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拉斯維加斯槍擊案——準確地說更應該稱為拉斯維加斯大屠殺——所引起的輿論風波還在繼續發酵之中:新聞或評論的焦點慢慢集中在“控槍”問題上,似乎“槍”是一切問題的根源,爭論也漸漸變成“持槍自由”和“禁槍”孰優孰劣了。
爭論過程中,血腥味漸漸散去,問題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一個類似“公共場合該不該禁煙”的無害問題,甚至成了一個略帶玫瑰色的“自由應該多一點還是少一點”的問題。
美國“全國步槍協會”反對禁槍的理由是:槍不殺人,人殺人!禁槍只能禁了好人手里的槍,壞人無論如何都能搞到槍,正因為有危險存在,更要允許民眾拿槍保護自己。
“步槍協會”在現象層面說的是對的:槍沒有思考能力,槍自己不會殺人,殺人的是人,不是槍!但他們只是用這樣的理由反對禁槍,并不愿意以此為起點找尋美國社會深層次矛盾,更談不上動手徹底解決矛盾。
一支槍,無論威力再大,只要沒有人裝上子彈,扣動扳機,它也不會殺人。質言之,槍擊案只是現象,而非本質。就像一個人,肺炎發高燒,高燒是現象,肺炎才是本質。只給病人做物理降溫,不用抗生素消炎是不行的。
什么是槍擊事件的本質?本質就是美國社會矛盾高度尖銳化,并且已經找不到比直接開槍更好的解決辦法。
把為什么殺人的問題,置換為該不該禁槍的問題,巧妙地同時也粗暴地遮蔽了美國社會的真問題。盡管已經發生了巨大災難,拉斯維加斯音樂會廣場上也已血流成河,但美國社會的根本矛盾不僅不能因此得到解決,甚至也得不到正視。
美國事實上已經陷入一場低烈度內戰——每年約發生12000起槍殺案,平均每天有93個美國人被槍殺,其中包括7個孩子,受傷的人數是死亡人數的兩倍。自1968年以來,死在美國境內槍擊案的人數要多于美國歷史上所有戰爭死亡人數的總和。
關于制造拉斯維加斯槍擊案的兇手帕多克的動機,隨著現場照片的流出,美國一些社交網站上已有人分析說他是“自由派”。而受害者,即在鄉村音樂會現場的那些觀眾,則多數是特朗普的支持者——喜歡鄉村音樂的在政治上基本多為保守派。
如果這一分析最終被證明是對的,就意味著美國不同政治派別之間的斗爭,已經從“選舉”、“輿論”的形式,升級為用自動武器連續射擊的形式,這不是內戰又是什么呢?
美國主流媒體都心照不宣地回避了對帕多克動機的追問。他們深知,一旦揭示了真相,美國處于“陰燃”狀態的內戰就會變成明火,很可能再也無法撲滅。
有“民兵”和“私刑”傳統的“紅脖子”們的報復將是規模宏大且殘酷無情的。而這場內戰對美國的影響也將會和南北戰爭截然不同,南北戰爭導致了美國的工業化和繁榮,但這場內戰無意會導致美國的分崩離析,甚至最后消失。
所以筆者判斷,FBI的調查將是漫長的,最后很可能以宣布帕多克是精神病來結案。
在美國,真相總是要服從現實政治的需要。無法滿足現實政治需要的真相就不是真相。
當然,更進一步的說,“不同政治派別之爭”其實也是一種現象,問題的真正本質,則是階級斗爭(姑且讓我用一用這個“陳舊的詞匯”)。
今天的美國,階級對立并非以卓別林時代的工業無產階級和工業資產階級之間的對立表現出來,而是以草根和精英之間的對立以及他們之間巨大的貧富差距表現出來,即“占領華爾街”運動所打出的標語“1% VS 99%”。
2008年金融危機暴露了美國經濟“衣櫥中的秘密”。上世紀80年代開始,美國就進入了貧富差距擴大的軌道。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后,收入不平等更是急速加劇,2015年美國家庭收入中位數甚至低于1999年的水平。
1980年到2015年,美國收入最低的20%底層家庭總收入占美國全部家庭總收入的比重,從4.2%降至3.1%,收入最高的5%富裕家庭總收入占比則從16.5%飆升至22.1%,占家庭總數80%的中下層家庭總收入占比從55.9%下跌至48.8%。2015年,美國收入最高的5%富裕家庭總收入為2.2萬億美元,是美國收入最低的20%底層家庭總收入的7倍。
美國嚴重的貧富差距所導致的階級對立,或者說草根和精英的對立,在美國多元文化和多元種族的背景下,在掌握話語權的美國精英的刻意誘導下,最終以族群沖突、文明沖突甚至女權、同性戀權利等種種亞文化的形式表現出來。
這些矛盾是貧富對立的表現,最終又遮蔽了貧富對立,使之隱而不顯,不能成為社會真正關注的中心,以免一不小心召喚出共產主義的幽靈!
同時也可以有效防止那些“白種垃圾【點擊閱讀】”和貧民窟的黑人、非法居留的墨西哥偷渡者等聯合起來共同面對真正的敵人,讓他們互為敵人才最符合精英的利益。
“禁槍”并不能使這些矛盾消失,僅僅會使這些矛盾爆發出來的時候,不那么慘烈罷了,把輿論的注意力集中在“禁槍”或“持槍自由”其實也是符合精英利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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