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在烏克蘭總統亞努科維奇與反對派激烈的博弈中,除了歐盟、美國積極干預和俄羅斯密切關注外,人們很少看到中國官方發聲。只不過,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日前在記者招待會回答問題時說,中方對烏克蘭政局高度關注,呼吁沖突各方盡早實現政局穩定,恢復社會秩序。
這也許給人的感覺是,中國似乎在袖手旁觀,好像烏克蘭政局動蕩以及政權更迭與中國沒有多少關系。然而,情況并非如此。隨著前總統亞努科維奇的倒臺,烏克蘭議會已任命親西方的臨時總統圖爾奇諾夫掌管其政壇,中國與烏克蘭的政治關系與經貿合作將陷入了不確定狀態。
有中國專家認為,烏克蘭與中國沒有現實利益的沖突,在長遠利益和戰略利益方面也沒有沖突。任何一個黨派上臺都要發展經濟,與中國合作密切的軍事工業,是烏克蘭比較有國際競爭力的領域,意識形態和政治偏好對于中烏兩國已簽署的合作項目以及未來經貿合作不會產生太大影響。
但這種說法顯然不切實際的。分析人士認為,中國與烏克蘭的經濟和軍事合作將發生深刻變化,如果烏克蘭新領導人決定擺脫俄羅斯的掌控向歐盟靠攏的話,中國更是有可能面臨障礙。中國如何在變動的烏克蘭局勢中維護國家利益?這些問題已經迫切地擺在人們面前。
在烏克蘭政局變化之前,中國一直支持時任總統的亞努科維奇。過去,在類似情況下,中國總是支持當權者。2013年12月,亞努科維奇不顧國內尖銳的矛盾,毅然訪華,希望在與中國的經貿合作中尋找防止國內經濟崩潰的方案。不過,他此行并沒有空手而歸,為烏克蘭爭取到80億美元的中國投資。
根據中國商務部的資料,目前中烏合作的主要領域在基礎設施建設、能源和農業領域,主要合作方式為中方融資,烏克蘭提供主權擔保,中方執行的方式。2013年,新疆生產建設兵團與烏克蘭KSG農業公司簽署為期50年的農業合作協議,使烏克蘭一舉成為中國在海外最大的“農場”。
更重要的是,近幾年中國與烏克蘭在軍工方面的合作取得很大進展,烏方賣給中國的軍事裝備數量僅次于俄羅斯。中國一直充分利用烏克蘭政界的友好關系,使烏方一度成為中國消化前蘇聯遺留的“軍事技術遺產”的捷徑。
中國航母遼寧艦是體現雙方防務聯系的諸多跡象之一。此外,中國還就購買大批“歐洲野牛”級氣墊登陸艦與烏克蘭政府談判,并簽署了買賣四艘歐洲野牛氣墊船的合同,而烏克蘭是先制造兩艘賣給中國,這兩艘氣墊船已交付給中國,并向中國提供了包括發動機在內的全套的技術資料。
烏克蘭之所以能和中國在海軍、空軍武器裝備方面積極合作,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中國已經不能像從前那樣輕易得到俄羅斯的武器和技術,而引進和借鑒高科技武器裝備的必要性仍然很高;二是中國有較強的支付能力,烏克蘭則需要資金,加上烏克蘭不是中國的鄰國,中方軍事實力迅速增強對烏方來說不是問題。
不過,面對烏克蘭與中國如火如荼的軍事技術合作,美國和俄羅斯都有些“酸葡萄”的心理,總想找機會敲打一下。一直以來,美國雖積極推動烏克蘭加入歐盟,但其條件中的關鍵是迫使烏克蘭停止對華軍事合作。
現在,美國的機會來了。烏克蘭政局的動蕩起因與加入歐盟有關,現在隨著動蕩逐漸結束,維持親俄羅斯立場的政府倒臺,以前總理季莫申科為首的政治派別很有可能重掌烏克蘭政權,他們是絕對傾向于加入歐盟重樹烏克蘭的。如果烏克蘭如愿加入歐盟,那么烏克蘭就必須遵守歐盟的既有準則,屆時,中烏過去簽署的合作協議有可能成為空文。
烏克蘭變天,威脅中國的不只是經濟利益,還考驗其適應新政權的能力。未來中國在烏克蘭的國家的利益,包括其經濟利益取決于烏克蘭政局的演變。為了自己的國家利益,包括經濟利益,必然要跟未來的烏克蘭領導人打交道。從烏克蘭未來的走勢如何,中國如何在烏克蘭的變局中由被動為主動,恐怕都是難以回避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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