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江青只是一票之權,她的話并不代表我,她代表她自己。但是有時真
理在她手里。她有大功。揪出劉少奇,打倒林彪,都是她干的。我是聽
了她的意見才同意了她的。搞了文化大革命,相當一批人不擁護她,應
該給人們一個認識的過程。我看,從絕大多數人民的反映來看,她還是
干了好事的。擁護者是多數,真正反對的人是少數。你們信不信呀?”
話說1974年2月25日,阿爾及利亞民主人民共和國革命委員會主席、政府總理胡阿里.布邁丁來華訪問,周恩來親自到機場迎接。
這一天,周恩來、王洪文陪同布邁丁,會見了毛澤東。毛澤東在談話中說:
“中國屬于第三世界。因為政治、經濟各方面,中國不能跟富國、大國比,只能跟一些比較窮的國家在一起。”
2月27日,中國外交部奉命發表聲明,將在西沙永樂群島自衛反擊戰中俘獲的48名南越官兵和1名美國聯絡官,全部遣返回南越。
2月28日,《人民日報》刊登了一篇《評晉劇<三上桃峰>》的文章。文章中說:晉劇《三上桃峰》是“為劉少奇招魂”,是“文藝黑線回潮”。
1974年3月22日,外交部向周恩來遞交了《關于參加特別聯大的請示報告》,建議由鄧小平任中國代表團團長,喬冠華、黃華為副團長。
3月24日,周恩來將外交部的報告呈送給毛澤東審批。
是日晚,江青找外交部副部長王海容談話,提出了反對鄧小平為團長的意見。
3月25日下午,毛澤東會見坦桑尼亞聯合共和國總統尼雷爾。在座的有周恩來、王洪文。
此前,周恩來陪同再次訪華的老朋友坦桑尼亞總統尼雷爾,一起觀看了現代京劇《平原作戰》。
3月26日晚,江青在周恩來主持的中央政治局會議上說,她對鄧小平出任中國代表團團長一事“保留意見”。
3月27日,毛澤東給江青寫信說:
江青:
鄧小平同志出國是我的意見,你不要反對為好。小心謹慎,不要反對我的提議。
毛澤東
1974年4月2日,周恩來主持中央政治局會議,討論中國代表團出席聯大特別會議的方針、對策和講話等文件。
4月2日下午,毛澤東會見了柬埔寨國家元首西哈努克親王及副首相兼國防大臣、人民武裝力量總司令喬森潘。在座的有周恩來和王洪文。
4月4日,毛澤東在周恩來呈送的他和鄧小平的聯名報告及聯大講話稿上作了批示,他寫道:“好,贊同。”
4月4日這一天,毛澤東還約周恩來、鄧小平喬冠華等人談話,提出了出席聯合國大會的要求。爾后又說到了他的身體很不好,他說:
“一個月發兩次燒,要恢復很困難。”
4月6日,周恩來等人與數千名群眾在機場隆重歡送中國代表團。鄧小平率領中國代表團飛抵美國紐約,出席聯合國大會第六屆特別會議。
4月10日,鄧小平在聯合國的講壇上,就毛澤東提出的三個世界的偉大理論和中國的對外政策,向全世界進行了全面的闡述,受到了很多國家代表的熱烈歡迎。
鄧小平講話結束后,許多國家的代表,擁向前去和鄧小平熱情握手。鄧小平的發言,擴大了毛澤東和中國在世界上的影響。
4月10日這一天,中共中央遵照毛澤東的指示,就“批林批孔”運動進行的方式,發出通知說:
“在黨委統一領導下進行,不要成立戰斗隊一類群眾組織,也不要搞跨行業、跨地區一類的串聯。”
4月18日,傅作義在醫院病危。毛澤東委托周恩來在羅青長的陪同下,到北京醫院去探望傅作義。傅作義在昏迷中聽說周恩來抱病來看望他,用了很大的力氣睜開了眼睛。周恩來俯下身,握住他那蒼白無力的手,在他耳畔深情地說:
“宜生先生,毛主席叫我看望你來了。毛主席說你對和平解放北平立了大功。”
此時,傅作義已經不能說話,聽到這真摯的話語,他的嘴唇顫抖著,眼睛里閃著淚花。
第二天,傅作義在醫院與世長辭。
在傅作義追悼會上,毛澤東送了花圈,以示悼念。
1974年春,毛澤東的視力嚴重下降,看東西模糊吃力。但他有著極大的毅力,不讓工作人員為他請醫生查病。他開始讓工作人員為他讀文件、讀書、讀報,按照他的意見,在一些文件上代為畫圈或簽署意見。
1974年5月7日上午,毛澤東會見塞內加爾共和國總統列奧波爾德.賽達.桑格爾。會見時在座的有周恩來和王洪文。毛澤東在談話中說:
“‘山雨欲來風滿樓’,就是現在的世界形勢。”
5月11日晚,毛澤東會見巴基斯坦伊斯蘭共和國總統布托。在座的有周恩來、王洪文。
5月18日,毛澤東會見塞浦路斯共和國總統馬卡里奧斯大主教。在座的有周恩來和王洪文。
5月25日,毛澤東在他的書房里會見第一次來華訪問的英國前首相希思。陪同會見的有周恩來、王洪文、鄧小平、王海容。
希思在1970年出任英國首相,在任期間為發展中英關系做了很多工作。1972年,他堅持和中國改善關系,使外交關系升為大使級。下野后他仍致力于進一步改善中英關系,特別是在中英談判解決香港回歸問題的過程中,又做了大量工作。
且說毛澤東一見到希思,就熱情地握著他的手說:
“歡迎你。”
希思立刻感覺到毛澤東是一位非常令人愉快的人。賓主落座后,希思興奮地談起他剛下飛機時的感受,他說:
“機場的歡迎十分動人,色彩鮮艷,情緒活躍。”
毛澤東問周恩來:
“為什么沒有儀仗隊?”
