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大學的百年校慶上,某公出現了。當時有報道說他講了一些怪話,后來被否認。如今又有了他講話的詳細報道。主要內容如下:
一,為分稅制辯護。這也難怪,分稅制就是他一手創建的。當時90年代初中央財政緊張,搞了這個制度后,中央財政拿了大頭,地方財政開始出現不足的問題。很多人把后來出現的很多問題歸咎于此。某公憤怒了,手拍著《中國農民調查》說道,攻擊分稅制,說分稅制掏空地方財政,造成農民貧窮的人,根本就是無知!無知還透頂!他大叫道:“去年全國財政收入83000億,其中,地方直接收入4萬億,中央稅收返還(給地方)33000億,兩者相加是73000億,占了大部分啊。中央財政收入多少?是15900億(注:原話如此),占83000億的20%左右吧。92、93年中央財政收入比重是28%、27%,現在20%都不到,怎么能說中央把稅都收上去了,收得過多呢?”,“當然我們還有缺點,主要是返還支付的方式。”“稅收返還(轉移支付)的工作做得不好,要靠地方‘跑部錢進’,求爺爺告奶奶才能拿到,分稅制有缺點,但我負的責任不是主要的,因為我當時就說,分稅制改革沒有完,要繼續進行。”
報道說,上邊引用的某公列出的“2010年財政收入數據予以批駁,其中提及的中央與地方財政分賬數據,此前尚未有官方披露過。”這并不屬實。在中國中央人民政府門戶網站上就有人大會上的預算報告,里邊寫的清清楚楚。
在他在位的時期(目前也是一樣),中央與地方的財政支出差不多一直是3:7,中央與地方的財政收入比卻達到5.5:4.5。中央要是不給地方轉移支付,地方恐怕就得像《讓子彈飛》里的鵝城那樣收稅收到100年后了。以他主政的最后一年2003年為例,在與老百姓直接有關的一些項目上:支農支出,地方是中央的7.4倍,文教、科學、衛生事業費地方是中央的7.9倍,撫恤和社會福利救濟費地方是中央的96倍,社會保障補助支出7.7倍,公檢法司支出17.4倍,政策性補貼支出1.6倍,教育費附加支出1352倍,這還不算行政等事業費;城市維護支出中央就沒出一分錢。
2010年已經是某公去職后的第7年,他卻拿這一年的數字來給他將近20年前做的事情辯護。就因為分稅制的弊端已經暴露了很多年也吵了很多年,所以中央著手糾正難道不正常么?即使到了2009年(2010年數字我還沒看到),在財政支出上:教育地方是中央的17.4倍,社會保障和就業15.7倍,醫療衛生61.9倍,環境保護50倍,城鄉社區事務1305倍,農林水事務20倍。可以說這是一個根本原因,為什么幾乎沒有一個中國人對中國的民生項目滿意。
某公提到了2010年財政情況。他卻沒有說,即使算上中央轉移支付給地方的3萬多億元,中央的財政赤字也只有8000億。要是中央不轉移支付給地方,中央足足節余24000多億元。中央又不想放高利貸或者開銀行,收了這么多錢,不轉移給地方還想干什么?而地方收了中央這3萬多億元,仍然有2000億赤字。要是沒有這筆轉移支付,地方赤字就有34000多億元。地方要是破產,中央恐怕也保不住。穩定壓倒一切,某公是裝傻還是真傻?你不讓地方直接收錢辦事,非要過中央的手,還要讓地方去跑錢,你是何居心呢?若說起“我負的責任不是主要的,因為我當時就說,分稅制改革沒有完,要繼續進行”,那么你某公提過什么具體的要繼續進行的內容呢?1994年分稅制就完成了,你2003年才下臺,這9年間你做了什么呢?
二,指責房改,為其書做宣傳。某公當然否定房價上漲與分稅制有關。他罵道:“說稅收都收給中央來了,地方沒錢了,所以它只有發展房地產才有錢?狗屁!”那是什么原因呢?“現在地方有的是錢。這房地產(問題)根子就是房改政策錯誤。這個不講,你們看書。”“我們制定了一個錯誤的政策,就是房地產的錢,都收給地方政府,而且不納入預算,這不得了。這個錢就是搜刮民膏,所以把地價抬得那么高。這個絕對不是分f稅制的錯誤。地方沒少收錢。”某公對清華的學生說,房改更多的失誤就不多講了,請大家多看書(注:即指將要出版的《某公講話實錄》一書)。
總要給房價問題找個替罪羊,某公就怨房改。房改那里錯了?原來錯不在房改,不在讓老百姓當褲子買房,而在于“房地產的錢,都收給地方政府,而且不納入預算”。這個絕對不是分稅制的錯誤。地方沒少收錢。固然,即使沒有分稅制這么個怪胎,只要有機會,地方也會要想辦法“搜刮民膏”,錢是不會嫌多的。但是當初為什么把房地產的錢都收給地方政府?還不是你某公搞分稅制,與地方討價還價的結果?你總不能一分錢也不留給地方吧?1993年的時候房改處于停滯期,沒有什么油水,中央放掉了,結果送給地方一個大禮,事后估計某公要后悔得睡不著覺。中央不轉移支付給地方要節余24000億元,某公不是還嫌不夠多。至于說錢留給了地方,還不入預算,這是誰的問題呢?一個國家各級政府有若干收入與支出不入預算,你曾經是中央政府的頭,你有沒有責任呢?不過某公是聰明人,他大概要怪1994年的正頭頭吧?
