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開始覺悟的最簡單的標志,就是懂得凡事不再給予上位者過多的同情。
普通人和上位者的矛盾發生了,總是同情普通人,而懷疑、提防上位者,這是一種先入之見,貌似客觀的論調是:就事論事,不能在矛盾的判斷中帶有先入之見,這種論調其實是站在上位者一邊的,這就是說,如果我們在對雙方矛盾的觀察中總是秉持純粹客觀的立場,這種客觀本身是站在上位者的一邊的。
為什么?因為矛盾的發生和矛盾的解讀之間是經過文本的,這是什么意思呢?這就是說,一個矛盾發生了,譬如普通人和上位者打起來了,而我們了解到矛盾全貌的途徑必然是經過文本的,可能是記者報道,可能是網友總結,可能是事發當地的錄像、錄音等,而我們接收到的一切文本,一切對于矛盾的描述,必然是一種經過了編碼的文本。
我們只能看到經過編碼、加工的已發生的矛盾的文本,而編碼、加工文本的權力在誰手中呢?那就是總在上位者手中,上位者總在文本的編碼中摻雜自己的意圖,而這種意圖恰恰基于一個最本質的結構,這便是:基礎決定上層建筑。
這就是說,編碼的原則,總是編碼者的互相袒護,編碼的結論,往往是普通人有錯在先,編碼者按照維護自己的意圖編碼的文本,如果在接收者一端采用完全尊重文本的方式來解碼,那就必然被發送者的意圖俘獲,就必然得到對發送者有利的結論。
因此,尊重事實和尊重文本是兩碼事,文本可以別有用心的制作,可以春秋筆法,我們的力量只能在解碼,也就是接收端釋放。
話又說回來,我們既然沒有編碼文本的權力,那么我們也就無法得到真正在我們的立場下的文本,也就是說,我們只能看上位者站在上位者立場下書寫的文本,我們只有通過這樣的材料才能窺探矛盾的情節,那怎么辦?
我們必須在解碼中保持一種先入之見,用這樣的先入之見對抗上位者編碼時的先入之見,如果不保持這種先入之見,就必然要滑向發送者的立場,這種先入之見就是凡是不給予上位者以額外的同情,而要設身處地的進入普通人的視角,要同普通人的心情,要把感情傾注到和我們自己的共命運的普通人身上。
為了描述這種先入之見,我找到了海瑞斷案原則里的一句話:與其屈貧民,寧屈富民。海瑞這句話的情景是公堂斷案,而對于我們觀察世界的普通人而言,我們只是在我們認識世界的過程中秉持一種對普通人的同情,堅持一種對文本的懷疑。
說了這么多,我們總還是保持的一種先入之見,總是不能完全純粹、實事求是的還原矛盾的本相,這個問題產生的原因不在文本的接收端,而在文本的發送端,編碼端,這就是說,要改變我們這樣的人在文本的編碼中遭到的邊緣化,要改變文本隨意闡釋、拿捏普通人的編碼狀況,普通人就要團結起來奪取文本發送端的編碼權力,這就是要經過階級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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