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正在為妖魔化理想主義和毀滅社會主義價值觀念付出越來越沉痛的代價　　

田忠國　　

如果我們的記憶沒有出問題的話，人們大概不會忘記，妖魔化理想主義和毀滅社會主義價值觀念是從否定文革的那一天同時進行的。如果說我們當時為否定文革、妖魔化理想主義和毀滅社會主義價值觀念沾沾自喜的話，現在越來越清晰的可以看出，我國在喪失了理想主義和社會主義價值觀念的同時，也喪失了價值判斷能力，并以美國的價值標準做為我國的判斷標準，這樣的結果，我不得不告訴大家一個慘痛的事實是，我國為此付出越來越沉痛的代價。比如，我們處處為美國利益著想，處處損害本國和本國民眾利益，卻還自以為是的自認為，我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為我們自己的利益著想。　

面對這種殘酷的現實，我們不得不回顧被我們堅決否定并且還繼續否定的前三十年的歷史，因為，我國今天的成績和災難，都是從前三十年的基礎和否定前三十年開始的。當然，我寫作本文的目的，并非為了取悅于某人或否定某人，而是想從中尋找到一點經驗教訓，便于避免今后繼續付出更加高昂的學費。我是一個沒有文憑的人，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沒有經受系統的高等教育，正因為如此，我也不會，更無意于追求國際化水平而放棄我國的現實。　

如果我們不否認這樣的事實的話：理想主義，是一個人或一個社會的精神家園和精神動力之源，去消了理想主義，就等于毀滅自己的精神家園和精神動力。“孫子兵法”上曾說，攻心為上，伐謀次之。所謂攻心，就是解決戰爭中的一方的精神問題，使對方的精神垮塌或轉化為向往另一方，成為另一方的精神支持者。而社會主義價值觀念的喪失，則意味著一個人或一個國家、一個社會價值判斷能力的喪失。　　

價值觀念的喪失，則意味價值判斷標準的喪失，價值判斷標準的喪失，同樣意味著價值判斷能力的喪失。有人認為，價值判斷能力的喪失是無所謂的，但是，如果一個人，或一個國家、一個社會，是非不分、好孬不分、黑白不分，甚至顛倒黑白，以臭為香，將直接導致社會道德的墮落和社會價值的失序。　　

對于一個國家或社會來說，社會道德的墮落和社會價值觀念失序所產生的結果是嚴重的，因為，它是社會動亂之源、災難之源。這些年，從瓜分國有資產，到虎視農民土地，一股毀滅我國的精英思潮，到處涌動。這一現象說明，妖魔化理想主義和毀滅社會主義價值觀念，才是其真正的罪魁禍首，并為此付出越來越大的代價。因此：　　

一、必須重構理想主義和社會主義的價值觀念　　

我們不能否認改革開放中的巨大成績，但同時我們也不能否認改革開放過程中所犯過的錯誤，有的錯誤經過三十年的實踐證明還是致命性的，比如說，改革開放、解放生產力并沒有錯，但是，妖魔化理想主義和毀滅社會主義價值觀念，全盤否定文革，進而否定毛澤東思想，就不能說是一個正確選擇。再比如說，改革影響生產力發展的機制并沒有錯，但以改革開放的名義大搞私有化，并進而瓜分國有和民眾資產，放到任何維度上說，用什么樣的價值邏輯也無法證明是對的。再再比如說，對外開放、引進外資和技術，發展我國的工、農業戰略體系也沒有錯，或者說是完全正確的，但是，讓外資掌控我國的戰略產業、大肆出賣主權經濟，并運用手中的權力制定制度賣國，到世界上任何地方說，都不能說是對的。有人可能說，你說的這些問題雖然存在，但并不影響改革開放所取得的巨大成績。　　

如果我們是有責任、并且負責的一代人，如果我們有勇氣面對客觀事實，并有勇氣承擔責任的一代人，我們就不能發現，以上我提的三個問題，對于我國來說，都是關系到黨和共和國前途命運、生死存亡的大事，并給我國帶來越來越嚴重的問題。溫總理在接受美《科學》雜志主編艾伯茨專訪說，提出問題、發現問題比解決問題更為重要。溫總雖然說的是科學問題，但政治經濟也是一門科學，也需要“提出問題、發現問題”，因為，有了問題，提出來了，發現了問題的存在，才有解決問題的可能。如果我們面對問題視而不見，或者故意掩蓋問題，粉飾太平，那就不僅僅是個認識問題的水平問題了，而是個道德良知、社會責任的問題。世界上是最大的犯罪不是殺人放火，也不是偷盜公私財物，而是喪失社會的道德良知和社會責任。對于這樣的犯罪，我國在法律上沒有追究條文，但在德國，喪失道德良知和不承擔社會責任，那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因為，道德良知和社會責任，是一個社會穩定和動態良好運行必須具備的價值秩序，或者說，一個社會如果沒有價值秩序，就沒有良好的社會秩序。從這個意義上說，我國必須重構理想主義和社會主義的價值觀念，因為，理想主義和社會主義的價值觀念是構建價值秩序必須具備的前提條件。　　

