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曝光的東莞童工問題,現在有人開始反思根源何在了。今天看到報道,中央民族大學西部發展研究中心侯遠高教授認為:“貧窮才是真正的原因”(侯教授的闡述也是目前我能看到的最詳細的分析)。對此觀點,我惟有一聲嘆息。
按照侯教授的說法,由于涼山地區十分貧窮(土地、人口等因素限制),生產力低下,使得當地小孩“只要一有機會,就會想著外出打工”。再加上當地人看到那些帶工的人都賺錢了,“也就想方設法把自己的孩子送出去”。
我不知道官方會不會采納侯教授的說法,或者侯教授的說法就是官方已經認同的?我只知道,如果黨和政府真的按照這個思路來看待東莞童工問題——把涼山的貧窮作為根本原因----無異于抱薪救火!現在大錯已成,再不實事求是的反思,我們一定會被后人唾棄,這個“青史留名”是跑不脫的。
侯教授的“貧窮論”是經不住推敲的。要論“貧窮”,建國初期那段時間窮不窮?何止一個涼山,全國范圍內除了少數大城市,除了少部分人,都可算做“貧窮”,再考慮到童工在舊中國有著悠久的歷史,僅1924年上海一地就有17萬童工,即便新中國的工廠繼續大規模使用童工,也合情合理嘛。但事實怎樣?還是上海,到了 50年代中期,童工便告消失。雖然16~18周歲的未成年工仍有一定數量,但在工作時間和工作內容等方面作了保護性的規定,如青工進廠前先進企業舉辦的技工學校進行半工半讀,經培訓后轉入工廠做工等(參見《上海工運志》,“勞動保護”篇)。難道50年代中期,中國就已經“富裕”了?所以才沒有童工了?
再看改革開放前夜,那個時候的中國窮不窮?據說國民經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物資匱乏,增長乏力,必須要“殺出血路”了,似乎應該更有理由出現大批的童工吧。事實真相又如何?
何況,這個“貧窮”到底是什么標準呢?如果貧窮就可能導致童工,那么考慮到三五十年內中國不可能實現均富——美國也不可能實現——總會有某個地區相對窮一點,是不是三五十年內童工就該是個正常現象?那我們現在急啥呢,不是浪費感情么。對一個三五十年內,按照客觀規律不可能解決的問題著急上火,大家都吃飽了吧?
我相信涼山五十年前也很貧窮,我同樣相信,五十年前絕對無人敢這樣大規模從涼山招募童工,絕對無人敢像東莞某些工廠一樣靠公然壓榨童工血汗“先富”。這不是貧窮與否的問題,是我們某些地方某些官員的指導思想問題:到底是為人民服務,還是為人民幣服務?到底是依靠群眾,還是依靠資本家?到底是維護老百姓利益,還是維護自身政績?在這些問題上的思想混亂,才是導致“東莞童工”事件如此張狂如此惡劣的根本原因。
不解決指導思想的問題,則童工問題永無解決的可能。今天解決了東莞,明天還有西莞;今天發展了涼山,明天還有熱山。只要不徹底清算“以資為本”,總有一天我們會被后人清算。
行文至此,我回頭梳理資料才發覺,凡是能找到的論述“童工”問題的資料,幾乎都會把“貧窮”作為根本原因,要不就再加上教育、法制等等,而且還往往大書“借鑒國際成熟經驗”。我真的感到很遺憾----執筆這些資料的不少都是如侯教授一般的知識精英----離中國有效的遏止童工問題不過幾十年,為什么中國的專家學者們都沒有好好的吸取自己已有的經驗,非要舍近求遠?到底是國外的月亮格外圓一點,還是另有隱情,以至堅決不能向過去的年代看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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