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表在1973年7月22日《解放日報》上的一篇散文。收入到《中學課外閱讀文選》專輯(文革時期),為便于學生閱讀,略有改動。
本文通過對世界先進水平的十二萬五千千瓦雙水內冷汽輪發電機組工程的介紹,展現了中國工人階級作為國家主人建設自己家園的熱情和干勁。工人階級自力更生,艱苦奮斗,抓革命,促生產,為社會主義祖國描繪著壯麗的圖畫,在黨和偉大領袖毛主席領導下,用出色的成績獻給這個發光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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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住在工業區,推開窗戶,就可以看到遠處聳立著一只只高大的煙囪。煙囪,我對他很熟悉;但是,作為一個電力工程建設者,我對某發電廠里的三個煙囪,卻懷著一種特殊的感情。
這個發電廠坐落在郊外,周圍是一片彩色的田野。一走近那里,你就可以看到三只高聳的煙囪,一字形排開。它們從高大的廠房中間異峰突起,猶如三根擎天柱,直指云天。它們日日夜夜噴吐著一縷縷淡淡的白煙,又像是三支巨大的彩筆,在描畫著祖國的春天。
它們的腳下,升騰著廠房里散發出來的蒸汽,好像裹著一團白色的紗幔。它們的右邊,是電線密如蛛網的升壓站。一根根高壓線搭在巍巍的鐵塔身上,一直伸向遠方。這一切,使三個煙囪的形象顯得更加雄偉壯觀。
廠里的工人們,按照這三個煙囪的年齡大小,叫它們老大、老二、老三。老大誕生在五十年代大躍進的歲月里。老二是六十年代的產兒。老三則在七十年代初剛剛出世。不過,它們的身材和年齡恰成反比例。從左到右,一個要比一個高。老大最矮,六十米;老二,八十米;三弟是個大個子,身高一百米。
你如果到過發電廠的話,一定知道,這煙囪三兄弟的身材不一樣是有道理的。原來老大身邊站著的發電機組只有六千千瓦。老二身邊的那個發電機組就大了四倍。轉過頭來看看小弟弟,叫你猛吃一驚。它身邊的鍋爐像一座高樓,那飛速旋轉的雙水內冷汽輪發電機組,走在世界先進行列。它的發電量要比大哥哥大上二十倍呢!
煙囪三兄弟中要數老三最得寵。工人們每天來到廠里,都要仰起頭來對老三看啊,看啊,看個不停。你瞧,它長得高大魁梧,像個英姿勃勃的巨人。白天,披一身霞光,昂首頂著蔚藍色的天幕;夜晚,它那頂端有一盞標志高度的小紅燈亮了,發出閃閃的光芒。天空一顆顆藍瑩瑩的星星,也閃動著歡樂的眼睛,發出贊美的微笑。
有人說,煙囪三兄弟是我們電業工人的驕子。這話不錯。為了它們的誕生,我們傾注了多少心血!特別是老三的出世,經歷了多少激動人心的日日夜夜啊!
那是在七十年代初的一個春天,我們電力建設工程隊接到了擴建一臺十二萬五千千瓦的大型發電機組的任務。喜訊像一陣春風吹來,一支由經驗豐富的老工人、滿懷革命理想的年輕人、久經鍛煉的革命干部和精神面貌發生了變化的工程技術人員組成的隊伍,便浩浩蕩蕩向郊外行進。
公路兩旁,是一幅幅熱氣騰騰的圖畫。農村排灌站的抽水機“噠噠噠”飛旋,粗大的管子里噴出的白龍,在綠色大田邊的渠道里遨游。遠處建設工地上的高架吊車,發出“隆隆隆”的聲音,轉動著鋼鐵的巨臂,左一抓,右一拎,把大塊大塊的建筑材料架起來。一個雄偉的工廠區,在藍天下勾畫出巍巍的輪廓。……“噠噠噠”“隆隆隆”,這些火熱的音響,傳到我們的耳里,都變成了一種聲音:要電!要電!要電!有人說,我們電業工人的耳目是帶電的。是這樣!因為我們心里有一根無形的線,連著祖國四面八方生產建設跳動的脈搏啊!
