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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北方:從毛澤東讀史看何謂“中國特色”——朱永嘉訪談

李北方 · 2017-05-11 · 來源:行走與歌唱微信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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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后期的很多關鍵點都跟讀古文有關系,要懂毛晚年的思想,得看他讀什么古文,要什么人讀什么古文,這是理解這一段歷史和毛的思想的一個切入口。

去年冬,我曾經拜訪了朱永嘉先生,在兩個小時的時間里聽他談了不少問題。后來,我把談話整理了一個“潔本”,想發表一下的,但也沒有發出來。于是就放下了,一放就是這么長時間。

 

我覺得,就這樣算了,太可惜了,于是這兩天又花了些時間把談話整理成了文字,畢竟會有想看的人。

要特別說明的是,這個談話整理搞并沒有請朱永嘉先生過目,老爺子年紀大了,還要寫其他文章,就不占用他的時間了,反正不是正式發表。我能保證的,就是絕對沒有歪曲他老人家的本意。談話過程就像是閑聊一樣的,這個整理版我基本上保持了閑談的原貌。

整理談話真是件累人的事,整得我頭昏眼花的。

李北方:近年來您寫了很多文章談毛主席晚年讀歷史,圍繞他讀過和他讓別人讀過的一些篇目深入地進行討論和闡發,您是有意識地在做這件事的吧?

朱永嘉:是啊,這個事情也只有我來做了,我應該做。鄧小平提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個話是分兩段的,一段是中國特色,一段是社會主義,當然下面還有個市場經濟,各個段落都要分析,囫圇地講,很多問題是講不清楚的。我最近寫文章談清晰和模糊的問題,很多事情的啟發性來自于模糊意識,模糊有模糊的好處,但模糊的時候腦子要清楚,腦子不清楚,就方向不明,道路不清。我不反對使用模糊意識,但領導者、決策者要有非常清醒的頭腦,否則道路方向就會出問題的呀。

什么叫中國特色?沒有清晰的概念,中國特色實際上就是中國的國情,國情就是從歷史來的呀。

李北方:噢,您是希望借思考毛主席讀的那些古書來講清楚什么是中國特色,給“中國特色”賦予一個清晰的內涵,是這樣嗎?

朱永嘉:是呀。中國特色包括兩個部分,一是中國的歷史和文化傳統,一個是中國的現實。毛澤東用中國的文化和傳統來解決他所碰到的現實問題,通過毛主席對現實問題的認識、處理現實問題的方法,就可以看到中國特色是什么了。

李北方:這一點您在文章中并沒有明說,我之前沒有體會出這層意思來。

朱永嘉:我老實告訴你,有些話不好明說,只能用比喻的辦法來說。社會主義是個道路問題,是公有制為主體、共同富裕的道路;市場經濟是私有制的東西,科斯講市場經濟產權要清晰,才能降低交易成本,產權清晰是建立在私有制基礎上的。這就跟道路的問題交叉了,搞市場經濟的結果必然是兩極分化,那還要掛社會主義的招牌嗎?勞動和資本的交換是怎么回事情啊?那是資本主義的東西啊。工農大眾是國家的主人啊,不是什么雇傭勞動者啊。

搞市場經濟并沒有明確說姓社還是姓資啊,但這個問題實際上是客觀存在的。為什么不爭論呢?模糊一下嘛,不是不可以做,市場經濟可以調動大家的積極性,促進經濟發展,有它有利的一面啊。白貓黑貓嘛,鄧的特點是實用主義。這有它的合理性一面。我說話客觀吧?不是全盤肯定,也不是全盤否定,要有具體分析的。我是從這個意義上提清晰和模糊的問題。

李北方:毛主席讀歷史是很多的,但您討論的比較多是他晚年怎樣讀歷史,是因為經過文革,他讀歷史的用意又有了新的變化,對歷史的領悟有了新的提高嗎?