三、嘲諷小車,裝諸葛亮。某公說,2003年的2月1號他去拜訪北京市公共交通總公司做講話,說:“中國要解決城市交通問題,從根本上說,是要大力發展公共交通。解決城市交通問題應加強科學管理,提高城市交通效率,還要大力發展環保型公交車,減少機動車污染,進一步改善空氣質量。”某公此次在清華再提這段往事,他說:“那是我的(任內公開的)最后一次講話,我拜托大家別拿公款去買小汽車,去補貼小汽車,拜托大家多發展公共汽車,發展公共交通吧。如果這么做了,何至于有今天。如果那時候照我說的做了,現在北京就不會那么堵車了。”
90年代末,某公擴大內需,中國房地產和轎車消費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起步的。如今某公搖身一變,成了倡導公共交通的先驅者了。我在2000年大學里寫的論文里就說中國應該學習大力發展公共交通,那么我就是他的先驅嘍。實際上我和他誰都不是先驅,90年代有很多人主張中國應該大力發展公共交通,而不是推銷轎車。我曾經在舊書攤看到過80年代中期國務院的一個研究報告,那時候就主張中國不能發展轎車。他1998年擴大內需倒確實是2008年刺激經濟的先行,在各個方面差不多都復制了他10年前的做法,除了高校擴招和收費方面,實在已經做得太絕了,再也沒有進一步的余地了。
四、假裝關懷義務教育。某公說,上海車展上有的名貴小汽車一輛一億多,還有不少企業家買飛機,而農村呢,有的地方依然吃不飽,我們解放了這么多年,農村的居民這么貧苦。我從來不主張財政補貼發展汽車工業,我主張全力加強農村義務教育。農村的學校,一人一杯牛奶,一個雞蛋都吃不到,青海省僅是800人的試點能吃到,青海省有3萬中小學生,800人跟3萬人怎么能比啊?某公痛心地說道:“我們現在的義務教育怎么樣?(農村)好多同學都輟學了,都提前去城市里打工了。”
青海3萬學生不是今天才吃不上雞蛋吧?根據統計資料,2001 年到2004 年期間,將近三分之一的農村人口至少有一年陷入消費貧困。在2002 年開始取消對農民的所有地方性非正規收費,但卻同時把正規的農業稅率從2%~3%提高到7%,以部分地彌補地方財政的不足。農業稅是2006年底廢除的。在1997~2000 年間,50%的基礎教育費用是由農民自己支付的。一個覆蓋3 037 個村莊的調查顯示,2004 年每個小學五年級學生每年的學費平均為260 元,而每個中學生每年的學費平均為442 元,二者分別為官方貧困線標準的40%和70%。直到2006年的教育法修訂案,義務教育財政改革,才免除了全體學生的學雜費和書本費,并且給貧困學生提供食宿補貼(即所謂“兩免一補”政策)。雖然金額不多,總算是個意思。某公不去說他主政時期的問題,對別人卻“沾沾焉而動其喙”,仿佛所有事情都是別人的錯,天下就他一個清白人。
更過分的是談到高等教育。某公談及高校擴招,他說“我不主張發展這么多大學,這么多大學干什么呀,我剛才問了我的同班同學,我剛進清華的時候,1947年清華才有兩千人,現在幾萬人就不知道了,清華幾萬人說得過去啊,一個吉林大學也要七萬五千人,大學出了不少(學術上的)假冒偽劣,教授都去造假,剽竊論文,這樣搞下去......你還是先把義務教育搞好嘛。”
為什么要這么多大學生,有這么多大學,還是全要歸功于某公時代的擴招,教育收費以及開放民辦教育。如果說義務教育還有很多社會歷史因素,畢竟不能全算在他身上,但是對中國的高等教育,他可著實出力不少。97年全國高校開始收費,那時國家也開始不包分配了。我讀書那個破學校,1996年學費2200,1997年2500,1998年3600,1999年3800,2000年5000。有些人要申請助學貸款,畢業時還被扣了畢業證和學位證。我讀書那時候,有的學校甚至學生多到宿舍不夠用,鼓勵學生到校外去租房子。高校也開始改革,一個一個的兼并,搞起了大而全的綜合大學,教學質量卻在下滑。民辦高校也越來越多了,那就差不多根本談不上什么教學質量了。結果就是培養了一大批啥也沒學著的找不著工作的大學生。某公在任期間,義務教育同樣沒搞好,高等教育卻搞得一塌糊涂。他實在沒有評頭品足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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