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念“偽君子年代”
——紀念毛澤東誕辰124周年
趙 磊
(西南財經大學《財經科學》編輯部)
最近幾年來,我時常想起毛主席去世之前的70年代中期。在今天主流記憶的敘事中,那是一個令人壓抑的年代,一個瀕臨崩潰的年代。
然而在我的記憶里,70年代中期卻并非一個瀕臨崩潰、令人壓抑的年代,而是一個閃閃紅星的年代。記憶深處中有關那個年代的感覺,就像夏日的晚霞那般燦爛,就像冬夜的寒星那樣清新。
魯迅說:“一部紅樓夢,經學家看見《易》,道學家看見淫,才子看見纏綿,革命家看見排滿,流言家看見宮闈秘事”。同一個歷史,在不同人眼里,差別甚大。
比如正在熱播的《芳華》。回望火紅的年代,今天的人們都看見了什么呢?經濟學家看見了個人利益被壓抑,社會學家看見了物質欲望被禁錮,政治學家看見了專制和愚民,才子佳人看見了政治迫害,流言家看見了宮廷斗爭,馮小剛嚴歌苓看見了《芳華》……
而我,看見了《閃閃的紅星》。
記憶的反差如此之大,我禁不住會有一問:經歷過那個年代的千千萬萬的普通百姓們,他們究竟看見了什么呢? 難道看見的都是各色精英在當代憶苦思甜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么?
我在網上看見一組數據:據抽樣調查顯示,今天有近70%的孩子承認沒有觀看過有關愛國主義教育的電影和電視;有90%的孩子不知道“張思德”、“羅盛教”等人的事跡;有81%的孩子說身邊的同學有破壞公物的現象;有近半數的孩子經常講臟話;有10%的孩子說不會幫助身邊需要幫助的人;有九成以上的孩子不明白父母掙錢養家糊口的艱辛;有10%的孩子從來不做家務;20%左右的孩子路遇老師不會主動打招呼……
這就是當代憶苦思甜的結果,比這雷人的,其實遠不止這些。
我敢打賭,他們中的許多人,將來會有相當部分被打造成范跑跑。我們面臨一個嚴肅而沉重的問題:今天的下一代有多少能成為社會主義事業接班人?
自打“胡漢三又回來了”之后,“寧愿坐在寶馬車上哭,也不做在自行車上笑”的各類范跑跑就成了主流和名流,或主流和名流的跟班小廝。從此,《閃閃的紅星》黯然退場,滿眼都是《大紅燈籠高高掛》。
如果生存的起點是“比壞邏輯”(你壞,我比你更壞),那么生存的終點也就必然是“爛得一塌糊涂”。難怪有人說:“與人比爛,其樂無窮”。
據說,今天的80后、90后、00后的智商,比起那個年代的同齡人要高出了許多許多。然而很遺憾,那個年代的孩子們的精神世界,今天的小鮮肉們已經難以望其項背。這是一種年代的差別,更是境界的差別。
我歷來認為,人與人的差別,不在智商,而在境界。比如,君子與小人的差別,其實并不在于智商的高低,而在于境界的不同。
公知們教導我們:“那是一個偽君子年代,有啥值得懷念!”于是,個人利益高于天的經濟人放聲高歌:“寧愿做一個真小人,也絕不做一個偽君子!”這就是“寧愿坐在寶馬車上哭,也不坐在自行車上笑”的由來。
想起了韓少功的《偽小人》:正人君子成了一個令人厭棄的符號,人們樂于甚至必須偽裝成小人。
難道,拒絕了“高大全”,我們就必須徹底墮落,直至“伊于胡底”嗎?從此以后,“我是小人我怕誰!”
我當然不喜歡偽君子。但是,若讓我在真小人年代與偽君子年代之間做一個選擇,那么對不起,我寧愿生活在一個偽君子年代。理由是:偽君子起碼知道,公然下作是可恥的,是不能見光的。于是,小人也只能假裝君子才能在社會上混。這就像《地道戰》中的鬼子,即使做惡,也只能“偷偷地進村,打槍滴不要”。
在一個真小人年代,北島的有詩云:“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在一個偽君子年代,北島的詩可以這樣改寫:“高尚是高尚者的通行證,卑鄙是卑鄙者的墓志銘”。
真君子年代或難以企及,所以,“高大上”的人物(那個年代稱之為“高大全”)難免有拔高之嫌。但是,“雖不能至,心向往之”,不也是一種積極向上的追求么?
“法乎其上,得乎其中;法乎其中,得乎其下”。在一個人人爭當“高大全”的年代,即使有偽君子魚目混珠于其中,也比人人爭著去做小人的年代要好。至少,與君子必須裝成小人的“偽小人境界”相比,偽君子的境界還是要高出那么一丟丟的。
真小人年代當然會有個把君子,偽君子年代也有不少隱蔽的小人。然而,一個連小人、惡人、壞人都必須偽裝成君子才能生存下去的社會,難道會比一個以下作為本事的社會更爛嗎?
所以,在一個以下作為榮的真小人年代,在一個君子必須裝成小人才能生存的偽小人年代,我懷念“偽君子年代”。
(2017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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