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族的模范人物是不會被遺忘的
——《皇天后土》書前附文
獻 給
偉大的祖國母親——60周歲的社會主義共和國!
胡錦濤總書記慰問老勞模
2008年1月14號晚上,從中央電視臺新聞聯播中看到總書記胡錦濤去合肥考察的報道:
12號下午……胡錦濤來到阜陽區逍遙津街道西康社區考察……家住西康社區71歲的楚維道老人是安徽省勞動模范。帶著對老勞模的深厚感情,胡錦濤來到楚維道家中看望慰問。胡錦濤同楚維道一家坐在一起拉家常。楚維道告訴總書記:國家給勞模的各項待遇自己都享受到了,現在日子過得很快活。胡錦濤動情地對老人說:“您是老勞模,我今天到了合肥,特意來看看你。你幾十年如一日,在平凡的崗位上做出了不平凡的業績。你和千千萬萬的勞動模范一樣,是國家建設的功臣。黨和政府是不會忘記的。我每省到一個地方,我都提出來,要看看那些老勞模、老先進。大伙不也這樣強調嗎,我們各級黨委、各級政府要尊重勞模、關心勞模,要弘揚勞模的精神。現在,我們搞現代化建設,搞改革開放,仍需要弘揚這種精神。”
(據錄音記錄)
你們是全民族的模范人物
毛澤東
(一九五○年九月二十五日)
全國戰斗英雄代表會議和全國工農兵勞動模范代表會議的代表同志們:
中共中央向你們的會議致熱烈的祝賀,并向你們的工作表示感謝和敬意。
你們在消滅敵人的斗爭中,在恢復和發展工農業生產的斗爭中,克服了很多的艱難困苦,表現了極大的勇敢、智慧和積極性。你們是全中華民族的模范人物,是推動各方面人民事業勝利前進的骨干,是人民政府的可靠支柱和人民政府聯系廣大群眾的橋梁。
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號召全黨黨員和全國人民向你們學習,同時號召你們,親愛的全體代表同志和全國所有的戰斗英雄、勞動模范同志們,繼續在戰斗中學習,向廣大人民群眾學習。只有決不驕傲自滿并且繼續不疲倦地學習,才能夠對于偉大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繼續做出優異的貢獻,并從而繼續保持你們的光榮稱號。
中國必須建立強大的國防軍,必須建立強大的經濟力量,這是兩件大事。這兩件事都有賴于同志們和全體人民解放軍的指揮員、戰斗員一道,和全國工人、農民及其他人民一道,團結一致,協同努力,方能達到目的。當此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第一個國慶紀念節日快要到來之際,你們在這里開會,是有巨大意義的。我們慶祝你們的會議獲得成功,慶祝你們在今后工作中獲得偉大的勝利。
原載一九五○年九月二十六日《人民日報》
紀英林,這個典型是不會被忘記的
——訪中共中央黨校(時任)常務副校長蘇榮
陶 冶
寫紀英林我很高興,這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在中國幾億農民中,有這樣一位優秀的代表,在長期實踐中作為我們黨農業戰線的一面旗幟,實屬不易。可能一個人一生中會做一些好事,但永遠做好事,幾十年如一日,紅旗不倒,不容易。
與紀英林一起共事5年時間,從1975年8月到1980年8月。我那時是從那金公社黨委書記的崗位調到嶺下公社任鄉黨委書記,市縣委常委兼黨委書記。31個社鎮就我一個人是縣委常委兼公社黨委書記。那30個黨委書記大多是建國前后參加工作的老同志。當時社鎮黨委書記歸地委管理,老同志擔任社鎮黨委書記比較多。我去的時候,紀英林所在的紅石嶺就很有名氣了,搞得很好,已經全部實現水利化,而且是自流灌溉;全部實現機械化,完全是機械化播種、機械化耕地。人均收入也是很高的,不僅在公社、在縣里,就是在吉林省也是收入最高的大隊之一。紀英林當時就是吉林省乃至全國著名的勞動模范。所以不是因為他與我相識他才出名,而是在我去的時候,他已經很有影響了。一直到我離開吉林省,相識相知近30年。幾十年過去了,今天看,我認為紀英林仍是個好農民、好黨員、好的農民帶頭人、好的基層干部,是歷史性的人物,為我們黨在農村的發展富裕,甚至可以說,在探索社會主義道路的過程中,做出了一個農民應有的貢獻。我想,后人是不會忘記的。歷史在前進,社會在發展,但是,紀英林仍將占有他應有的歷史位置,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光環就會泯滅,乃至被人們忘記。不會的。為什么?就是因為紀英林對他這個大隊百姓的那種感情,是共產黨人對百姓最質樸感情的體現。紀英林滿腦袋裝的是怎樣讓他的社員們富起來;滿腦子裝的是怎么將這個大隊的集體經濟搞起來;滿腦子裝著的是到過年過節時,鰥寡孤獨的農民兄弟也能像正常家庭一樣享有人間的歡樂。用現在的話說,就是一切以人為本,一切以人民利益為重。
我在與紀英林相處的5年時間里,沒發現他有以權謀私的行為,他從不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和影響去謀取私利;而是把他的良好人際關系都用在為紅石嶺大隊的群眾利益上。比如讓百姓看電影,就購買電影放映機、定期取拷貝;想方設法去買比較便宜的種子和化肥,節省成本、節省開支。當時是以工分計勞日值的。10個工分為一個勞動日。要想分得多就得降低成本節省開支,時時處處都得注意。紀英林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當時的紅石嶺是人均產糧最多的生產大隊。我在的公社是全縣產糧最多的公社。1977年的時候,全縣31個社鎮中,我們公社交售的征購糧等于全縣的三分之一,就是一個公社等于10個公社交售的糧食。我們嶺下公社是全縣交售征購糧最多的,而紅石嶺的人均產糧和交售的糧食大概是我那個公社人均的幾倍。百姓普遍能吃飽飯,還能吃好飯,吃細糧。他們當時有水稻,能吃飽,能吃好。紅石嶺人普遍有自行車,普遍戴手表。當時我記得是上海表,120元一塊。自行車、手表,這是從個人的富裕程度上看。紅石嶺人的穿著當時比較講究,穿的比較好。再就是過年過節,紀英林都把那些無兒無女的老人找到自己家去吃飯,而且每年一次,不容易啊!那時不是集體的東西,全是個人的東西,找家去吃飯,他做到了。每天起早,他去打掃大隊那個院,就是大隊部。每次開會回來,他都在紅石嶺的田地轉一圈,看看渠道有沒有漏水的,莊稼長得如何。這樣的事業心、這樣對百姓的一片赤誠,在今天也仍然是農村干部學習的榜樣。雖然他講不出什么更多的道理來,但是他的實際行動顯示了他的品格。這是當時他給我印象比較深的一個方面。
