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閱卷”各地作答的拆遷“試題”　　

拆遷本是一個老故事，平常而又平常；但卻每天不斷上演著新的內容，平常而又不平常。不知道上周末堪稱“國考”的公務員考試試題中有沒有拆遷，我想我是命題者，一定會寫進去的。拆遷是擺在全國人民面前的一道大“試題”。　　

宜黃事件已過去整整3 個月了，曾經的轟轟烈烈正漸漸歸于平寂，正如唐福珍事件一樣。滿期望唐福珍事件之后有個轉折點，也像孫志剛事件之后能廢除收容遣送制度一樣廢止或修改《城市房屋拆遷管理條例》，但《城市房屋拆遷管理條例》依舊。“五教授”遠沒有“三博士”幸運，他們的“建言全國人大之后，國家有關部門非常重視，全國人大法工委、國務院法制辦幾次召見，探討如何修訂，并在2010年春節前就新條例向社會公開征求意見”近一年過去了，結果“完全沒有消息”。　　

舊的拆遷事件不去，新的拆遷事件又來，疊壓在舊的拆遷事件上面，正成為人們討論的話題。宜黃事件不久后即有復旦清華一南一北兩博士因老家老屋拆遷而“上書”事件。清華的法學博士王進文命運要好一些，公開信發表后，濰坊市濰城區區委負責人表示，已來北京與其進行當面溝通，“爭取妥善處理此事。”而復旦的生孟建偉只能遙祭被暴力拆遷奪命的父親了。　　

最近的有關拆遷的事件發生在網上。“6日晚至7日凌晨，一位在新浪微博注冊的名叫‘青島橫槍立馬’的市民遭遇強拆事件，在多次循合法途徑表達合法訴求最終無效后，打算用汽油與強拆者拼個魚死網破。眾多網友聞迅后，苦口婆心勸慰，并力所能及地提供各種幫助。其中一位叫做‘作業本’的青島當地網友，打出租火速趕往現場勸解當事人。最終，這位市民放棄了輕生，事件也得到了青島市政府的重視。”　　

悲劇沒有發生，戲劇卻在其后展開。在網絡中享有盛名的云南宣傳部副部長伍皓發帖力挺：“如果要說大實話，拆遷在發展過程中是很難避免的。倘若不能廢除拆遷，那么，我們對每一起拆遷維權的圍觀和聲援，實際上都是在鼓勵更多的對抗，這又必然會制造更多的鮮血和悲劇……”《深圳晶報》評論部主任李鴻文在中青報發文《網友過河了，官員就別假裝摸石頭》，指出“其邏輯是：一、公民遭遇強拆，網友的“圍觀”鼓勵對抗，助推悲劇；二、強拆難免；三、拆遷戶推高房價，轉嫁到買房者。”并逐條駁斥。之后，伍皓部長還要起訴，對簿公堂。　　

伍部長的“解”也可視為各地關于拆遷這道大“試題”大體相同的解，其實宜黃事件之后即有“宜黃慧昌”投書網上事件。“沒有拆遷就沒有新中國”，顯得理直氣壯。原本還打算在網上與網友進行在線交流，遭到新華社、《人民日報》猛烈批評之后而不得不取消，又顯得很無奈與冤屈。“宜黃慧昌”一直未露“廬山真面”就銷聲匿跡了，可與宜黃毗鄰的江西萬載縣委書記陳曉平站出來說話了。中國社會科學院農村發展研究所教授于建嶸受邀去江西講課，當號召黨員干部不要去拆老百姓房子時，卻遭到了江西萬載縣書記陳曉平的批駁，陳曉平稱：“如果沒有我們這些縣委書記這樣干(拆遷)，你們這些知識分子吃什么。”　　

我在寫下以上這些話的時候，有種種憂慮。我們一直反對“二元”非此即彼的對立，可我們一說起話來，往往就自覺不自覺地陷入“二元”非此即彼的對立。有些問題看似刀光劍影，討論得很熱烈，可實際上是火車道，兩條平行的直線，永遠沒有交鋒。我在此先聲明我的觀點：反對土地私有化，18億畝耕地保護紅線是必要的。　　

通觀各地關于拆遷這道大“試題”大體相同的解，他們“閱卷”的評分標準其實是一致的，這就是“發展”。老百姓阻礙拆遷，就是阻礙發展。有網友在我的《“拆”，還是“不拆”？——這不是一個問題》跟帖問：老百姓阻礙拆遷，阻礙發展，阻礙現代化，你說怎么辦？而事實上，老百姓并不都反對拆遷，更多的是，他們像盼望著紅軍到來一樣盼望著拆遷。也沒有誰說所有的拆遷都是強拆，老百姓期盼著在拆遷中獲得收益不正常嗎？憑什么一口咬定他們心存一夜暴富的陰暗心理？這恰恰暴露出說者的心理陰暗。　　

