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一個真實的朝鮮

(飛燕，2010年10月)

   曾幾何時，在中國人眼中，朝鮮從一個一衣帶水的革命友邦變成了與改革開放的中國形成鮮明對比的、閉關鎖國的封建主義國度。貧窮、饑餓、與主流世界疏離、金氏王朝的嚴密監控和獨裁統治、生活在專制暴政下的毫無自由和人權可言的愚昧民眾，是西方和中國主流媒體試圖給我們展示的朝鮮標準形象。在這樣一個標準的極權主義國度下生活的民眾，他們的一切行為都在國家機器的嚴密監控之下，他們沒有人身自由和人格尊嚴，他們會因為輸掉一場世界杯球賽被罰去挖煤贖罪，他們會因為偷聽敵臺被投入監獄，他們更會因為逃避饑餓偷渡中國而被遣返槍決。

在中國的互聯網上，流傳著臺灣主持人丑化朝鮮播音員高呼天上下大米的搞笑視頻，流傳著朝鮮小學課本宣傳金正日一槍擊落飛機的夸張言論，流傳著配有“愛情買賣”音樂的朝鮮少兒廣播體操集錦，我們是如此樂此不疲地把朝鮮作為茶余飯后的談資和娛樂嘲弄的對象，似乎有了朝鮮這個不幸的“流氓”國家作陪襯，我們的國民突然一下子顯得尊嚴過剩和自由無邊，我們光靠嘲笑別人就可以幸福感倍增，然后把房貸、學貸、車貸都丟到九霄云外了。

然而，在我們嘲笑別人時，我們是否真的了解這個特立獨行的國家，我們是否深入過這個國家做實證的田野調查，我們是否知道這個國家的命運和我們國家有著怎樣至關重要的地緣政治關聯。如果我們不愿了解真相，卻愿意跟在美國屁股后面杜撰一個又一個關于朝鮮的荒謬故事，然后以訛傳訛、聊以自慰，那我們不僅對不起無數犧牲在抗美援朝戰爭中的革命先烈，而且對不起我們的祖國，因為我們在妖魔化朝鮮的同時是在自我貶低，是在美國的指引下通過解構朝鮮而自我解構，我們最終會輸掉自身政權存在的合法性，輸掉中國社會主義事業的前途，而到那時我們也許會恍然大悟，原來顛覆社會主義中國才是美國醞釀反朝輿論的真實和根本動機，但歷史還會給我們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如果蘇聯人民不曾輕信美國的輿論鼓動，也許蘇聯現在仍然是可以與美國鼎力抗衡的超級大國，如果伊拉克人民不曾輕信美國的“良言忠告”自廢武功，也許美國入侵伊拉克的戰爭就根本不會發生。歷史不可以假設，但卻可以防患于未然，我們也許不能締造最好的，卻可以避免最壞的結局。

毛主席曾經說過：“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這是革命的首要問題”。施密特也曾一針見血地指出：“政治的根本問題就是分清敵友問題”。自蘇聯解體以來，美國一直把中國作為其最主要的意識形態敵人和利益競爭者，中美之間的對立關系絕不會因為中國對美國的妥協和順從而得到改變。任何一個明智的中國人，都應該清楚地認識到，在未來的任何時候，能夠威脅中國核心利益，并有能力置中國于死地的都會是美國而不是朝鮮。敵人明確了，團結可以團結的朋友打擊共同的敵人，就應該成為我們矢志不渝的戰略目標。朝鮮，正因為和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因而在相當長的時間內應該可以成為我們能夠而且必須聯合的朋友。聽信讒言，化友為敵歷來是兵家大忌，為避免犯錯我們今天所需要付出的成本僅僅是深入實地，真切地解一下我們有可能倚重的朋友而已。我們并不需要美化朝鮮，然而我們需要了解和理解朝鮮，它真的如美國所言是無惡不作的流氓國家嗎？從我們坐火車行進在鴨綠江大橋那一刻起，我們就開始逐漸接觸真相。