周恩來回答說:
“因為照顧他不是現任首相,怕引起誤會,使現任首相不高興。”
毛澤東說:
“我看還是要有。”
周恩來就說:
“走的時候加。”
兼任記錄的王海容問毛澤東:
“不怕得罪威爾遜啊?”
“不怕!”毛澤東說罷又轉向希思說:“我是投你的票的。”
希思高興地笑起來,不住地點頭。他拿出一張達爾文的照片送給毛澤東。這張照片上有達爾文本人的簽名和達爾文寫的一句話:“這是我的確十分喜歡的照片,同我的其它照片比,我最喜歡這一張。”希思同時送給毛澤東的還有達爾文首次出版的《人類原始及選擇》一書,這本書是達爾文的后人提供的。毛澤東說:
“達爾文,世界上很多人罵他。”
希思說:
“但我聽說,主席很欽佩達爾文的著作。”
“嗯!”毛澤東點點頭說:“我讀過他的書。幫他辯護的叫Huxley(赫胥黎)。”
“他是十分杰出的科學家。”
“他自稱是達爾文的咬狗。”
毛澤東如此熟悉赫胥黎為捍衛達爾文學說而同攻擊達爾文的人激烈辯論的故事,讓希思十分驚訝。他和毛澤東談起了中蘇關系,他說:
“我想蘇聯有很多困難,有經濟困難,農業困難,領導內部也有分歧。但是他們領導內部的分歧是在策略和時機問題上,而不是在長期戰略的問題上。”
“我看它自顧不暇。”毛澤東說:“它不能對付歐州、中東、南亞、中國、太平洋。我看它會輸的。”
希思則說:
“但是它的軍事力量卻在不斷增長。雖然蘇聯在世界許多地方遇到了問題,但它的實力正在不斷得到加強。所以我們認為這是主要威脅。主席是否認為,蘇聯對中國不構成威脅?”
“我們準備它來。”毛澤東自信地說:“但是它來了,它就垮臺了呢!它只有那么幾個兵,你們歐洲人那么怕!西方有一部分輿論每天都想把蘇聯這一股禍水引向中國。我講的主要是美國的輿論。你們英國輿論講到蘇聯怎么樣要進攻中國,我看到的不多,很少。”
希思說:
“如果歐洲是軟弱的,蘇聯就有可能實現對中國的企圖。因而一個強大的歐洲是很重要的,它可以使蘇聯發愁。”
毛澤東說:
“你們歐洲強大起來,我們高興啊!美國人呢,就是手伸得太長了。你看,日本、南朝鮮、菲律賓、臺灣、東南亞、東亞、伊朗、土耳其、中東、地中海、歐洲。”
他還說:
“我們看歐洲、亞洲,包括日本,都不要吵架。要吵呢,可以,不要大吵。”
接著,毛澤東把話題轉向中國國內問題上。在希思贊揚中國的狀況時,毛澤東說:
“8億人口要吃飯,工業又不發達。不能吹中國怎么樣。你們英國還可以吹一下。你們算發達國家,我們是不發達的國家。要看他們年輕的這一輩怎么樣。我已經接到了上帝的請帖,要我去訪問上帝。”
“我希望主席在相當長的時間內不要接受這個邀請。”
“還沒答復呢!”
“我對剛才主席所講的很感興趣。中國的農業生產發展了,你們的糧食幾乎自給自足,工業正在開始發展,可能我們英國能在技術和技能方面向你們提供你們所需要的幫助,但主席是如何鼓舞了7億多人民團結一致這樣工作的?”
“說來話長。只要你們幫助我們,我們高興。”
“好。我們始終樂于幫助你們。”
毛澤東說:
“剩下一個香港問題。我們現在也不談。到時候怎么辦,我們再商量吧。是年輕一代人的事情了。”
他回頭問身邊的周恩來:
“還有多少時間?”