在拆遷過程中，老百姓是弱者，沒有話語權，發不出自己的聲音，一般是地方政府說給多少就多少了。大多情況下，老百姓能夠接受，甚至于沒有拆遷他根本得不到這么多。但不能以此否認所謂“釘子戶”的合理訴求，別人房子也被拆掉了，沒有像唐福珍宜黃鐘家那樣以非常暴烈的形式反抗并不成其也老老實實同樣拆遷的理由。我們應當看到，政府要的是地，是GDP！而農民呢，失地存人，人無立足之地。前幾天新聞報道，山東某地農民房被拆了，人卻不管了，只好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農民身份沒變，依舊種地，集中到一起，上了樓，農具沒處放了，生活不方便了，一次性補償幾十萬，看似很多，究其實損失是大的。新一輪的“圈地運動”，無論打著何種旗號，都別了“人”！　　

我想若毛澤東在天有靈，會如何“閱卷”呢？　　

世界變化得太快，僅僅30年，談論毛澤東似乎是一個“不合時宜”的話題。不知怎么的，毛澤東總要讓人跟專制度、愚昧、落后聯系起來。這真乃是天大的污蔑！毛時代沒發展嗎？否定前30年，后30年就無從談起。任何一個有良心的人都應該承認。數字是最好的回答，再請看看毛時代的成就，反毛污毛分子你睜大你的肚臍眼看好了：1949－1976各類年產量增長：鋼129倍、煤15倍、發電量47倍、石油726倍、化肥874倍、水泥71倍、糧食2.5倍、棉花4.6倍、油料1.5倍、肉類2.3倍（與1952年比較）。　　

建國三十年，我國工業農業發展速度：我國工業指數（以1952年為100），1949年為40.8，1957年為228.60，1962年為275.90，1965年為452.60，1978年為1598.60. 就是說，在封鎖和戰爭等威脅下，我國工業年增長率為12.50%。而同期，美國為4%，蘇聯為8%，日本為11.50%，西德為5.80%，英國為2.3%，法國為5.0%，印度是5.9%，還不到中國的一半！　　

我國農業總產值指數（以1952年為100），1949年為67.30，1957年為124.80，1965年為137.10，1978年為229.60. 從1951年到1980年，我國農業生產平均年增4%。而同期，美國為1.6%，蘇聯為3.1%，日本為1.7%，西德為1.9%，英國為2.3%，法國為2.5%，印度是2.6%！　　

韓毓海《曼哈頓的秘密》：“2002年秋天，我曾經在上海遇到過一位中國的超級富豪，他的一席話如今想來依然值得玩味。他說：從房地產商的角度看，毛澤東完成了‘拆遷’，鄧小平完成了‘征地’，剩下的就是‘蓋樓、裝修’而已——搞房地產的都知道，拆遷比建樓難，因此，如果沒有毛澤東鬧革命造成的城市土地國有化，你就是在城市里動一寸土都得流血，更不要說搞什么奧運會了，所以今天搞房地產的，第一個最應該感謝的人就是毛澤東。——我想說這些話的人的學術水平，肯定大大超過了各類胡言亂語的經濟學家。”毛澤東是怎樣看待拆遷的呢？　　

毛澤東歷來尊重普通百姓的民主權利，心里裝著的，只有人民，而不是官僚主義者。 在《中國共黨第八屆中央委員會第二次全體會議上的講話》中說：　　

現在再搞大民主，我也贊成。你們怕群眾上街，我不怕，來他幾十萬也不怕。“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這是古人有言，其人叫王熙鳳，又名鳳姐兒，就是她說的。無產階級發動的大民主是對付階級敵人的。民族敵人（無非是帝國主義，外國壟斷資產階級）也是階級敵人。大民主也可以用來對付官僚主義者。我剛才講，一萬年以后還有革命，那時搞大民主還是可能的。有些人如果活得不耐煩了，搞官僚主義，見了群眾一句好話沒有，就是罵人，群眾有問題不去解決，那就一定要被打倒。現在，這個危險是存在的。如果脫離群眾，不去解決群眾的問題，農民就要打扁擔，工人就要上街示威，學生就要鬧事。凡是出了這類事，第一要說是好事，我就是這樣看的。 　　