                         一江之隔的兩個世界

    在去朝鮮之前，我不只聽一個朋友講過這樣的故事：很多朝鮮人由于忍受不了國內饑餓同時羨慕中國的好生活，而偷渡到中國，善良的中國人因為不忍心他們回國面臨被槍決的命運而拒絕把他們遣送回國。對于這個故事我在后來的旅途過程中曾詢問過朝方的導游，她回答說如果出現這種情況，由于屬于叛國行為，在朝鮮接受的懲罰是比較嚴重的，但不至于是死刑。她的回答說明我們對朝鮮法律的嚴酷性也許存在著過度想象的錯誤，這種錯誤也許是朝鮮叛逃者為了博取我們同情給我們的錯誤信息，也許是中國本地人以訛傳訛，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朝鮮導游說了謊話，她的回答未必就可信，對于這個問題，就我們這種游客身份而言，是無法進行事實考證的。這只是話題的一個引子，其實我這里想揭示卻是另外一個問題：即為什么會有朝鮮人叛逃到中國？他們怎么就認為中國生活條件好，按照西方和中國主流媒體的宣傳，他們不是應該被朝鮮官方屏蔽在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嗎？事實上不是如此，在我們行進在鴨綠江的過程中可以看到，朝鮮新義州市與中國丹東市只有一江之隔，是可以隔江眺望的。而從隔江眺望的目及范圍而看，我眼中的朝鮮新義州市是比我想象的要好的，由于新義州市是我步入朝鮮的第一印象，所以沖擊力比較大。我原以為朝鮮是非常落后的，我所見的場景卻十分像我小時候所在的地級市國營廠區的樣子，建筑比較陳舊，應該有幾十年的歷史，但不算殘破，人們的衣著也相當時尚，尤其讓我意外的是朝鮮女人大部分都是化了妝的，而且穿高跟鞋非常普遍，這與我想象中的朝鮮大相徑庭?？梢赃@么說如果讓我從小生活在這樣一個環境中，并且不接觸其他的環境，我覺得至少對我而言不是不可以承受的。然而，鴨綠江對岸的中國丹東市是什么樣子呢？我們在鴨綠江大橋上看到的丹東可以毫不夸張地說那簡直就是小浦東。沿江所見清一色的超豪華高樓，甚至還有一個類似東方明珠塔的建筑。當我看到這一場景時的第一反應就是中國丹東市政府故意在沿江修建了這些極具沖擊力的現代建筑，目的也許就是為了向朝鮮展示中國改革的偉大成果。這種面子工程我在國內見多了，但沒想到在這里發揮到極致，因為我們在丹東火車站停留的一段時間四處游蕩時并沒有覺得丹東是一座如何發達的城市，也就和中國普通的小型地級市差不多。這種反差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明，朝鮮人偷渡到中國，我們中國丹東市政府也是要負一部分責任的。這就像我們中國人把美國或者日本想象得非常美好，然而我們了解到的僅僅是其美好的一面而已。人的本性是趨利避害的，如果我們想達到妖魔化或者美化某個國家的目的，只需要把其缺點放大，優點屏蔽，或者相反就可做到，因為對于大部分人而言，對任何一個非母國的國家的印象都不是來自實地考察，而恰恰來自宣傳或者道聽途說。

                           真實的社會主義國家

不可否認朝鮮是貧窮的，但也不可否認朝鮮的社會主義性質。朝鮮實行社會主義計劃經濟，保障勞動者就業權，沒有失業人口。朝鮮政府在基本生活保障方面做得非常好，盡管不能保證每個人都能生活的非常富足，但無論對農民還是城市居民，政府都免費提供住房、教育和醫療。

朝鮮實行11年免費義務教育制，包括一年學前班，4年小學，6年中學。朝鮮政府對教育非常重視，確保全國沒有一個失學兒童，沒有經過11年義務教育者國家不安排工作。朝鮮目前有4000多所中學，200多所大學，學生大學入學率可以達到百分之二十，除了免除學雜費外，國家對家庭困難或成績優異的大學生還提供助學金和獎學金。朝鮮政府為提高全民素質，提出全社會成員知識分子化的口號，在政策上對知識分子傾斜，知識分子的工資要高于普通工人和國家公務人員，并享受更充足的生活品供應。