朱永嘉:毛澤東讀歷史是很多的,《二十四史》通讀過,《資治通鑒》讀過十多遍,中國傳統的文化、政治制度、社會歷史的發展,他都融會在一起了,看到需要什么的時候,就可以信手拈來,用得非常自如。他晚年讀的古文是為了解決現實里遇到的問題。

文革開始的時候,1966年8月的八屆十一中全會上,領導人的排名發生變化了,林彪到了第二位,劉少奇到了第八位,毛借林的軍隊力量來制衡劉,毛劉的對立已經公開化了。8月,在接見紅衛兵大會上,毛讓林講話,9月,毛澤東要林彪讀《三國志》中的《郭嘉傳》。他的用意是很明確的,郭嘉是個青年,曹操啟用郭嘉作為他主要的智囊人物,打呂布、打袁紹,都是郭嘉主要策劃的。郭嘉死的時候只有38歲,曹操很傷心,到了赤壁之戰走投無路的時候,他想的是,郭嘉要是在,我不會這樣。郭嘉死后,曹操跟荀彧講,我跟是同一輩分,我本來想的是,我死后,事情應該讓郭嘉這樣的年輕人來處理。毛讓林讀《郭嘉傳》,關鍵在什么地方呢?培養年輕一代呀,這就是告訴林彪,你和我都是同一輩分的人,將來的事情要靠培養年輕一代。他想的培養年輕一代可不是培養自己的兒子呀。

李北方:您的意思是,林彪理解錯了?

朱永嘉:林彪根本沒有理解他的意思。這是要靠自己的悟性的呀,沒有悟性就沒有辦法講了。

李北方:毛主席重視培養接班人,但他自己的接班人卻沒有選好,按傳統的辦法,最高領導人的培養是要有特別的方式,要學習怎么當“帝王”,但他的培養方式不是這樣的。這個問題該怎么看呢?

朱永嘉:不能這樣理解這個問題,革命的事業要代代相繼,要培養一代人,不是培養一個人來接他的“王位”,他沒有這個意思。

李北方:但他的位置非常重要,是需要有人能夠掛帥的,可是他選的人,王洪文也好華國鋒也好,根本就不是帥才

朱永嘉:領導人是一個時代在某一個方面的代表人物,是在歷史運動的過程中涌現出來的。現在這幫子領導人就是那個時代培養的,都是當年的紅衛兵啊,他們都是經過鍛煉的,經過大風大浪。紅衛兵運動是培養青年人,上山下鄉也是培養青年人,困難的時候,到群眾中去的時候,這樣的磨煉才能培養一代人啊,否則接班人哪來啊。

要用宏觀的眼光看問題,不能微觀地看,歷史的發展有它自己的規律。毛主席走了以后,只能鄧小平來當家呀,別人沒這個能力,年輕一代要上來,還需要磨煉。老中青三結合是毛主席的理想,接見西哈努克的時候,陪他一塊出來的是鄧小平、華國鋒、王洪文。但事態的發展不是按他的理想來的,姜還是老的辣,中國還是要經過鄧這一代,不經過局面穩不了呀,這是客觀規律,不以毛的主觀意志為轉移。

李北方:我跟朋友們討論過一個問題,毛主席是判斷得出來在他死后鄧會掌控局面,也知道鄧會怎么做,但他為什么沒有把鄧的路給斷了呢?

朱永嘉:毛對鄧始終是留一手的。首先,鄧是實際工作中鍛煉出來的,他有決策和判斷的能力,第二條,鄧的人脈關系在,老帥們都沒辦法代替他,葉帥嘛沒有實際工作能力的,吹吹牛拍拍馬。說到底就是這么回事,當然他對鄧也是抱有希望的。

毛主席晚年頭腦是很清楚的。文革嚴格地講,到九大就結束了,后面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處理林彪事件也是必然的,你看九大的時候,都是穿軍裝的。軍人執政會帶來很多問題。在讓林彪讀《郭嘉傳》的同時,毛主席還叫林彪讀《宋書》中的《范曄傳》,就是告誡他不要有野心。宋文帝身體不好,事情嘛都是他的兄弟劉義康在那里張羅,但兄弟之間也有矛盾,劉義康身邊就有人策劃,要他把王位拿過來。這個事情被人告發了,宋文帝就疏遠了劉義康,放到九江去了,參加策劃的人都殺掉了。劉義康跑掉九江后,心還不死,還找人商量怎么辦,就找到范曄了,范曄就跟別人商量策劃。結果又有人告發了,范曄就被宋文帝砍了腦袋了。這個故事就是告訴林彪,你不要想著搞什么事情。毛一直講,你不懂得歷史。已經告誡他了,但林彪最后還是走了那樣一條道路。

