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證法如果失去了唯物論,就會走向道家的玄學。道家玄學魏晉之后演化成“禪學”,禪學是很典型地把辯證法庸俗化的哲學。唐武宗“毀法的風潮過去之后,別的宗派都衰微了,只有禪學反更發達,9世紀的后期成為禪學最發達的時代。”[1]毛澤東干脆說:“宋明理學是從唐代的禪宗來的,從主觀唯心論到客觀唯心論。”[2]
宋時“仁宗好禪學,上行下效,捷于影響,如歐陽修、司馬光、蘇洵、蘇轍、張商英等皆好禪,而周敦頤又不免為窮禪之客。禪教不立文字,主觀的觀性之如何,乃當時的風尚。”[3]北宋詩詞里包含著濃重的禪意。蘇軾的“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4],很有禪意十足。他的《定風波》[5]“也無風雨也無晴”,更是禪意,這種思想在戰國也有,比如“白馬非馬”[6],
禪學的優點是有利于解放思想,缺點是不利于行動。尤其面對強敵壓境時,它告訴你的不是如何行動,而是行不行動都可以。試想開戰前,讓戰士騎上“白馬非馬”,告訴他結果“橫看成嶺側成峰”,“也無風雨也無晴”;至于為什么要戰斗,戰士聽到的回答是“只緣身在此山中”。這樣就不能行動,就不能消滅敵人而只能被敵人所消滅。當年北宋“靖康之難”就是這種意識形態造成的結果。
因此在中國做事,要有擔當,你就得有辯證唯物論和歷史唯物論;玩名學、玄學和禪學之類的學問,危害甚大。
韓非子是法家,講求經世致用,他說“一家二貴,事乃無功;夫妻持政,子無適從”[7],唯物論就得告訴我們我們是誰,敵人在哪里以及如何消滅敵人,在勝利和失敗之間沒有調和的余地。毛澤東在1926年的時候說“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8],就是批評陳獨秀在革命問題上玩“名學”,說什么“我承認人類不能夠脫離政治,但不承認行政及做官爭地盤攘奪私的權利這等勾當可以冒充政治。”[9 ]毛澤東針對陳獨秀的”那樣雅致“的思維邏輯,則直接挑明了政治的本質,說:“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作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致,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儉讓。革命是暴動,是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暴烈的行動。”[10 ]毛澤東話音剛落,第二年便發生了“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大批共產黨員人頭落地。
“四一二”后,共產黨中許多人才從“繪畫繡花”的斗爭方式中走出來,學會了階級斗爭。
[1]胡適:《中國思想史》下,吉林出版集團股份有限公司2018年版,第453頁。
[2]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毛澤東年譜(1949-1976)》第5卷,中央文獻出版社2013年版,第390頁。
[3][ 賈豐臻:《舊書新覺 宋學》,四川文藝出版社2021年版,第4頁。]
[4]﹝北宋﹞蘇軾:《題西林壁》,王水照選注:《蘇軾選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版,第159頁。,很有禪意。
[5]“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厥紫騺硎捝?,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胡云翼選注:《宋詞選》,岳麓書社2022年版,第55頁。
[6]“白馬非馬,可乎?曰:可。曰:何哉?曰: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命形也。故曰白馬非馬。”[戰國]公孫龍;《白馬論》,譚正璧編著:《國學常識》,百花文藝出版社2022版,第127頁。
[7]《韓非子》,岳麓書社2015年版,第16頁。
[8 ]《毛澤東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頁。
[9]陳獨秀:《談政治》,陳獨秀著,喬繼堂選編:《陳獨秀散文》,上海科學技術文獻出版社2013年版,第4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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