1952年，由于美國在戰爭中使用細菌武器導致傳染病泛濫，朝鮮政府于1952年11月末頒布全民免費醫療政策，并于1960年完全落實免費醫療制。朝鮮實行“醫生分區負責制”，確保最基層的人民能夠病有所醫。由于對群眾醫療服務的重視，朝鮮國民的平均壽命達到73.5歲，遠遠高于世界人均壽命。

由于實行社會主義計劃經濟，在朝鮮，從農村到城市的住房都由國家統一建造，統一分配。在考察過程中，無論在農村還是在城市，我們見到最多的建筑就是居民住宅。農村由于人口沒有城市密集，所建的住房比城市住房面積要大，基本上都是依山而建的二層小樓，城市居民的住房按人口分配，所有結婚的人都可以申請到70平米左右的住房。尚未成家與父母同住者，國家也按家庭人口給予相當面積的住房。另外據當地人介紹，朝鮮官員除非級別特別高是沒有特殊待遇的，他們的住房和福利與國民實行統一的標準。

盡管朝鮮在基本生活設施、教育、醫療等方面做到全民免費供給，但由于可供分配的物資有限，在朝鮮，人民雖無后顧之憂，但也無甚剩余，基本上全民維持在溫飽水平線上。在朝鮮，很少看到轎車行駛，幾乎都是公共汽車，副食品供應也非常短缺。這一方面是由于朝鮮本身地域有限，資源也不豐富，尤其是其沒有石油等能源；另一面是由于西方國家對其常年的貿易禁運和封鎖。當然，我們可以認為如果朝鮮當初不選擇社會主義，西方國家就不會封鎖它，它可能會像韓國一樣成為一個比較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但這種思維方式忽視了另一個問題，即朝鮮不是因為選擇社會主義而貧窮的，是因為西方封鎖而貧窮的，西方不與其進行貿易往來，導致其只能自力更生，這樣有限的資源加以平均分配，分到每個人手里的東西就會非常有限。從這里我們可以看出，西方為了維持資本主義制度的合法性，人為遏制社會主義發展的可能性，是西方國家不給計劃經濟并平均分配勞動所得的國家在國際上進行平等貿易往來的權利，并不是這些國家沒有能力參與國際交換。事實上，國內的經濟體制與國際經濟體制是兩個不同層面的問題，至今人類未能在制度上嘗試各種生產、分配、交換方式的自由組合，并在經驗基礎上比較制度間最佳組合的潛力，這不能不說是資本主義維護自身制度永久性存在的一種策略。

                  令人羨慕的朝鮮兒童生活

在考察過程中，最讓我們印象深刻的就是朝鮮兒童自由自在的快樂生活。在朝鮮任何一個地方，我們見到最多的建筑就是居民住房和學校。朝鮮由于重視環境保護，國內綠地面積達到人均百分之五十八。城市中隨處可見的廣場、樹蔭和草坪為兒童提供了最為安全和廣闊的游樂天地。由于機動車輛稀少且社會安定和諧，在城市中最美麗的風景就是隨處打鬧嬉戲的朝鮮兒童。在朝鮮，即使是兩歲左右的兒童在一起游戲也未見家長在旁邊看護，朝鮮兒童是完全親近自然的，他們并不像中國孩子那樣擁有吃不完的零食和玩不盡的電動游戲，他們的娛樂是合作性質且不設防的，他們三三兩兩的在路邊的草坪踢球、溜冰。

