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鄉子. 三疊】 國殤 —— 為西南旱災而作

【南鄉子. 三疊】國殤（新聲韻）

文/庭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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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是仙鄉？雪月風花引鳳凰。
醉臥蝴蝶泉上樹，荒唐，一夜情歸大理王。

執手畫鴛鴦，一霎春濃玉簟香。
夢斷枕邊人不見，凄惶，清碧溪邊龍女床。

圣域隱鋩鋩，洱海魂殤讖欲亡！
胡不歸兮國有禍：段郎，鹿苑蕭蕭草木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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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① 雪月風花：大理素有“風花雪月”的美稱，即下關風、上關花、蒼山雪、洱海月。當地曾流傳這樣一幅對聯：上聯“上關花，下關風，下關風吹上關花”。下聯“ 蒼山雪，洱海月，洱海月照蒼山雪”。橫批“風花雪月”，相傳就是這個成語的來歷。

② 蝴蝶泉：位于點蒼山最北峰云弄峰麓神摩山下，泉邊有一株千年合歡樹，每年農歷四月十五蝴蝶會，成千上萬只彩蝶，匯集在樹蔭下，順著倒垂水面的樹枝，一只咬著一只的尾部，形成千百個蝶串，人來不驚，投石不散，構成令人驚嘆的奇觀，古來多有文人墨客來此吟詩作賦；在白族人心目中，這是一個象征愛情忠貞的泉。

③ 大理王：公元937年，白族段思平滅大義寧建國，定都羊苴咩城，改國號曰大理。1253年，元朝忽必烈率兵滅大理，段氏乃降，末代皇帝名段興智，即金庸武俠小說《射雕英雄傳》之南帝是也。

④ 清碧溪：又名翠盆水，德溪，位于蒼山圣應峰和馬龍峰之間，是蒼山18溪中風光最美的一溪。

⑤ 龍女：龍女花，乃失傳的中國名花，富于神秘的色彩，述說一個龍女與感通寺和尚的傳說，歷代多有相關之詩詞文章；金庸武俠小說《神雕俠侶》亦有提及。

⑥ 鋩鋩：刀劍等冷兵器發出的光芒，如“雄戟耀鋩”。

⑦ 洱海：位于大理西北，為云南第二大、中國第七大淡水湖，是“風花雪月”四景之一“洱海月”之所在；目前因干旱水位已經嚴重下降并將持續下降，水質正面臨著中度營養化向富營養化轉變的趨勢（Ⅲ類）。

⑧ 魂殤：為國戰死者，稱國殤，殤魂。

⑨ 段郎：段字出律，就意。

⑩ 鹿苑：古代養禽獸植林木的地方，多指帝王的花園。

我與段呆子的浪漫約定

文/庭萱

一直想以段譽為題寫點什么，每每提筆復又作罷——這不是一個討好的角色，喜歡金庸武俠的，極少有人喜歡這個武功既低、呆里呆氣，又沒有男子氣概的大理王子。

人們通常喜歡的，是喬峰那樣的英雄人物，武功蓋世，義薄云天，快意恩仇，忠正驍勇。而段譽，總是圍在女人身邊打轉；更兼毫無骨氣，明知王語嫣喜歡慕容復，仍然糾纏不休，可謂臉皮極厚；最氣人的是，他竟然把六脈神劍、凌波微步、北冥神功這些絕世武學糟蹋得慘不忍睹，常是令人哭笑不得。

記得我曾經與好友莫萘荷戲言瓜分金庸筆下的英雄人物，她選了喬峰，我卻選了段譽。她勸我說：“段呆子太過迂腐，而且又沒眼光，這么多姑娘之中偏偏最喜歡毫不可愛的王語嫣.；倒不如選黃藥師，文武雙絕，孤高傲世，桃花島亦是真正的世外桃源。”我說：“過日子還是段呆子比較穩妥。喬峰縱然武功蓋世，阿朱塞外牧羊的夢卻永遠沒有機會實現；黃藥師奇門遁甲無所不能，一念之差卻害死了自己的妻子；英雄雖令人傾慕，終究不過只是浪漫的悲劇。”

她對我這個說法也比較認同：“如果戀愛，當然是喬大哥好，可是結婚的話，段呆子真是不錯的選擇。”如此這般我倆終于達成了共識，她叫我“弟妹”，我叫她“嫂子”。她一直以為我是愛英雄而又不愿付出太多所以退而求其次選了段譽，她斷不會相信，我是真的喜歡這呆子——他是我見過所有男人中最重情重義、仁善慈悲、大智大勇的君子。