周恩來回答說:
“是1898年租給他們的,租期99年,到1997年期滿,到現在還有24年。”
“到時候怎么辦,我們再商量吧。”毛澤東重復著他的主張,又指著坐在不遠處的王洪文和鄧小平說:“是他們的事情了。”
這次會談,毛澤東給希思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后來希思在回憶錄中說:“當我1974年5月在北京第一次會見毛澤東的時候,我一下子就同他交上了朋友。毛澤東是一位非常令人愉快的人,和藹可親,平易近人。他的熱情歡迎使我毫不拘束,而且,他不僅了解我愛好航海和音樂,而且還了解我向他介紹的我的一行中的每一個成員。在其后的會談中,雙方都開了許多玩笑。總之,同他談話既使人感到愉快,又使人感到興奮。”“對于中國國內問題,毛澤東所關心的是確保8億人——到本世紀末很可能達到10億——能有飯吃,不擔心挨餓,并使他們的住房、醫療和受教育的條件得以改善。”
5月29日下午,毛澤東會見了馬來西亞總理拉扎克。陪同會見的是周恩來和王洪文。拉扎克在會談中說,希望中國不要支持馬來西亞共和人民軍,讓他們“停止戰斗”。毛澤東表示不同意。拉扎克說:
“如果他們不放棄斗爭,我們就不得不動用軍隊和警察來殺死他們。”
毛澤東回答說:
“那是你們的政策,你的辦法,我們不能說什么話。勸你們不要殺人,也不行呢!”
拉扎克說:
“你說,你和他們沒有關系。”
毛澤東說:
“現在也有關系,將來還有!因為我們是共產黨員呢!怎么沒有關系呢?至于你們采取什么政策,我們不能干涉。我們和他們是黨派之間的關系,我們跟你們是國家關系。我們跟各國共產黨很多都有關系。我們不隱瞞這一點。他們如果有勝利,有發展,我們是高興的。因為我們也是共產黨,各國共產黨我們不能拒絕他們到我們這個國家來。至于你們各國的內政,我們不能干涉。你們或者是和平,或者是戰爭,那是你們自己的事。”
5月30日上午7時許,毛澤東中南海游泳池的書房里會見了諾貝爾獎獲得者、美籍華裔著名物理學家李政道博士。在簡單的寒暄之后,毛澤東把談話轉入正題,他問李政道:
“請告訴我,對稱Symmetry何以那么重要?”
李政道看著毛澤東那炯炯的目光和好奇的眼神,對面前這位老人如此關心科學表現出異常的驚喜,他認真地解釋道:
“根據韋伯氏大辭典,對稱指‘平衡的各個部分’,或者指平衡的各個部分產生的形式美。這與中文對稱的涵義是相同的。對稱基本上是一個靜態概念。”
毛澤東認真地思索著李政道的解釋,然后他從哲學的角度談了自己的看法。李政道后來在他的文章中追述了毛澤東此時的看法:“在毛澤東的思想中,社會變化是以革命(變化)為基礎的,它是動力學,而不是靜力學。毛澤東堅信他的思想在自然界也同樣適用,而對稱在物理學上占據著異乎尋常的位置,毛澤東因此而表示不解。”
毛澤東表達了他的哲學思想后,賓主之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李政道深感自己的言辭乏力,難以表達自己所要表達的意思。他的目光落在他與毛澤東之間的茶幾上,見上面放著一疊紙和幾支鉛筆,靈機一動,立時拿起紙筆給毛澤東做了一個簡單的演示。
“主席請看。”李政道說著,把一枝鉛筆放到紙上,用手指朝毛澤東的方向彈去,鉛筆滾向了毛澤東那一邊;隨即他又向自己的方向彈了一下,鉛筆又滾向自己一側。他解釋說:“在這個過程中,沒有一刻是靜止的,但在整體上它具有對稱性。”
毛澤東一直面帶微笑饒有興趣地看著李政道的演示,他點了點頭,又問道:
“僅以對稱原理為基礎,真的能夠表達宇宙法則嗎?”
李政道解釋了廣義相對論的結論,他告訴毛澤東,這是愛因斯坦用平衡原理為必要條件,以對稱為基礎創立的。他還說,世間一切事物和現象是“相對對稱”而不是“絕對對稱”的。毛澤東很欣賞李政道的這個試驗和他的觀點,他笑著說:
“我這個肩膀就是這邊高,這邊低。我的眼睛這邊好,這邊差。”
接下來,毛澤東和李政道還談到了粒子與反粒子的對稱性,以及它們由此產生和湮滅的動力學過程。毛澤東感慨地說:
“非常遺憾,我現在沒有時間來研究自然科學了。”
他又回憶起他年輕時讀過的自然科學書籍,說生物學家J.亞瑟.托馬斯的著作他讀得入了迷。毛澤東還說:
“高能物理本身也會不斷地發生變化。我想有兩個原因。一個呢,就是科學界還沒有研究。一個呢,那個原子還有變化。所謂宇宙就是空間,是無限的。時間也是無限的。構成宇宙的是微觀世界。我想,微觀世界可能也是無限的。中國在兩千多年以前就有人提出命題:‘一尺之棰,日取其半,萬世不竭。’有人說這是詭辯,但我不這么看。按照你們的說法,一個看不見的原子,一百萬年還搞不清楚呢!如果哪一年搞清楚了,那科學家就不要了。”
他們的話題從自然界的科學研究轉入了人類社會。李政道趁機向毛澤東談起了教育問題,強調教育、創造性和社會昌盛是不可分割的。毛澤東對李政道的見解十分感興趣,瞇起雙眼,認真地聽著,并表示贊同態度看法。毛澤東最后談起了世界形勢,他說:
“我的看法就是世界大亂,山雨欲來啊!”
