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文木
歷史表明,凡是學問越做越虛的時候,也就離亡國不遠了。唐玄宗的時候,唱歌,唱啊唱啊!安祿山一下子把他趕到成都去了,他不唱了。宋時,空講理學,講得玄而又玄,結果北方游牧民族南下,一下將大宋皇帝趕到杭州去了。就是出現幾個有志氣的,像岳飛、文天祥、辛棄疾等,但他們也是有心殺賊,無力回天。
宋王朝衰敗給中華民族一個大刺激。此后中國文人中再次興起實事求是學風。宋末有“器”和“理”關系的爭論,“器”就是“實事”,理是“是”,爭論的焦點是理于器中還是相反。亡國對知識分子刺激大,這么富裕的一個王朝,硬是被一個馬上民族打敗了。這是宋朝秀才們怎么都想不通的一件事。
后來,中國學人有了變化,開始講究學以致用。王陽明是明代出現的重要人物。他的特點是學以致用。他是哲學家,他還帶兵打仗,鎮壓寧王反叛。從此以后知識分子都有學以致用,不尚空論的特點。王陽明之后是王船山(王夫之)、黃宗羲、顧炎武等,他們都是大學問家,同時又習兵尚武,這種學風在中國湖南扎下了根,影響到曾國藩、張之洞,乃至后來的毛澤東。這是一個群星燦爛,英雄迭出的時代,而造就這些時代英杰的就是實事求是和學以致用的學風。共產黨剛成立時,陳獨秀在政治問題上玩虛活,不講武裝。毛澤東告誡他,革命不是繪畫繡花,不是做文章,革命是一個階級推翻另一個階級的暴烈行動。陳獨秀們不信,一年后“真龍”就來造訪這些革命的“葉公”們。1927年蔣介石向共產黨大開殺戒,血流成河。事后毛澤東回湖南上井岡山,并說共產黨要學蔣先生,要抓武裝。
很多人都愛說漂亮但“不打糧食”的空話。什么“和平理性”,什么“世界治理”,什么跳出軍備競賽的“兩難困境”,什么“政治全球化”,多好聽,多宏偉,多高瞻遠矚。那是導彈沒有打到我們家!如果什么時候一個導彈打到我們單位、我們家,那人的感覺就不一樣了,就不會空談了,甚至也要罵兩句人了,因為看到的是真導彈,不是“娃哈哈”。科索沃戰爭中南斯拉夫的學者開始也以為戰爭是鬧著玩的,認為美國人講民主人權,是不敢真打他們。他們舉戴著靶牌,走到橋上,跟演電影一樣。還搞什么反戰音樂會,又唱歌又跳舞,后來見到打來的導彈都是真的,能爆炸,他們便都不出來了,也沒人再舉戴靶牌了。
國家的命運不能靠空話支撐,更不能靠“八股”支撐。現在有些文章,擺了一些情況,后又指出它們的發展有三種可能性,結論是機遇與挑戰并存。至于問題如何解決,它告訴你將“有待于進一步觀察”。這跟沒說一樣。你家里著火了,你妻子問你怎么辦,你說有三種可能性,行嗎?孩子丟了,你說有待于進一步觀察,行嗎?這都是不行的。學者也要知亡國恨,大宋王朝的崩潰,這種不著邊際的學問對此要負大部分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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