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層恨”——再也回避不了的一個詞

　　這些年刻意淡化一些東西，就象阿Q忌諱別人說“禿、光、亮”一樣，某些詞匯因而成了禁忌用語。但總體來說這個世界是客觀的，有些東西并不會因為有人害怕它就不存在，事實上它一直在那里，逃避是最愚蠢、最無能、最懦弱的應對方式。當然，有時候也會是某些人的一種技巧，通過拖延將問題留給下一代，“任我生前榮華富貴，那管死后洪水滔天”，這也是一種選擇；不幸的是，我們這一代似乎正處于“洪水滔天”的前沿。

　　老百姓其實是可悲的，因為某個人的一句話，有些詞匯就成了“尊諱”，于是這篇題目的標題就只能寫成這個樣子了。不過老僧有時候總是喜歡當濫好人，對于那些不敢面對問題的人更多時候我其實是同情，需要自欺才能獲得安全感的人是可憐的。最近的一個例子據說是某大學教授提出要將《魯提轄拳打鎮關西》從中學課本中刪除，理由據說是“反對宣揚暴力”，這個社會最可悲的一點是道德底線被模糊，一切都從“實用主義”出發，這是“黑白貓”留給我們的遺產，沒有了道德、是非標準，“弘揚社會正氣”也就被某些怯懦文人看成了“宣揚暴力”，一頂“暴力”的帽子死死的扣在“正義”的頭上，于是“正義”窒息而死，在“罪惡”面前涌現的是一群群的“圍觀”者，缺少了正義的吼聲，每個人都沒有安全感，只能一邊痛恨自己的怯懦一邊麻木的充當著罪惡的看客。而當罪惡發生之后，這些文人卻會做出義憤填膺狀，又是譴責、又是呼吁、又是反思，聽著莫扎特、品著紅酒、數著稿費，使勁的表演著正義感。對于這樣的文人，你尊重得起來嗎？他們吃飯本事就是拍馬屁，逮住機會就要拍，512地震可以拍出“縱做鬼，也幸福”的重口味馬屁，王家嶺的礦難悲劇也可以找到《八天八夜》的歌頌亮點，他們拍官僚、拍資本、拍權貴、拍明星，拍一切有利可圖者的馬屁。算啦，這些人，不提也罷。

　　最近社會的悲劇太多了，而社會對悲劇的態度反應的卻是更大的悲劇——我們這個社會已經出現了群體與群體之間的、沒有具體個人目標的仇恨，用“僵化時代”的詞匯說就是“階層恨”（因諱而寫錯）。回避這個問題只能讓這個問題長得更“茁壯”，今后爆發起來也就會更悲壯。“科學”的前提是必須面對“真實”，回避客觀事實一廂情愿的行為大多不會有好的結果。既然選擇了要“科學發展”，那么首先就應該實事求是的承認“階層矛盾”必然會以階層斗爭的方式解決。那種宣揚“熄滅論”的文人腔是最害人的，不但害人，還會害己，更重要的是會害這個社會，以及我們的后代子孫。

　　早在幾年前，我就曾經呼吁各級官僚千萬不要沖在“資本”的前面，對于政府來說“保駕護航”是一個偏離公正立場的邪惡用語，政府怎么能做某些人的“保鏢”呢？在社會利益主體面前，政府起碼應該是中立的，更多的時候政府其實應該偏向弱勢群體，因為“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而政府的合法性來源于“代行天道”，它的職責就是對“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余”進行調節。但這些年我們絕大多數地方政府都孜孜不倦干著“保駕護航”的保鏢工作，完全忘掉了自己中立者的角色，以官身事商賈，與馬仔何異？這個世界上能將為資本“保駕護航”喊得這么理直氣壯的政府并不多，即使是那些極端落后亟需發展的國家，也不敢這么大張旗鼓的公然宣揚自己站在老板的這一邊的。

　　當然，對于腐敗官員來說，當“資本”的“超級馬仔”獲取的利益當然比“當沒有自己特殊利益的”人民服務員獲取的收益要大得多，這也是各級官僚喜歡“保駕護航”的重要原因。但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當“馬仔”的代價就是危險到來之后，得自己出去幫背后的“老大”頂罪。于是，各級官吏樂此不疲的為資本“保駕護航”的結果就是“官員成了中國最危險的職業”之一，既要面對同僚們的傾軋，又要預防下屬的反水，還得迎逢上司、又得時刻警惕別跟錯人預備著反水，更重要的是作為一個群體，現在不得不直接面對老百姓因社會不公而產生的怒火。更可惡的是，每在關鍵時刻，那些自己費心費力保駕護航的“資本們”卻總是審時度勢丟車保帥，第一個被拋出來的往往就是官員。當年只為吃點拿點，最多在收點，大肆賤賣公共利益，讓資本們獲利千百倍，自己當馬仔的只收一點點的辛苦費，最終的罪責卻大部分由自己承擔了。這個社會有因為受賄而判死刑的，但有誰是因為行賄數額特別巨大而判死刑的？老板們每扔出去一分錢，起碼都得有十倍、百倍的收益他們才干的。所以，如果以佛家的因果循環來看，官員們所造之孽遠遠比不法商人們小，但受到的懲罰卻比老板們嚴重許多，這其實有點不公平。不過，這就是“馬仔”的命運。

　　真希望地方官僚群體改弦更張，別再沖在資本的前面，不要再成為資本的馬仔，別讓自己成為老百姓怒火的靶子。可惜，這很難，“先進生產力的代表”們已經融進了這個架構，要想擺脫是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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