比如說,我們會戰指揮部工程組長徐師傅吧。那一天,他正好從外地完成任務回來,沒有顧得及回家走一趟,就去接受這項新任務。當他接受了任務乘上汽車準備回家時,忽然聽到汽車上有兩個工人在攀談。一個說:“最近我們鋼鐵廠搞技術革新,幾只電轉爐產量翻了一番,不過用電也要增加幾千度。”另一個說:“是啊,我們化工廠兩個新車間投產了,今年開門紅,就是用電緊了一點。”徐廣聽了,從車窗里望出去,正好看見后面有一輛涂著高壓鐵塔標記,裝著電力設備的卡車。那位司機是個熟人。公共汽車一靠站,徐廣迅速下車,招手請卡車停下,搭上去,“嘟嘟嘟”,直奔建設工地。
就從這天起,老三開始在我們電業工人的手里孕育著。
你也許想問一問,這樣大型的機組,從設計、動工到并網發電,需要多少時間呢?不錯,我正是要告訴你這個問題。從破土到老三正式冒煙發電,只有八個多月時間!呵!八個多月,二百幾十天?你也許要吃一驚吧。想當初,五十年代,我們建設一個新電廠,安裝一臺六千千瓦的發電機,從破土動工到發電,就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啊!
造六千千瓦的機組要一年多,而造十二萬五千千瓦的大型機組卻只要八個多月,你可知道,這里也有一番斗爭呢!
開始接受任務時,有一些技術人員認為如果到第二年七月一日發電,就是一個比較躍進的規劃。但是更多的工人卻響當當地提出:“當年設計,當年制造,當年施工,當年發電!”我們的徐廣師傅特意在施工現場,面對著老大、老二兩個煙囪,召開了一個別具一格的工程規劃討論會。他微微瞇縫著眼角上刻著皺紋的眼睛,望著一圈圈煙花,高聲說道:“沈師傅、老王、阿根、寶生……你們想一想,我們在五十年代、六十年代留下的前進的腳印!林彪一伙蒙著眼睛說黑話,胡說什么‘國民經濟停滯不前’,污蔑咱們工人只管老婆孩子,鼓吹歷史都是‘英雄’創造的。同志們,我們要帶著對帝修反的仇恨去造電站!我們不光要為祖國的生產建設輸送光和熱,我們還要讓歷史在我們工人階級手里發光!”
這就是我們電業工人的誓言!
同志,這不是一句空話。你想想這老大、老二的誕生過程吧,就會知道“歷史在我們工人階級手里發光”的含義。
在五十年代后期,那時,這里還是一片荒涼的土地。多少年來,野鳥在這里筑窩孵雛,野兔在此地放縱地跑跳,一條像緞帶一樣發亮的大江緩緩地流過它的身邊。忽然,有一天,這塊土地被一陣雄壯的腳步聲震醒了。熱烈的鑼鼓聲,嚇跑了野兔野鳥;飛揚的紅旗映得江水分外燦爛。一支電力建設工程的隊伍,唱著大躍進的戰歌,來到此地扎下營盤。我們搭起了蘆席棚,又豎起了一塊巨幅標語:“鼓足干勁,力爭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設社會主義!”在破土動工的誓師大會上,一個膚色黑紅、身材結實的中年人,首先呼啦一聲站出來發言:“同志們!想想過去吧!現在我們電業工人揚眉吐氣的時候到了,我們為祖國發光發熱的年代到了!”這個人就是徐廣。當時,這位工人工程師,擔任了電廠基建工程的工地副主任。是的,想想過去的年代吧!四十年代,在這塊滿目瘡痍的土地上,帝國主義分子操縱了我們的電力大權。我們這些電業工人,在帝國主義開設的發電廠做工,一年四季,汗水攪拌著滿面塵灰,發燙的熱氣象烈火似的炙烤著我們的胸膛。我們累死累活的結果,發的電,哪里去了呢?