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很容易犯主觀主義的毛病。例如現在一些左派把xx說得一無是處,而把毛時代描繪得黃金般璀燦水晶般透明。他們也不想想:毛時代如果這么好,毛為什么還要搞文化革命?革命了還失敗?xx這么壞,為什么就能夠成功?
實事求是,講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而且左派將毛時代與改革開放時代機械地割裂開來,卻看不到毛為改革開放奠定了其實的基礎,而且毛本身就是改革開放的先驅。說得不好聽一點,在毛時代所形成的官僚和工人貴族,這部分人肯定是要走資本主義道路的。xx不過是他們的代表。
右派當然更經常主觀主義。不是說文革后期中國經濟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嗎?為什么我們現在還得依靠那個時代的老本呢?我看到新聞,近來,在中國降雨量最為豐富的西南地區發生了極端干旱,官方也不得不承認,中國的農田水利工程多數修建于上世紀五六十年代,近三十年都在搞大工程,真正關系老百姓生產生活的沒幾個,早先修建的水利工程卻因不重視荒廢了許多,想不靠天吃飯都難。
不獨水利如此,事實上,如果沒有毛時代留下的巨大家產——工業化基礎、巨大的國家財富、人口紅利、廣闊的外交空間等等,改革后的經濟增長是無法想象的。如今這些家當已經敗光了。賣光了國企賣土地,賣光了土地賣銀行。中央天天說控制房價,為什么越說房價越漲?我相信總理是真心希望“大庇天下寒士”,但如今中央已失去了資源整合和調配平衡能力。兩極分化的社會結構使拉動消費成為徒勞。由于蘇聯解體,毛澤東打下的中美蘇“三分天下”格局已經改變,中國成為美國下一下目標。我們今天跟賈府何等相似:“外面架子不倒,內囊卻漸漸盡上來了。”老本已經吃不下去了。
如今,占人口極少數的先富者擁有全國七成以上財富,大量的勞動人口缺乏消費能力。內需疲弱,大量日用貨品積壓,現常年保持在3-4萬億元的消費品庫存。這有什么可奇怪的呢?馬克思早就說過,不被抑制的自由競爭的結果,恰恰是兩極分化。有人擁有一切,有人一無所有。
對中產階層來說比較典型的例子就是商品房:一方面,廣大白領急需住房,卻因無錢而無力購買;另一方面,有能力購買的富裕家庭因有比目前絕大多數商品房舒適得多的私宅而無須購買,從而造成了大量商品房的閑置(雖然社會對商品房有巨大的物質需求)。追求利益是資本的本性,只要有利潤,在人民沒有真正需求的地方,資本家也一定會創造出旺盛的需求來。反之,如果無利可圖,資本家寧愿把牛奶倒進臭水溝,也不愿意削價賣給民眾。
中國的經濟危機,也是市場經濟周期的必然結果。危機是市場經濟的本質,即使資本主義發達國家也無法避免。而中國一方面大搞市場經濟,同時又拒絕承認市場經濟的必然結果——這何異于掩耳盜鈴?
我們相信了“看不見的手”,以為市場會自動進行有效配置,從而根本上解決生產過剩。但是,由于在一定時期內,市場是有限的,西方國家解決的辦法通常是,一,創新技術,二,開拓國際市場(一戰、二戰皆根源于此);三,開拓國內市場(即凱恩斯主義)。
但我們不要忘記,中國是一片神奇的國土,事事反其道而行之。經濟學家開出的藥方是:用市場換技術。搞了這么年市場經濟,竟然不知道市場才是最寶貴的資源(而視之為資源配置手段)。結果是技術也沒換到,市場倒拱手相讓了。對外不但不能保護本國資本主義,反而一再喪失國外市場及資源(遠如江之中俄劃界,近如東海油田事件)。
我們曾經以為可以效法臺灣,剛開始的時候也是以這種低層次的勞力密集業的產業為主,但是到了一定的階段之后,引入了新竹高科學園區的概念,所以提升了整個臺灣地區的產業的競爭力,也進入了IT行業。韓國也是如此,以通過勞力密集產業,積累大量資金之后,透過人才的培養,資金的積累,你就具備了產業升級的條件,但是在中國大陸,資金的積累,更多的不是用在升級,而是用在炒樓,炒股。為什么?外國的桔子,引進到中國來種就是酸的,就這么簡單的道理。農業也是如此,小崗村的的神話已經破產,連保守的經濟學家都羞答答的提出“合作化”了。
歷史總是螺旋式前進的。就如黑格爾的邏輯:正題——反題——合題。當年毛年年講月月講天天講,結果誰也不理解資產階級怎么會在黨內。什么也不講, “不爭論”,可是幾千萬下崗工人卻明白了什么叫做資本主義。毛當年要給赫魯曉夫發一個勛章,x也應該得到一個。x是最好的老師,讓人民明白了什么是資本主義,并且準備了發達的壟斷經濟,這是新社會的最好材料,以及數億下崗工人、失地農民、房奴和失業的小知識分子,他們是x為自己安排的掘墓人。
在x的教導下,數以億計的農民也明白了什么是資本主義。改革后,分田到戶了,農業機械化不搞了,牛沒有了,農村教育、醫療、水利、農技推廣等行業全面退化,農民覺得怎么生產倒退到原始社會里去了。農民原以為搞包產到戶就可以實現千年的愿望:農婦、山泉、有點田,當一個快樂的小農,結果是變成了農奴。只有官僚組織全面進化了,以前才幾個干部,現在則七站八所。資本家和官僚集團的層層盤剝,壓垮了單干農民的瘦弱的肩膀,即所謂農業、農村、農民問題。三農問題其實是人為的。簡單地說,由于中國在世界資本市場中處于下游的位置,因此,為了生存,必然保證大量廉價的勞動力的存在。由此可知,先富論是多么大的一個肥皂泡,稍微讀點馬克思就看出來了。為什么我們看不出來?因為現在沒有政治經濟學,只有經濟學了呀——經濟學是不講道德的。
資本家勾結政府,用征地、茍稅和市場的力量把農村從世代生存的土地分離開來。分散的農民根本無力與權力及資本抗衡。資本主義所到之處,美好的田園生活蕩然無存。當年蓋手印要求分地的農民,最終嘗到了苦果。糧為國本,糧食大幅度減產,造成國本動搖,當局尚自夸連年豐收,或者指望國際市場。如今糧食命脈已經操諸敵國之手,又加上轉基因之類層出不窮的陰招,一旦洪水造成糧食短缺,由于基層組織名存實亡,別說無法阻止饑民流動,反而在千萬災民的沖擊下,將引發全國農村的億萬隱性失業人口大流動——不要以為筆者危言聳聽,翻開中國歷史,這種事情太多了。
舊體制已經到頭了,生產力再不能往前發展了,就一定會自己去突破限制。野蠻的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如果說以前對于社會發展有積極意義,那么它的作用已經轉向了反面。只有社會主義才能救中國,這并不是人們的良好愿意或者是道德的要求,而是生產力發展的必然邏輯。
201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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