也許，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君子。可段呆子絕對是例外的一個：他看似與甚多女子糾纏不清，可由始至終只對王語嫣一個癡心不改，敬若天人。待人之“誠”，自與喬峰初次見面賭酒便可略見一斑。性格看似隨和懦弱，可面對南海鱷神追殺、鳩摩智的恐嚇折磨，卻從來不曾恐懼退縮，是為“勇”；段正淳費盡心思逼他學武功，這小子寧可逃之夭夭去江湖流浪也毫不妥協，理由是武功會殺人，可謂“仁”；在少林寺與另一個傻瓜虛竹干冒天下之大不韙，與喬峰豪飲烈酒、義結金蘭，共抗群雄，（順便說句題外話：日前讀民國革命史，發現三個具備此種傻冒性格的二愣子：一是秋瑾，二是胡漢民，三是汪兆銘。此亦非常有趣，大凡替人挨刀助拳擦屁股之類的事，非此等稀有品種之傻冒所不為也！日后當有記述。）這個時候，呆子“縱使王姑娘見怪”也不顧不得了，誠為“義”；為一個剛認識的小丫頭鐘靈，甘冒性命之險前往萬劫谷鐘家報訊，純為“信”；木婉清發毒箭射殺刀白鳳，他代母親擋毒箭而受傷，堪稱“孝”；王語嫣因慕容復要去選西夏駙馬欲跳崖自殺，他為成其愿入宮與慕容復爭搶駙馬之位，乃至“情”也！

——愛她，就以她的幸福為先決條件、不計一切令她開心；愛她，有回報固然好沒有亦無妨；愛她，縱然不會武功拼死亦要護她周全。我想，如段譽般懂得愛的男人，世上能有幾個？不是像黃藥師般被名利所誘，便是如喬峰一般為別人而活，而大多數，壓根就不會相信這世上會存在什么真正的愛情。將愛情置于生命之上？斷然是視為天方夜譚一般、幼稚的神話！

這是對的，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卻又偏偏不肯完完全全地死心，總是在心底悄悄地期冀著，等待著，幻想著在這世上真的會有那么一個莫名其妙、傻里傻氣的呆子……云南大理，由此成為我心中的天堂。它是如此美麗，如此神秘，如此浪漫，如此多情；那里的一切，一山一水，一樹一景，我都非常熟悉——雖然我從來未曾去過。或許有去過，在前生？或許。

我總在想，如果有天我真的去到那里，一定舍不得離開。所以我一直不肯去：那是我夢中的天堂，我要留著它，等找到我的段呆子，一起回去。

昨天晚上同妹妹打電話聊天，她說剛買了六合彩，我順口替她說句吉利話：“這次一定會中六個數字。”她說：“好啊，中了我就跟你一起到云南大理去定居！”我沒好氣：“去不了了，你不知道？旱災哎，那里都快變地獄了！”

然后我跟她就旱災的話題聊了很久。昨天降溫，天氣變化非常快，早上還很舒適的溫度，到晚間已經同冬天沒有多少分別；可是我明明記得往年的四月中旬，已經可以穿單件的襯衣，最多加一件薄外套。閑聊之間我點開天氣預報搜索，發現全國許多地方都降溫下雨，心說這些雨都下到云南去就好了，可是一看云南的預報：云南紅河的元陽和玉溪的元江分別出現了42.3℃、40.1℃的高溫。滇南和金沙江河谷地區最高溫度在30℃以上，有4站在37℃度以上。近日旱區無有效降水，氣象干旱仍將持續發展，云南省氣象臺4月13日11時繼續發布干旱紅色預警信號。

真是欲哭無淚！云南大理，我夢中的天堂，你曾是人間最美的地方啊，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你的君主，大理段氏，以儒治國，以佛治心，百姓安居，社稷祥和，多么令人神往！看如今，江山褪色，赤地千里，鄉親父老，滿目凄惶，怎不令人傷心欲狂？我的呆子呀，你可聽到瀾滄江的怒吼？可聽到滇池的吹腔？獵獵的風，可否替我帶去故國的召喚：段郎，鹿苑蕭蕭、草木黃。

注：段譽，又名段正嚴，字和譽，是中國北宋朝大理國的一位君主，段譽在位大理國君主39年，廟號“憲宗”，謚號“宣仁帝”。段譽也是金庸的武俠小說《天龍八部》中的角色，少年段譽是大理國“鎮南王”段正淳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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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舊作一首：

云南大理

文/庭萱

南國有大理，風景秀如詩。蒼山空濛遠，洱海洗碧池。

到此心神定，留連不忍離。墾荒東籬下，結廬暫且居。

夕陽照扁舟，守望意遲遲。蝴蝶泉邊舞，剪影忽東西。

祟圣拜三塔，佛前默許之。惟盼山林老，明我淡泊志。

天涯無限遠，一夢空相期。潺潺清泉水，煮茶綠蘿伊。

古道路途險，飲馬瀾滄溪。雄鷹天際翔，倦歸香格里。

孤村賞落霞，明月照溝渠。清風不眠夜，玉露芳草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