實際上文化大革命在我看來是場大掃除,他講七八年來一次,灰塵積累到一定程度后要清掃的。政治體制從來都是君-臣-民,君通過官僚系統來控制老百姓,到了文革的時候,君和民一起針對官僚,整理官僚機構,然后再恢復官僚機構。九大以后的主要措施是恢復正常秩序,矛盾是在召開四屆人大的時候爆發的,為什么呢,權力再分配呀,林彪出毛病了。林彪事件結束后,開十大的時候是要重新組建機構,重新搭起班子。他的理想狀態是,過去打倒的干部解放,恢復職務,周總理來主持工作,王洪文也參加工作,培養青年一代。

要培養年輕一代,但培養的人對不對,是另外一回事。他讓王洪文讀《劉盆子傳》,就是說你到底怎么樣,前途很難說,你掌控得了這個人脈關系嗎?掌控不了你就是劉盆子,你能夠掌控得了,就能成為下一代的領袖。王洪文不是那個料呀,讓他拜鄧小平為師,他不懂啊。

毛后期的很多關鍵點都跟讀古文有關系,要懂毛晚年的思想,得看他讀什么古文,要什么人讀什么古文,這是理解這一段歷史和毛的思想的一個切入口。

李北方:毛主席推薦的歷史,有人讀懂了嗎?

朱永嘉:他要總理讀《史記》中的《汲鄭列傳》,總理就懂了。《汲鄭列傳》講到鄭當時這個人有個長處,專門推薦新干部,書里面也講到對老干部不能世態炎涼,在位的時候大家轟到一塊去,下位的時候就誰也不理,這樣不行的。總理說,我不如他,總理怎么理解呢?一方面提拔新干部,一方面使用老干部,重新建立好的班子。這就是為十大準備條件啊,具體提拔王洪文的不是別人,是總理,還提拔了一大批,像陳永貴、紀登奎、華國鋒,都是總理主持提拔的,其他年紀大的,也恢復職務了。

這樣一搞,矛盾又來了。鄧小平覺得,林彪出事了,還得要我來收拾殘局,江青看起來就是另外一回事,解放了你,你要老老實實地聽話,兩個“鋼鐵公司”就打架呀。

李北方:毛主席在讓其他人讀歷史的同時,也讓他們讀馬列著作的對吧。

朱永嘉:是的,林彪事件后,批林整風批陳整風的時候都要讀馬列著作,也讀古文。我給毛標點古文大概是從1972年底開始的,開始就是為了批林,后來就跟工作結合一起了,比如讓總理讀《汲鄭列傳》,就是講提拔新干部。

新干部上來后,他也注意讓他們讀歷史,比如他讓姚文元讀《舊五代史》里的《李襲吉傳》。李襲吉是李克用秘書班子的頭頭,文筆很好,他寫的文章朱溫看了說,我身邊沒有這樣的人,我有這樣的人就如虎添翼。李襲吉這個人安守本分,為人很謙讓,他就是這樣對姚文元提出要求的,他給姚文元安排這樣一個角色。這樣的例子有好多。他要江青讀《后漢書》中的《黃瓊傳》和《李固傳》,也是有道理在里面的,要她調子不要唱得太高,“皎皎者易污”,越是干凈的東西越容易弄臟,“峣峣者易折”,越是硬的東西越容易折斷,“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不要以為你名氣很大,其實你本事不大,謙虛一點吧。這是告誡她呀。

他要人讀歷史,都有他的目的,這是毛主席長期讀中國歷史,從中吸取對現代生活有價值的東西來教育黨的領導干部。

李北方:中國傳統文化和馬克思主義的距離是很大的,毛主席是怎么把這兩個體系結合在一起,熟練運用的?

朱永嘉:中國的事情還得按照中國的辦法做,文化大革命起來跟中蘇論戰有關。中國革命不是走蘇聯十月革命的道路,中國的建設也不能走蘇聯的模式。赫魯曉夫一批斯大林,毛馬上感覺到問題來了,中蘇十年論戰是對的,蘇聯垮臺也是按那條路垮下去的,蘇聯垮了,我們還站得住,因為我們走的道路不一樣。毛澤東一貫強調馬克思主義和中國革命實際相結合,不是照搬馬克思主義里面現成的公式。

