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微
哪里有反轉之聲，方舟子立即沖上去撲滅它。
為了消滅轉基因的質疑聲音，方舟子可謂是不遺余力，他多管齊下，科普、打假集于一身，誣蔑、恐嚇于一體，誰要反對轉基因，這些武器統統用上。不過，在諸多武器中，他最拿手的還是兩個：一手持科學，一手持政治。他在科學和政治之間不斷地進行角色和話語的轉換，當事實說轉基因不行他就來科學，科學不行就政治。當然政治也有失效的時候，如農業部轉基因幼兒門事件的暴露，推廣轉基因的政治合法性破產，方舟子這時立馬搬出“國際權威、國際主流”。
方舟子奉行的是這樣的邏輯：你和他談事實，他和你談科學，你和他談科學，他和你談政治，你和他談政治，他和你談權威。他所說的國際權威是什么，既不是歐洲權威也不是美國權威，而是轉基因利益集團所扶植的權威，如ISAAA。
自恃科普作家的方舟子除了在科普方面有深厚的造詣，實際上，他玩起政治來也是無人能敵，他首先將推廣轉基因的中央文件上升為“國策”，繼而編造這樣的政治語境：誰反對轉基因誰就違反國策。他對質疑轉基因的媒體祭起這面“違反國策”的大棒進行政治恐嚇和棒殺，以致主流媒體在轉基因問題上噤若寒蟬，只能主動或被動地接受他的轉基因科普，繼而形成國內輿論界的方氏轉基因學。
方舟子科普了一批、招安了一批、恐嚇了一批，國內對轉基因持質疑態度的媒體實際已所剩無幾，不過，方舟子還是要想方設法對付這幾家死不悔改的媒體。由于中國媒體在現有社會環境下所持的立場不同，對于這些不同政治派別和立場的媒體，方舟子從中確立了一家媒體反轉基因是“政治陰謀或別有用心”之后，開始實行他的分化和瓦解戰略。
一，
近日，國內一家刊物《炎黃春秋》刊登了反轉基因的文章，我知道這個方舟子會準時跳出來。
18日，我發了三條微博：1，《炎黃春秋》近日刊登文章《對主糧轉基因的憂慮》細數轉基因食品的巨大危害和風險。方舟子歷來將反轉個人或組織打為烏有之鄉文革派，嘲笑反轉基因的南方報業和烏有之鄉一起搞陰謀。借助思想界的分裂，方舟子實為轉基因討論設置防火墻，使反轉呼聲無法上升到主流。不知舟子這回如何嘲弄反轉的炎黃春秋？
2，方舟子將反轉人士或聲音斥為“文革余孽”或“陰謀論”，人人都害怕被指責自己是“文革余孽”或“陰謀論”，人人都害怕戴上這樣的帽子。好像在轉基因問題上，沒有專利之爭，沒有利益之爭，斗爭都是“陰謀論者”人為炮制出來的幻想。這是一招封嘴鎖腦的招術。資本控制的輿論和思維同化的束縛，掩蓋了真相。
3，綠色和平反轉基因，方舟子：這是“反科學恐怖主義組織偽綠色假和平組織”；南方人物反轉基因，方舟子：“自由主義派”與“文革派”難得有了個共同之處聯手妖魔化轉基因。東方早報反轉基因，方舟子：東方早報是柿油派的吧，怎么和烏有之鄉文革派一起搞美國陰謀論了？炎黃春秋反轉基因，方舟子：.......
19日，方舟子駁斥《炎黃春秋》反轉基因報道的迷底揭曉，不出所料，依然是在“烏有之鄉”、“陰謀論”、“柿油黨”、“謠言”這個詞間來回變動組合。這已經成為一個不變的鐵律。
微博上，方舟子說：《炎黃春秋》不是柿油黨的嗎？也跟在烏有之鄉后面傳播反轉基因的老謠言。不過，說美國國家科學院如何如何害怕轉基因該是柿油黨的發明吧？
方舟子的用意在此：先不說炎黃春秋的轉基因報道如何，而是首先掛上“柿油黨”的政治標簽，暗示炎黃春秋不要跟著與自己政治立場不同的媒體后面傳播謠言，這不過是在分化兩家媒體在此問題的共識吧。
二
方舟子掌控著巨大的輿論機器，借助這些“令人反感”的標簽在輿論上的傳播，實際上是將反轉基因的聲音鎖定在幾個固定的小范圍內，這些反轉人士被貼上這類非主流的標簽，也使得大眾和主流社會進一步疏遠這個群體。
從很早開始，方舟子便制定這樣的計劃。作為媒體人，方舟子深知媒體和記者在報道轉基因的輿論效應，他首先封殺的就是記者和媒體之口。
他在新語絲上設有一個“不良記者”榜，不少因質疑轉基因的記者登上榜單，借助打假斗士這個正義形象，這些記者因為他裁定的“造謠、妖魔”轉基因而失去公信力。
他私設刑堂，對于質疑轉基因的專家，進行赤裸裸的人身攻擊和恐嚇，同時向這些專家所在的機構打報告。
而對像綠色和平這類具有很大影響力的組織，他則設立了偽環保組織的標簽，因為他知道他的威脅和攻擊對他們起不了作用，所以干脆就操起他的專長----打假。
當烏有之鄉加入反轉基因的行列之后，方舟子遇到了新問題，政治團體反轉基因在他歷次的轉基因科普中還沒有遇到。怎么辦呢？將科普天天掛在嘴邊的方舟子開始講起了政治，講歷史，他給主流社會造成這樣的錯覺，反轉的人是要搞文革，將反轉基因的人士不斷往文革極左的輿論上引導。
