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為何替郎朗“鋼琴政治”打圓場?
司馬平邦
美國時間1月19日晚,或說北京時間1月20日白天,美國總統奧巴馬在白宮設國宴招待來訪的中國國家元首胡錦濤,席間旅居美國的中國青年鋼琴家郎朗獻上一曲鋼琴《我的祖國》,當天晚宴上的音樂表演是以美國爵士音樂為主的流行音樂盛會,而郎朗是惟一被邀請的中國音樂家。
1月21日,《紐約時報》網站上就登出一篇文章,《Chinese Leader Gets Ride on Chicago’s Big Shoulders》描述這場夜宴,里面有一段,小標題是“Piano Politics?”(鋼琴政治),內容為:
In China, it turns out, “My Motherland” is better known as the theme from the film “Battle on Shangganling Mountain,” a 1956 Chinese classic about a Korean War battle in which a vastly outnumbered band of Chinese soldiers held off American and United Nations forces for 42 days.
If, in retrospect, “My Motherland” might seem to be a regrettable choice for a state dinner, it clearly was unintentional. Mr. Lang, an American-trained pianist who divides his time between the United States and China, is an artist who melds American and Chinese cultures.
因本人向來鄙視英文,所以這時候就只有借助翻譯軟件,明白了個大概(英語高人可以準確譯出來),前一段是說,這首《我的祖國》,是中國電影《上甘嶺》的主題歌,這部電電影是1956年中國拍攝的,一部關于朝鮮戰爭中中國人民志愿軍以弱勝強打敗美國軍隊的一次經典戰役的電影;后一段是說連《紐約時報》也認為《我的祖國》似乎是一個令人遺憾的國宴選擇,但這顯然是演奏者無意的……
郎朗在此后接受媒體訪問時說,《我的祖國》是他親自選的,在彈之前他先用中文說,“把這首曲子獻給我們來訪的胡主席、各位嘉賓,非常榮幸在白宮演奏。現在我演奏的是《我的祖國》。”然后再用英文說一遍,他說這首曲子也在很多場合彈過,但這次那種激動的感覺是頭一次體會到。
其實,雖然《我的祖國》是為一部戰爭電影創作的主題曲,但它更多的內容是抒發志愿軍戰士們對祖國的熱愛,除了那段“好山好水好地方,條條大路都寬暢,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的有獵槍”,雖然《紐約時報》強調這首曲子出現在白宮國宴是一個誤會或遺憾(它們也這么講政治),我也覺得不管郎朗知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這首《我的祖國》原詞的意思,《紐約時報》也都該把這首曲子的原詞翻譯給美國總統和人民聽聽,尤其這句“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有的獵槍”。
那至少讓現在的美國總統和美國人民對60年前中美之間的那次真刀真槍的較量加深一次印象。
但,話再說回來,用一首歌來顯示我中華民族的孔武,其實真沒這個必要,不過,在白宮演奏《我的祖國》的必要性又在于,確實可以讓美國人知道中國人為什么那么熱愛自己的祖國,知道他們為什么對外來的豺狼中國人會拿起獵槍,讓他們知道中國人的愛國和美國人的愛國里到底有什么不一樣。
如果《紐約時報》能將《我的祖國》的原詞一五一十地翻譯給美國讀者就好了。
我相信,當年從大英帝國先叛逃后劃洋而治立國才幾百年的美國人,對自己的國家,完全沒有我們中國人對自己的國家的那種深刻情感,雖然美國人也將《我的祖國》譯為My Motherland,但其實在美國“祖國”這個意思更準確的詞匯是Homeland,如美國的政府部門里有個國家安全部叫“Homeland Security”,關于Motherland和Homeland的區別,可以參考以下文章鏈接http://salt-and-light.org/Motherland_Homeland.htm,正如文中所說:
Motherland 是指你出生的祖國,Homeland是指你具有國籍的祖國。對一般非移民國家的人來說,你的Motherland就是你的Homeland;你的Homeland也是你的Motherland,因為你出生的國家就是你擁有的國籍的國家。中國是個非移民國家,所以你就不容易體會到中間的區別。但是對于我這樣的人來說就不一樣了,我是一位在中國出生的,但是不再擁有中國國籍,而只擁有美國國籍的人,我是一個Chinese American。所以China is my motherland but USA is my homeland.我現在是個美國人,但是我是個具有中國血統的美國人。中國是我出生的祖國,美國是我擁有國籍的祖國。根據中國現在的法律上的說法,中國是我的祖籍國,而美國是我的祖國。不論你的國籍是什么,你的祖籍是不會改變的,所以我的Motherland永遠是中國。今天我是美國籍,美國就是我的Homeland。如果以后有一天,我改換了國籍,那美國也就不再是我的Homeland了;但是無論如何美國永遠不會是我的Motherland。美國是個移民國家,不同的人完全有可能有不同的Motherland,但是所有的美國人都稱美國為自己的Homeland。
在《我的祖國》里,詞作者喬羽一上來就對自己的祖國如此抒情:
一條大河波浪寬
風吹稻花香兩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聽慣了艄公的號子
看慣了船上的白帆
姑娘好像花兒一樣
小伙兒心胸多寬廣
為了開辟新天地
喚醒了沉睡的高山
讓那河流改變了模樣
這是美麗的祖國
是我生長的地方
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
到處都有明媚的風光
……
在中國人看來,Motherland一定比Homeland更富情感,更富人性,更值得自己用鮮血和生命來保衛,即“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有的獵槍”,這也就是60年前為什么百萬中國人民志愿軍會雄赳赳氣昂昂地跨過鴨綠江,而又有十幾萬英烈最后長眠于異國的原因。
Mother(母親)和Home(家),一個是有血有肉的關聯,一個只是個社會單位。
看來,現在,在對“祖國”的認知上,其實許多中國人也深受美國Homeland之“祖國”觀念的影響,所以,他們也越來越不理解“一條大河波浪寬”的祖國為什么曾經值得那么多志愿軍英烈生死相許,他們作為一個非移民國家的國民,天天都做著移民國家國民才有的幻想,這到底是人性的深化還是人性的褪化?
每個人肯定都有自己的理解。
2008年,曾有傳聞說著名鋼琴家郎朗是美國籍,為此郎朗迅速在自己的新浪博客中聲明自己并沒有加入外國國籍,還在博客中展示了自己的中國護照,他寫道: “我都婉言謝絕,我一直認為擁有中國國籍,持有中國護照是最大的驕傲。”
所以,可以推斷,在郎朗的心目中,中國既是他的出生國(Motherland),也是他的國籍國(Homeland),但他的祖國就是Motherland。
看來,為美國總統、美國政客和美國人民在適合時機普及一下“祖國”這個概念在中國人心目中與在美國人心目中有什么不樣,是一件甚至對世界和平都非常重要的事,這些年來,美國,尤其對那些從來生于斯長于斯的東方國家,尤其是對宗教與民族觀念強烈一致的伊斯蘭國家發動了數次侵略戰爭,1990年代,美國在可以南聯盟戰爭中占了大便宜,為什么卻不能將在那里獲得的勝利經驗普適于伊拉克和阿富汗、巴勒斯坦以及巴基斯坦呢?是不是與這個移民國家對東方那些本土國家文化里根深蒂固的Motherland而非Homeland觀念的不理解有莫大的關系?
因為對祖國的愛,而萌生為它去死的勇氣,這是生長在中國和東方國家民族骨子里的(當然現在也有些異類雜種),因為祖國對這些國家的國民來說,不只是它有家的邊際,更有母親的親情。
也因此,明明是一首曲調優美悠揚的大抒情曲《我的祖國》里一樣充滿了“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有的獵槍”的血性和殺氣,因為在中國人骨子里,不表達出為它殺人或為它而死的意義,其實都不算極至的愛戀。
往往,這種是建筑在愛戀之上的血性與殺氣,可能比單純的機械的技術性的仇恨更有威懾力。
明白了這一點,曾作為英國私生子的美國應該能認真體會一下東方人對母土祖國Motherland的愛戀的根本含義,可能會少到東方做些壞事,所以我說,這大大有利于世界和平。
我相信,為郎朗的《我的祖國》打圓場的《紐約時報》顯然比中國的“帶路黨”人們更深刻懂得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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