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律 祈雨潤西南(并序)
二○一○年 四月三日
今日收到易網郵件,《滴水成淵網聚愛,天荒地旱人有情——易網手機郵百萬涌泉行動》曰:2010年春季,西南5省面臨世紀大旱,5000多萬同胞受災,2000萬同胞面臨無水可飲的絕境。截止目前,災情仍在持續。為了向災區同胞提供幫助,網易發起“網易手機郵涌泉行動”:用戶只要激活1個網易手機郵,網易就向西南災區增加捐獻1元,直到善款總金額滿100萬元為止。每增加一位網易手機郵用戶,網易便捐出一份資金。讀之,遙望南天,不禁握筆思之。
不飲杯茶感動天?紅楓漫野水流寒【1】。
長桉碩果吞三代【2】,瞎馬盲人落八淵【3】。
昨看渠隳高壩裂【4】,今哀土散蠹糧餐【5】。
窗回綠柳西南望,快雨裁云補病田【6】。
注釋:
【1】紅楓漫野水流寒。西南大旱,去年秋即顯征兆,卻無果斷有效措施應對。等到人的喝水問題十分尖銳了才手忙腳亂找地下水源。據荊楚網消息 (楚天金報)特約記者荊文報道: 4月1日上午9時 許,我省首支赴云南抗旱找水打井突擊隊在省地質環境總站荊州基地誓師。一陣熱鬧的鑼鼓鞭炮聲后,8輛載有60名突擊隊員和鉆井設備的汽車啟程開赴云南。另據《青海日報》記者星子報道:西南大旱牽動著青海557萬各族人民的心。 4月1日 ,來自我省地礦戰線的120名突擊隊員,肩負著為云南旱區找水打井的光榮使命,抖擻精神,起程馳援。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徐福順為“青海省抗旱找水打井突擊隊”授旗。而《法治周末》法治周末見習記者王峰報道:因為這場旱災,曲靖市考衣村第一次擁有了水井。 3月28日 ,一口 200米 的深井耗時17天終于打完,4名苗族老人安靜地坐在打井工地旁邊,背后是村頭早已干涸的壩塘。
【2】長桉碩果吞三代。據《華夏時報》記者藍姝、周開平,特約記者可可報道:重災區因為政府大種桉樹引發的“人禍”爭議也蔓延開來。云南、廣西等桉樹種植主要基地,采訪發現,始于2003年的那場經濟利益刺激下的全國大種桉樹高達7000萬畝潛伏巨大后患,大規模濫植的桉樹正在讓環境付出慘痛的代價。巨大的經濟利益誘惑下,一些林業系統基層官員和村干部也參與其中,他們成為幕后的承包商,利用對于集體用地的處置權,除了在發包過程中大賺好處外,甚至將一些常年外出打工家庭的承包林以各種名義收回后,種上自己的桉樹。
為了更好更快地完成任務指標,林權改革名義下的承包與租賃經營大為盛行。隨著每年的任務與指標的不斷增長,現有荒山、荒地、退耕還林地不夠,一通砍伐燒山后,“荒山被制造出來了”。
據悉,國家林業局從2003年開始啟動的退耕還林政策,催生了一大批速生林項目的快速上馬。海南、云南等都上馬了一批與紙漿企業合作的速生林項目。一些地方林業局成立了各種名義下的林業集團與林業公司。桉樹作為外來樹種,其本身的生長特點是吸水性高,吸肥力強,對其他的植被具有排斥性,大面積種植會導致地下水位下降,保持水分的能力很差,土地表面板結,甚至出現土地沙化現象,桉樹下寸草不生,而種植過桉樹的土壤無法再種植其他植被。由此帶來的生態破壞與氣候影響不容忽視。一些地方政府似乎在諱疾忌醫,“他們只是想掩蓋問題,桉樹大規模種植以來出現的系列問題并未被有關部門重視。一場旱災所付出的慘重代價還不足以讓我們警醒嗎?”
一位林業系統基層官員則坦白地告訴記者,桉樹出現的問題在于一些地區為了短期的經濟利益和GDP目標,將可持續性發展拋之腦后,活生生就是一場對于土地資源環境的掠奪。
【3】瞎馬盲人落八淵。據《廣州日報》 3月9日 “兩會聲音”報道:去年兩會時金融危機比較嚴重,特別是廣東的經濟下滑明顯,大家心情比較凝重。當時政府工作報告提出GDP增長力爭保8,大家聽到這個目標時心里都還不能十分確定。現在通過一年努力,保8的任務完成得非常好。“國內生產總值增長了8.7%。”
【4】昨看渠隳高壩裂。《東方早報》署名文章:新中國成立前的幾千年農業史,就是一部靠天吃飯、受大自然擺布的歷史。建國之初的農業,面臨著同樣的問題。在中部和南部,每年夏天都會發生多次江河決口、洪水泛濫淹沒和沖毀良田。而在北方的廣大地區,春季則面臨干旱,土地不能灌溉,正常年景下,畝產只有兩三百斤,旱情嚴重時甚至顆粒無收。
1950年6-7月,淮河流域又發生水患,豫皖兩省受災面積4000余萬畝,受災人口共1300余萬。面對洪水災害,毛澤東與周恩來等國家領導人下決心把根治水患提到國家的重要議程。同年8月,全國治淮會議在北京舉行。會議按照毛澤東主席提出的“蓄泄兼籌、以達根治”的方針,作出了加固和修筑堤防、疏導泄洪河道,并修建水庫和攔河大壩的決定,以增強蓄洪和灌溉能力。以治淮工程為起點,新中國在治理江河洪水、興修水利方面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
