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個收獲的季節,蘋果熟了,大棗紅了,魚兒肥了......。農民兄弟經過播種、施肥、澆灌、鋤草,忙了大半年終于到了收獲的季節,喜悅的心情是溢于言表的,我也打心眼里為他們高興。不知從何時起,一到秋天我的心情就很低落,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惆悵的感覺,也許是因為草兒枯萎了,也許是因為花兒凋謝了,也許是因為再也聽不到漂亮的鳥兒的婉轉動人的歌唱了。這種感覺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甚了,兒時是沒有這種感覺的,我更加懷念兒時的秋了。
我是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在淮北平原農村長大的孩子,那時候不像現在零食很多,商店也很多,孩子口袋里大都有零花錢,餓了隨時都能買到吃的東西。我們小時候沒有這么多零食,商店也不多,口袋了也很少有零花錢,餓了只能回家看看有沒有剩饃剩飯,如果有就吃上一點,如果沒有就只能催促媽媽快點做飯了。秋天來了以后就會改變這種狀況,不再擔心餓了的時候找不到吃的了。
田野里大豆已經黃了,放學以后我們總會在路邊黃豆地里找吃的,地里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野草果,有的味道特別好,又香又甜,運氣好的時候還會找到一顆野瓜秧,野瓜秧旁邊總會結滿大大小小的野瓜,不但自己可以飽餐一頓,還可以裝到書包里帶回家給兄弟姐妹們嘗一嘗。秋收秋種是農村最忙的時候,正式秋收的時候學校會放忙假,讓孩子們幫助大人干點活。黃豆割完以后,地里會有很多黃豆葉,孩子們總會拿著竹耙在地里耬黃豆葉,以備冬天燒火做飯用。餓了想吃東西的時候,可以撿一些漏收的黃豆,放在一小堆黃豆葉上,然后用火柴點著火,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音過后,用樹枝扒開灰堆,然后再用樹枝把豆子從灰堆里挑出來,再稍等一會就可以享用又香又脆的美食了。動作一定要快,慢了豆子就會被燒糊了,很難吃的。
黃豆收了以后,走鄉串戶換豆腐的小販多了起來,小販們大都赤著胳膊,卷著褲腿,頭帶一頂半舊的草帽,挑著一個大大的豆腐挑,一邊閃著挑子向前走一邊吆喝著:“換豆腐!換豆腐!”。我總受不了他們的誘惑,一看到他們來了,總會央求媽媽換豆腐,媽媽也總會舀上半瓢黃豆遞給我讓我去換豆腐。家鄉的豆腐都是千葉豆腐,無論是炒菜或做湯味道都特別好,我總是百吃不厭,離開家鄉以后再也吃不到這么美味的豆腐了。
黃豆在我們那里是比較重要的作物,不但可以榨油,豆餅還可以做成蛋白肉,蛋白肉也是一種很美味的豆制品。那時好多村上有榨油坊,每到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會榨很多油,做很多蛋白肉。我對豆制品情有獨鐘,不吃肉可以,豆制品不吃是不行的。進城以后好多年我吃不慣成品的桶裝油,總是從爸媽那里帶小油坊榨的豆油過來。我離開家鄉已經很久了,父母后來也離開了那里。聽說現在的大豆大都是轉基因的,現在還沒人能夠證明轉基因食品對人是無害的,而現在各種疾病越來越多據說跟轉基因食品有關,特別是癌癥。豆油不敢吃了,豆腐不敢吃了,其他豆制品也不敢吃了,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我怎能不懷念那個年代,怎能不懷念兒時的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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