5月31日,李政道登上了返回美國的旅程,正當他準備上飛機時,毛澤東身邊的工作人員趕來了,說是代表毛澤東來為他送行的,并呈上了毛澤東贈送給他的一份禮物。李政道打開一看,竟是一套1922年版的J.亞瑟.托馬斯的原著《科學概論》。
1974年6月1日,周恩來與馬來西亞總理拉扎克會談后,因病重不得不住進北京醫院。毛澤東決定由王洪文主持中共中央日常工作。
6月下旬,江青到天津一些工廠、農村和部隊調查研究,她給毛澤東寫了一封信,匯報了她在天津視察時的見聞,包括當地開展批林批孔的情況。她在信中還寫道:
“如果能多給我些天當然更好。”
6月24日,毛澤東看了江青的信,批示道:
“可以延長時間,做些調研工作。你太不懂群眾生活了。”
1974年7月1日,中共中央又發出了《關于抓革命、促生產的通知》。通知中寫道:
“我們的干部,絕大多數是好的和比較好的,”“擅離職守的領導干部”,“必須返回工作崗位。”
“那種不作階級分析,籠統地講什么‘只要造領導的反就是反潮流’的說法,是錯誤的。有的人不批林,不批孔,不上班,不勞動,繼續搞跨地區、跨行業的串聯,拉山頭,打內戰,還把這種行為說成是‘反潮流’的革命行動,這是對反潮流的嚴重歪曲。還有的人散布什么‘不為錯誤路線生產’的謬論,公然煽動停工停產。對于這些錯誤言論,必須加以批駁。對于幕后操縱者,要發動群眾揭發批判。”
7月17日,毛澤東準備到南方去休養,他在中南海游泳池住所召集在京中央政治局成員開會。他對江青、王洪文、張春橋、姚文元說:
“你們要注意呢。不要搞成4人小宗派呢!”
因為江青與王洪文、張春橋、姚文元等人都常年住在釣魚臺,在釣魚臺辦公,所以江青解釋說:
“現在登奎同志也搬進來了。”
毛澤東說:
“江青同志,你要搞多數人的工作。你那里要當心,不要搞成小集團。”
毛澤東說罷,又朝眾人說:
“江青只是一票之權,她的話并不代表我,她代表她自己。但是有時真理在她手里。她有大功。揪出劉少奇,打倒林彪,都是她干的。我是聽了她的意見才同意了她的。搞了文化大革命,相當一批人不擁護她,應該給人們一個認識的過程。我看,從絕大多數人民的反映來看,她還是干了好事的。擁護者是多數,真正反對的人是少數。你們信不信呀?”
最后,毛澤東又對大家說:
“我看她的問題并不大。但是要注意,不要小題大做。”
這天晚上,毛澤東乘專列離開北京南下。
7月18日,毛澤東抵達南下的第一站——湖北武漢,下榻于武昌東湖賓館。此后他在這里住了將近3個月的時間。
7月下旬,毛澤東提出要把呂正操、楊成武等人解放出來,讓他們出席慶祝“八一”建軍節招待會,名單見報。
中共中央根據毛澤東的意見,很快就解放了呂正操,宣布為楊成武、余立金、傅崇碧平反,恢復名譽,重新安排了他們的工作。
毛澤東委派中央辦公廳主任汪東興,看望從山西省侯馬回到北京的楊成武。汪東興告訴楊成武:
“毛主席說,楊成武,我了解,楊余傅事件搞錯了。是林彪搞的。”
7月31日,中央政治局成員接見剛被解放的軍隊干部。周恩來見到呂正操,握著他的手說:
“你的事,毛主席早就批了,一直拖到現在,我有責任。”
接見結束后,周恩來對楊成武說:
“林彪在毛主席面前一再揭發你,研究了4次,毛主席才答應。你出來工作的事,我寫了3次報告都不行。最后一次,主席發了脾氣,才讓你出來的。
1974年8月1日,國防部舉行紀念八一建軍節盛大招待會,周恩來、朱德、鄧小平等出席了招待會。葉劍英致祝酒詞。羅瑞卿、呂正操、楊成武、張愛萍、王尚榮、梁必業、余立金、吳克華、黃新庭等很久沒有露面的一批人,相聚在人民大會堂的宴會廳里。
前邊已經說過,羅瑞卿在1966年3月18日從3層樓的平臺跳下去,所幸他大難不死,只是摔斷了一條腿,安了一個假肢。羅瑞卿被解放出來后,有一次到醫院去看病,要司機把車開到天安門廣場。當他看到天安門城樓上的毛澤東畫像時,叫司機停住車,要下車給毛澤東像敬禮。但因腿有傷殘,不能站立,隨行人員勸他不要下車,他只好同意了。于是,他讓司機開著車緩緩地從天安門前駛過。羅瑞卿默默地舉起右手,深情地向毛澤東畫像敬禮,一直到看不見毛澤東像了,他才把手放下來,淚花還在眼中閃動。