第二,他不僅想本大隊百姓怎么富,還想怎樣加快發展集體經濟。他不僅想本大隊的集體經濟發展,還為全公社的經濟發展做出了自己的努力。當時,紅石嶺糧食生產收入占的比重什么程度呢?多種經營占的比重和糧食的比重一樣多,各占一半。這在那個年代是很了不起的。主要是沙石,辦沙石場拉沙石。并且在本大隊集體經濟發展的同時,建議公社辦企業。所以在他的建議下,我去了之后辦了公社沙石場。當時是全縣最大的社辦企業,一年凈利潤60多萬。關于這個,公社老同志知道,現在的人不知道了。為什么?當時辦沙石場得有人買沙石呀。用現在話說,你得有市場吧!當時是計劃經濟,沒有人買,你不拉倒嗎!現在叫先有市場,先銷售,先有訂單后生產。那時沒這個概念啊。所以,紀英林用他良好的人際關系,找當時計委的領導,也就是地區計劃委員會的領導,把沙石先銷出去。當時白城地區第五、第六建筑工程公司,貨都訂好了,之后我們辦了沙石場。是1976年辦的,我走的時候一年利潤都60萬左右。我走了5年以后,叫一些敗家子兒給整黃了。當時我們公社買了兩臺汽車、4臺60型推土機,整地造田;兩臺業特28,就是膠輪拖拉機,特別富裕。全公社16臺放映機,一個大隊一臺,都是用沙石場的錢買的。之后,還辦了農牧場。農牧場有60多頭牛、300多只羊,種100多坰地。又辦了一個酒廠、一個豆油加工廠。所以,公社干部都愿意上我那公社去。為啥?一到新年,給公社干部分100斤小米,一毛錢一斤,那時候不得了!100斤黃豆,一毛錢一斤;1000斤白菜,一分錢一斤;1000斤土豆,一分錢一斤。所以,我公社伙食最好,副食好。全縣每年社鎮黨委書記現場會在我那至少開三五次。我哪年都搭進去3萬5萬的。我給提供伙食和方便條件。這些都來源于社辦企業的利潤。社辦企業開始誰辦的?是紀英林給我出的主意辦的。渠道是紀英林跑的。沒有沙石場,就沒有嶺下公社的小農場,就沒有榨油廠,就沒有酒廠。我記得當時好像叫“割資本主義尾巴”,1975年開始的,我心里也膽突突的。紀英林對這些事看得明明白白的。紀英林在百姓得實惠和政治運動上處理得非常好。他對政治運動不講、不沾邊,專干百姓得實惠的事。很了不起呀!別看不能說不能講的,很有政治智慧。什么“割資本主義尾巴”,什么“只要社會主義的草,不要資本主義的苗”,批這些,他不沾邊。不發言不反對,我干我的。干老百姓得實惠的事,而且節省每一分錢。就像買車輪胎,他是一直推到火車上去的。不是一次兩次啊!因此,嶺下公社社隊企業的發展,乃至后來鄉鎮企業的發展,沒有紀英林,就沒有當時那些利潤,幾十萬的效益。
第三,紀英林干事不做官。他只想干事,不想做官,實實在在,實心實意。1977年8月,他當選候補中央委員從北京回來,我們都迎接了。公社組織幾百人,有機關干部、學生、社員。當時還有嶺下鎮,書記是牟長山,我們倆組織嶺下公社、嶺下鎮的機關干部,紅石嶺大隊、鎮西大隊的社員和學生,大概幾百人。迎接完之后,地委書記張鳳岐和縣委書記劉永江檢查工作到嶺下,我向他們匯報工作。當時紀英林不在場。我和兩位領導匯報,我說,紀英林長期做大隊領導,是我們黨培養的模范,是黨多年培養的農村基層干部。當時紀英林響應總理號召,做了結扎手術,男性結扎,計劃生育。像這樣的共產黨員比較少。當時有一句話,大意是:能領導好一個大隊,就能領導好一個公社;能領導好一個公社,就能領導好一個縣;能領導好一個縣,就能領導好一個地區。他現在是大隊黨支部書記,他比我任職還早。我高中畢業返鄉了,也當過大隊會計、黨支部書記,后來到公社做副書記出去的。我那時在那金公社新立大隊,離他那有60多公里呢。后來做那金公社書記、縣委常委,1975年8月調嶺下。這樣,我就跟張鳳岐書記和劉永江書記提出來,我說紀英林的人品和能力,領導這個公社沒問題。他現在是中央候補委員,能不能叫紀英林做公社書記。張鳳岐書記就問了:“蘇榮,他做書記,你干啥去?”我說我做副書記,工作我干,出問題我負責,就由紀英林在前邊挑頭就行。這樣對我們黨的事業有好處。中央候補委員怎么能在我領導下呢?我當時是縣委常委,他當時是大隊黨支部書記兼公社黨委副書記。我讓位由他當公社黨委書記,張鳳岐和劉永江覺得我的想法挺好。兩位領導說我,年輕干部有黨性、有覺悟,主動讓出位置。我說沒關系,工作我負責我來干,班子協調我來辦,不團結的事我負責。紀英林只要在前邊領著就行。也不光是打旗,主要考慮他當黨支部書記比我早。這樣有好處,中央候補委員嘛,做公社黨委書記,將來能當縣委書記當縣委書記,能當地委書記當地委書記。地委書記張鳳岐和縣委書記劉永江對我的話挺感興趣。于是就說:“那就把‘老虎’找來吧!”當時大伙不叫他紀英林,都叫他“老虎”。想不到找來一談,紀英林急了:“蘇榮干這么好,我哪能干這缺德事?我不當書記,副書記我也不當了!”拍屁股走了。就這樣,也沒跟兩位書記告別就回家了,跑回紅石嶺了。不容易呀!一個老農民,放著黨委書記不做,竟然達到了有點兒失去理智的程度,和地委書記都掰臉了。別說那時侯,現在也辦不到啊!所以,我說紀英林是只給百姓謀利益,不圖官名,不要官利,不當大官專干實事。難得呀!他當時是五十年代的紅旗手,是五十年代中央人民政府送到蘇聯去參觀訪問的青年老虎突擊隊隊長,到1980年,當全國農民的先進典型已近30年了,有如此風格,多么可貴呀!
