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議國家制定法律限制“專家”發言

就中國的憲法而言，每一個公民都是有言論自由的權利的。但是我認為，如果一個人以“專家”的身份在新聞界發言，就必須遵守一個嚴格的紀律，否則的話，從廣義上來講，也是對普通公民權的一個侵犯。

比如說國家領導，在公開場合說的話，那都是有紀律的，不能夠自己想到哪說到哪的，都是事先開會通過民主協商定好了調的。這一點在江澤民以后的國家領導都做得很好。而當年趙紫陽和胡耀邦在這方面都是有一些問題的。

我不是認為專家就不應當發言，而是主張，制定一個紀律，一旦社會需要專家發言的時候，要有一定的程序，要有一個專家組開會，得出一個比較一致的結論，推出一個新聞發言人來向社會報告。

這里面可能會出現幾個問題。

一個問題是，那個發言的人是不是專家？如果不是專家，冒充專家，那就有可能構成詐騙罪。但是，既然我們提出了“冒充專家”這個詞，那么就要有專家的資格認定問題，什么樣的人是專家？比如說，我也干過一陣子軟件編程的活兒，我能不能以計算機專家的名義發布新聞？

第二個問題就是，即使一個人，的確是經歷了專家資格的認證，的確是某院士什么的，或者某某經濟學院院長什么的，他能不能動不動就在新聞界利用他的專家身份大放厥詞？再說啦，全國的經濟學院也有幾十所，那么幾十個院長是不是都夠資格動不動在新聞界以專家的名義講話發言？

其實，我的看法是，任何一個方面的專家，他只有在他所研究的那個課題上深入下去了，有所得了，所以是專家，但是如果你讓他在公開場合演講，則即使是他自己的專業，他也有可能出洋相的。

我拿下棋打比方，我國的世界冠軍棋手，他在國際正式大賽上下棋的時候，那才是他最專注的時候，他在這個時候是專家。但是，當他訪問一個小學，或者開展一個宣傳活動，和幾十個人進行車輪大賽的時候，他是有可能出昏招，出低級錯誤的，因為這種大賽，這種公開場合的表演，對他來講，是一種休閑放松，因此他也沒有深入地思考，在快棋中，有可能正式大賽的時候他要想半個小時的一步棋，但在車輪大賽中只想兩秒鐘就隨手一走。

其它領域的專家也是一樣，當他發表一個正式的科研成果，比如說進了EI，SCI的科研論文的時候，他是認真的。但是當他對著新聞界想到什么說什么的時候，有可能就是他自己的專業，也是會出大洋相，會出低級錯誤的。

因此，我搞了一陣計算機，就想，誰敢說自己是計算機專家？也許你研究計算機的某一個課題已經多年，但是那邊一個小學生知道的低級的上網常識，你就不知道。因此，我始終是抱著反天才論觀點的。

我也曾經認識過一些數學專業的人，有的確實已經在國際上發表了引人注目的論文，但是突然問他一個問題，他也是會犯低級錯誤的。任舉一例（這個例子不懂數學的人只好別看了），就是這么一個題，已知一個數k和一個向量x，并且知道這個數k數乘x得到零向量，即kx=0，試證明要么是那個數k=0，要么是那個向量x是零向量。這個問題你只要翻開任何一本線性代數的教程或者高等代數的教程里面都是有的，而且證明起來極為簡單。但是，我曾經問過三個數學專業的博士級別以上的人這個問題，因為他們是臨時答的，所以結果統統都是錯的。

專業內是這樣，專業外就更容易出錯。比如說，錢學森在我國導彈事業上有巨大貢獻，但是他就有那么一陣子相信人體特異功能。

因此，我的主張是，任何一個專家，當然有他的言論自由，但是如果他是發表普通言論的時候，就必須想辦法避開這個專家頭銜，比如說，在網上注冊一個普通的網名來和大家一起討論。

如果是社會上出了某些事情，比如禽流感，需要專家向社會上進行一些科學防病方面的宣傳，則專家們應當在一起開個會，經過討論后，推出新聞發言人來做這個事情。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一個專家要給出自己的，比較怪異一些的結論，這些結論，屬于某種新見解或者新的科研成果，而且，和其它專家并沒有達成相對一致的意見，這個時候這個專家要向社會宣傳他的比較怪異的結論，那么，要么他不以專家的身份來宣傳，就象我上面說的，注冊一個網名來宣傳。

要么，他就必須要有一個非常嚴肅的，已經登在一級科研刊物上的論文，而絕不允許沒有論文只是口頭發言。

比如說，有專家認為要炸掉南京長江大橋，那么，這個認為如果是嚴肅的，就必須有一個經濟學的論文，詳細地敘述炸掉后的損失和收益，這個論文必須已經發表在國內一級科研刊物上，讓大家能夠檢索得到，許多數字，比如說什么多增加多少千億美元的收益，必須有一個詳細的數學模型來進行計算。

否則的話，沒有細致的研究結果，就那么隨口對新聞界的人士那么一說，那就象我前面講的一個高級棋手在下快棋賽時容易犯低級錯誤一樣，而且，犯了低級錯誤導致輿論大嘩，影響社會安定，也屬于某種程度上的詐騙。

象專家的這個炸掉大橋的建議，能夠登在人民網首頁上，那也是我國特別重要的媒體了，對社會的影響有可能是很壞的。那么，在沒有一致意見的情況下，也許還有其它十個專家持反對意見呢？那十個持反對意見的專家能不能將自己的反對意見登在人民網的首頁上呢？如果不能，其實也造成了言論上的不公平。

這個專家還不署名，那么，是不是真的專家呢？在經濟學上他是個什么地位？對于長江的地理知識他又了解多少？他這個專家的資格是不是成問題？還是根本就不存在這個專家，完全是某個記者炮制出來的假新聞呢？

比較怪異的提議，通常都要有一個嚴肅的論文，那么我們就去研究那個嚴肅的論文了，給出的反對意見也是純學術上的了，有可能反對意見也是一個論文，而且是一般人看不懂的，有許多數學上的公式推導的。

我認為這些年來許多人打著專家的旗號，在醫學界等各個方面，幫助企業販賣各種偽劣產品，在股市房市制造風波以乘機謀利，已經造成了極壞的影響。從這個角度講，中央政府必須加強對“專家”這個頭銜的嚴格管理，對于不適當利用“專家”頭銜的行為，后果惡劣者，應當令其負刑事責任。

如果中國總有這種不搞科研反復在新聞界拋頭露面的專家存在，也在敗壞中華人民共和國專家的聲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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