上世紀50年代至70年代,我國先后建成了8萬多座大、中、小型水庫,包括治理淮河的蘇北灌溉總渠、佛子嶺等水庫,黃河流域的三門峽、劉家峽與青銅峽等水利樞紐工程,北京市郊區的永定河官廳水庫、十三陵水庫、密云水庫,湖北長江干流的荊江分洪工程、丹江口水利樞紐工程與黃龍灘等水利樞紐工程、河南被譽為“人造天河”的“紅旗渠”與鴨河口等水庫。這些大型水庫兼有蓄水、防洪、灌溉、抗旱、養殖、發電等綜合性功能。從此,不僅洪水泛濫的歷史基本結束,而且變水害為水利,基本消滅了大面積的干旱現象,扭轉了幾千年來農業靠天吃飯的歷史。
但是,自上世紀80年代初期以來,水利建設被忽視,一部分建好的水庫和灌溉系統由于缺乏管理與資金投入而荒廢;再加上市場化改革后,水利設施承包者短期逐利行為嚴重,大多將水利設施改作他途,與農業用水之間產生巨大矛盾;水利部門資本化現象嚴重,本來就有限的水利資金被投入工業領域,基層農田水利設施投入甚少;同時,廣大農村曾經水質清澈、維護良好的水塘與灌溉系統,由于無人組織,單戶農民也無力修整河塘與灌溉系統,因此年久失修而積滿淤泥,成為臭水溝或者完全干涸。這些原因,導致1990年代以來有效灌溉面積不斷減少、成災率不斷上升、抗旱和抗洪能力不斷下降,全國大面積的耕地重新回到靠天吃飯的歷史,一旦碰到干旱,則無能為力。
另據《瞭望》新聞周刊記者近日深入貴州、重慶、廣西、云南等受災一線調研采訪,了解到水利工程在此次大旱中發揮了積極作用;但這次旱情也暴露農田水利基礎設施建設長年存在的問題:一面是干旱日益嚴峻,一面是雜草叢生的水溝、垮塌淤塞的渠道、年久失修的排灌機埠,作為農業農村“命脈”的水利基礎設施超期服役、帶病運行,疲態盡顯。
三農問題研究專家李昌平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西南旱災區的基礎水利設施不如30年前,旱災影響范圍如此之大的一個根本原因是農村的基本經濟制度被破壞,因為失去了農民集體的組織,一家一戶的農民完全喪失了對天災的應對能力。李昌平說,他2004年在云南扶貧一年,2005年在貴州扶貧一年,對云貴兩地很了解。他說,據他了解,當地農村,乃至全國農村在毛澤東時代修的很多水利設施現在基本都已經破壞掉了。現在很多水利工程都賣給私人開發小水電,根本沒有人站在農民的整體利益上去思考這些問題。“這么多年,連毛澤東時期修過的水利我們連維護的能力都沒有了,別說重修。”
昆明市委書記仇和3月25日查看了宜良縣、石林縣的重點水源工程和抗旱應急工程。他認為昆明的缺水完全是工程性缺水、人為性缺水,這次旱災充分暴露了昆明水源基礎設施建設十分薄弱的問題。
【5】今哀土散蠹糧餐。時寒冰博客文章《干旱警鐘:事關生死存亡》指出:過分倚重房地產業,及大量圈地、囤地行為,使得耕地面積急劇減少。因房地產上演的人吃人運動已經超過了英國當初的羊吃人運動。在這種情況下,農業部終于祭出了轉基因糧食合法化的殺手锏!通過轉基因農業提高的產量,來彌補耕地下降的缺口!這意味著,房地產興國大戰略將被繼續延續。中國西南五省的干旱,是敲響的又一大警鐘。導致西南五省干旱的,除了天災,也與人禍密切相關。據報道,云南和廣西的干旱和當地大面積種植桉樹有關,大片原始森林被砍掉,種植成速生桉。這些桉樹象一臺臺抽水機,吸干了當地的地下水。……GDP真的比我們的生存環境還重要嗎?
可怕的不是干旱的再次發生,而是在警鐘中麻木不仁。農業事關民族存亡,糧食事關國民安危,中國應加大農業投入,發展健康的農業,生產安全、健康的糧食!中國不需要吃人的房地產,中國需要能住人的安全的低價房子!
是到了大修農業水利基礎設施,踏踏實實做點實事的時候了!是到了徹底反思房地產定位的關鍵時刻了!
【6】快雨裁云補病田。中國人民大學教授鄭風田認為:60-70年代,在農閑時,大部分的農村勞動力都被動員起來修建溝塘渠堰,這些在農村村邊周圍的農田水利設施建設,為改革開放后我國的農業生產發展作出巨大的貢獻。只可惜三十多年來我國一直在吃那時的老本,自從80年代分田到戶以后,溝塘渠堰的修改維護就沒有人來管了,國家的投資都被用于大江大河的治理,對農民最重要的溝塘渠堰卻被忽視沒人投資建設。所以這么多年下來,許多鄉村的貯水設施都已被注淤平了,起不到貯水的作用了,一到夏天雨季,就發生澇災,一到春夏交替的旱季就無水可用,發生旱災。
這些農田水利設施對糧食安全作用很大,沒有水可灌,尤其是在春夏交接正是小麥分孽時節,沒有水就等于讓小麥在身體成長的關鍵時間缺了營養,以后只能是個半殘廢了,減產甚至絕收都有可能。而農民通過引大江大河的水來澆灌又成本太高。所以在今年大旱時出現政府著急農民放棄的尷尬局面。經濟學有一個合并繆誤:每一個個體的理性選擇,匯合成一人整體結果就可怕了,成非理性的了。因為都不抗旱了,小麥真要是絕收了,國家的口糧安全就成大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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