再就是紀英林對農業技術人員特別尊重。當時在我們公社蹲點的有縣農業技術推廣站和地區農研所的。縣里叫站、地區叫所,來這蹲點有20多人。他經常招待他們。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尊重人才,尊重科技,充分發揮科技人員作用。紅石嶺由雙交種到單交種,由機播到科學施肥、配方施肥。這些,紀英林是完全不胡干。這個人是比較老實的,完全聽科技人員的,對他們很尊重。別的沒有,那就殺只羊、殺頭豬什么的,弄頓飯、喝點兒酒。他們當時有個招待所。那是我去時給建的。我考慮紅石嶺負擔太重,為此,我公社拿大頭,他拿小頭,建了紅石嶺招待所,專門接待省、地、縣來參觀的人。他就把技術人員找到一起吃頓飯,大家覺得很溫暖。
另外,我覺得紀英林是個老實人。紀英林從不說謊,不說假話,不虛夸成績。他能干十分,只說六分,而且說得很樸實,政治術語他不會說。所以我看紀英林是個老實人、忠厚的人,對人民忠誠、對黨忠誠。也可以說就是“三個代表”的模范踐行者。
關于紀英林我就知道這么多。也得感謝你呀!退休之后為我們黨的勞動模范樹碑立傳,做宣傳。其實是對共產黨的宣傳、對社會主義制度的宣傳、對人民共和國的宣傳,毫無個人利益呀!之所以你打幾次電話我不愿意接受采訪,是因為我有我的考慮。這幾年我沒題過一個字,沒寫過一句話。我不愿意上報紙、接受采訪,這次是例外了。為什么?因為我挺喜歡紀英林,也可能是農民情結吧,都當過大隊黨支部書記的關系。那么紀英林為什么佩服我呢?我當時搬到四家子,他到我家去,沒想到公社黨委書記、縣委常委家境如此狀況,他很驚訝。另外我到各大隊不喝酒,除非到紀英林家。我在嶺下工作5年,沒辦過伙食點。所以他挺佩服我。可以說我倆的關系是純潔的。
你放心地寫吧,好好地寫吧!祝你成功,但愿早日看到你這部作品!
(根據口述整理后經本人審閱)
2007年3月2日于中央黨校
說真話咋就這么難——《皇天后土》前言
陶 冶
《皇天后土》本來是我正在寫作中的一部長篇小說,已經寫到第六章了。由于受到一位朋友的推薦,我接受了吉林省白城市查干浩特旅游經濟開發區黨工委的委托,采寫一位老勞模,旨在通過這位勞模的事跡作為開發區的一個亮點,來宣傳開發區。和這位老人一接觸,我就被他的經歷和事跡吸引了。他是個普通的翻身農民,是一個小人物;他的命運和全國人民一樣,跟中國共產黨,跟毛主席緊緊地聯系在一起甚至融為一體了。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到他這兒就是沒有共產黨就沒有他這個人。他感謝共產黨感謝毛主席,是實實在在的,是發自內心的。在他心目中,共產黨就是天上的太陽,毛主席就是搭救他的大救星。他發誓跟共產黨走,聽毛主席的話。共產黨提倡的,毛主席指示的他就得馬上行動,而且干就要干好。共產黨、毛主席是代表廣大人民,尤其代表勞苦大眾的,是把人民的利益放在最高位置的。黨中央、毛主席日夜為老百姓操心,為老百姓著想,咱老百姓也要為黨中央、毛主席分憂,為黨中央、毛主席著想。黨中央、毛主席想到了的咱無條件干好,黨中央、毛主席未想到的咱也該主動去干。為什么?咱是這個國家的主人吶,主人不為這個家(國之大家)著想那還算主人嗎?尤其是自己入了黨之后,自己就是共產黨員了,就不能滿足于自個干好了,還得帶領窮哥們共同干好。共產黨是關心人民疾苦的,可共產黨是個組織,是個隊伍,她關心人民,為人民謀幸福得靠全體共產黨員來體現。自己已是共產黨員了,那就得把黨的溫暖通過自己的努力和行動表達出來,送給大家。這是沒說的。他也認為,只有這樣,才能報答共產黨報答毛主席的救命之恩。因此他要把自己這百十多斤交出去,交給黨,交給當地的窮哥們。他只知道干活,只顧種地打糧,這是莊稼人的本分吶。舊社會想種地自己卻沒有地,新社會共產黨給你地了,你不好好種那不是傻子嘛!這的的確確就是自個的事兒,沒想到干好了還得到了表揚,而且這表揚一個接一個,一個比一個高。原來是為自個一家老小活命拼死拼活的事兒卻成了為國家做貢獻,和原來一樣土里刨食兒的活卻是在干社會主義。他興奮了,他樂壞了,他渾身是勁兒,總覺得有勁兒使不完。他覺得白天太短夜間太長,他覺得人不用睡眠8小時,睡一半就夠了。他覺得活兒不夠自個干,但又覺得這活兒怎么干也沒個完,怎么干也沒個夠。對他來說,勞動確實是人生的一種需要。他不能閑下來,他害怕閑下來。他好像個陀螺,必須不停地轉動才自得,才自在,才舒暢,甚至揚眉吐氣;一旦不轉了就無法承受,就要倒下來。所以,他害怕停下來無事可干,他無論如何不能倒下,實在挺不下去了,轉得慢一點兒也不能停下來。他認為病是呆出來的。他認為勞動可以治病。所以他到現在,都77歲了,還早早到單位上班,本職工作做完了,就四處踅摸,看到應該伸手的地方就動手。