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例外論在多極化世界難生存
[俄]德米特里•蘇斯洛夫
隨著美國例外論越來越難適應全球化的發展趨勢,新的多極世界不但需要考量老的方式,還需尋求新方法的出現。
作為意識形態和國家外交政策的主要支柱之一,美國例外論要和單極化配合異常困難。甚至可以認為,例外論是美國難以接受世界多極化的現實,并放棄充當世界領袖的外交政策和實施國際干預理念的關鍵所在。美國例外論意味著,在所有的社會政治制度中,美國的政府體系不僅最先進、最具發展性﹑最人性化,而且是旨在保護平民,全心全意為個人服務,保護個人自由、權利和利益的最佳政體。從歷史上看,19世紀初的美國的確如此。因此,美國例外論成為其固守至20世紀中葉的孤立主義政策的思想基礎。當時全球占主導地位的意識形態出自對美國懷有敵意的歐洲帝國,美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來維護其“例外”制度和生活方式。然后,當美國轉向國際主義的外交政策時,例外論成為其充當世界領導者的思想基礎。美國沒有在平等條件下參與國際秩序的歷史經驗并不是巧合,而是因其不習慣僅作為多極世界中心之一。
原因何在?就是自身的例外。它既不允許在同等條件下進行對話,也不承認美國僅僅是世界格局中一個大國,更不認同他國平等參與全球決策、議程制定或是創建和管理多邊的國際秩序。總之,除了擁有世界上最好的政治制度、最先進的生活方式并且創造了普世價值觀的國家之外,還有哪個國家有資格領導這個世界呢?美國例外論是其既能引領國際化進程又能不全部參與其中的原因。作為第三種選項的“同等條件下參與機制”——美國根本不屑一顧。
在當前國際形勢下,美國例外論也推動著其外交政策,即:注重傳播民主,把世界分為民主和不民主兩大陣營。傳統上,美國的外交政策對后者一直缺乏尊重。
然而問題在于,無論是世界領袖的角色,還是意識形態下的外交政策,都不會讓美國接受多極世界的理念。當美國沒有守護其關鍵利益的立場——而且得不到俄羅斯、中國、印度和其他國家的支持,作為唯一被允許干預外國事務的領導者,其唯一的選擇只有孤立主義,再加上意識形態上的救世主義,其所起的作用可能適得其反。
這就是美國與俄羅斯、中國以及非西方大國間產生摩擦、以及美國在外交政策思想上出現深刻危機的主要原因。這一切最終都歸結為美國例外論。只要美國例外論仍然是其外交政策理念的基石,美國與不承認其全球領導地位、或不承認其普世價值觀的各個大國之間的外交關系就不會好轉。不過,問題在于美國是無法放棄其例外論理念的。它深植于美國和美國人的自我認同之中——就像名片和文化符號一樣,放棄它美國就會迷失自己。
美國很難找到一條出路。不過顯而易見,美國遲早要在世界領袖、孤立主義和平等條件下參與國際事務之間尋找一個平衡點,以使其能夠堅持美國例外論的理念。然而實現這一轉變需要時間和努力。至于例外論,美國以及其意識形態的深刻內涵是其他國家所無法比擬的。對于俄羅斯、中國、日本和印度來說,其例外性來自于文化本質和自身獨特感,但未必認為自己是最好的或最先進的。
其他國家的例外性強調的是自身的獨特性,并且約束其不會將自己的發展模式強加于別國;而美國的例外論則與其另一意識形態支柱“普世主義”分不開,美國承載的不僅是自己的、而且是普世的價值觀。
此外,美國堅持認為自己的政治制度最好,并認為它適用于所有國家。在這方面,所有其他大國特殊例外性完全符合新興的多極化世界。因為沒有任何國家會為了最好、最先進的政治制度這一頭銜而挑戰美國的例外論。
本文刊載自《環球時報》“透視俄羅斯”專刊,內容由《俄羅斯報》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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