后來,羅瑞卿在毛澤東逝世后,悲痛萬分,在北京參加了毛澤東的追悼大會。他拄著拐杖,用一條腿站了一個多小時。羅瑞卿很想寫一篇懷念毛澤東的文章,表達自己的緬懷之情。幾經醞釀,開始撰寫《回憶偉大的領袖和導師——近四十年我直接接觸到的若干片段》,遺憾的是,他只寫了一個開頭,就于1978年8月3日病逝了。
再說宴會結束后,周恩來把楊成武留下,他們在從宴會廳向北京廳走的路上,周恩來說:
成武啊,我呀,對不起了。我啊,在你被打倒的過程中,也說了錯誤的話,也說了違心的話,我向你道歉,我向你檢討。”
楊成武的眼圈濕潤了,他說:
“總理,這是林彪他們搞的,我心里明白,您從根本上一直是想保護我們……”
周恩來擺擺手,說:
“我要向你檢討。把一切仇恨集中在林彪頭上,一切幸福來自于毛主席。”
二人來到北京廳落座后,周恩來沉痛地說:
“成武啊,我還要告訴你個不幸的消息。本來不想跟你說,考慮再三,我還是要跟你說。你大女兒被整死了。這是我的失職。楊易的事情,我知道一些,多好的孩子啊!當時她正在寫林彪、吳法憲的材料,還沒有完成,這是階級斗爭啊!我當時正在準備迎接尼克松、基辛格,沒來得及處理這件事情,結果出了悲劇。”
建軍節過后,毛澤東提議召開各大軍區司令員、政治委員會議,他說:
“要實行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針。一棍子打死就不好了。允許人家改錯誤嘛,要給人家機會。”
他還說:
“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已經8年。現在,以安定為好。全黨全軍要團結。”
8月間,毛澤東在武昌東湖賓館經來自各地的眼科專家檢查,他的雙眼確診為老年性白內障,尤其以右眼為重,左眼稍輕。右眼已只是稍存光感,僅能辨別光線方位及不同色澤的光亮。
在此前后很長的一個時期,手不釋卷的毛澤東,只能靠稍好的左眼來工作,一直由張玉鳳給他讀文件、信件和書報,生活也由張玉鳳照料。
老年性白內障這種病沒有快速治療的辦法,醫生給他服用藥物,配合以滴眼藥水,但不能從根本上消除病癥,需要經過幾個病理時期才能采取手術措施。這一情況,除了毛澤東身邊的工作人員外,只有負責領導毛澤東醫療組工作的周恩來、汪東興等極少數幾個人知道。周恩來情急之下,派人將自己用的一副褐色塑料框眼鏡,送到東湖賓館給毛澤東戴,他給張玉鳳寫了一封信,說:
“這副眼鏡是我戴了多年,較為合適的一副,送給主席試戴,如果不合適,告訴我,給主席重配。”
毛澤東接過周恩來送來的眼睛,很是感動,他戴了很長一段時間。
在此后長達600多個晝夜的時間里,毛澤東默默地承受著右眼幾乎失明的痛苦,他從不給工作人員和醫護人員以沉悶的表情,相反,在與人接觸時,他總是以幽默風趣的談話來解除別人的擔憂、緊張和顧慮。
中央負責人為減輕毛澤東的痛苦,組織有關人員錄制了毛澤東喜歡的陳亮、張元干、岳飛、張孝祥、辛棄疾的11首古詩詞唱片,讓毛澤東能夠以耳代目,滿足他學習與思考的需要。毛澤東非常喜歡聽這些古詩詞演唱音樂,每首曲子都反復聽了很多遍。他特別愛聽岳飛第27代孫、上海昆劇團岳美緹演唱的岳飛的《滿江紅》、蔡瑤先演唱的張元干的《賀新郎.送胡邦衡待制赴新州》、楊春霞演唱的陳亮的《念奴嬌.登多景樓》。
8月20日,毛澤東同李先念談話說:
“現在是要團結、穩定。批林批孔連在一塊,我看許多人對孔夫子不大懂呢。”
談到周恩來的健康情況,毛澤東說:
“他的身體,我是替他擔心的。”
1974年9月4日,毛澤東在東湖賓館會見多哥共和國總統埃亞德馬和夫人及其隨行人員。陪同會見的是鄧小平。
會談結束后,毛澤東向鄧小平問起四屆人大的準備情況,他說:
“今年能開嗎?”