身強力壯時他這么干,不知不覺成了勞模;成了勞模之后,他還是這么干。因為,無論省勞模也好,全國勞模也好,他這個人還是原來那個人,就是當上了中央候補委員,他還是他。所以,他必須照樣勞動。當地人還叫他“老虎”,可我覺得“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老虎還有失去虎威虎氣的時候;可他卻像個機器人,不知疲倦,永不言累。其實他身體并不是那種健壯棒實的樣子,看當年的照片也看不出來。可是能得到大家的這個贊譽就是他艱苦奮斗的精神,越是艱苦越向前,不獲全勝決不停息。這種精神就是毛主席提倡的無產階級革命戰士應有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所以他也就得到黨和政府的嘉獎,于是,他更有了不斷拼搏的動力。毛主席不在了,黨還在。對毛主席和共產黨的恩情沒報完,還得繼續報,于是他一直堅持到現在。
面對這樣一位平凡而又杰出的小人物,我震撼了:我不僅是“小巫見大巫”了,而是燕雀見鴻鵠啊!我原本想通過個人的經歷和閱歷寫共和國的發展和社會的變遷,在紀英林跟前太不自量了。尤其用《皇天后土》作書名確實是大題小用了。眼前這位就是個很好的載體,為啥不有效利用啊?我如獲至寶,決定把這個書名給他用上,并且覺得相當合適,再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了!我原來寫的是小說,是有虛構成分的;而他是實有其人,實有其事,寫他就是寫實。他身為農民,卻能和領袖們一起開會商討國家大事。他本是個大隊黨支部書記,卻能進黨的最高學府參加高級干部學習班,而且享受省軍級待遇。一個從農田里走出來的莊稼人,住在京西賓館里就可以打電話要專車,而且被工作人員恭稱為首長。這是一個下拄地上拄天的人,是個稱得上頂天立地的巨人。他可以成為國家的棟梁,但他知道自己是干啥的,能干啥,仍甘愿做棵小草,做棵萬年青草。他勉強接受兼任了公社黨委副書記,為了表示不離開窮哥們,仍死心塌地并肩奮斗。他不要工資,不轉成國家干部。公社黨委書記要把一把手的職位讓給他,甘于給他當助手,他拒不接受,說“那不是人干的事,人家干得好好的”,便憤然離去。面臨當主管農業的縣委副書記,還是到地區當分管農業的農業處處長,他像不是對他說的似的。實在問急了,就是“我不離開紅石嶺!”誰也拿他沒辦法,只好依了他。他沒離開紅石嶺,紅石嶺也離不開他。紅石嶺這塊土地是他的生命源,是他的命根子呀,他不能自我拔根啊!正因如此,他還是他。他沒“上去”,也就沒有“下來”。他還是當年那個“老虎”。后來由于最高領導人的更替,中央委員和候補中央委員要減少工農的指數讓給科技方面,他不當候補中央委員了,他毫不在乎,認為理所當然,而且也好,可以安心和專心把紅石嶺搞好,這才是本分。他逐漸認識到光靠種糧再高產也提高不了收入了,他相信毛主席的教導,以糧為綱,農林牧副漁全面發展,糧棉油麻糖菜絲茶煙果藥雜,能種啥就種啥。他把工副業搞起來了,使種糧的收入只占總收入的一半,就等于一年莊稼種兩茬,社員勞日(10分工,有時一天不止10分)值高達三元六,一年到頭普通社員的收入竟比公社黨委書記還多得多。失去勞動能力的老社員們也開始享受勞保了,全大隊社員的生活都衣食無憂了,他可以長出一口氣了。他認為社會主義干成功了。可是他哪里知道在全國范圍內,能達到他們紅石嶺這程度的是微乎其微呀!有的別說三元六(為增加公共積累實際沒按數分),就是三角六,甚至連三分六都分不到手,為了如數領回全家人一年的口糧還得倒找錢吶。新興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引來的“分田到戶”潮水般地從四面八方涌來,紅石嶺成了孤島。大勢已定,誰能扭轉乾坤?他終于屈服了,紅石嶺也淹沒了。他不忍心放棄,但他知道自己是黨的人,無論遇到啥情況,走到哪一步,他都該無條件聽黨的。人民公社解體了,他也到年齡了,該交班了。社會主義不是他一個人干的。地球離了誰都照樣轉。他相信共產黨不會垮,社會主義道路還得走。新社會就是新社會,會越來越新,不會回到舊社會。老百姓的生活肯定會日益提高的,他不必擔心,共產黨就是為人民謀幸福的。實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了,他又開始幫助當年的窮哥們尋找致富路。作為共產黨這個隊伍里的一員,老到啥時候也不能忘了給群眾謀利益。于是,他又踏上新崗位,本應賦閑在家養老了,卻仍然發揮余熱自愿上班,甚至身兼四職,結果照樣先進事跡不斷,照樣參加表彰會拿獎牌。他是老有所為,為而有成,成而有樂呀!
