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中國帶來了馬列主義,四年后就有了中國共產黨的成立,十年后中國有了工農的子弟兵,而后才有中國革命的勝利。
如果當初十月革命失敗了,就不會有后來的一個社會主義陣營,也就不會有西歐的福利國家制度。今天如何推翻私有制,工人階級如何獲得解放的道路就還要從頭開始去摸索。
那都是歷史。
既然不忘初心,那么十月革命當今的意義在哪里?
政權的性質、民主的地位、改良的動機和革命的條件都是我們當今需要回顧的內容。
列寧在《國家與革命》中指出:軍隊、警察等等國家暴力的存在是階級矛盾不可調和的表現和證據。
列寧的理論被百年來的社會實踐充分的證實了。國家暴力針對誰,保護誰是哪個階級掌權的根本依據再沒有疑問了。只有在類似毛澤東的時代,軍隊和警察才是不允許針對人民的。
在資本主義制度下,國家的暴力機器,即軍隊、警察和法庭,各有分工。
警察的主要任務是捍衛私有制,鎮壓任何反抗資本主義的行為。
軍隊的主要任務是對付國外的資本勢力,以及在必要的時候協助地方警察鎮壓人民。
法庭的主要任務是處理資產階級內部的糾紛。
而這些糾紛判定的標準是由資產階級內部的民主來決定的。議會立法、行政執法、法庭裁決的三權鼎立最利于協調資產階級內部的矛盾。資產階級認同的是誰的資本多,誰的話語權大。這種經濟上的股份制延伸到政治上就多多少少的是誰的主張獲得最多資本的支持,誰的綱領得以實施。
因此,在私有制沒有受到挑戰的前提下,表面上是“一人一票”的資產階級民主,其本質是“一元一票”的“財主”。
相對所有制,民主向來是第二位的。一個社會制度的改變不可能通過民主來實現。任何企圖通過“議會道路”,“大眾民主”等等來改變社會制度的主張也就只能是騙人的鬼話。
同時,馬列主義者也決不能反對人民群眾對民主的追求。問題的關鍵不是工人階級要不要民主,而是懂得民主在階級社會中的地位,懂得民主和革命的關系,懂得只有在無產階級專政的條件下他才能獲得像文化大革命期間所實踐的那樣真正民主的道理。
相反地,工人階級必須認同私有制,必須放棄對資本主義制度的挑戰,他方能“享受”到資本主義制度下的民主。并且,勞動人民對私有制認同的程度越高、對資本主義制度的威脅越少,他能夠“享受”到的資產階級民主就越多。一旦其統治遭到威脅,資產階級會毫不留情的動用武力,1936年的西班牙內戰就是一例。
十月革命以后,資產階級的一部分意識到本階級宏觀利益和微觀利益的對立,尤其是30年代大蕭條以后,意識到不受拘束的完全市場經濟有摧毀資本主義制度的危險,在工人階級的頑強斗爭下,提出和實施了一系列符合資本主義宏觀利益的措施,比如普及教育,養老和失業保險,最低工資水平,以及工會組織和罷工權。離開十月革命的背景,也就不會有這些羅斯福新政的實施。這種改良使得資本主義的剝削具有“可持續”性。
這是因為原先那種徹底的自由主義被資本主義的現實一個個的否定了。比如,為了資產階級自身的健康,他們不得不推動公共衛生的投入;沒有教育的普及,企業培育技工的成本過高;沒有社保和失業保險,經濟危機就更加惡性循環;沒有工聯主義起碼的工會組織和罷工權,工人階級的革命性劇增;沒有全民醫保,美國的醫療成本高企,整個社會被行業利益綁架。因此,所有改良只要不觸動資本大頭的利益,都有可能實現。這是西方福利國家的根本起因。
離開資本主義宏觀利益和微觀利益的對立這一分析框架,把更多考慮資本主義宏觀利益的政黨和主張(比如美國的民主黨、英國的工黨和奧巴馬的醫改)視為工人階級的盟友,視為“左派”就必然滑到社會民主黨和修正主義的荒謬境地!
但是,在工人階級還無法推翻資產階級統治的條件下,其先鋒隊也不得不通過爭取改良的斗爭來提高工人群眾的政治覺悟,組織能力和戰斗性,為資本主義危機爆發時的激烈斗爭做準備。在這里,工人階級參與改良的斗爭不是目的,而是手段。這是兩者的根本區別。
同時,十月革命也迫使世界上很多的資產階級紛紛地舉起了“社會主義”的旗幟,半個世紀以后甚至把共產主義的旗幟剝奪了過去。社會主義被曲解為政府對市場的干預和調節,共產主義的理念被篡改為國家壟斷資本主義專制的依據。
那么,百年之后的今天,列寧主義過時了嗎?十月革命的道路過時了嗎?
二戰以后,尤其是蘇聯解體后,在以核威懾為靠山美帝一國獨霸的情況下,資本主義的黃金時代延續了幾十年。但是,近十年世界性的資本主義危機宣告了這個黃金時代的終結,預告了十月革命道路的復活。
原因在于,市場經濟的本性,即資本主義的本性是競爭、壟斷、霸權。競爭的目的是壟斷,壟斷的升級是霸權。由于壟斷資本的腐朽性、寄生性必然導致資本主義發展的不平衡,導致壟斷資本勢力的變遷,導致新的壟斷資本的出現和對原有霸權的挑戰。
比如,雖然美國在二戰后一度生產世界一半左右的工業品,但是隨著金融資本逐步上升為美國資本的太上皇,工業資本的利益被不斷地侵蝕,強盛的美元壯大了前者卻使得國內工業的空心化越發嚴重,以至于目前的美國只剩下一個能夠制造航母的船廠,其他各類軍工成本也急劇上升,依靠軍事能力維護其世界霸權就越發艱難。
雖然十月革命的故鄉和中國革命的大地都先后被資產階級霸占了,原先的先鋒隊演變成為壓迫勞工的骨干,工人階級又回到了百年前受剝削、受壓迫的困境,工人階級的地位被還原到雇傭勞動的處境。
但是,歷史不是簡單的重復,而是螺旋式的上升。
百年來,人口中工人階級的比例劇增,工人階級的知識化基本完成。在資本勢力的壓榨下,知識分子也逐步地被擠上了無產階級化的道路。世界范圍空前規模的生產過剩,自動化、智能化和機器人的快速發展使得物質極大豐富的共產主義條件基本滿足。信息革命、知識共享對私有制的沖擊越演越烈。同時,資本主義產業鏈的全球化客觀上把各國的無產階級統一了起來。互聯網的普及促進了地球村的建立,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的客觀條件已經具備。
因此,正當全球資產階級歡呼歷史的終結之時,其走向滅亡的最后行程卻已開啟!
近年來,經濟和生態的危機越演越烈,核戰的陰影籠罩全球。
目前的形勢是危機愈演愈烈,在這種條件下,帝國爭霸的炮聲必將轉變為無產階級推翻私有制最后沖刺的號角,十月革命百年后的回響看似越加黑暗,卻預兆著一個更加燦爛黎明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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