鄧小平也是這樣,也是從中國實際出發的。比如搞市場經濟,按照《資本論》是不能這樣做的,他基本上否定西方的市場經濟,周期性危機呀,市場經濟是無政府主義的。在社會主義建設問題上面,馬克思在《資本論》第二卷中也講得很清楚,第一部類和第二部類的關系,第一部類是生產資料的擴大再生產,第二部類是消費資料的擴大再生產,要優先發展第一部類。過去的計劃經濟就是這樣的,搬蘇聯的模式,但到了毛澤東發表《論十大關系》后就有轉變,但還沒有完全變過來。

市場經濟可以調動一切積極因素,毛澤東那時候沒有看到的問題,鄧小平看到了。市場經濟我們也可以用,國際環境需要它,國內調動大家的積極性也需要它,以公有制為主體,也可以拿私有制來輔助。當年鄧小平沒法把這個事情講清楚,只好搞模糊意識,在這點上,模糊意識是有用的。但是腦子要清楚,腦子不清楚不行,否則方向要錯誤的。

我講毛主席當年讀古文,結合實際,指導我們的工作,就是要講做什么事情都不要忘記我們的傳統。

李北方:照您的說法,在毛澤東思想的體系,馬克思主義和中國傳統的關系可以以體用的關系來理解嗎?

朱永嘉:對,體用結合在一起了。我們有些做法,西方也是差不多啊,就講特朗普吧,他的基本群眾還是工人,中產階級,官僚機構是精英啊,美國兩極分化,還有華爾街的大財團。希拉里走的是傳統的路子,精英統治,這條路走了這么多年,苦的是中產階級,你看看特朗普的競選演說,無非是煽動這批人起來,上下夾攻,跟我們的文革差不多。我這個比喻未必恰當,僅僅是比喻罷了。特朗普上臺以后,他還得依靠官僚機構,這是不會變的,組建班子還要找這批人。競選中那樣臭罵,無非是中產階級的情緒發泄,實際上文革也是這樣,也有群眾的情緒發泄,造反派在長期受壓后起來,有這種情緒化的東西。

不抱成見,客觀去分析,政治架構從來就是這樣的,西方是這樣,我們也是這樣,只不過我們借助我們的傳統,西方借助他們的價值觀念,他們通過選舉,我們通過群眾運動的搞法。這樣看的話,回過頭去讀讀古文,對我們的頭腦清楚有好處,道路和方向還是要明確的。

李北方:您還沒回答我剛才提的體用關系的問題,毛主席的想法,可以說成是“馬克思主義為體,中國傳統為用”的意思嗎?

朱永嘉:我覺得也可以這樣說,但是講“馬克思主義為體,中國傳統為用”的話,傳統的地位就低了一點。中國傳統的作用恐怕是要長期延續下去的,傳統文化還是有它的益處,我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有大雜燴的感覺,還不如傳統價值觀清晰。仁義禮智信,用來調節人與人的關系,很清晰,但講自由、平等、民主反而沒那么清晰,而且它本身就是一個矛盾體,它們之間相互的關系是講不清楚的。

我們的意識形態領域里面,還有很多理論上的問題沒有弄清楚,還處于模糊的狀態。搞市場經濟,產權問題就來了,真要把產權搞清晰就不光是私有產權的問題,集體所有制怎么辦,農村土地怎么辦,城市土地怎么辦,這都沒有回答。產權不搞清楚,信用問題就來了,司法審判里面的公正問題就來了。私有化擴大了之后,方向道路的問題就又來了,這里面的線要劃清楚,否則執行中有很多問題的。

在宣傳上面可以保持一定的模糊狀態,對實際工作有利,但黨的指導思想要清晰,領導干部的腦子要清晰,不清晰的話方向就錯了,是要闖禍的。

可以把中國特色作為一個概念來分析一下,什么是中國特色,是哪來的,講清楚了沒有,怎么把問題講清楚?中國特色和社會主義怎么結合?市場經濟放在什么地位?產權問題怎么處置?怎么樣解決兩極分化的問題?還有稅收的問題,不是只有減稅,所得稅要加的呀,財富再分配的問題。西方的遺產稅很高,所得稅是累進制的,如果這個問題明確了,既保護了產權又解決了兩極分化,即搞了市場經濟又堅持了社會主義原則。

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是并存的,世界上沒有純而又純的東西,社會主義里面必然包含一部分資本主義的東西,初級階級就是這樣,資本主義國家也可以搞點社會主義的東西。這樣講清楚了反而有利。劉云山沒有本事,哈哈,是不是這樣,這些基本的理論問題應該由他來說清楚的呀。