鄧小平說:
“主要是人事問題。”
9月9日晚,毛澤東在東湖賓館會見尼日利亞聯邦共和國聯邦軍政府首腦、武裝部隊總司令戈翁將軍和夫人。陪同會見的是李先念。毛澤東接見外賓后,對李先念說:
“現在是要團結、穩定。批林批孔連在一塊兒,我看許多人對孔夫子不大懂呢。”
李先念沒有任何反應。
9月17日,新西蘭共產黨總書記維.喬.威爾科克斯訪華,毛澤東委托王洪文和張春橋出面接待。
9月17日下午,毛澤東將原上海市委第一書記陳丕顯的來信批給王洪文,他寫道:
洪文同志:
此人如何處理,請在政治局一議為盼。似可作人民內部問題處理。
毛澤東
9月19日上午,毛澤東在東湖賓館會見毛里塔尼亞伊斯蘭共和國總統達達赫和夫人及其一行。陪同會見的是鄧小平。
9月27日下午,毛澤東在東湖賓館會見菲律賓總統馬科斯的特別代表、總統夫人伊梅爾達.馬科斯,以及馬科斯的兒子小費迪南德.馬科斯。
是日晚,中央政治局將出席國慶招待會的人員名單報送毛澤東審批,其中包括近幾年沒有露面、沒有見報的宋任窮、伍修權、歐陽欽、林鐵、胡喬木、孔原、孫起孟、屈武、馬文瑞、張勁夫、李昌、李一氓、江一真、楊秀峰、孫大光、蔣南翔、蕭向榮、劉少文、傅秋濤、王輝球、陳鶴橋、薛明、范瑾等人。
工作人員給毛澤東念這份長達2000多人的名單,毛澤東又想起了蕭華、侯寶林等人,他說應把這些人加到名單中。毛澤東還問起國民黨元老、曾任河南省政府主席的商震是否已列入名單。以后,他又想到需要加上劉志堅。
另外,因為周恩來住院治病,毛澤東指定由王洪文主持國慶招待會。
9月29日,中共中央發出了《關于為賀龍同志恢復名譽的通知》。通知中推倒了林彪一伙強加給賀龍的一切誣蔑不實之詞。
這一天,周恩來在醫院里審閱出席國慶招待會的人員名單,他又加上了“起義將領4夫人”:衛立煌夫人韓權華、程潛夫人郭翼青、張治中夫人洪希厚、傅作義夫人劉蕓生;另外還有齊燕銘、張學銘(張學良之弟、張學思之兄——筆者注)。
9月30日晚,中外來賓4500多人來到燈火輝煌的人民大會堂宴會廳,王洪文主持了隆重慶祝建國25周年的盛大的國慶招待會。周恩來抱病出席致祝酒詞。
1974年10月1日,《人民日報》等各大報紙報道了國慶招待會的盛況。
10月4日,在北京主持中共中央日常工作的王洪文在給毛澤東的報告中寫道:
“10月3日晚,政治局討論了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問題,主要是討論了是否召開四屆人大的問題。”“如主席同意年內(或春節前)召開四屆人大,政治局最近一段時間的工作擬以此為中心全力準備。”
10月4日下午,王洪文接到了毛澤東的秘書張玉鳳打來的電話,張玉鳳在電話中傳達了毛澤東的指示。王洪文親筆記錄了這樣一句話:
“主席說:誰當第一副總理?鄧?”
很顯然,這是毛澤東在為周恩來之后的國務院總理的人選做安排。毛澤東在考慮誰是最佳人選?是否要鄧小平出任國務院第一副總理?
此時的第一副總理有著雙重重要含義:一則現在總理病重,第一副總理要主持國務院日常工作。二則四屆人大必須要解決能夠接替周恩來主持國務院工作的人選問題,一旦周恩來故去,第一副總理就可以理所當然地成為總理。
10月6日,毛澤東在東湖賓館會見加蓬共和國總統、政府首腦邦戈和夫人一行。在座的有鄧小平。
10月11日,毛澤東圈閱了《中共中央關于準備在最近期間召開第四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的通知》。
這一天,中共中央發出通知說:“中央決定:在最近期間召開第四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
10月12日晚,毛澤東乘專列離開武漢,前往湖南。
10月13日清晨,毛澤東乘專列抵達長沙,經過300多公里的路程,一路沒有休息的毛澤東顯得很疲憊,他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下,費力地走下專列,同前來迎候的中共湖南省委負責人華國鋒握手,他說:
“我這一次到這里,是來養病休息的。”
毛澤東在乘車去賓館途中,經過湘江岸邊,他示意停車。面對滔滔北去的江水,凝望著秋色依然的山麓,毛澤東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之中。
毛澤東入住在省委大院西邊的九所6號樓。這是一處不大的院落。在他居住的平房前,挺立著一棵枝葉茂盛的桂樹。院內的花壇里栽種著臘梅和茶花。自此以后,毛澤東在長沙休養了114天。
毛澤東在湖南的一切,都由華國鋒一手安排。華國鋒雖然已經調到中央工作,可他還兼任著湖南省委第一書記的職務。
10月15日清晨,慣于通宵工作的毛澤東見窗外天色已明,就放下手中批閱的文稿,起身踱出門外,朝6號樓外的土坪上走去。機要秘書張玉鳳和其他工作人員很快跟了上來。張玉鳳問道:
“主席,你要到哪里去?”
