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粹主義其實是一種文人至上主義,是通過文字、文章影響社會的文人人群中比較特殊的一類人,他們屬于文人,甚至往往還代言文人,一度成為文人的主流,但這些人的歷史或社會作為并不為文人群體增彩。在社會大變遷時代,這些文粹主義者并不是社會進步的動力,反而是社會進步的阻礙。
文粹主義分子的主張,并不是來源于對現實的思考,而是來自于更多的其他方面,比如感性判斷,或是對自己已經學習的知識的套搬,或是大眾媒體。
文粹主義者也分為幾種,一種是文藝腔型,這部分以文藝青年為主,這部分人并不具備專業知識,他們做什么事情,或是擁護什么主張,大多是憑感性認識,屬于“很傻很天真”的一類,賣萌和矯情是他們的特色, 這種人有,但估計不到三分之一。
另一種是,意見領袖型,這部分以媒體人為主,他們獲得知識大部分是通過新聞,他們這些人談來談去都是談新聞,但新聞并非反應的是真實的世界,而且輿論翻轉就像翻書一樣快。但是這些人只接受大眾媒體,甚至將大眾媒體當成了社會的全部,但其實影響社會不是輿論,而是學術、是生產力的發展、是民意,輿論反應了一部分民意,但不等于民意。
第三種,其實是政治野心家類型,這些人作為文人只是暫時的,因為他們根本就不認真的鉆研學問,而只是混跡于各種媒體,這種人不喜歡專業媒體,反而特別喜歡民粹主義媒體,比如銷量最高的都市報等,因為這些人擁有著體制內的或是大學的頭銜,因此媒體都比較喜歡這些人,因為一般的學者是不喜歡混跡媒體的,甚至以混跡媒體,特別是混跡于都市報這樣的媒體為恥,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哪個名校教授主動對他們投懷送抱,他們當然是求之不得了,媒體利用這些人提高了自己的影響力,而這些人也通過媒體成為了“公知”,最起碼在大眾眼里,這些人就代表了這些學科,這些人有的就是為了出個名,也有不少是有政治企圖的。
文粹主義分子最大的特色,就是強烈要求政府按他們的主張辦,甚至將自己當成了真理的化身,當成了民意的化身,但文粹主義的危害也在這里,他們熱衷于代言學者、代言學術、代言民眾,代言知識分子,但他們也只能代表他們自己,其誰也代表不了,但他們卻非常樂意享受這種代表別人的感覺。
文粹主義的主張不是深思熟慮的,甚至信口胡謅的,往往落后的,淺薄的,錯誤的,沒有現實基礎的,沒有執行的基礎也沒有執行的必要。
文粹主義者還不同于利益集團的代言人,文粹主義者至少有點真正的理想主義,而利益集團的代言人則是赤裸裸的現實主義者,但是兩者又是有聯系的,而且有時候是很難區分的,因為利益集團的代言人往往是以文粹主義者的身份出現,因為任何一個利益集團的代言人,都不可能傻到直接宣稱自己是在拿錢說話,盡管也有這樣的人,但大多數是不這樣做的。
他們往往將自己喬裝打扮為自由主義理念的堅定信仰者,或是將自己打扮為市場經濟的堅定維護者等,不明就里的人可能真的以為他是個理想主義者,其實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文粹主義者與公知也不完全相同,文粹主義者從本質上是理想主義的,而公知也是現實主義的,真正的公知是大眾利益的代言人,特別是弱勢群體的代言人,但公知一但掌握了話語權就會很容易脫離公眾,墮落為文粹主義者,甚至充當利益集團的代言人。
文粹主義的產生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方面與文人脫離社會,而成為一個單獨的、封閉的社會群體有很大的關系,這些人向上不了解政府、向下不了解民眾,而自身也不具備某一方面的專業素養,或是雖然具備某一方面的素養,但是從不在自己的專業領域里說話,而是喜歡跨學科開藥方。
文粹主義的產生的另一方面則與知識的專業化有關,現在能稱為知識分子的很多,但是真正的學者卻很少,比如很多詩人、小說家、媒體人都可以稱為知識分子,但這些人卻缺少現代化的知識體系,他們很想解決社會問題,但是無奈自己缺少這方面的能力,高遠的理想與自身能力嚴重的不匹配,時間長了就扭曲出文粹主義這樣的社會現象。
文粹主義者有時自稱“我只是說出了一些常識而已”,不過以他們的知識限度也只能是說出一些常識,但常識就是正確的嗎,很多常識是未經科學驗證的,或是很多常識只不過是早年的科學發現,現在很多都被推翻了,或是很多常識只是被簡化的結論,其成立是需要很多限定條件的,如果不懂這些就大言不慚用這些所謂的“常識”解釋問題,不出問題才怪。
文粹主義有時候也并不滿足自己做一個“沒有學問的知識分子”,他們也會自學一些簡單易懂的學問,比如哈耶克主義,中國哈耶克學會的創始人秋風曾經坦言,其他經濟學派都很難學懂,只有哈耶克主義最容易學,但其實很多哈耶克主義不知道的是其實哈耶克的學問根本就不完全屬于真正的經濟學,也只能算是經濟學與其他學科的交界區域,而且在學術界也有爭議,一直處于邊緣狀態??上е袊芏嘀R分子都將哈耶克主義作為自己的稻草,以為讀了讀哈耶克主義就懂了經濟學,其實這些人連經濟學的門都沒入呢。
文粹主義者的優勢是嗅覺敏銳,善于發現問題,但文粹主義的劣勢是思想淺薄,文萃主義的錯覺就是將自己當成了知識分子,其實現在如果僅僅是認識漢字就是知識分子的話,那中國幾乎沒有不是知識分子的了。
文粹主義者具有中國古代士大夫喜歡議論時政的“清流”遺風,但是文粹主義者卻缺少中國古代士大夫那種“為民請命、為國盡忠”的歷史使命感,文粹主義具有西方公共知識分子關注時事的特色,但鮮有西方公共知識分子體恤公眾疾苦,為弱勢群體代言的公民責任感。文粹主義者有時候也喜歡引用一些初級的學術詞匯,但是他們又極其缺乏真正的學者那種低調嚴謹的作風。
現實問題往往比書本要復雜的多,解釋和解決現實問題絕對不像做科普那么簡單,文粹主義如果發展適度可以成為社會發展的推動力,但如果過度了,那就是社會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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