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朝紀事之三：一方尚未被資本主義商業文化所污染的凈土

根據中國近三十年來的歷史經驗，我們可以毫不夸張地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市場經濟逐漸展開的過程，就是一個人們逐漸學壞的過程。經濟學的理論告訴我們，要在市場上獲得成功，就必須充分利用信息不對稱，力量不對稱這兩個至關重要的因素。這就決定了誠實善良的人在市場上必然失敗，決定了市場上的成功者不能不是一些撒謊精、坑蒙拐騙者、制假販假者等，這是市場經濟的內在邏輯所決定的，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人不學壞，就必然會被市場所淘汰。

從這個角度來看，在蘇東劇變、中國開始“改開搞”之后，朝鮮就成了地球上僅存的尚未被資本主義商業文化所污染的一方凈土（也許應該加上古巴，不過我沒有去過古巴，無法加以評價），我甚至想，暫時撇開意識形態的因素不談，即便是從文化多樣性的角度來看，我們也應該保衛朝鮮，沒有了朝鮮，這個世界會顯得多么單調啊！

★落落大方的少先隊員 

走在平壤的大街上，我們能夠明顯地感到這是一個政治的中心、文化的中心，但肯定不是一個消費的中心。在平壤，我們能夠看到鱗次櫛比的住宅樓，看到百貨商店、圖書館、學校、電影院、體育館，看到紅旗、噴泉、雕像、紀念碑，但看不到超市、洗浴中心、足療店、發廊，看不到麥當勞、肯德基，也看不到治療性病以及辦證刻章的小廣告，平壤就是這樣干干凈凈，素面朝天，一望而知是一座社會主義的大都市。

在朝鮮，有“南男北女”之說，意思是南方小伙子長得帥，北方姑娘長得漂亮。在中國，漂亮姑娘早就成了一種被大力開發的有價資源，為中國的GDP躍居世界第二作出巨大貢獻。君不見，中國實際上已經成了世界黃色產業規模最大的國家？日本的“會社”經常會在年終的時候組織員工到中國做“尋春之旅”。中國女性之所以淪落成這樣，生活所迫之外，笑貧不笑娼的社會文化氛圍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質樸的金剛山女導游 

但在朝鮮，如果要想“尋春”，那完全是做夢。我5年之內兩度入朝，足跡從新義州到平壤、開城、板門店，從西海岸到東海岸的元山、金剛山，遇到的朝鮮美女可謂多矣！但她們無一不是端莊秀麗，落落大方，以尊嚴贏得尊敬，在中國隨處可見的“站街女”，連影子也沒有。自由派的朋友總不能說朝鮮不如中國或韓國是因為沒有黃色產業吧？能夠保護自己的年輕女性不淪入賣淫行業，這也應該算是社會主義的一個基本優越性吧？

★平壤街頭端莊美麗的賣花姑娘 

在朝鮮旅游，給我印象最深的是沒有自費項目，沒有強迫購物，入境前交完了費用，入境后導游就耐心地帶著你一個景點一個景點地看，進入朝鮮后，如果你不打算買點什么（其實在朝鮮購物最好，因為沒有假貨），你身上一分錢不帶都沒有關系，真的好省心啊！

就是生病了也不用花錢。我前面曾經說過我享受了一次朝鮮的社會主義免費醫療，我沒有說的是，我生了一次小病，倒是讓朝方導游大感內疚，大金東木就好幾次喃喃地對我說：“郭同志，你看你到我們朝鮮來旅游，還生了病，真是不好意思……”我一開始還應付地笑笑，后來終于不耐煩了，對他搶白道：“你煩不煩啊！我生病跟你們朝鮮沒關系，完全是我自己體質弱造成的，以后不許你再道歉了！”哎，朝鮮同志真厚道啊！

朝鮮人真的不會掙錢。比如在萬景臺金日成故居門前有一口井，井水清冽甘甜。朝鮮導游很懂中國游客的心理，一般都會向你介紹說，喝了這口井里的水，“托將軍的福”，就會官運亨通，事業發達云云，中國游客通常會趨之若鶩。我想，假如在中國，把這口井水搞成瓶裝水，10元一瓶也不愁銷路，但這口井水居然一直是免費品嘗的，井上有個轆轤，井繩上有個水桶，旁邊的一個柜子里放著許多杯子，誰想喝，誰就自己動手打一桶，喝也行，洗臉也行，裝杯子里帶走也行，全都隨便，朝鮮導游和工作人員顧而樂之，根本沒有想到從這井里流出去的全是白花花的銀子！

整個萬景臺景區，沒有任何商業的跡象，聯想到我曾經去韶山，那里有令人窒息的商業氛圍，老百姓都在利用人們對領袖的敬仰不擇手段地賺錢，實在令人扼腕。

平壤少年宮是中國游客必去的一個景點。朝方導游一般會提醒大家，如果帶有糖果、文具之類的小禮品，請在演出之后送給孩子們。這一不成文的慣例讓很多中國游客找到了優越感和證實“改革開放偉大成就”的證據，其實在我看來，朝方這樣做，不過是在遵循禮尚往來的古訓罷了，孩子們辛辛苦苦地表演，觀眾送上一點小禮物表示感謝，完全是應該的，不送則是失禮的。

其實朝方要是稍微“聰明”一點，就完全可以按照中國的慣例來：把看演出列為自費項目，拒絕這些廉價的小禮品，但要看演出，就必須付費！少年宮藝術團的演出，絕對是國際水平（實際上，藝術團馬上就要應邀到馬來西亞演出），孔慶東教授的評價是，這樣高水平的演出，在中國可以上文化部的春節晚會。如果朝方提出50元人民幣一張門票（按照中國的標準，這還是很便宜的），愛看不看，不看就到門口大巴車上等著。那我看中國游客也得乖乖掏腰包，還談什么優越感？顯然，市場經濟在朝鮮還沒有展開，朝鮮人民還沒有學壞。

 ★海邊游玩的年輕夫婦  

朝鮮國慶的那天，我們乘車從平壤前往200多公里之外的志愿軍總部，沿途經過了不少鄉村和小城鎮，在國慶的假日里，我們看到不少朝鮮民眾在簡陋的場地進行籃球、排球比賽，看到衣著樸素的青年們在草地上圍成一圈唱歌、跳舞，看到正在舉行婚禮的新人們到烈士紀念碑前獻花，看到了其樂融融的家庭或情侶在海邊野餐……，無疑，他們的物質水平、消費水平是不高的，但他們的食品當中沒有三聚氰胺，沒有地溝油，沒有工業酒精勾兌的毒酒等，也是可以肯定的。從西海岸到東海岸，橫越朝鮮，我們沒有看到紙醉金迷、花天酒地，沒有看到天價宴席，沒有看到物欲橫流，荒淫無恥，沒有看到患得患失的焦慮，我從朝鮮民眾的臉上看到了幸福、祥和、悠閑、無憂無慮，看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友善、團結和安全感——朝鮮人民這樣生活，究竟妨礙了誰？“國際社會”（其實不過是以美國老大的黑幫，中國也是其中的一個馬仔）憑什么要制裁他們？

★     青年們正在聯歡

★巧遇正在舉行婚禮的一對新人 

朝鮮，一方尚未被資本主義商業文化所污染的凈土！至少，我們應該為她說句公道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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