對于這樣一個老典型,一個不倒的老典型,一個還有新發展的老典型,我確實該為其大書特書。不!不僅僅是為了他,而是為咱九億農民,為咱中華民族大書特書。據說蔣介石生前也曾很后悔:他之所以失敗于毛澤東,就是虧待了農民。他說得不差!共產黨領導的中國革命之所以成功,就得益于農民;建國后的起步和發展也得益于農民。農民為國家的發展所做的貢獻,甚至犧牲,是空前的。在他們填不飽肚子,甚至走路都打晃的時候,還不忘興修水利,不忘支援工業和國防建設。他們是國家的主人啊!他們認為這是應該應分、理所當然的。他們不僅不感到虧了,而是感到光榮。直到新世紀,國家哪項建設沒有農民兄弟的參與,哪個建設工地沒有農民兄弟活躍的身影?他們還在奉獻,甚至還在犧牲。他們不管進城干了多少年,干到哪一步,卻還在戴著“農民”的這頂帽子。他們毫無怨言,他們認了:咱就是農民嘛!咱怎么能和城里人比呢?農民是國之根本,無論什么時候,無論什么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該虧待農民。共和國的農民太好了!太聽話了!太顧全大局了!
自古以來,農民種地,工人做工,那是本分啊!可農民一旦離開土地進城做工了,也就是工人了;可是現在不行。好在現在中央領導人(正是我們這代人)心里有數,不僅對農民工,就是對整個農民這個群體,這個階層,都開始實行了不少“得實惠”的政策,讓農民也享受到新時期的社會成果。我想,作為農民的老代表,我的主人公也一定會感到欣慰的。我們的黨確實是偉大的!如果說我們的黨也曾有過失誤,毛主席也犯有錯誤,那也是為了咱農民吶!咱農民心里有數,咱們到啥時候也不能責怪黨,責怪毛主席。直到今天他還念念不忘老人家的大恩大德。也許,這就是他仍然自強不息的原動力。他也常常思考這樣一個問題,即使毛主席有錯誤,那咱農民,尤其是農民黨員,甚至還有在農村工作和為農業工作的所有人,有沒有責任,或者說有關吶?他在老人家遺像前緬懷時,總免不了有點兒自責。他也多么想與他一樣享受老人家恩惠乃至庇護的中國人都客觀地為老人家想一想,再看看老人家后人的現在,作為當年一直“緊跟”,無論順利與否,至今仍然還在享受計劃經濟遺留而延續下來的勞保、養老待遇的人們,將會做怎樣的感想啊?蓋棺定論,有的人不到蓋棺時就可以定論了;可有的人蓋了棺也定不了論,或者說雖然給他蓋棺定論了,也還未定準,也還得重新定。那么重新定的論就保準了嗎?實事求是、靠實踐驗證理論,是老人家一貫提倡和強調的。關于這方面的思想言論統屬于毛澤東思想之內,并非后人的發明。檢驗是否成其為真理那不是主觀愿望,也不僅僅在于實踐的過程,而在于實踐的結果。老人家那么熱衷、欣賞、提倡和愛惜人民公社這個組織形式,但也不認為人民公社十全十美會不垮。他希望全國農民,乃至全國人民(當時也準備在條件成熟時大辦城市人民公社)都在具有共產主義因素的政社合一的組織之內,工農商學兵共同創造社會財富,均等享受社會主義美好生活。人們問及他提倡的“大躍進”、人民公社的生命力時,他的回答是要看實踐的結果,也包括讓“時間老人”給判定。那么,作為后來人等,你就管保你的思想作為都是準確無誤,甚至成為真理嗎?“千秋功罪,只有后人評說。”一個人是這樣,一件事是這樣,一段歷史也是這樣。看我的主人公,不僅僅是看他個人,而是看他經歷的這段歷史。
歷史是面鏡子,也是一部永遠讀不完的書,更是誰都無法解開的謎。但歷史總得有人寫,特別是比較(絕對的事物不存在,只能是相對的)真實些。正因如此,我才大量地借用師東兵先生的書目,他得到了我的信服。歷史也總要有人讀。老人家就從歷史書中悟出了不少“治國、平天下”的大道理。但他是真正的純粹的徹底的無產者,他不“齊家”。他可以像上帝一樣,為中朝人民獻出兒子。他可真是“沒有對不起全國人民的事情,只有對不起自己的兒子”。他提倡和示范的是大仁大愛,效仿的是大賢至圣。他要“齊”的是國之大“家”。他終其一生都在讀書,當然不止是歷史。他在臨終前幾個小時還在讓身邊人給他讀書。我也想給人們拿出一部值得一讀的雖然稱不上史書的書。為此,我盡量用實名。于是就得誠請入書的眾位多多理解和諒解。細節不能不寫,沒有細節就沒有情節,細節關系成敗;但寫細節,別說聯系不上你們,就是面對我的紀老先生也很難記憶和道出。那怎么辦?就得靠我了。請你們放心,我決不胡編亂造,我也不埋汰你們。你們應覺得你們能伴隨我的主人公入書,是你們今生的榮幸。當然,有的已經故去,那就請其后人代讀并接受我的謝意!