盡管有些組織或個人難與這些組織扯上關系，但方舟子往往會找一些蛛絲馬跡，即使找不到，他也要強行將這些人或組織規為以上類型。
今年兩會期間，全國政協委員葉劍英的女兒凌孜對轉基因問題提案，表示應該把轉基因食品上升到“亡國滅種”的高度嚴肅對待，建議國家停止一切轉基因農作物的開發項目。
凌孜的話經媒體報道后傳到了方舟子耳里，我都知道他會用哪幾個詞來罵凌孜。方舟子轉載粉絲的關注后將凌孜拉到微博上示眾。方舟子：“一個電影導演，專家和生物學、農業差了十萬八千里，連基因是什么都未必知道，被烏有之鄉那些要為四人幫平反的文革遺孽給騙了吧。葉帥當年不是抓四人幫的嗎？”
方舟子給一個人戴頂帽子如此容易，給一家媒體扣頂帽子同樣得心應手。
東方早報曾報道《孟山都主走政府公關路線》，方舟子的手法如出一轍。方舟子：東方早報是柿油派的吧，怎么和烏有之鄉文革派一起搞美國陰謀論了？“阿根廷轉基因悲劇”謠言早辟過了，不會找聯合國糧農組織的報告看看？把孟山都當轉基因上帝之前，先去了解轉基因抗蟲棉在中國的歷史，看孟山都品種如何被國產品種打敗的。
以上兩個例子可以看到，烏有之鄉已成了一個大籮筐，無論是個人還是媒體，只反對轉基因的都會被方舟子往里裝。
在反轉的專家和群眾標簽化后，方舟子這個被主流媒體捧為意見領袖的人士并沒有閑著，他會進一步引導輿論。每一次將這些人貼上標簽之后，方舟子會親自出馬作一次轉基因問題的科普，如最近在鳳凰衛視重復“轉基因更環保”、“轉基因技術更穩定”的論調，以安撫前段時間民眾在轉基因上的喧囂。無論是在電視還是網絡上的講話，這個時間段的配合可謂天衣無縫。
三
當然，社會上有很多與烏有之鄉所持的立場完全相左，他們的觀點早已涇渭分明，甚至是對立的立場。當這些媒體一樣反對轉基因，這個時候，方舟子有些慌了，怎么呢？他總不好意思再給他們貼上烏有之鄉的標簽吧，怎么辦呢？方舟子還是有應對的辦法。
比如《南方人物周刊》同樣強烈質疑過轉基因，方舟子當然不好說《南方人物周刊》是烏有之鄉的吧？他怎么解釋這兩家觀點對立的媒體對同一件事進行質疑呢？這里摘自他在博客中第一段：“顧知非不知何許人，但這個名字取得很沒有自知之明。檢索了一下，發現他經常在《南方人物周刊》、《南方周末》之類的“自由主義媒體”上發一些科普文章，似乎顯得很專業，造點謠言就更能迷惑人。這篇登在《南方人物周刊》上專門造轉基因主糧的謠言的文章《轉基因主糧究竟是福是禍》，在網上轉得到處都是，就連“自由主義”的死對頭“烏有之鄉”也當成寶貝轉了過去。“自由主義派”與“文革派”難得有了個共同之處，聯手妖魔化轉基因。（摘自方舟子博客《妖魔化轉基因的顧知非之非》)
把科普掛在嘴邊的方舟子，實際深諳中國思想界輿論界的派系，以及左右派的斗爭。中國媒體經過十多年的發展，依賴各自的精英學者早已壁壘森嚴，界限分明。通過既定成形的分歧，方舟子首先將質疑轉基因問題的人士貼上“烏有之鄉”“柿油黨”之類的政治標簽，以此區分規范媒體的報道類別，借助這樣的分類，便可進一步將本來是影響所有人的轉基因問題分化出來，削弱此問題的關注度。
實際上，中國無論是左還是右，轉基因食品的危害對這些持左持右立場人的傷害應該是一致的，但正是因為方舟子借助這類的政治手段，成功遏制了轉基因在全社會討論的聲浪。從去年開始，方舟子有意將轉基因討論隔離到烏有之鄉這類的小范圍，加上他不斷地引導轉基因問題的所謂主流輿論，這無形中為社會制造種種隔離墻，使得質疑轉基因的聲音始終無法在媒體和廣大社會公眾層面傳播開，這相當于一道防火墻。
四
從近年看，方舟子控制輿論的手段花樣百出，層出不窮，這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質疑轉基因的媒體越來越多，方舟子疲于應付，他有時自相矛盾自打耳光，這有些難為理屈詞窮的方舟子了，最后他只會在“烏有之鄉”、“陰謀論”、“謠言”、“柿油黨”等幾個詞間重復組合，這也是我基本能預測“方舟子如何叫”的原因。
在轉基因討論的早期，方舟子可根本不用顧忌這么多。由于當時關注的人和媒體不多，轉基因對中國大多數老百姓來說都是一個新詞，這是整個社會都缺乏免疫力。
方舟子借助媒體就可以輕易實現對轉基因的美化，同時壓制轉基因的質疑聲。我想如果方舟子在當時按他現在所持的輿論口徑“轉基因更環保”進行戰略布局，他取得的效果可能不一樣，中國老百姓現在可能將轉基因食品當作美味佳肴。但是，歷史不容假設，方舟子從一開始就實行強力的打壓政策，盡管有“打假英雄”這個護身符，但那時他的不尋常的舉動已經引起學術界的警惕。