二、重構理想主義和社會主義價值觀念的前提是規制權力和資本對民眾的掠奪　　

重構理想主義和社會主義價值觀念，一方面需要每個人自覺的在思想觀念上來一次自我革命，清除自己自私自利的一面，樹立為國家為人民為人類的和平幸福而奮斗的理想，確立獲得的前提是無私奉獻的價值觀念，另一方面，還要構建人人平等和獲得的前提是無私奉獻的價值秩序、道德秩序。當然，如果僅僅從精神層面上下功夫還是不夠的，還需要對權力、權利和資本的規制，因為，如果我們一方面提倡無私奉獻，一方面權力和資本可以自由掠奪國家或民眾的財富，自由剝奪民眾的權利，精神上的價值秩序是無法建構起來的。也就是說，決定精神上的價值秩序不僅僅是個提倡的問題，而是個提倡和社會的綜合規制的系統問題。從我國近三十年的社會實踐上看，我國民眾的精神大廈之所以瞬間垮塌，一方面與價值觀念的錯誤選擇有關，另一方面也和權力與資本缺乏規制，使權力和資本陷入自由掠奪、任意剝奪民眾權利有直接關系。　　

三、規制權力和規制資本，防止權力和資本自由掠奪的前提條件是人民當家作主　

規制權力和規制資本，防止權力和資本自由掠奪，并不是說說就可以做到的，而是首先要確立人民當家作主的權利。因為，對于掌握權力的人來說，任何對權力的限止都是一件痛苦的事，起碼是不樂意接受。所以，要讓權力和資本擁有者自己規制權力是非常困難的。但是，一個沒有規制的權力或資本，其權力欲望和資本欲望都會處于無制狀態，而權力欲望和資本欲望的無制，必然導致二者的放縱，給社會帶來不必要的損失或災難。人民群眾的民主權利，就是對權力欲望和資本欲望的制約力量。也就是說，只有民眾擁有了至高無尚的民主權利，才能有效規制權力欲望和資本欲望，也只有人民群眾的民主權利，才能有效訓服權力和資本為大眾服務。或許，毛澤東正是基于這種認識，才在他的晚年一再說，他一生一共做了兩件事，第一件是趕走日本人，推翻了舊政權，建立了人民民主的新政權。第二件就是文革。　　

如果純客觀的看待文革，或許，我們不難發現毛澤東對訓服權力，使其真正為人民服務所做的努力。當然，這樣說我們也并不非是說文革沒有錯誤。事實上，對于任何科學實踐或社會實踐來說，都不可能沒有錯誤，或者說，人類的整個歷史就是在不斷犯錯誤的道路上成長起來的。我一直認為，在人類歷史上，人民當家作主的民主社會還從未出現過，從理論到實踐，再從實踐到理論，總有個探索、提升、糾錯的過程，因此，我們不能因為犯錯誤就不去探討、不去實踐。正確對待人民民主和改革實踐的態度是，實事求是，動態糾錯。不實事求是，就無法發現問題、提出問題，不動態糾錯，錯誤就會越積越多。有人認為，不干事什么錯誤都不會發生，但從社會發展的角度說，世界上最大的錯誤就是什么事也不做。　　

四、人民當家作主的首要條件是民眾問責權大于權力　　

從什么地方才能體現出人民當家作主？人們可能說出很多，但我個人認為，體現人民當家作主的主要有三條：一是人民群眾有自由的表達權，二是人民群眾有對政府的監督權，三是人民群眾擁有至高無尚的問責權。也就是說，表達、監督和問責三位一體。有人認為，人民當家作主式的民主形式是個烏托邦，因為它在人類歷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或者說沒有一個完善的人民民主形式。如果按照沒有出現過就是烏托邦，不可變成現實的邏輯，人類到現在或許還無法解決鉆木取火的問題。但是事實上，人類歷史的發展過程，就是一個從向往、想象到實踐，最終變成現實的過程。　

當然，人民群眾的表達、監督和問責權，只有大于權力的時候，人民當家作主的理想才可能成為真正的現實。或許，有人認為票選是最好的問責，但是事實上并非如此，比如說美國，民眾有權選總統，但總統當選之后的任職過程中，民眾卻無權向總統問責。這樣的結果，美國的每屆總統，總是以維護其代表的利益集團的利益，民眾卻無法問責。但民眾問責就不同了，人們可以不投票選舉，但領導者犯了錯誤（維護集團利益，損害了民眾利益），民眾一方面可以向其問責，阻止其繼續犯錯誤（繼續維護集團利益，損害了民眾利益），另一方面可以通過票免的形式，罷免其職務。　

