生產受到一定威脅,確實影響到全球糧食的供給。但從全球糧食供求面看,仍處于緊平衡格局。數據顯示,與2007年至2008年全球糧食市場狀況相比,近兩年連續的糧食豐收,使全球糧食庫存得到了較大的改善。但是與之相背離的是,2010年全球糧食價格飆升了29%,全球經濟正經歷三十年來最廣泛、最猛烈的大宗商品上漲行情。據聯合國糧農組織的統計,部分糧食的價格已經破紀錄,2010年玉米價格暴漲了52%,小麥上漲了49%,黃豆上漲了28%。今年以來,全球糧價開始加速上行,1月份全球食品價格指數為231,比上月上升3.4個百分點,已連續7個月上升,為糧農組織1990年開始統計全球食品價格以來的最高。除肉類價格保持穩定外,其他食品價格1月均大幅上揚。看來,在國際油價、糧價一路飆漲背后,一定有其它更大的推動力量。
其實,這個力量就是金融資本,而石油和糧食也在這種力量掌控下,由一般基礎商品變為戰略投資品。特別是本世紀初,隨著國際金融市場的迅猛發展,石油、糧食市場與貨幣市場、外匯市場、期貨市場、衍生品市場的聯動成為復合的金融體系,石油安全、糧食安全本質上已轉變為“貿易—金融”型的“價格安全”模式。美元量化寬松向全球釋放出海量的流動性,石油、糧食等的金融屬性表現得更加突出,油價、糧價基本不是由供求所決定,而是由資本和貨幣所決定,這也是石油、糧食供求與往年沒有發生太大變化,而價格不斷飆升的根本原因。
人們可能認為當前國際油價破百,0PEC組織應該是石油價格上漲的最大受益者,然而事實上,OPEC國家雖然擁有石油壟斷的供給權,卻不具備石油壟斷的定價權。由于“石油—美元”的貿易結算機制,使得能源的所有權與定價權相分離,石油供給者卻不能成為定價者。石油與美元掛鉤的機制,也使美國擁有強大的石油定價能力,而且“石油—美元”回流機制,更讓美國獲得了巨大的資本利得,賺得盆滿缽滿。
據相關統計,當前國際市場流通的石油美元達1.4至1.8萬億美元之巨。而這些“石油美元”又以回流方式變成美國的股票、國債等證券資產,填補美國的貿易與財政赤字,使美國長期保持經常項目逆差和資本項目下順差的平衡。多年來OPEC巨額石油美元與東亞國家出口型經濟形成的大量商品美元,一起支撐著美國的經濟高速發展,也由此構成了“美元—石油美元—商品美元”這樣一個穩固的資本流動封閉環,支撐了美國金融資本主義的超常發展。
國際原油期貨價格巨幅漲落的背后,是國際金融資本和投機資本獲取的巨大套利空間。據相關統計,在國際石油期貨交易中,約有70%屬于投機行為,每桶油價上漲10美元中,投機炒作因素就占6~8美元。正如《石油》戰爭的作者恩道爾所言,“美國那些著名的投資銀行在2008年這輪行情中扮演了最重要的角色,高盛、花旗、摩根士丹利、摩根大通是石油期貨交易的四大玩家,正是他們在原油期貨市場上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掀起了一浪又一浪的油價漲落”??磥恚绻麌H金融格局不調整,霸權體系不改變,高油價、高糧價將很可能是我們生活的一種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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