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繩之擰：讓“勞動者保險號”在這屆政府啟航

作者  蘇  杜

時間  2008-03－16

        “勞動者保險號”并不是一個比喻，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銀行賬號：凡是中國公民的勞動者，無論是黑領灰領蘭領白領金領，自其達到法定的勞動年齡并開始勞動時起，中國政府都給他（她）建立一個個人擁有，終身享用，全國通用，境外同用，中斷可續，傷病可取，隨國民經濟增長而保值的“勞動保險賬號”。這個賬號，是政府保障公民勞動者勞動與生存權利，共享制度改革社會發展成果的一個基本手段。為公民勞動者建立這樣一個賬號，是政府依照憲法保護公民勞動與生存權利的一項基本責任。為了使這項制度能惠及全體中國公民的勞動者，全國人大有必要對《憲法》之“第二章 公民的基本權利及義務”之第四十四條等條款做必要的修改，將“國家依照法律規定實行企業事業組織的職工和國家機關工作人員的退休制度。退休人員的生活受到國家和社會的保障。”修訂為“國家依照法律規定實行公民勞動者退休制度。退休的公民退休者的生活受到國家和社會的保障”。

        以上，是自己在“兩會”之前一份帖子的開頭。文字說得很拗嘴，但意思，我想，很明白，就是呼吁新一屆政府立即為中國的公民勞動者建立大家所說的“社保一卡通”。這其中的幾層意思，有的一目了然，不必多說了，有的，如“全國通用”，官員和學者們還在“調研”，似乎它還不是一時兩刻就能辦到的事。不過，我以為，這真是“非不能也不為也”的事情。“勞動者保險號全國通用”，說來神乎其神，其實呢，不就是為每個公民勞動者編制一個獨一無二、個人使用的銀行賬號嗎？憑這個賬號，“中國人民銀行”轄下的所有商業銀行都零收費地承擔起為公民勞動者存取其保險金的責任就是了。在眾多商業銀行比比皆是、比公廁還要多的情形下，這甚至是只要在個人現有的身份證號上再附加一個號碼就可以辦成的簡單事兒。比如，將010前置，表示全國人民心向北京；將020前置，內含大家都忘不了“第二代領導集體”；將030前置以示紀念改革開放三十年，等等。不過，我的意見還是將060前置，以此表明2008年“五一勞動節”時，這件事能有個基本的框架，到2009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六十周年的時候，她的公民終于有了實際上在運作的社保賬號。

        本來，事過境遷，這份帖子也就不想貼出來了，但是，看了兩會相關的新聞，說“勞動者保險號”的事情，沒有這么簡單，連社保的省級統籌還要一論證，二調研，三試點呢，“轉移銜接還有困難”。我以為高官的這一說明，正是事情的癥候之所在，反面促使我將原要放棄的帖子再貼將出來。“賣”國企的時候，一賣就光，從來沒聽見哪位高官叫喊過“轉移難”。招“外商”的時候，傾府出迎，也沒有聽見哪位專家嘟嚷過“銜接難”。挪用公民勞動者社保基金的，并非只有上海陳良宇一家，也沒有聽見哪一路諸侯感嘆那個地方在“轉移” “銜接”上有什么不好辦、辦不到的。現在，輪到為公民勞動者建立“保險號”了，“轉移”也轉不了移不動了，“銜接”也對不上茬接不上號了。其實，這用不著讀多少本諾獎得主的專著，只要略作思索，就會明白，一個“勞動者保險號”折騰一個“八年抗戰”還弄不出個結果來，關鍵就是公民勞動者創造出來的，他們應該享有的那份財富，一旦到了“先富一族”手里，再要他們吐出來，就“轉移”不動了，不允許他們再那樣鯨吞了，他們就覺得“銜接”不上了。這種事，人們看到的，感到的，受到的，無可奈何的，還少嗎？連那少得可憐的工薪，農民工也要冒著生命危險去討要，也要一國總理出面幫著要，如果說“勞動者保險號全國通用”難，其實是難在“還財富于勞動者”上，并不是什么技術上有什么不好處理的。其它的幾層意思，“境外同用，中斷可續，傷病可取，隨國民經濟增長而保值”等等，也都一個樣。“困難”都不在技術上，都在“還財富于勞動者”上。再比如吧，現在是農民工一“中斷”打工，“共濟基金”就“歸零”了。什么“歸零”呀？人間蒸發了？上天入地了？你糊弄小孩子呀！“全國通用轉移銜接”說得難于上青天，“歸零”又來得何等便捷與快當！一鍵按下去，勞作了幾年、十幾年的農民工，一剎那兒就囊空如洗了！天文數字的“共濟基金”，抗納的與隱藏的，究竟“歸”到了哪里，我們的“新階層企業家”恐怕是最清楚不過了。但是，誰要想弄清楚這筆天文數字的“歸零財富”，那才是最“困難”的事情，更不用說被“根本大法”排除在外的七八億農民的“國家和社會的保障”到底“歸”到了哪里去了。

事情的癥候確實就在這里。“轉移難”也好，“銜接難”也好，分對什么事，對什么人。“韓企非法撤離”，“撤離”也就“撤離”了，有誰目睹過或耳聞過“非法撤離”的洋老板在我們的工商局、招商局、稅務局、海關，還有“開發辦” “外商辦” “工商聯”門口遇到過什么“困難”嗎？“韓企非法撤離”，是“撤離”了，但又誰目睹過或耳聞過洋老板欠下的中國農民工的工薪是如何解決的了嗎？恐怕尚且未有吧？洋老板還薪，太“困難”了，怎么“轉移”呀，如何“銜接”呀， “涉外”呀，“國際法”呀，“完全市場經濟地位”呀，“國產新階層”的“國商”欠了薪尚且需要農民工冒著生命危險去討要，“國際新階層”的“洋商”欠了薪，要想討要，那“困難”就更沒法說了。

祝賀溫家寶同志再次當選國務院總理！您又要開始新一輪艱辛的勞作了。我熱切地期望，在您再次總理國務伊始，不為那些“轉移銜接難”的螻蛄瞎叫所動，能立即為“勞動者保險號”鳴笛啟航。我私下以為，鳴笛啟航“勞動者保險號”，應汲取“南國雪災”中的一些教訓，不能為那些銀樣蠟槍頭般的所謂“應急預案”所制，待到數省半癱才下礦井上雪山。我還私下以為，鳴笛啟航“勞動者保險號”，還應汲取“免除農業稅”中的一些教訓，不能待到農村“群體事件”一件又一件才去安撫，被動“提前”。另外，我們也沒有理由將“勞動者保險號”滯港到“以習近平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以李克強同志為總理的國務院”時再去啟航。2008年，我們要隆重紀念改革開放三十周年；2009年，我們還要隆重紀念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六十周年。就讓060開頭的“勞動者保險號”鳴笛出航，為人民共和國的60歲華誕獻上一份厚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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