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說什么沉痛悼念的虛話了，作秀越來越多，災(zāi)難卻越來越頻繁，沒心情。

這次“舟曲特大泥石流慘案”的成因，據(jù)說有1、2、3、4、5……之多，其中被大眾認可的一個主因，是近年來的過度開發(fā)造成了嚴重的植被損壞。從視頻和圖片上看，那的山都是光禿禿的。筆者感到不解的是，有記者發(fā)文章竟然把罪魁禍首確定為50多年前的“大躍進”！說什么“1958年‘大躍進’時期，這里的森林資源遭受到掠奪性破壞。”至于怎么個“掠奪性”卻不見下文。記者的原文如下：

【據(jù)《舟曲縣志》記載：“舟曲山地，層巒疊嶂，萬山皆翠……上世紀50年代縣境森林覆蓋面大，山清水秀，生態(tài)環(huán)境平衡，空氣清新濕潤……以后由于大面積開荒、毀林，……水土流失嚴重”。1958年“大躍進”時期，這里的森林資源遭受到掠奪性破壞。據(jù)統(tǒng)計，從1952年8月舟曲林業(yè)局成立到1990年，累計采伐森林189.75萬畝，許多地方的森林成為殘敗的次生林。加上民用木材和亂砍濫伐、倒賣盜用，全縣森林面積一度每年以10萬立方米的速度減少。】

查《舟曲縣志》：

【1958年7—8月．縣委分別發(fā)出《關(guān)于大辦地方工業(yè)的緊急指示》和《大搞冶煉工業(yè)的指示》，全縣人民投入大辦工廠和大搞鋼鐵冶煉運動，……。9月初，縣委發(fā)出“全民總動員，男女齊上陣，苦戰(zhàn)10晝夜，建成千爐縣”的號召。全縣調(diào)動21840個勞力如期完成“千爐”任務(wù)。10月中旬，貫徹省委大戰(zhàn)100天保證完成冶煉鋼鐵1120噸任務(wù)，成立舟（曲）岷（縣）宕（昌）三縣指揮部，抽調(diào)干部和專門支援舟曲煉鋼的省內(nèi)外大專院校師生1792名，民兵66173名（舟曲38003名）分赴全縣煉鐵陣地，參加鋼鐵冶煉生產(chǎn)。至年底，大片森林被毀，煉出的“鋼鐵”大部是燒結(jié)鐵，浪費了人力、財力和物力。】

記者大概是讀到了縣志里的“大片森林被毀”便聯(lián)想到了“掠奪性”。記者痛恨“大躍進”編出聳人聽聞的文學(xué)詞兒，是可以理解的；問題是“森林被毀”和“掠奪性破壞”并不能相提并論，記者是把砍伐森林用于經(jīng)濟建設(shè)與用于盜賣發(fā)財都看成掠奪了。

同時縣志中對所提到的“大片”二字也未提供數(shù)值依據(jù)。時間概念有，即“9月初”“到年底”，這期間，縣委號召“貫徹省委大戰(zhàn)100天保證完成冶煉鋼鐵1120噸任務(wù)”。至于年底究竟煉成了多少鋼鐵，縣志中也是未提，只提到指標是“1120噸”。

再查隔壁的臨夏州（含若干個縣）的地方志，給出的數(shù)字是全州“1958年9月……到1959年，實際共煉鐵2716噸，其中質(zhì)量較好的僅有44噸，每噸成本高達5480元。”

那么舟曲一個縣，滿打滿算煉出生鐵是不可能超過2000噸（實際數(shù)字應(yīng)在1120噸上下）的。好了，現(xiàn)在我們來進行一個科學(xué)的論證。

打造 1 噸鐵需要多少能源？具體地說，舟曲1958年打造 1 噸鐵需要多少噸木材呢？答案是：每煉1 噸鐵需要 2 噸木炭，燒結(jié) 1 噸木碳需要 2 噸木材，也就是說，煉出 1 噸鐵需要 4 噸的木材。舟曲縣1958年大煉鋼鐵滿打滿算煉出了2000噸生鐵，那么它所“浪費的”木材就是8000噸。

接下來的問題，這8000噸木材相當(dāng)于多大的森林蓄積量（立方米）？木材的品質(zhì)不同、含水量不同，故密度也是不同的。據(jù)說有的樹種要 3－5 立方米才得 1 噸木材，筆者沒有找到實例，姑妄聽之。其他的如楊木，每立方米重0.8噸，重質(zhì)樹種如紅木和紫檀木，比重只有0.1到0.2立米，即0.1－0.2立米就能產(chǎn)出 1 噸木材來。舟曲“經(jīng)濟特色”中介紹說：舟曲“原生林木有云杉、冷杉、油松、樺、椴等針、闊葉樹種42科、150余種，珍稀樹種有50多種”，說明舟曲原生林的主要覆蓋為杉樹和油松。油松的比重為0.45－0.55噸木材 / 立方米，杉樹比這個略低。為了估計“大躍進”的所謂“掠奪性破壞”的嚴重程度，我們?nèi)园醋钤愀獾那樾蝸砉浪悖粗矍鸀榱舜鬅掍撹F從原始森林砍伐來8000噸木材， 1 噸木材合 3 個立米的森林量，就有

8000噸 × 3 立方米/ 噸 ＝ 2.4 萬立方米，

換句話說，即使全按最糟糕的情形來進行估計，“大躍進”給舟曲帶來的所謂“破壞”才不過區(qū)區(qū)的 2.4 萬立方米森林！前面的記者文章中披露了，舟曲“全縣森林面積一度每年以10萬立方米的速度減少”。2.4萬比10萬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何來的“掠奪性的破壞”，何來的“大片森林被毀”呢？莫非大躍進時期的舟曲縣民曾經(jīng)沒事把森林砍了燒著玩？

上面說了這2.4 萬立米是最糟糕的估計，較貼近的估計是：煉鐵1120噸，每噸燒掉森林 4 噸，每噸 0.5 立方米的森林蘊藏量，合起來即

1120  × 4  × 0.5 ＝ 0.224 萬立方米，

更微不足道了 —— 才不過是舟曲年平均砍伐森林10萬立方米的44分之一！

一篇采訪甘肅省水利廳賈文平主任的文章道出了真相：

【這次來的司機也給我講，過去他到過舟曲。山上都很綠，他說的很明確，“過去在這個地方拉木頭”。現(xiàn)在看來山上是光禿禿的，人為的造成破壞，生態(tài)破壞的作用非常大。……植被破壞了，植被是固定山上的水土的。】

司機總不會七老八十吧，他/她證明“過去”看到的舟曲“山上都很綠”，倘若罪魁禍首是“大躍進”的話，那只有一種可能，司機的上述對比性的感嘆是在扯謊。司機有必要扯謊嗎？

可見，記者以及《舟曲縣志》對“大躍進”的污蔑都是在某種思維定式下的產(chǎn)物，都是沒有任何數(shù)量依據(jù)的謊言。事情很簡單，對植被的掠奪性和災(zāi)難性的破壞是近N年來的事情。希望高層不要再以“和諧”名義放過真正的罪魁禍首，姑息養(yǎng)奸，讓他們繼續(xù)貽害子孫后代；同時，也該好好思考發(fā)展路線了。

鈴蘭臺 2010-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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