中國大陸較早的轉基因學術討論是源于那本《遺傳工程：美夢還是噩夢》，2001年，《中華讀書報》與《科學世界》聯合舉辦的2001年度“科普圖書獎”評選時，英籍華人侯美婉(Mae-WanHo)的這本著作《遺傳工程：美夢還是噩夢》被推選，這是一本深刻揭露轉基因與遺傳工程危害的書，這些危害性的理論已經被實踐證實。不過，當時方舟子鼓噪稱，這是一部站在反科學兼偽科學立場攻擊遺傳工程的著作，他寫了《〈美夢還是噩夢〉不是科普著作》說明觀點，同時給組委會寫信。在輿論壓力下，這部書最終沒能被評為科普佳作，社會對轉基因的關注和討論錯過一次機會。
2003年，非典過后，童增的《最后一道防線---中國人基因流失憂思錄》橫空出世，并受到社會各界的關注。他提到“轉基因食品可能會成為基因武器的運載工具”，而童增引用的文章正是當時從英國蔓延至歐洲的“普茲泰小白鼠”試驗，這是國內本土學者較介紹轉基因食品的通俗性著作。無論童增的這種假設如何，但像轉基因這類新鮮的信息能夠滲透到國內輿論已實屬不易。不過，方舟子在當時借助媒體的力量大加鞭撻這本“偽科學”，同時嘲笑童增“學法律出身”的背景，轉基因問題因此而漸漸淡出社會視野。
從以上兩個例子看出，方舟子輿論道具作用，實際上延緩了國人對轉基因問題關注和重視的時間，轉基因食品雖然早已悄悄進村，但整個社會毫無知覺，加上方舟子的轉基因無害的科普，讓全社會放棄了警惕和防范。
到了現在，關心轉基因的人越來越多，即使危害不斷揭露道，但很快又被方舟子控制的輿論壓制。這一過程，國內一些媒體有意或無意地成了幫兇。
當而曾經支持方舟子的媒體開始醒悟，并發出質疑轉基因的聲音時，方舟子一方面采取嚴厲打壓的態勢，如果這個媒體去意已決，方舟子無力挽回的時候，他又像鬼魂一樣附在另外一家權威媒體身上，在媒體圈繼續實行著自己縱橫捭闔的戰術。
以南方周末和中國青年報為例。
2004 年12 月9 日《南方周末》報道《轉基因稻米：13 億人主糧后的利益懸疑》，此文引起社會的轟動，人們第一次知道轉基因這個高科技背后有如此多的不確定性因素和確定的利益因素，中國轉基因科學家的倫理道德被質疑。在毫無把握的情況下，專家要將中國人的主食大米轉基因，引發巨大的反對聲浪。從美國民主社會歸來的方舟子本來應該考慮下民意，不過，這時他很可能氣急敗壞，因為從2001年開始便是南方周末的專欄作家的方舟子大概怎么也沒想到此前無數的轉基因科普文章沒有教育好南方周末的記者，這些記者居然在自己老巢放火。方舟子將南方周末 “立此存照”，并不斷在新語絲上感嘆這份報紙的“墮落”，由于南周大量引用綠色和平的觀點，方舟子只好將氣撒在該組織身上，不停地蹂躪這個曾經蹂躪過數回的環保組織，過去，他曾定性綠色和平為 “偽環保組織”，這一次，他還前所未有的加了“恐怖”一詞----“反科學恐怖主義組織偽綠色假和平組織”，以向社會發出警戒，進一步隔離綠色和平。
2010年，轉基因新一輪熱潮后，南方周末沒再參與轉基因的討論，但《中國青年報》的轉變倒是很明顯，2009年底該報還發表文章《偷偷摸摸轉基因》，方舟子獲知又把該報立此存照，同時不斷攻擊污蔑報道此文的記者，將中國青年報和該記者一起拎在博客上示眾，他們的矛盾進一步公開。不過，到了2010年，《中國青年報》成了方舟子吹捧轉基因最大的傳聲筒。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25873e0100qrfh.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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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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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利永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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