去看看酒吧間、跳舞廳門前花花綠綠、閃閃爍爍的霓虹燈吧,去看看老爺小姐們客廳里的電冰箱、電風扇吧!再看看我們這些發電工人的茅屋里,點的什么燈!一只側轉的破碗,盛著淺淺的菜油,一條棉紗線燈芯上跳動著豆大的光亮。這是多么可恨、多么黑暗的年代啊!平地一聲巨響,人民解放軍的大炮轟走了黑夜,飄展的五星紅旗迎來了電廠上空燦爛的黎明。可是那些不甘心自己失敗的帝國主義分子拎著皮包、夾著尾巴灰溜溜地溜走的時候,居然惡狠狠地說:“我們走了,你們這兒將是一個黑暗城市。”這話,真讓人憋了一股憤恨之氣!因而,當徐廣和我們的一些老師傅接到這項新任務時,一股強烈的情緒立刻涌上心頭!我們就是這樣懷著為毛主席爭光、為祖國爭氣的激情投入戰斗的!在這塊好比白紙的土地上,我們第一次親手興建起一座完全是國產機組的電廠。為了早日發電,煙囪來不及造,我們干脆光著膀子,流著大汗,抬來了直徑一米多、長三四十米的地下循環鐵水管,硬是把它豎起來代替煙囪。煤橋來不及造,我們“杭嗨杭嗨”挑著煤筐,流著下雨一般的汗水,一步步走上高高的煤倉,把煤倒下去,給鍋爐喂食。于是,在這塊寂靜的土地上,多少世紀以來,第一個高大的煙囪,一只與眾不同的鐵煙囪豎起來了,冒煙了。“我們發電了……”多少老師傅眼角邊上閃動著歡樂的熱淚,望著一縷縷的煙圈,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歷史的車輪永遠在不停地轉動著。讓我們再想想六十年代的初期吧。社會主義建設在發展,這個電廠也要擴建新機組了。真有意思,我們這支電力建設工程隊伍,又第二次來到此地。這次安裝的新機組發電量要比上次的大幾倍呢。起先,蘇修說得多美妙動聽:“我們派專家來支援。”但是,工程進展到關鍵時刻,他們突然把“專家”撤走了,把安裝圖紙拿走了。有個叫什么“斯基”的,臨走時,聳聳肩,一聲冷笑說:“我們去了,這第二個煙囪,還會冒煙嗎?你們要原地踏步幾年呢!”啊,這話多耳熟!對了,這同那個帝國主義分子的腔調何其相似乃爾!只見徐廣對他揮揮手說:“走吧!走吧!死了張屠夫,不吃帶毛豬!”接著,徐廣對我們大家說:“中國工人就是一座電站。我們要發電。發了電,才發了胸中之憤!”就這樣,我們把鋪蓋也搬到了車間平臺上,用長滿老繭的手,自己設計圖紙,自己安裝,沒有多少時間就叫第二個煙囪冒煙了。老二出世了,它雄赳赳地站在老大身邊,比哥哥高了一個頭。我們又吐了一口氣。
現在,讓我們再來看看今天的七十年代吧!同志,你說,林彪和帝國主義分子、修正主義分子的腔調,有什么兩樣呢?我們還是要懷著對世界上一切帝修反的仇恨,為老三的早日出世而大干!人是要有一點精神的。要發憤,要大干,這就是一種精神。這種精神彌漫在整個電廠擴建工地的每個戰斗的角落,強烈地感染了我們每個工人同志。運輸器材的司機,把喇叭撳得特別響,“嘟嘟,嘟嘟,嘟嘟嘟!”好像在說:“閃開!快卸!搶時間!”幾頓重的蒸汽汽錘,從高空發怒似地錘擊著汽機房的樁腳,“蓬蓬蓬!蓬蓬蓬!”震得大地發顫。但是,打樁隊的工人還嫌它勁道不足,大聲喊道:“加油干,嗨唷嗬!”安裝鍋爐的電焊工,連續干了幾個通宵,被人拖去宿舍休息,剛睡下,又一骨碌起來;安裝電機的青工們,在工地上豎了一塊巨大的標語牌,用粗壯的手,寫了一首詩:
工人階級硬骨頭,
赤膽忠心跟黨走,
全力奮戰“一二五”,
誓為革命獻電流!