要寫紀老,就要寫好。寫事跡不用我寫。寫傳記吧,可是他的傳記怎么能避開一些時下的避諱,單寫成好人好事呢?那樣是一種資源的浪費,也是對歷史的不負責任。無論如何我不能那樣寫。因為那樣不符合作家的職業道德,也違背中國人起碼的良心。為了寫好(主觀愿望,不一定能達到),我必須把他放在社會大環境里,甚至還得放到國家最高層里來寫。可是我只是采訪了他,而且他也只是記個大荒;這么多年了,太具體太細了,是難為他,強人所難。于是我不得不四處淘弄參考資料。問題是我不僅僅是參考,因為那是史實,我不能據此再編或生發,我只能引用,有的就是“拿來主義”,是借用。這樣就遇到個問題,寫文章引用了人家的原話打上引號,注明就行了。可我不僅僅是原話,而是原書里的具體表述。所以我得跟原作者商量,得到人家的認可。費了好大周折,我終于找到了我引用最多的一位原作者。出乎意外的是,不僅得到了這位作者的認可,而且他對我寫這本書表示支持,要提供無償的幫助,甚至承諾在百忙之中為我的《皇天后土》寫序,聯系出版。這簡直是給我送來東風,是扶上馬,并且送一程。我必須把書寫好,才對得起為此書提供支持和幫助的朋友們。
我的能力無法跟人家相比,我不奢望我的這本書能像他的書那樣,讓讀者想方設法摳門挖窗去淘弄。我只希望看到這本書的人能理解我書中的支離感和走題感。因為我畢竟是寫紀老,我得突出他;可我又不滿足于和囿于他,我是借他寫他置身這段鮮活的農民史。坦承地說我寫的不僅僅是紀英林傳記,而是寫八億農民乃至中華民族的大傳。所以我冠名為《皇天后土》之后,又不倫不類地附上個必不可少的副標題。若不加副標題也許就無所謂“支離”和“走題”了。沒辦法,也算是個新生事物吧。其實我的這種文體大家也可能頭一回看見,“電視報告文學”?要說也不奇怪,有了“電視”這個新鮮玩意兒之后,有多少新形式、新事物、新東西相應地跟著問世了,不都被人們當作好東西接受了嗎?我相信我的這個文體和我這部書,也能幸運過關,獲得世人的認可。也許,我又奢望了!對不起,我的話太多了。可能也有些人,多是我這個年齡段的人,生在舊社會(還不懂事兒),長在紅旗下(走進學校,開始學做人了),靠毛澤東思想哺育(按照毛主席規定的無產階級世界觀和人生觀)成長起來的這代人,對共產黨,對毛主席感情太深了,一旦談及就剎不住車攏不住嘴,至于分寸是否得當,能否招惹什么是非,知我,罪我,在所不計了。主觀憑良心,客觀憑“時間老人”吧!老夫子有言:“知我者,惟其春秋乎;罪我者,惟其春秋乎。”
眼看老人家的誕辰要到了,也算是對老人家的懷念吧!對于我們這一代與其上的老輩們,怎么能不懷念為全國人民的解放和幸福操勞終生的老人家呢?他心里想的是全國人民而不是少數人,想的是勞苦大眾而不是有錢人。他急于讓中國的老百姓均等相齊地步入共產主義,徹底擺脫被剝削、壓迫,擺脫不公、不平等,擺脫貧困共同富裕;尊重了人民的首創精神大辦人民公社,小心翼翼,想方設法,調動一切積極因素,謀劃出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措施,克服一個又一個困難(國內外、上和下、經濟和政治),糾正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誤。從組織起來搞互助合作,初級社到高級社,到人民公社;從肅反,鎮壓反革命到反資產階級右派,到批判黨內的資產階級、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都是為了使社會主義健康發展,國民經濟發達,國家強盛,人民衣食無憂、安居樂業,世世代代、心情舒暢地過上“天堂”般的日子,享受人間最美好的幸福生活。當時盡管還吃不飽肚子,可是大家(從下至上)同樣節衣縮食,共度難關,都毫無怨言;尤其看到國家的國際地位日益提高,領導人的世界威望超過了蘇聯,中華民族的腰桿直了,那可真是揚眉吐氣呀!覺得一切困難都是暫時的,有盼頭,也就有干勁,苦而不苦,苦中有樂。人是社會人,人是當世的人。無論小人物還是大人物,都逃脫不了歷史的局限。因此,我們不應該用后來的需要和標準苛求他們,評判他們;只能審視這段歷史,從中汲取教訓,總結經驗,作為自己立身處世的借鑒。
為了不忘棄這段歷史及其教訓,我經常走進毛主席紀念堂,緬懷老人家的豐功偉績。老人家躺在水晶棺里還為咱們做貢獻(甚至創收)吶!于是,我才萌生了寫《皇天后土》的欲念。就在我秉筆開書期間,意外地遇到兩位貴人,向我提供了寫這部書的由頭和載體,我便一改初衷,棄本圖新……就此打住。謝謝眾位!
2007年12月
該說句真話了——《皇天后土》后記
陶 冶
這本書終于付印就要成書了,《皇天后土》才算做成,用文道說法“面世”了。其實未面世之前,去年《白城日報》已經把前半部分連載發表了。如果說它的出生時間,還不是去年,而是2007年7月份。那時就已經寫就完稿了,可是由于邀我寫書的查干浩特旅游經濟開發區的領導人被調離,新任者沒能接續下來,《皇天后土》就成了“私生子”或無人認領的“流浪兒”。而我既不會辦事,又不肯低頭,出書的事就擱淺了。因為,按當初約定,我是只管寫的,書稿寫出后我負責聯系個出版社,一切工作和費用就不用我操心了,擎等拿勞務費的。但是(我最怕“但是”),好事是多磨的,也是多劫的,不磨是成不了的。到底還是由兒子求得朋友(孫氏兄弟)的幫助,總算勞有所得,拿到了多一半的勞務費。去年幾個月的磨難,我就由青絲變成華發,成了“老爺子”,享受了公交車的讓座待遇。我幸得一次人生教育,我真的成熟了。因為,我懂得了時下官場上常用的詞匯:“運作”。也才意識到,自己的書生氣太足了,已經跟不上形勢了。
跟不上了,一步跟不上就步步跟不上。本來時代文藝出版社的李天卿編輯相中了這部書稿,要趕在6月底前成書,以便報“五個一”工程獲獎項目,只是要把后半部分削減一些。但是,我明白,他的簡化目的是避諱。而我這人是不講避諱的,是講實際的。況且,開發區已經不認可負責出書了,這個“運作”也就沒必要爭取了。直到共和國60年大慶在即,我按捺不住了,這是向祖國母親獻禮的好東西啊!于是開始運作了。
孩子盡管有人夸好,但是爹媽是自知的。我知道我這本書在內地是不宜出版的。我不想連累別人,又不想割愛,就只好交私人出版社了。可是,內地沒見得有私人辦的出版社,也只好給香港這家出版社了。我知道,雖然官方大搞“國退民進”,老百姓對民進國退是不看好的。而我,則更不贊成“以民代國”的“推進”和“創新”。可是,為了這部書得以面世,也只好屈就了。同時,我也做了被責難的準備。因為我的書屬于紀實文學,那就要實事求是,說真話寫真事。可是,真話不一定是對話,假話不一定是錯話。所以,說真話容易犯錯誤,是有風險的。
