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8月20日電 本月初,美國弗格森市18歲的非洲裔青年邁克爾·布朗警察開槍打死,事件引起美國民眾游行抗議。對此,新加坡《聯合早報》20日的社論稱,美國社會雖然整體上比以前更為自由開放,但帶有濃厚種族色彩的階級沖突,恐怕有變本加厲之勢。
文章摘編如下:
越演越烈的美國密蘇里州弗格森市種族暴亂,恐怕是1992年加利福尼亞州洛杉磯市種族暴亂以來,美國最嚴重的種族沖突事件。以黑人為主的當地民眾,因為白人警察槍殺手無寸鐵的黑人青年,聚集抗議示威,并與警察發生沖突,最終釀成大范圍的暴亂,以及趁火打劫的情況。
在18歲的弗格森市黑人青年布朗于8月9日,被當地白人警察連開六槍打死后,警民沖突就不斷升級,迫使密蘇里州長必須出動國民衛隊協助維持秩序。美國聯邦調查局已經介入調查槍殺事件,多個美國大城市也爆發民眾示威游行,抗議種族主義以及警察執法過當。
黑人占弗格森市人口的67%,但當地警察超過90%是白人。當地民眾因而投訴,警察執法時歧視黑人的現象非常普遍,布朗被槍打死,正是警察種族歧視的極端體現。這也是為何弗格森市民眾在事發后的抗爭會如此激烈。
弗格森市警察在民眾開始抗議槍殺事件時的過度反應,也引發美國輿論界關于“警察軍事化”的激辯。配備防雷野戰車、重型機關槍、頭戴鋼盔、手持自動步槍的警察,在面對示威群眾時,姿態猶如在戰場上面對敵人;對于云集當地采訪的記者,警察在驅離時態度也極端惡劣。
當裝備如軍人的警察,用槍口對準示威民眾的新聞照片傳播開后,美國人驚呼這已經不是美國社區的警察維安,而是占領軍對敵國子民的鎮壓。
在結束伊拉克與阿富汗的戰事后,美國國防部把積壓的剩余武器和配備,以反恐需要為由,轉給了國內的警察部門,使得警察在執勤時動輒出動軍事配備,導致執法過當的情況日益普遍。考慮到警察部門白人警員居多的現象,在類似弗格森市槍殺事件后,就容易出現好像白人占領軍鎮壓黑人群眾的畫面,進而加劇了本來就緊張的種族關系。
經過了數十年的奮斗,黑人的公民權利自1960年代民權運動后,確實有所改善。奧巴馬2008年當選為美國首個黑人總統,又在2012年連任,更具有重要的象征意義。但是,在社會底層的日常生活里,歧視黑人的情況并沒有改善。
一系列的統計數據顯示,美國黑人仍然遭遇極大的社會不公。例如,司法體系普遍上歧視黑人,美國白人違法濫用毒品的人數是黑人的五倍,但是因為毒品罪入獄的黑人,人數卻是白人的十倍。
社會不公也反映在經濟上,同樣是2012年的數據,黑人的平均年收入是33000美元,白人則平均有57000美元;黑人所擁有的總體財富僅為全國的2.7%,白人則占有全國88.4%的財富。這種不公的原因固然錯綜復雜,也包括歷史因素,但表現在現實上,則形成根深蒂固的種族歧視現象。
隨著社會貧富差距的擴大,種族之間的矛盾必然加深。弗格森市的槍殺事件只是冰山一角,它所反映的社會兩極化,其實更隱含了白人黑人之間的種族對立。美國社會雖然整體上比以前更為自由開放,但帶有濃厚種族色彩的階級沖突,恐怕有變本加厲之勢。
附:英媒:美國仍未擺脫種族對立的歷史陰影
盡管托馬斯·杰斐遜是一位通常對國家前景持樂觀看法的美國“國父”,但他曾提出一則充滿陰郁悲觀味道的預言。英國《金融時報》20日刊登署名安妮特·戈登-里德的文章稱,在《弗吉尼亞筆記》一書中,杰斐遜指出,如果就像他所希望的那樣,有一天美國黑奴獲得了自由,那么將會爆發沖突,并且不可避免地演變為種族戰爭。
文章稱,本月早些時候,在密蘇里州的弗格森鎮,一位并未攜帶武器的少年被一名警官殺害了。如今,在密蘇里州州長杰伊·尼克松宣布在該鎮實行宵禁之后,人們有充分的理由問一句:從杰斐遜的時代起直到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美國是否一直在進行著針對黑人的戰爭——只是其形式有時候表現為熱戰,有時候表現為冷戰?
