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經濟的罪行之一囤積居奇！

　　——給老同學的信（19）

　　老同學：你好！商品經濟造成的罪行之一就是囤積居奇。這是商業罪行中最令人厭惡的一種罪行，其所以如此令人厭惡，那是因為它經常襲擊經濟上最受痛苦的那一部分人。只要食品和任何商品剛一開始感到缺乏，囤積居奇者就馬上活躍起來，加深災難，如搶購現有存貨，對將制成的商品預付定金，停止商品的流通，然后用陰謀詭計，即夸大商品缺乏的程度和散布恐怖空氣（這些后來都證明是靠不住的）來把價錢抬高到兩倍、三倍。他們在經濟組織中所干的勾當，完全像到戰場上去撕裂和擴大殘廢者的創傷的那些折磨人的匪徒所干的勾當一樣。

　　文明制度最奇怪的一個后果是：如果直接去鎮壓明明白白專做壞事的階級、如囤積者階級，那么壞事將越來越多，商品將會越來越少，在恐怖時期可以使人充分相信這一點。由此就使得哲學家們得出這樣的結論，以為必須使商人們有行動的自由。反對壞事的最滑稽的方法是因為拿不出任何有效的反對方法來，所以就支持壞事！必須尋找有效的反對方法，而在沒有發現他以前，人們不應贊揚商人們，而應斥責他們的骯臟的陰謀詭計；必須鼓勵尋找足以鎮壓他們的行動方法。

　　囤積居奇有兩個顯著的例子，一個是谷物的囤積，這是最有危害的一種。另一個是原料的囤積，這點看來好像可以原諒，因為它只扼殺生產，而不直接扼殺人民。

　　1，谷物的囤積。商業制度的基本原理，即給商人們以充分自由的這一原則，是承認商人們對于所經營的商品有絕對的所有權；他們有權停止商品流通，把它隱藏起來，或甚至把它燒毀掉。像阿姆斯特丹的東方公司就曾不止一次的這樣干過。這個公司為了抬高肉桂的價格，曾當眾把堆存肉桂的貨站燒毀了，它既然可以把肉桂燒毀，那么如果它不怕群眾拿石頭來砸它，當然就可以燒毀谷物；它可以燒毀一部分谷物或讓一部分谷物腐爛，以便把其他一部分谷物的價格抬高三倍來出賣。由于這種損失而蒙受其害的自然是社會本身，在讓商人們自由行動這種哲學原則的掩護下，每天都可以看見這種損失的發生。一家富裕的商號在1709年那樣的荒年中，在收買了市場上所有的谷物后，堅持以高出兩倍或三倍的價格出售，并聲稱：“這些谷物是我們所有的，我們想在它身上賺取多于我們所花費的三倍的價錢，如果你堅決不愿意付這個價錢，那么請你用商業的方法購買另外的谷物吧。暫時可能有四分之一的人民會因饑餓而死去，但是這一點對我們并不重要。我們仍然依據最新哲學所闡明的商業自由的原則，堅持干自己的投機事業。”我要問，這家商號所用的方法與強盜匪幫所用方法又有什么不同呢？因為它的壟斷迫使全國人民在餓死的威脅下付給它的價格等于它所供應的谷物的價值的三倍。這里我們要問，難道責成其他更值得尊重的階級對社會所承擔的那種責任，唯獨商人們就可以不必承擔么？當人民賦予將軍、法官、醫生以充分的自由行動時，決不因此而允許他們出賣軍隊，殺死病人，掠奪無辜者；我們看見這些人背棄他們的職責時，是受到如何的處分；唯獨一些商人是不可侵犯的，是確定不受處罰的；政治經濟學希望不需對商人們的陰謀詭計進行任何的監視；如果他們強迫全國挨餓，如果他們囤積居奇和宣告破產來擾亂全國的經濟，這一切都可以用商人這一個名稱來證明其無罪。以前人們說教皇是絕對正確的，現在則說商人們是絕對正確的——這就是人們所想確定的事情！無知的人們啊！

　　2，原料和食品的囤積。1806年秋天人們預先感到進口的棉花輸入可能遭受一些障礙，食品的供應可能延誤。但是人們若擔心法國各工廠會缺乏原料，那是多余的。因為那時庫存的棉花足夠供一年消費之用。但是囤積者們伸進魔爪來了，他們搶購和藏匿現有的貯備品，并使人相信不出三個月就會缺乏原料；隨之而來的就是物價的上漲，也使棉花的價格上漲到平常價格的兩倍。這種抬高價格使大多數法國的小工廠受到倒閉的威脅！然而實際上原料并不缺乏，在這些骯臟的市儈手中有普通的消費者所缺乏的多余棉花，因此法國并沒有喪失原料，也沒有缺乏原料的危險，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在這種情況下，由商業的無限自由和自由競爭產生出什么樣的結果呢？它使第一，在原料沒有真正缺乏和原料價格只應略微提高或完全不應該提高的情況下，原料價格漲到了兩倍。第二，使千辛萬苦建立起來的工廠陷于瓦解。第三，骯臟的市儈們的聯盟用損害生產勞動的辦法致富。這是一些無可爭辯的真理。人們針對這點會提出異議，說什么如果政府妨礙了自由競爭，妨礙了商業的無限自由，那么災難可能會更加嚴重。但是，你們也就從而證明了你們的經濟學者不知道任何防止囤積的方法。難道這成為用不著尋找這種方法的理由嗎？難道因此就可得出結論說囤積是好事嗎？當你們不知道防止任何社會罪惡的解毒劑時，請你們至少拿出勇氣來承認這種罪惡是社會的不幸；不要去聽你們的哲學家們的那一套吧，他們為了推卸不能糾正這個罪惡的責難，就向你們竭力贊揚這種罪惡。當他們在大災難面前嚇得發抖，而勸你們忍受證券投機和囤積居奇時，他們就好像不知道用什么藥方來醫治寒熱病，而勸你們忍受寒熱病的愚蠢無知的人一樣。

　　這就是商品經濟的罪惡囤積居奇為人民的生活帶來的災難，為社會生產帶來的災難！這個災難就是社會本來有充足的生活資料，可是囤積居奇這些骯臟的市儈們為了賺錢抬高價格造成人民的貧困！這個災難就是社會本來有充足的原料，能夠滿足各個生產的需要，可是囤積居奇這些骯臟的市儈們為了賺錢，卻藏匿原料抬高價格，造成了生產的停頓，工廠的破產，工人的失業！多么可惡的囤積居奇啊！

　　勞動者2013年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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