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陽：老子看天下（另類小說）3　　

老朽早就想去新疆、西藏看一看，以了卻2500年前的一樁心愿。無意中關尹喜曉得了，他立即跟庚桑楚、公孫人商量，安排我的行程。在朝廷做官的公孫人立馬趕來，帶了一箱二鍋頭酒，并說請示了大領導要陪老朽到中國的大西北、大西南考察。　　

這次，公孫人給我帶來兩本書：一本是他自己寫的《三千年來誰著史》，一本是何清漣寫的《中國現代化的陷阱》。老朽又是通宵學習，認真讀了這兩本書。何清漣的書早在12年前毛澤東讓我讀過，他說這是他的一個小老鄉寫的書，這個湖南妹子歌頌了你老子老先生，同時罵了我毛澤東。毛澤東說，我這個人歷來是挨罵的，馬克思、列寧也是挨罵的，不像你老先生捧的人多，罵的人少。老朽對《中國現代化的陷阱》早有印象，用一個小時就將其重新讀完了。何清漣曾經在她的文章中引用我的：慈、儉、后（不敢為天下先）警告統治者，令老朽非常欣慰。但是，這個毛澤東的同鄉女子卻認為，少數人壓迫多數人，少數人剝削多數人，少數人統治多數人，是自然形成的社會秩序，甚至是什么天定的歷史規律，讓我深深感覺到這個孩子的淺薄和無知。我這個老廢物不得不說，何清漣雖然在書中引用了老朽的話，但是她并沒有讀懂五千言，更沒有理解她的同鄉毛澤東。老朽說過：“我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慈，故能勇；儉，故能儉；不敢為天下先，故能為器長。今舍慈且勇，舍儉且廣；舍后且先；死矣！”那個毛澤東的小老鄉看到了中國現代化陷阱的表象，但卻沒有透過現象看本質。政治腐敗問題，兩極分化問題等，她說得非常準確。然而，她以為，這些問題都是由于中國只搞資本主義的經濟改革，不搞資本主義的政治改革所造成的。何清漣的主張是，中國只有在經濟私有化的同時進行政治改革，實行美國式的多黨制、三權分立、議會民主等，才能實現共同富裕和公平正義。老朽把自己對《中國現代化的陷阱》的總體評價說了幾句之后，公孫人說:我對毛澤東的認識也經歷了一個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的漫長的心路歷程，我曾經也是何清漣的政治主張。他說，何清漣的觀點，代表了中國一代知識分子深層次思考中國出路的一派觀點。這一派的政治觀點，就是向美國學習，實行經濟市場化，政治民主化，文化多元化，其核心是整個中國意識形態的自由化。老朽對公孫人說，毛澤東說過，民主就是人民當家作主，自由就是對必然的認識。毫無疑問，毛澤東是中華民族走向政治民主化的一面偉大旗幟。說到自由，老朽說：惟利是圖的資本主義、帝國主義正在走向全面崩潰，惟道是從的社會主義、共產主義正在走向最后勝利，這就是人類社會歷史發展的必然。人類社會中的每一個人，只有真正認識到這一必然，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公孫人表示同意我的觀點。　　

夜深人靜的時候，公孫人虔誠地向老朽請教中國怎么辦的問題。我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告訴他我與孫文的一段對話。有一次，孫文跟我說，他所說的“先知先覺者，后知后覺者，不知不覺者”，正是老先生所說的“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老朽對孫文說：我自己最贊成魯迅對你的評價：“中　山　先生的一生歷史具在，站出世間來就是革命，失敗了還是革命；中華民國成立之后，也沒有滿足過，沒有安逸過，仍然繼續著進向于完全的革命工作。直到臨終之際，他說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他是一個全體，永遠的革命者。無論所做的那一件，全都是革命。無論后人如何吹求他，冷落他，，他終于全都是革命。”聽了魯迅的評價后，孫文說，國民黨與共產黨合作革命時，我只看準兩個人才：一個是蔣介石，我讓他當黃埔軍校的校長，一個就是毛澤東，我讓他擔任國民黨中央宣傳部代理部長。打死我也沒有想到，原本拿筆桿子的毛澤東指揮起槍桿子來比軍校出身的蔣介石不僅毫不遜色，而且還比之強過不知多少倍！老朽看天色已晚，便知趣地結束了與學生的談話。　　