對于“錯誤”到底怎么來看?我是有自己看法的。我認為真正的錯誤,就是違背自然規律。而現在人們常說的或是一再注意的錯誤不是是非之錯,而是得失之錯;不是主觀對錯,而是客觀(評判)之錯。其實到底錯沒錯,不是看實際,而是聽人,尤其是聽掌權人認定。這就沒了是非標準了。如果由人,或某人來認定,那就取決于認定者了。倘若由我來認定的話,我就來個“泛錯”論。除了天和地,是人就有錯。人就是在錯中生長出來的。人與人的結合應該是同性的結合。兩性的人結合就錯了:異性結合了,異就是不同,不同就錯了。所以說,錯誤的結合,才生育了新生命。所以說,沒有錯誤,就沒有生命。因此,不要怕錯誤!其實,生也是錯。有生就有死,不生就不死。你看那多好!沒有歡樂,也就沒有悲傷了。
通常說“完美”,毛澤東給否了,說“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就是大能大成的人也免不了有錯。就是真的沒錯,有時候也被認為不對。七千年前的伏羲氏搞出了個陰陽八卦來,就曾被否了。具體到《易經》,就很長一段時間被看成迷信。被無產階級認定“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馬克思主義現在有人不信了。被中國人民認定“戰無不勝”的毛澤東思想,現在被修正主義者放棄了。新中國的60年史該怎么寫?寫成什么樣?該不該實事求是?現在是問題了。
因此,盡管說真話寫實事有可能被看成錯誤,我也不能說假話寫虛事。但是,我寧肯犯“錯誤”,不能牽連無辜。我寫的人物只講了他的經歷,或者說是事跡,沒讓我這樣寫。我給他看了,他也沒逐頁看。因此,如果有了問題不要責難他。這本書的兩個策劃人只是邀請、啟發和建議我寫紀英林,并沒具體說我該怎么寫,我寫出來他們也沒細看,因此也不要責難他們。一切責任由我自負。
還有個問題,我這本書沒有序言。師先生是答應給本書寫序言的,可是我不能指望他。時間對他來說太寶貴了。寫序言是要看書稿的。我怎么忍心逼迫他在很短的時間給我看完?倘若是有再版的可能倒是可以實現的。后來想拿蘇榮的訪談錄代序言,那個訪談錄是經過蘇榮本人審閱認可的。但是,他同樣沒有看到我的書稿,他只知道我寫的是紀英林,紀英林無論是做人、還是做事,是沒問題的。可是我怎么寫的,寫成個啥樣子,他是不知道的。我怎么能把他拉來為這本書說三道四呢?況且,我不想“拉大旗做虎皮”,沒必要請什么有影響的人物給題寫書名、題詞;序言由什么人給寫,有沒有,我就不在乎了。但是,蘇榮的訪談錄是說紀英林的,他的看法和評價是公允的、恰當的、準確的,不放在書里可惜了。于是把它列在胡總書記的相關談話和毛主席的相關講話后面。同樣原因,我的書若 引出任何問題都跟蘇榮無關。
為什么我要有言在先?因為還沒有成書呢,查干浩特開發區就有位朋友說話了,他揚言說《皇天后土》是反鄧的。我真得感謝他,他抬舉了我。我居然敢反鄧?膽量過人哩!可是,我反不反鄧他怎么能認定?再說,鄧小平先生已經仙逝了,我反他有什么意義呀?別說是死人,就是活人,我也不會反的。我是從來不與人為敵的,對抗都不搞。因為我知道我是誰。在單位,誰當領導也輪不到我,誰當領導都可以領導我。何況國家了?誰當皇上也輪不到我,那么由誰當,關我什么事呀?至于他是怎么當的,跟我有什么關系?李世民是正常繼位嗎?不是。但是他的歷史貢獻是無法否認的?朱棣的皇位是怎么得到的?他是從侄兒建文帝手里奪來的,不也把皇帝做得很好嗎?還有雍正,也不例外。所以,我們不能,也沒必要用常人之間的處事或處世原則來要求他們。對于一個人或一件事,誰都會有自己的看法和態度。可是有什么用啊?我們不贊成的事情照樣要出現。我們不贊成的人照樣還那么干。有時候不贊成的卻值得佩服。我就佩服鄧小平。用他自己的話說,都是在全國人民心目中已經批臭了的人,卻能“返韶”回到原來的位置上還不算,還能成為“第二代”領導核心,把自己已經盡人皆知的那套主張變成盡人接受的治國之道順利推行。他的韜光養晦,他的能屈能伸,他的善于應變,他的變被動為主動,變不利為有利的一套策略和能力,表明他的城府之深、機敏之強、智慧之高,是無人可比的!他能活過90歲,他能指定隔代繼承人,保證自己的主張不動搖地繼續下去,還想達到一百年。他的成功度,現在看已經超越了毛主席。他的存在、他的經歷、他的作為、同樣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寶貴遺產,是值得研究的。我敢說,若研究鄧小平的話,我們還是會有所得益的。
我現在心里是坦然的。這不能不說是受了鄧小平的啟示。當然都是屬于《易經》所涵蓋的。世間的“圓滿”是不存在的。成功也不是絕對的。即使圓滿了,就會跟來缺憾,成功了就會跟來失敗。所以,我盡量不用“最”字,我可以用“更”字。好壞、高低、上下、尊卑、大小、是非、曲直、對錯、正誤、善惡、智愚、貧富、毀譽、樂悲、圓缺、成敗、得失等都是互相對應和轉化的。所以,我不怕非議,不怕責難,不怕犯錯誤和失敗。要像小平同志那樣,小而平。倘若少奇同志能小而平,活過90歲,那會怎么樣?如果高崗不自殺,那會怎么樣?就是江青也不自殺,那會怎么樣?都是個變數。所以,毛主席的“風物長宜放眼量”是太有必要了。小平同志就是這句話的受益者和成功的踐行者。由此可見,我談不上反。反和批是兩回事。何況批,也不一樣,有批判,還有批評。批評和自我批評不但是允許的,也是黨內提倡的。別說黨員可以批評黨的領袖,就是批評共產黨也是可以的。批評使人進步嘛!但是絕對不能反。共產黨在中國就這么一個,共產黨為人民爭來的天下就該共產黨來坐。其他什么黨派是沒有資格取代的。別說我不反,就是有人反,我都不答應。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反對共產黨讓共產黨下臺就是要出賣或滅亡新中國。共產黨有缺點,或是犯錯誤,我們共產黨員都有份,我們自己該怎么辦,盡什么責任,黨章是有規定的。我們在誓詞里也表示了:永不叛黨。就是批評領袖批評黨,目的也是為了使領袖決策不失誤把正方向,使黨興旺發達。這是符合全國廣大人民愿望的。因此,我誠請那位朋友和持那位朋友同樣看法的人們想一想,我說的是不是“歪理邪說”?