溜冰是我們在朝鮮見到的最普遍的兒童娛樂方式。在朝鮮大街上隨處可見穿著冰鞋的一群少年在一起玩的不亦樂乎。在朝鮮金日成廣場（相當于我們的天安門廣場），我們沒有見到接踵摩肩的人群和遍地安置的軍警和便衣，只見廣場的一側一群學生拉著網在打排球，廣場中心很多小朋友在滑旱冰，當時的情景給人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不禁使人對中外媒體對朝鮮的歪曲報道感到憤憤不平，在朝鮮生活的人民不僅不像外界所言隨時隨地處在暴政獨裁的監視之下，反而安居樂業、怡然自得。在這里沒有失業之憂、競爭之慮，沒有土匪人販、坑蒙拐騙，因而孩子可以在最輕松、自由的成長環境中渡過一個天真爛漫的童年。相比之下，在家長身邊寸步不離的、在所謂蜜罐里泡大的中國孩子從小就不得不面對在起跑線上搶跑的競爭壓力，上不完的補習班，做不完的家庭作業，不敢單獨出游，缺乏合作意識，這一切讓人不能不對中華民族的未來擔憂。

                       鮮血凝成的友誼

我們此行除了實地考察朝鮮生活之外，另一個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紀念抗美援朝60周年，到朝鮮給中國志愿軍掃墓。

近年來，一些唯美國馬首是瞻的漢奸右派頻繁發出否定抗美援朝的聲音。在他們眼中，抗美援朝不僅于國無功，甚至罪惡滔天，是拿中國人的生命去扶植獨裁政府，是得不償失的愚蠢行徑，是踐踏中國人權的可恥罪行。他們無視美國將戰火燒到中國邊境，公然挑釁中國主權的鐵的事實，無視美國搶奪戰功，試圖主宰亞洲的狼子野心，把美國想象成正義的、在全世界推廣民主自由的上帝的天使。

然而，天使的面孔掩蓋不了魔鬼的本質，當美國聯合中國周邊國家頻頻進行軍事演習，煽動東亞各國反華情緒，支持藏獨、疆獨勢力試圖分裂中國，在各國駐軍、廣建軍事基地幾近形成對中國的包圍之勢時，我們環顧周邊，唯有朝鮮是我們可以真正倚重的朋友，中朝之間用鮮血凝成的友誼不僅是值得我們珍視的寶貴財富，更是我們得以長期合作、聯合抵制美國帝國主義行徑的牢固根基。

我們在朝鮮考察的過程中，可以深切地感受到朝鮮政府維持中朝友誼的良好意圖和堅強決心，在朝鮮大型文體表演《阿里郎》的壓軸篇章中，《友誼阿里郎》莊嚴宣告“中朝之間用鮮血凝成的友誼將像鴨綠江水一樣萬古長青”，充分顯示了朝鮮政府對中國的重視和中朝友誼的珍視。誠然，我們可以認為朝鮮對中國的友好是基于其國家利益的考慮，難道我們中國與朝鮮之間就沒有唇亡齒寒的共同利益嗎？難道中國一度輕視朝鮮向美國示好的外交戰略還沒有被事實證明是一種幼稚可笑的短視行為嗎？

正如習近平同志在紀念抗美援朝60周年講話中所言：“偉大的抗美援朝戰爭，曾經為世界和平與人類進步事業作出了巨大貢獻。抗美援朝戰爭的勝利，保衛了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和剛剛誕生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安全，深刻影響和改變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后亞洲乃至世界的政治格局。這一勝利，充分體現了中華民族不畏強暴、維護世界和平的堅定決心和堅強力量，極大提高了我國國際地位，極大鼓舞了全世界被壓迫民族和人民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的正義事業，極大推進了世界和平與人類進步事業”。

今天，這一進步的事業仍在繼續，我們必須以發展的思維、長遠的眼光來審視中朝關系，審視國際現實，任何一廂情愿、諂媚強權的外交政策最終都只能換來自取其辱的結果。中國，只有始終堅定不移地站在世界被壓迫、被剝削的民族一邊，始終團結最廣大發展中國家與為發達國家服務的國際經濟政治秩序進行頑強的斗爭，才能成為維護世界和平的積極力量，才能鞏固自身的國際地位，將社會主義事業推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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