五、民眾行使民主權利的通道是程序　

民眾行使民主權利需要一個個通道，沒有民主通道是無法行使民主權利的。有人可能認為，政府創建一些民主場所就可以了。但場所只是民主平臺，并不是民主通道。民主通道是民主程序。對于民主程序給出規范性文本，叫民主制度。“易經”說，簡則易從，易從則易能。由此可知，好的人民民主程序制度不可以太過復雜，無法操作。但是，太過簡易的民主程序制度也可能導致好多應該通過民主渠道解決的問題得不到解決。這樣，就需要平等的人民民主思想、文化和價值觀點，形成完整的民主價值秩序。

六、民眾的表達權是我國能否構建價值目標共識的關鍵　

我國改革開放三十年，貧富差距拉大，這樣就不可避免的產生思想觀點的矛盾與沖突。因此，我國社會急需構建價值目標共識。但是，價值目標共識的建構，需要人民群眾擁有充分的表達權，一方面，人民群眾通達表達權的行使，使社會階層利益處于合理的范圍，這是構建價值目標共識的基礎，另一方面，人民群眾在行使表達權的過程中，參與價值目標構建，只有這樣才能形成價值目標共識。所以，我一直認為，民眾能否擁有充分的表達權，是我國能否構建價值目標共識的關鍵。　　

七、平等、尊重、寬容是構建現代文化的核心內容　

人們都知道我國急需重構現代文化，但人們卻不知道什么才是現代文化的核心內容。我認為，平等、尊重、寬容才是現代文化的核心內容。所謂平等、尊重、寬容，并不是說相同觀點人才有平等、尊重、寬容，如果是相同觀點，情趣相投才有平等、尊重和寬容，那就不叫平等、尊重、寬容。平等、尊重、寬容，是對不同觀點，甚至是觀點相矛盾或沖突而言的。在現實生活中，我們常常看到這種現象，有人叫別人，也就是不同觀點的人對他平等、尊重、寬容，但他或她對不同觀點的人卻視為仇敵，別人一有語言上的抗議就大喊大叫不民主。　

其實，這既是個人的民主素養問題，也是個思維問題。要解決這個問題并不難，難的是我們愿不愿意平等的對待不同觀點的人，尊重不同觀點的人。有了平等和尊重，寬容問題自然而然就不存在問題了。當然，我國的兩套思維方法，也可以使人很容易的做到對不同觀點的人平等、尊重、寬容。比如說返觀內照思維法和多元并列發散式系統閉環思維法。　　

八、平等和平的搏弈機制是通向和諧社會的必經路徑　　

有人天天喊創建和諧社會，但和諧社會是什么樣子，通過何種途徑才能創建和諧社會卻一無所知。其實，平等和平的搏弈機制，使社會各階層的社會利益、政治利益和經濟利益保持在合理的范圍內，才有社會和諧可言。如果一個社會的強勢階層不愿意和平民大眾保持平等，在和平的狀態下搏弈，怎么可能有和諧呢？如果如此，社會不僅不可能有和諧，反而會有更多的矛盾沖突，甚至會引起重大的社會動蕩。毛澤東說，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這是致理名言，不是以強勢階層的意志為轉移的。如果以強勢階層的意志為轉移，就不會有唐、宋、元、明、清這些朝代了，到現在還應該是人家秦始皇的天下。有人否定毛澤東思想，如果他或她是外國人，反對或許對他們有利，但對于中國人來說，不論他或她權力多大、地位多高，我以為還是不否定為好，因為，一個強勢階層，要想長期獲取利益，基碼要通曉毛澤東思想，而一個弱勢群體，要想爭取自己的權利和利益，也是需要認真學習毛澤東著作的。或者說，一個社會要想真正創建和諧社會，只有通曉毛澤東思想才可能做得到。　　

結束語　　

我國正在為妖魔化理想主義和毀滅社會主義價值觀念付出越來越沉痛的代價，并且還會為此付出更大的代價。比如說，從價值觀念的矛盾沖突到社會的暴力沖突。我個人以為，如果不盡快重構理想主義和社會主義的價值觀念，重新認識毛澤東思想和文革，建構人民民主的程序機制，一場新的社會風暴必將出現。張宏良先生說，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這一點也不危言聳聽，因為事實上的確如此。但是，人們必須明白的是，最危險的時候也是最有可能創造奇跡的時候，因為，社會發展鐵的規律證明，風險越大，機遇越多。關鍵問題是看我們如何選擇了。價值目標選擇，決定中國命運。　　

2008年10月19日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