在美國,一位年輕黑人在可疑場景下死于警官之手,這樣的事并不少見。許多黑人都能說出類似的故事——他們認識或聽說過的某個年輕人就是以這樣的方式死去的。
文章指出,杰斐遜認為奴隸制導致奴隸主和奴隸之間處于一種戰爭狀態。這是一種將黑人視為財產,讓所有白人對任何一位黑人都擁有支配權的法律體系。即便這個體系被摧毀了,法律及執行法律的警官依然是保證讓黑人處于次等地位的有效手段,尤其是在監督約束黑人行蹤及行為方面。
雖然這并不是杰斐遜所推測的那種戰爭,但是黑人在后奴隸制時代的經歷與他的預言是一致的。杰斐遜指出,黑人永遠不會忘記奴隸制時代受到的不公正對待,而占人口多數的白人永遠無法克服對黑人“根深蒂固的偏見”。他擔心,這種狀況會阻礙美國的共和實驗,因為它有損美國這個建立在平等原則基礎上的共和國的聲譽,而平等原則白紙黑字地寫在美國《獨立宣言》之中。
《獨立宣言》堅稱,人人生來平等,都擁有生存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如果按照它的構想建立的社會卻存在永恒的二等公民,那么它的影響力將大大降低。于是,杰斐遜提出分離是最為可行的解決辦法。黑人將不得不離開美國,在自己的國度獲得真正的公民權。
文章稱,在杰斐遜寫下的所有文字中,也許沒有哪句話比這一句更引起當今美國人的憤怒——以及部分人的嘲笑——這代人已視多元化的美國和美國黑人的公民權為理所當然。這些想法竟來自“美國信念”的提出者,似乎尤其令那些希望我們——有一天——能“克服”偏見的人感到氣餒。然而在《弗吉尼亞筆記》出版后的兩百年里,杰斐遜對美國黑人公民權的實質所表達的懷疑從未被根除。
文章指出,杰斐遜所講的“根深蒂固的偏見”已扭曲了這一重要的社會功能,也讓黑人、尤其是年輕黑人被假定為罪犯,將他們隔離在充分享有公民權的邊界之外。
如果去查警察部門的行為記錄——從黑人在羈押期間受虐待,到擾亂黑人群體中無辜民眾生活的攔阻搜身政策,以及在逮捕涉毒人員及判刑方面存在的種族歧視現象——肯定會得出上述結論。
至于身為共和國公民的黑人與其政府之間的關系,好像就無話可談了。在弗格森鎮,黑人少年布朗之死引發了和平抗議,而政府的反應是派出一支形似侵略軍的軍事化警察部隊,他們把武器對準了手無寸鐵的平民們。我們將這駭人的景象與今年早些時候發生在猶他州邦迪農場的事件比較一下,當時白人農場主們——其中不少人拿著武器——抗議他們所說的聯邦政府的過界行為。相比之下,聯邦官員和農場主們的對峙相當平靜,雙方之間沒爆發沖突。
文章最后稱,美國不堪的種族歷史繼續困擾著人們。黑人還不是完全意義上的公民。杰斐遜對奴隸制及白人至上主義的遺留問題的預測,有時會使他遭到詆毀,但他的先見之明超出許多人所愿意承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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