毛澤東信口回答:
“到橘子洲看看。”
張玉鳳知道去橘子洲路程甚遠,她連忙讓人去叫醒警衛人員陳長江,告訴他毛澤東要去橘子洲;又讓人去通知服務人員,趕緊準備好車子,做好準備。
毛澤東一行乘轎車從接待處出發,經過小吳門、五一廣場、湘江大橋,駛往橘子洲。
一路上,毛澤東不時透過窗簾觀看市容。轎車駛近湘江大橋時,陪坐在毛澤東身邊的服務員曾彩謀,用一種得意的語調向毛澤東介紹說:
“主席,我們現在修了湘江大橋,城里的交通方便多了。”
毛澤東瞧了瞧她,又看了看前方大橋的身影,滿意地點了點頭。曾彩謀繼續介紹說:
“湘江大橋是1971年開始修建的,只1年就竣工了。”
毛澤東笑了笑,表示贊許。
轎車在橘子洲水陸寺遺址停了下來。此時,云層低垂,江波涌動。前邊下車的人,立時感受到了些許襲人的涼意。毛澤東挪動著身子,想下車看看。工作人員勸他說:
“主席,風太大了,您會著涼的。”
毛澤東猶豫了一下,終于沒有下車。工作人員撩開窗簾,讓他坐在車上向四周察看。毛澤東神情莊重地察看著他十分熟悉而又眷戀著的景物,久久凝視著它們,一聲不響。就這樣,他默默地看了一會兒,無可奈何地又乘車照原路返回了住地。
此后,毛澤東每天早、晚總由工作人員攙扶著沿門前的草坪散步,習慣地吸著煙邊走邊聊天。他有時是一邊走,一邊沉思;當思緒集中時,便要停著腳步,一言不發地靜靜地想事情。這時,工作人員就不再說話,以免打斷他的思路。
10月17日晚,中共中央政治局在北京召開例會。此時,周恩來正在住院治療,沒有出席會議。就在這次會議上,政治局內部圍繞著“風慶輪事件”,發生了一場風波。
原來,中國自行設計制造的風慶輪在1974年5月4日由上海港啟程遠航。交通部為了加強領導,派中國遠洋運輸總公司組織處副處長李國堂和宣傳干事顧廣文,到船上工作,由李國堂任政委,顧廣文任政治干事。李國堂、顧廣文在風慶輪航行途中與船員們談話,對“樣板戲”等問題頗有微詞,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滿。有人提出要李國堂、顧廣文批判在買船問題上的“崇洋媚外”和“賣國主義”問題,遭到了他們的拒絕。于是,雙方就在買船還是自力更生造船的問題上發生了爭論。主張造船的一方說,中國的造船業已有一二十年制造萬噸貨輪的歷史了,早在50年代,就已經制造出了萬噸級貨輪。風慶輪就是中國自行設計、全部用國產設備裝備起來的萬噸級遠洋貨輪。李國堂、顧廣文一方則說,中國的造船業落后,造這艘風慶輪號,就是“得不償失”。中國的造船“技術不行,不要逞能。”他們的根據是:周恩來在1964年曾作出造船和買船同時并舉的決定,并得到了毛澤東的同意。周恩來還在1970年指示說,發展遠洋運輸事業的立足點要放在國內造船業上,但當國內造船一時還不能適應需要時,可以適當地買進一些船舶,以掌握遠洋運輸事業的主動權。
9月30日,“風慶”號遠洋輪完成任務,勝利到達上海。
姚文元為了不使對風慶輪勝利返航的宣傳淹沒在國慶宣傳中,便有意將這一宣傳活動安排在國慶節之后進行。此時,有關人員將李國堂、顧廣文的言論向領導作了匯報。于是,李國堂、顧廣文2人就被扣在上海,進行批判。
10月2日,《文匯報》和《解放日報》同時在頭版頭條以通欄標題發表對風慶輪的長篇報道,還以“自力更生的凱歌”為題,發表了許多歡呼贊揚的文章;并分別配發了評論員文章。一些文章中這樣寫道:“我國近代造船工業發展史,是一部充滿尊孔崇洋與反孔愛國斗爭的歷史。”“翻一翻中國造船工業發展史,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近代尊孔派的頭子都直接插手造船工業。”文章以曾國藩、李鴻章、袁世凱、蔣介石,一直到劉少奇、林彪為例,說“他們奉行的都是‘造船不如買船,買船不如租船’的洋奴哲學,推行了一條賣國主義路線。”
10月12日,姚文元將整理出來的題為《發生在風慶輪遠航途中的尖銳斗爭》一文,批交新華社內部刊物《國內動態》。10月13日,江青在審閱《國內動態》清樣時,看到了《發生在風慶輪遠航途中的尖銳斗爭》一文,文章中說風慶輪遠航過程中,交通部派去的領導人說,制造風慶輪是“得不償失”,中國的造船“技術不行,不要逞能”。她馬上給中央政治局寫了一封信,她寫道:
“看了報道,引起我滿腔的無產階級義憤。試問,交通部是不是毛主席、黨中央領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個部?國務院是無產階級專政的國家機關,但是交通部卻有少數人崇洋媚外,買辦資產階級思想的人專了我們的政。”“這種洋奴思想,爬行哲學,不向它斗爭行嗎?”“政治局對這個問題應該有個表態,而且應該采取必要的措施。”
張春橋在江青的信上批道:
“在造船工業上的兩條道路的斗爭,已經進行多年了。發生在‘風慶’號上的事,是這個斗爭的繼續……建議國務院抓住這個事件,在批林批孔運動中進行政治思想教育。”
王洪文、康生、姚文元也都在信上批道:“完全同意。”
這就是10月17日晚中央政治局會議上發生爭論風波的起因。在這天晚上的例會快要結束時,江青提出討論風慶倫事件。大多數政治局委員紛紛表示,應該對交通部少數人的“洋奴哲學”給予批判。江青看鄧小平還沒有發言,就拿著風慶輪事件的傳閱材料問鄧小平說:
“你對這個問題是什么態度?是支持呢?還是反對呢?還是站在中間立場呢?”
鄧小平本來就瞧不起江青這些人,他見江青這樣問,依然沒有搭理她。江青立時火了,追問道:
“你到底是什么態度?”
鄧小平也火了,他回敬道:
“這件事還要調查一下,首先應該把情況弄清楚。”
說著站起身來,又說道:
“你這種態度,政治局還能合作嗎?你這是強加于人,難道一定要贊成你的意見嗎?”
說罷,拂袖離開了會場。張春橋說:
“我早就知道鄧小平要跳出來。果然跳出來了。”
政治局會議至此不歡而散。
江青、王洪文、張春橋、姚文元回到釣魚臺17號樓,商量如何對付鄧小平。江青提出要王洪文去長沙向毛澤東匯報,告鄧小平的狀。因為來華訪問的丹麥首相哈特林和夫人,要在10月20日去長沙會見毛澤東,中國方面出面接待他的正是鄧小平,鄧小平當然要陪哈特林一起去見毛澤東。江青認為,與其被動,不如讓王洪文搶在鄧小平之前飛往長沙。
10月18日清晨,王洪文給毛澤東寫信說:
“最近在籌備召開四屆人大的工作中和其它工作中碰到了一些問題。首先是在籌備四屆人大的人事安排上政治局內部有爭論,這些爭論也未公開化,但在別的問題上已經表現出來,矛盾已經表面化。”“我們幾個同志商量,是否能當面向主席匯報,聽取主席的指示。因為書面一時談不清楚。來時由我一人來,以免驚動別人。”“附江青同志的3份材料。”
10月18日上午9時,王洪文飛往長沙。
下午2時,毛澤東接見了王洪文。王洪文匯報說:
“我這次來湖南,沒有告訴總理和政治局的其他同志。在政治局會議上,為了風慶輪事件,江青同志同鄧小平同志發生了爭吵,吵得很厲害。”
王洪文接著把風慶輪事件和政治局會議上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他還說:
“總理現在病重,住在醫院里,幾乎每天都有人去。經常去總理那里的有小平、劍英、先念同志。他們這些人在這時來往這樣頻繁,和四屆人大的人事安排有關。”
毛澤東從王洪文的信中已經了解了一些情況,現在又聽了王洪文的匯報,便說道:
“有意見當面談,這么搞不好!要跟小平同志搞好團結。你回去要多找總理和劍英同志談,不要跟江青搞在一起,你要注意她。”
王洪文作了自我批評,并表示一定要按主席的指示辦。傍晚時分,王洪文又回到了北京。
10月18日晚,王洪文向江青、張春橋、姚文元傳達毛澤東指示。江青通知王海容、唐聞生也來參加。江青是想利用她們陪哈特林去長沙的機會,向毛澤東報告情況。她交代王海容、唐聞生這樣匯報:
“17日晚,在政治局討論風慶輪問題的會上,小平同志和江青同志發生了爭吵后,揚長而去,致使政治局會議無法開下去。國務院的領導同志,經常借著談工作為名,搞串聯。”
第二天,王海容、唐聞生感覺事關重大,就先到醫院向周恩來匯報了江青昨晚找她們談話的情況。周恩來說,他已經知道政治局會議的情況了。
欲知毛澤東如何處理黨內發生的新矛盾?請看下一章內容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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