李北方:可能沒人比毛主席更愛讀書,更重視領導干部的學習問題了。如今理論工作做的不好,跟不學習關系很大。

朱永嘉:當年毛講過,提拔新干部,但新干部文化知識差,要找知識分子幫著讀書。王洪文調到北京的時候,就把我身邊的一個人調走了,蕭木,去輔導王洪文讀書。但他得讀得進去啊,他讀不進去啊。所以很多問題要具體分析,唯成分論不行啊,不是出身好成分低就一定是革命的,他的翻身感很可能是個人的翻身感,很可能變成另外一個統治者。人是最容易變化的東西,當他的地位發生變化后,就可能變成另外的角色。

所以,兩個方面的書都應該讀的,一方面是講革命,另一方面就是中國傳統文化。

李北方:你們年輕的時候研究歷史,其實相當于用馬克思主義重寫歷史,當時是思想上完全轉變過來了,還是只當個政治任務來做的。

朱永嘉:說老實話,年輕的時候既讀馬克思主義,也讀中國歷史,那時候想的是怎么用馬克思主義來解釋中國歷史,往往是生搬硬套。比如尋找中國歷史上的資本主義萌芽,什么時候有的,表現是怎么樣,是為了證明五種生產方式的演進;最多討論到階級斗爭是歷史發展的動力,討論農民起義在歷史上的作用。都是這樣用大概念,用馬克思主義的概念套用到中國歷史上,很少具體地運動到日常生活中間來。從我為毛澤東標點古文開始,就完全不同了,體會到兩個完全不同的境界。毛主席讀古文都有具體的針對性,他才活學活用呀,我們是生搬硬套的。

李北方:您是當年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就體會到了嗎?比如把他要讀的內容和當時的形勢結合起來,理解他的用意,然后反思自己的讀書方式?

朱永嘉:毛澤東讀歷史的視角跟我們讀歷史的視角不一樣,我們在大學里讀歷史的視角,無非是用馬克思主義的概念來套用中國歷史,公式化的東西,毛完全是另外一種感覺了,是有選擇地接受歷史的經驗教訓。如果說我當時接到任務就體會到這一層,也不是的,需要一個過程,當時對我來說是個任務,很光榮的呀。

毛澤東最初要我們標點《桓伊傳》、《劉牢之傳》、《謝安傳》、《謝玄傳》這四篇傳,我們標點以后送上去,他還改了我們標點里面的錯字,親自批了,送政治局同志一閱。1973年春節,張春橋、姚文元到上海來,我見到他們,他們把毛主席的親筆批示給我看了,那當然很光榮了。這些文章都是有針對性的,《謝安傳》就是講總理啦,淝水之戰的前夜,謝安能穩得住陣腳,當時中蘇矛盾比較尖銳,正是珍寶島事件之后,由總理來統帥,這是對總理的希望。《謝玄傳》是希望我們的軍隊要勇敢,要能打仗。《桓伊傳》是講要團結,桓伊這個人善于團結。《劉牢之傳》是批評一種現象,不能反復無常,劉牢之三次反復,一會投靠這個主人,一會又投靠那個主人,最后劉牢之是自殺的,這很明顯,針對的對象是陳伯達。當時有些東西我是很明顯可以感覺得到的。

我還為毛主席標點過《三國志》的《呂蒙傳》。《呂蒙傳》他過去要羅瑞卿看過,又要許世友看。為什么呢?要讀書,要好好學習,呂蒙沒有經過嚴格的文化教育,孫權教他怎么樣讀書,他認真讀了,后來魯肅到呂蒙那里去,發現呂蒙談吐不一樣了。這是教育許世友這樣的軍隊干部,我們的軍隊干部都是文化水平不高的,怎么辦呢?學習啊,不打仗,不好好學習干什么呢?整天喝老酒啊?許世友喝酒是很有名的。

這些都是1972和1973年做的事情。這些,我想反映了毛澤東指導黨的工作的一些做法和思想,都在這些文章里。你說我們應不應該把這些道理說出來,讓大家理解?

李北方:毛主席在自己讀史和推薦其他人讀史的時候,也強調領導干部要學習馬列主義的經典著作,您在文章中并沒有把這兩個方面結合起來討論,還是回到這個問題,您能不能簡單談一談?