第二天一大早，公孫人來了。他說：先生，咱們的飛機還有3個小時才起飛，您老可以跟學生說說今日中國“上士聞道”如何“勤而行之”好嗎？我說，大凡讀懂老朽的，也大多是讀懂毛澤東的人，他們絕不會去人云亦云，跟著別有用心的人去妖魔化毛澤東。比如錢鍾書，比如王蒙。有一次在西方天國里聚會，黑格爾、尼采、叔本華、托爾斯泰、錢鍾書等人都參加了。黑格爾對我說，你是東方精神的代表。叔本華對我說，他的哲學思想受老朽的啟發更大。尼采說，老朽的思想如同一口甘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托爾斯泰說，他的道德升華，主要是讀老朽的結果。最后，錢鍾書對我說，除黑格爾之外，您老是我一生為學受益最大的人。見到錢鍾書，老朽不禁批評他：你的《管錐編》寫我的部分寫得連我自己都讀不懂自己了，你真是個書呆子，搞繁瑣哲學啊！老朽問錢鍾書：你怎么看毛澤東？他回答：胡喬木是我的老同學，我參與毛主席詩詞英文翻譯工作還是他向毛主席推薦的，我從來沒有說過毛主席一個“不”字！這些人的話全都是恭維話，惟有錢鍾書談對毛澤東看法的一句話讓我動心。老朽問公孫人，不知王蒙對毛澤東有何評價？他說，此人寫過一本《老子的幫助》的書，還有其他一些介紹《道德經》的文章，對老朽評價甚高，雖然在反右派運動中蒙受不白之冤，但是王蒙從來沒有參與過妖魔化毛澤東的不義之事。聽了學生的一席話，老朽感到莫大的安慰。　　

公孫人一直追問：我們應該怎么辦？老朽說：統治者對老百姓沒有真誠的愛心，反而將那些熱愛毛澤東、共產黨和社會主義的人民群眾大打出手，這是“舍慈且勇”；統治者窮奢極欲，反而想通過什么政治改革和修改法律，將自己的富貴一代、二代以至萬代固定下來，這是“舍儉且廣”；統治者通過以權謀私、假公濟私、損公肥私、化公為私“先富起來”，反而把自己說成是最廣大人民利益的代表，這是“舍后且先”。根據老朽對中國和整個人類歷史的粗淺判斷，“舍慈且勇、舍儉且廣、舍后且先”的統治者，最終結果只能是“死矣”！但是，我必須十分明確地告訴一切善良的人們，這樣的統治者絕不是共產黨，即使他們披著共產黨的外衣，他們也絕不能代表共產黨，如果非要把他們跟共產黨扯在一起，我只能說他們是假共產黨，而絕不是毛澤東所親手締造的中國共產黨！公孫人說，他自己認為在中國13億人中，向往毛澤東即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真共產黨大有人在，這些人包括在朝真共產黨與在野真共產黨，包括黨內真共產黨與黨外真共產黨，包括老年真共產黨與中青年真共產黨。老朽說，為了救國救民，當前壓倒一切的是實現全中國真共產黨人的大聯合，亦即朝野相連，內外互動，老中青三結合，把一切捍衛毛澤東旗幟的人們凝聚成一個具有強大戰斗力的整體。公孫人問：聯合起來之后怎么辦？我轉達了毛澤東的主張：要文斗，不要武斗！同時也闡發了我的思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我說，無論毛澤東的“槍桿子里面出政權”，還是西方國家所謂的“投票箱里面出政權”，說到底都是“人心里面出政權”。共產黨當年為人民大眾打天下，之所以要搞武裝斗爭，那是不得已而為之，今天與共產黨內的修正主義集團和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斗爭，不是再搞“槍桿子里面出政權”，而是要搞“人心里面出政權”，以思想文化革命進行路線斗爭，最終達到“請回毛澤東”和人民重新當家作主的政治目的。所以，今日中國的革命，是真正意義上的思想革命，文化革命，是一場不流血的偉大革命，而不應該是任何流血的革命。聽了老朽的啰嗦，公孫人說，他在《三千年來誰著史》中最后寫了四個問題：一、中國歷史的簡要回顧。二、中國目前的主要問題。三、中國問題的基本成因。四、中國向何處去。他提出，有必要做一個改革開放30多年黨和國家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最重要的是必須下最大決心切實解決政治腐敗和社會不公問題，撥亂反正，棄錯圖正，改邪歸正，把中國的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引向為人民服務的社會主義正確軌道上來。老朽聽后對他說：這些我都曉得了，毛澤東之路是惟一的正路，其他任何道路都是邪路。你的思想方向是對的，具體問題來日方長，以后再談罷！　　

不知趣的公孫人，直到飛機快起飛了還喋喋不休，非讓老朽談談對西藏、新疆等問題的看法。我說：咱們馬上就要到中國的西域去了，屆時再談好嗎？　　

201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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