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分裂讓中國人很糾結。正如不少西方媒體危言,克里米亞通過公投獨立,中國居然默許了,就不怕同樣的事情在臺灣重演。這樣的后果,中國怕不怕?當然怕,更何況普京還在吞并克里米亞的講話中,不懷好意地聲稱要感謝中國。但一面在這樣的恐懼中,不少中國人又更加欣賞普京,因為普京的戰(zhàn)略智慧縱橫睥睨,讓美國疲于應對。
中國歷史上外患頻仍,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馨竹難書,這一切都使得中國人在心靈深處,特別渴望一個強悍的領袖能夠堅決地捍衛(wèi)國家核心利益。正因為如此,不少中國人才仰慕普京。普京在敘利亞化武危機上完勝奧巴馬,并且阻止了西方對大馬士革動武,既捍衛(wèi)了自己的利益,又贏得了掌聲。在不少中國人的眼里,能在戰(zhàn)略大博弈中讓美國處于下風的普京很了不起。這一回,歐美試圖在烏克蘭再一次搞顏色革命,徹底清除俄羅斯影響,本指望和俄羅斯最多打一場激烈的口水仗,卻沒想普京居然悍然下令入侵克里米亞。
普京為何如此瘋狂?烏克蘭可是一個主權國家呀,而且還有歐美撐腰。
令筆者疑惑的是,譴責普京,捍衛(wèi)烏克蘭主權最給力的居然是美國——這樣一個高舉著“民主高于主權”,“人權高于主權”的旗幟,侵略過許多國家的超級大國?有時候拉架必須得明白架是怎么打起來的,要不然只能越拉越亂,烏克蘭危機也不例外。
一切還得從蘇聯(lián)解體時說起。那個時候俄羅斯強迫自己面對了一個殘酷的現(xiàn)實,那就是它在東歐的衛(wèi)星國都將被西方的經(jīng)濟和政治體系整合——意即歐盟和北約的東擴。莫斯科聲稱得到了西方的保證,西方不會整合前蘇聯(lián)的加盟共和國,把它們作為和俄羅斯之間的戰(zhàn)略緩沖地帶。結果到后來歐盟和北約食言而肥,把波羅的海國家給吸收了,真實的謊言破滅了。這樣一來,離圣彼得堡本來有1000英里之遙的北約如今卻近在咫尺,這一切都讓俄羅斯不寒而栗。
眼下俄羅斯只剩下白俄羅斯和烏克蘭可資作戰(zhàn)略緩沖地帶。烏克蘭離莫斯科最近處大約有480公里。如果白俄羅斯和烏克蘭都被北約吸收,在二戰(zhàn)中戰(zhàn)略意義重大的縱深要地斯摩棱斯克(Smolensk)將成為邊境城市。歷史上俄羅斯有許多入侵本土的勁敵,像拿破侖和希特勒,結果都被俄羅斯廣袤無邊的疆域拖垮,俄羅斯非常依賴戰(zhàn)略縱深來保衛(wèi)自己。如果烏克蘭被北約吸收,俄羅斯將失去所有的戰(zhàn)略縱深,西方凌厲的顏色革命攻勢也將全面侵蝕莫斯科。
歐美的基金資助了很多烏克蘭的智庫和非政府組織,這些機構又致力于烏克蘭的去俄羅斯化,并且為顏色革命推波助瀾。亞努科維奇本來是個民選總統(tǒng),結果他一暫停與歐盟簽訂聯(lián)系國協(xié)定,歐美主流媒體就把他描述成一個獨裁者和十惡不赦的貪污犯,廣場革命也立即爆發(fā)并且迅速地被烏克蘭極右組織暴力化。好端端一個民選政府就這樣被推翻,而一個親西方的政府則未經(jīng)選舉就被推上了舞臺。
在歐美的邏輯里,民主也能被說成是獨裁,關鍵在于符不符合自己的核心利益。關于這一點,鄭永年先生在《民主政治有沒有非西方的選擇》一文中有精湛的論述。烏克蘭似的顏色革命也會在俄羅斯上演,亞努科維奇的今天說不定就是普京的明天。沒有歐美的步步進逼,欺人太甚,普京怎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入侵堪稱東歐大國的烏克蘭?
研讀美國廣場革命理論之父吉恩·夏普(Gene Sharp)和索爾·阿林斯基(Saul Alinsky)的論著,你會發(fā)現(xiàn)顏色革命其實可以模式化運作,就像流水線生產(chǎn)一樣,可復制性極高。這樣一套改天換地的軟革命操作模式照搬到俄羅斯,也一樣會發(fā)生巨大的威力,再結合肢解南斯拉夫的經(jīng)驗,完全可以把加盟共和國眾多,分裂勢力繁雜的俄羅斯,切割成若干個不具威脅力的中小國家,畢竟俄羅斯繼承的是被美國視為死敵的蘇聯(lián)地緣政治衣缽。對于美國而言,如果能把俄羅斯瓦解掉,就能永絕后患,而這一切將假民主之名來進行。
就像如果《可蘭經(jīng)》的詮釋權被原教旨主義者壟斷,世界將永無寧日一樣,民主的詮釋權被美國壟斷的話也可以為害四方。民主歸根結底是在國家治理的上層建筑層,面對國家利益進行最優(yōu)的詮釋和配置;而美國掛著民主的羊頭,賣的卻是自己的國家利益大于別國國家利益的狗肉,這樣做到底是全球民主之福還是不幸呢?美國這種強行傾銷美式民主的軟暴力,要不要為烏克蘭的分裂局面負責?
烏克蘭的分裂給了中國什么樣的教訓?是民主高于主權,還是人權高于主權,亦或主權神圣不可侵犯?其實回答這些問題,像美俄這樣的核武強國,往往是根據(jù)自己的利益便宜行事,旁觀者千萬不能當真。問題的本質是,關鍵時刻沒有實力真的很難捍衛(wèi)國家利益。民主是在國家治理的上層建筑層面,對國家利益進行最優(yōu)的詮釋和配置,而絕不是分疆裂土,自廢武功,甚至是喪權辱國。美國強行推銷顏色革命危害甚大,中俄都有必要精研夏普和阿林斯基的專著,思考反制美國的對策。值得注意的是,香港和臺灣也想搞烏克蘭似的街頭革命,試圖抵制中國的影響力,這一切都讓中國的院墻之內(nèi)有雞犬不寧之感。重返亞洲的美國會不會接機渾水摸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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