朱永嘉:這要看他什么時間強調讀什么東西,是有選擇的。批陳伯達的時候,布置了一大批馬克思主義著作,那時候我輔導上海市委領導讀《法蘭西內戰》、《國家與革命》、《共產黨宣言》等等。毛澤東的意思是,不要光想著掌握政權,還要想著為了什么人,革命是干什么的,還要講共產黨的理想。這是1972年上半年,到了下半年,就都是古文了,那些東西他不大講了。

李北方:中國傳統和馬克思主義都是毛澤東思想的源泉,您覺得哪個方面占的比重大一些?

朱永嘉:恐怕還是中國傳統占多數。延安時期,他強調讀馬克思主義居多,這跟與王明之間的斗爭也有關系。建國以后,開頭讀馬克思主義多,后期還是讀歷史多。我們國內碰到的很多問題,都是和歷史上的影響息息相關的。當然,毛讀古文的一些思想,也是理想主義的,很難付諸實施。

李北方:您老的歷史觀還是馬克思主義的嗎?

朱永嘉:是啊,這點沒有變,但我的專業是中國歷史啊。以前嘛我做明史,標點古文后,開始讀二十四史,也不分什么斷代了,都讀完了。后來嘛給我創造了條件,關了我那么多年,給我讀書機會了。我又沒有什么心理負擔,全都置之度外了,抓緊時間讀書吧。出來我就可以做事情了,我標點了幾百萬字的古籍,在臺灣出的,都是在監獄里打的底子。

李北方:我看您在文章里講過,階級斗爭不能強調得太多了,還是要和諧共處等等,毛主席要是看到你這個觀點,恐怕得批評你了。

朱永嘉:毛主席自己也和稀泥啊,哈哈哈,是不是啊?他并不是想把問題弄得你死我活的。1975年5月4號的政治局會議他就是和稀泥啊,批評了四人幫,也批評了廣東幫。

李北方:我有一個困惑,我覺得用毛主席的理論解釋不了他自己,他反對天才論,但他的確是個天才,他做到的事情和思想的深度等等,常人是難以達到的。

朱永嘉:才能不是天生的,他是長期斗爭鍛煉出來的,長期讀書積累。人的地位不一樣,碰到的問題也不一樣,你比如說陳寅恪,他最后寫《柳如是傳》,無非是發發牢騷,沒有別的花頭的,亡國之士呀,他本來是國民黨系統的,國民黨垮臺了。毛的身份地位就跟這些人不一樣,他處理的是國家大事,是世界大勢下中國的位置放在什么地方,怎么自力更生。

他要我們標點過《明史》中的《朱升傳》,朱升是明朝開國時候安徽的一個士大夫,朱元璋找他,問他怎么辦,他說“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朱升為什么給朱元璋提這個建議呢?因為朱元璋是最弱的,他在南京,蘇州有張士誠,武漢有陳友諒,蒙古勢力也很大,怎么辦?管好自己,看天下變化,謀自己的發展。毛澤東把它的殼拿過來,講“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自力更生、獨立自主、保護好自己,這是第一位的,然后根據形勢的變化來處理國際關系問題。這個政策到現在還是有效的,不忙著稱霸呀,一稱霸中美關系就緊張了,還是得有可挽回的地方,但也不能低頭做小三子呀,要獨立自主。

他基本的戰略思想現在還是有效的。現在也是這個局面,先管好自己,美國還是個變局,看它下一步怎么變吧,它的衰死我們也挽回不了,何必跟它爭呢,搞好我們的發展吧。毛澤東的道理用到現在也是這樣呀。

處理人際關系的問題,處理國際關系的問題,毛澤東推薦的這些古文都是對我們有益的。

李北方:你說他的能力是鍛煉出來的,跟他的位置有關,但那個位置上坐過別人,比如博古王明,并沒有從實踐中學到什么,像華國鋒,給他這個位置也坐不住的,鄧小平,有空就打牌,也不讀書。所以啊,我覺得林彪講天才論,說的是對的。

朱永嘉:心里要有底的呀,底是建立在中國社會基礎上的,是對農民工人大多數群眾的利益的需要,是建立在中國幾千年斗爭經驗的積累上,沒有這個底,光憑個人的經驗,對不起,解決不了多少問題的。讀書要讀得精,不是每個人都能讀得精的。你說林彪讀了沒有,他做了那么多卡片,應該是也讀了。鄧小平到江西讀二十四史,但我沒看到他的心得體會,我想他也讀了一點,不能說完全沒有讀,他可能是做個姿態,毛讀二十四史,他也讀,但是真正讀進去很難,他喜歡的是金庸的小說。個人愛好不一樣,你很少看到毛打牌。