早幾年，在河南省一個地方要修飛機場，事先不給農民安排好，沒有說清道理，就強迫人家搬家。那個莊的農民說，你拿根長棍子去撥樹上雀兒的巢，把它搞下來，雀兒也要叫幾聲。鄧小平你也有一個巢，我把你的巢搞爛了，你要不要叫幾聲？于是乎那個地方的群眾布置了三道防線：第一道是小孩子，第二道是婦女，第三道是男的青壯年。到那里去測量的人都被趕走了，結果農民還是勝利了。后來，向農民好好說清楚，給他們作了安排，他們的家還是搬了，飛機場還是修了。這樣的事情不少。現在，有這樣一些人，好象得了天下，就高枕無憂，可以橫行霸道了。這樣的人，群眾反對他，打石頭，打鋤頭，我看是該當，我最歡迎。而且有些時候，只有打才能解決問題。共產黨是要得到教訓的。學生上街，工人上街，凡是有那樣的事情，同志們要看作好事。成都有一百多學生要到北京請愿，一個列車上的學生在四川省廣元車站就被阻止了，另外一個列車上的學生到了洛陽，沒有能到北京來。我的意見，周總理的意見，是應當放到北京來，到有關部門去拜訪。要允許工人罷工，允許群眾示威。游行示威在憲法上是有根據的。以后修改憲法，我主張加一個罷工自由，要允許工人罷工。這樣，有利于解決國家、廠長同群眾的矛盾。無非是矛盾。世界充滿著矛盾。民主革命解決了同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這一套矛盾。現在，在所有制方面同民族資本主義和小生產的矛盾也基本上解決了，別的方面的矛盾又突出出來了，新的矛盾又發生了。縣委以上的干部有幾十萬，國家的命運就掌握在他們手里。如果不搞好，脫離群眾，不是艱苦奮斗，那末，工人、農民、學生就有理由不贊成他們。我們一定要警惕，不要滋長官僚主義作風，不要形成一個脫離人民的貴族階層。誰犯了官僚主義，不去解決群眾的問題，罵群眾，壓群眾，總是不改，群眾就有理由把他革掉。我說革掉很好，應當革掉。 （《毛澤東選集》第五卷，人民出版社１９７７年４月第１版，第313--329頁　　

 而現在的拆遷，是野蠻拆遷，官僚主義作風嚴重。不向農民好好說清楚，給他們作安排，只知道蠻橫的斷水斷電、挖溝、仍蛇、半夜襲擊，手段之惡劣，可見一斑。暴力拆遷不說，卻說暴力抗法！“拆”，還是“不拆”？其實這不是一個問題　！　　

有17年的鄉鎮基層工作經驗，現任河北大學中國鄉村建設研究中心主任的著名三農問題專家李昌平肯定了陳曉平所說的是實話——對絕大多數縣市來說，不征地、不拆遷就沒有發展。無論是新城市還是新農村，都是縣市委書記們拆出來的！這是中國的事實。李昌平說陳曉平說的話，他過去也說過！但李昌平一面又說，陳曉平書記說了不該他說的話。為什么呢？　　　　

“既然征地和拆遷就是經濟建設，拆遷就是GDP，拆遷就是財政收入，征地和拆遷就不可避免。縣市委書記就得當好拆遷書記。縣市委書記領導拆遷，全縣的干部都得當拆遷的積極分子！”　李昌平坦言他不是當共產黨基層書記的料，他也懷疑陳曉平。據說，陳曉平書記還有過這樣的書面講話：“凡到北京非正常上訪的，第一次訓誡談話并罰款；第二次拘留；第三次勞教”。 陳曉平老說不該說的話，怎能當好縣委書記呢？“當官的嘴，最好用來吃飯喝酒、吹牛皮，多說廢話、空話，盡量少說人話，千萬不要說與身份不符的話！”　同時李昌平也開了一劑縣市委書記不拆遷的藥方：中央財政全額預算縣市和鄉鎮的支出，中央政府不找縣市委書記要8%的GDP增長速度。　　　　

在剛剛結束的十七屆五中全會上，也透露出值得期待的信息：“在當代中國，堅持發展是硬道理的本質要求，就是堅持科學發展，更加注重以人為本，更加注重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更加注重統籌兼顧，更加注重保障和改善民生，促進社會公平正義。”“經濟平穩較快發展，經濟結構戰略性調整取得重大進展，城鄉居民收入普遍較快增加……”樹立正確政績觀，努力做出經得起實踐、人民、歷史檢驗的實績。”　不見了“發展是硬道理”，不見了GDP,不見了“保8”，不見了“增長”。取而代之的是“平穩較快發展”、“民生”、“ 公平正義”。　　

究竟怎么樣，還須拭目以待。“拆”，還是“不拆”？——這不是一個問題。運用毛澤東“閱卷”的評分標準，把群眾利益放在首位，即可解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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