再說,我寫的這本書名為《皇天后土》,就是不只寫紀英林,而是寫造就這個典型人物的時代(準確說是時勢),其實就是寫那個時期的天地人。也就是寫的是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的三,三生萬象萬物,那叫中華。生不好,或不讓生,就回歸為一。如果這個一是三中間的那一橫,并且一分為兩段,那就是人了。上一橫是天,下一橫是地。有天才有地,有地才有天,有了天和地,才有了人。我們都是那斷成兩截的一橫,把這兩小橫撮起來,就是人了。人是一樣的,沒有什么不同,不分高低上下、尊卑、貴賤。用毛主席的話說就是個職務分工不同而已,沒什么了不起的。誰若是覺得或自認自己了不起了,簡直可以主宰世界甚至宇宙了,那就違背自然規律了,他就要垮臺,最終狗屁都不如,只能是狗屎一攤。人與人的不同,只不過是有的不是平躺的,而是拱起來了,還有的是樹立起來了,那就是立人了。我為什么如此欣賞、熱愛我的主人公,就在于他是自立起來的,是直立的,是頂天立地的人。他可以上去,但他不上去。沒有上去,就沒有下來。無論世道怎么變化,人事怎么樣更替,他還是他。這就是守本的結果。守本務本就是正道。未能守本就歸本,返樸歸真。當時也有很多人說他傻,可是他毫不在意。這就對了!在一些人眼里,雷鋒就是個傻子。按著他們的邏輯來審視人間,不僅雷鋒是傻子,那些為了人民的利益而犧牲的烈士們全是傻子。為什么?“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嘛!人生也是該計較投入和產出的,要追求利益的最大化的呀,要弘揚“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呀!人有私心、私欲不是壞事,可以激發和調動人們積極性促進生產力的呀!于是,我覺得毛主席稱道的和那個時代宣傳學習的都可列入傻瓜之列。張思德是小傻瓜,白求恩是大傻瓜,而且是國際大傻瓜。老愚公也是傻瓜,門前有座山擋著出路,搬家就可以解決問題的,可他就是不搬家,而是要搬山,并且發誓世世代代挖山不止,成了傻瓜世家。劉胡蘭、董存瑞是傻瓜,羅盛教、邱少云、黃繼光都傻到國外去了。真丟人!當今的焦裕祿、孔繁森是政界的傻瓜,鄭培民是黨內高級大傻瓜。其實共產黨就是造就傻瓜的組織。毛主席就是帶領傻瓜隊伍趕跑了聰明絕頂的蔣介石,才建立了新中國。而心懷感激的,一心要報答共產黨和毛主席搭救之恩的苦孩子紀英林怎么能不一傻到底呢?他不是沒有“商品意識”,他不是沒有經商做買賣的本事和道行。他能帶領紅石嶺人富起來,又能幫助嶺下公社富起來,為什么就不能在人民公社解體后自個富起來?為什么在不需要或不提倡“螺絲釘精神”的當下,還甘當螺絲釘,自覺尋找和創造崗位,仍然擰在國家這架機器上,奉獻不止?全國那么多老勞模,有幾人還在崗上照常工作,盡其所能,真正的老有所為,繼續登獎臺得獎章?這是什么精神?靠的是什么動力?激發他的動力源在哪里?不值得深思和研究嗎?!我為我的主人公而榮,我為能有機會寫他而感到幸運。我拜倒在他跟前,心悅誠服了。由此,我也破例地傍了一次“大款”(精神財富)或“明星”(道德操守),跟他合了影。
想說的太多了。紀老的故事或事跡還在繼續。我還在關注他、觀察他,積累他的后續素材。由于我的書稿沒能及時面世,推遲至今,就得以補充些后續內容。完稿是2007年7月,在書稿付梓前又把其后的內容續寫進去了。但是遺憾頗多,由于篇幅所限急于殺青,1982年之后就不能逐一細寫了,實有“蛇尾”或“草草了之”的感覺。我自知看這樣一部厚書本是夠累夠煩的了,再聽我這樣絮絮叨叨就是浪費人生了。實在于心不忍,只能謝謝開卷的朋友。祝愿各位心情愉悅,工作順遂,衣食無憂,生活美好!
不能不說的還有一點,我書中借用了不少史料,有的還是大量的。為了征得原書作者(編者)的同意和支持,我只聯系上一位,其他幾位就請擔諒了。如果你們看到此書借用了你們的成果,可跟我聯系,我是準備付酬的。倘若也能像師先生那樣大度寬容,我則不勝感激了,衷心地謝謝你們!
2009年9月9日深夜擱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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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后土》書評:一部翻身農民的成長史,一曲人民公社的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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