就連工地之外的人,也被這種精神激勵者。附近有一家幾百人的機械廠,這次會戰本來沒有任務。可是那里的工人們主動向領導請戰:“我們也要為革命獻出一份光和熱!”他們抽出幾位技術最好的老師傅,拎著工具箱,在工地上巡回“出診”,專給出了故障的挖土機、推土機等施工機械“治病”。……你看,有多多少少的人在為祖國的電力建設而戰斗啊!
親愛的同志,這樣波瀾壯闊的場面,這樣豐富生動的故事,這樣數不勝數的英雄,深深地打動了我的心。我作為工地中戰斗的一員,感到幸福、自豪。但是,我又沒有能力按著時間的順序,按著各路大軍的編號一一向你敘述。現在,還是讓我再來講講你已經有些熟悉的徐廣吧!你如果想了解這位工程組組長在七十年代的工地上是如何戰斗的,那你最好先注意一下他的藤條安全帽。他在工地上勞動,安全帽戴在頭上,如果忙得舍不得離開工地一步到食堂吃飯,他就把帽子摘下來當“飯盒”,塞在別人手里說:“喂,老張,你代我捎上幾只饅頭!”勞動累了,歇工時,就找個蘆棚躺一躺,安全帽又變成了枕頭。召開工地大批判現場會時他摘下帽子,緊捏在手里,有力地揮舞,大著嗓子說:“同志們,我們來批一批林彪一類騙子……”
徐廣不光是一個渾身充滿力量的人,也是一個富有實踐經驗的人。記得工程進展到了最后階段,按以往的慣例,建造老三這個百米煙囪,那就非得搭一個比煙囪本身還高的“#”字架不可,這樣,需要花費四個月的時間。時間就是電啊!我們的徐廣師傅來到了施工隊,天天泡在工人中,跟大家一起反復試驗,終于搞出了一種新工藝,革掉了“#”字架的命。這只百米高的煙囪,只用四十天的時間,就在七十年代初出世了。
是啊,它是七十年代生出來的,它是按照我們電業工人提出的四個“當年”的口號出世的,它渾身煥發著一股朝氣,高高興興地站在兩個哥哥的身邊!
發電的那天傍晚,老三的嘴里徐徐吐出一朵朵煙花,整個工地一片歡騰。“咚咚鏘,咚咚鏘”的鑼鼓聲震天動地,青年人奔跳雀躍,把帽子扔上天空。
這時候,你如果站在這里,順著電廠周圍密密麻麻的高壓線望出去,一直望出去,你一定會看到鋼鐵廠的煉鋼爐邊,燒起了萬朵紅云;你一定會看到電影院的銀幕上,映出了無數彩色的圖畫;你一定會看到城市的街頭巷尾,匯成了燈的海洋;你一定會看到天安門城樓的紅燈,放射出萬丈光焰……你一定會看到整個祖國的大地上,一切都在閃閃發光!
回過頭來,再看看一字形排開的煙囪三兄弟吧,它們一個高過一個,一代強似一代,象征著我們工人階級有著無限美好、無限光明的未來!
你說,它們吐的是一朵朵煙花嗎?不,這是我們中國工人階級在揚眉吐氣,在抒發胸中的豪情,在嘲笑那些歷史上的丑類!
你說,它們像不像逐步升高的階梯,留下了我們祖國沿著毛主席指引的革命路線、在社會主義道路上闊步前進的腳印?她的步伐是:向上,向上,向上!
你說,它們像不像三支插入云天的彩筆,在歷史的紀念冊上,飽蘸激情,寫著五個燦爛的大字:發光的年代!發光的年代——我們在黨和偉大領袖毛主席的領導下,正生活在一個發光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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