周恩來理解毛澤東是比較多的。但他們倆的意見是不是很一致呢,也不一定,因為決策和行政不一樣,決策帶有理想主義的東西比較多,行政因為有實際的問題擺在那里,非得做調整不可。這中間勢必產生分歧和矛盾,這是必然的。

毛讀古文也有竅門的,他喜歡讀《容齋隨筆》,是宋朝人洪邁讀二十四史的筆記,里面有很多專題,分析歷史上的很多問題。毛往往是從這里面看到,再找二十四史來看。我整理《容齋隨筆》的時候發現,毛講的很多東西這里面都有。他也是有捷徑的,二十四史和《資治通鑒》不是從頭到尾讀的,掌握了體例之后,是可以挑著讀的,根據需要來讀,這樣才可以靈活運用。

為什么讀傳統對現代有用呢?我們現在的政治架構還是中國傳統的東西,名稱變了,形式變了,實質性的東西沒有大變,比如說地方行政制度還是郡縣制,毛澤東講“百代皆行秦政法”,秦朝建立的制度,到隋唐更加完整系統,到了明清更加定型了。西方搞聯邦制,地方選舉,中國的地方政府是中央派出任命的,中央集權,有一個最后拍板的人,過去是皇帝,毛澤東時代是毛,現在叫核心;過去中書省是決策機構,對應的可以說是政治局委員或者常委這一級,門下省是封駁機構,現在是人大啊政協啊,監察機構自古就有了的。地方上是行中書省,代表中央管理地方的事情。地方分幾條線,地方官管的是行政和司法,軍隊他管不了,軍政不能合一,合起來要闖禍的,要地方割據了,這到今天也是這樣的。機構之間的制衡關系也是有的,監察系統跟行政機構之間一向是有制衡的。

我們不能把西方的制度搬過來,名義上形式上可以有一點,但實質上不會變的。所以要懂中國傳統文化,要讀史,才能處理今天的問題。

李北方:您當年的“罪狀”是講過要在上海搞巴黎公社,我看您在文章中講過,我感覺好像有點賭口氣的意思,您要是不說這個話,是不是就不用坐牢了。

朱永嘉:一樣的,這個我想的通。我跟著姚文元一共十一二年,始終是他們的下屬,怎么會饒得過我呢,跟講幾句話沒有必然關系。

李北方:您當時那樣講,是真的認為應該那么做嗎?

朱永嘉:我當時對形勢的判斷就是那樣。6號,他們被抓,7號上海聯系不上北京了,8號晚上開市委常委會討論,讓我參加。我憑直覺,說四人幫被抓了,不要東打聽西打聽了,兩軍相逢勇者勝,看你們敢不敢斗,敢斗就斗吧。像巴黎公社一樣打它一個禮拜,打幾天也好。這樣的話也不是我一個人講的。

李北方:這就是毛主席當年講過的,中央出了修正主義地方怎么辦,是不是要造反的問題。如果當時真的感斗爭的話,有沒有可能把它給掰過來呢?

朱永嘉:這個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沒有,看你怎么辦。說老實話,外地看上海,像遼寧啊這些地方都是看上海。我只是個參謀者,不是決策者,分析形勢提供決策參考,不是我來決定要不要發動這場斗爭。

我當時想,搞宮廷政變是不行的,黨內沒有這個程序的啊,從來沒有過。我還有個想法,毛剛剛去世,他們怎么搞的呀。第二天一個同事問我,你們昨晚開會談什么啦,我一句話也不好說,就跟他說,你去看《史記》里邊的《齊太公世家》。為什么要他看《齊太公世家》呢,齊桓公死的時候,他的幾個兒子吵的一塌糊涂,齊桓公死后沒人收尸,尸體腐敗后尸蟲都爬到大門外面去了。讓他去看嘛,我不好明講,這也代表了我對抓四人幫的看法,宮廷政變,突然襲擊,非法的。我跟了毛這么多年,最后出現這樣的局面,我應不應該堅持呢,應該的,士大夫為人的基本氣節啊,畢竟讀書讀了那么多,是不是啊。

李北方:但您對鄧的態度并沒有很負面,還是很客觀的。

朱永嘉:是啊,我要從大局來看,不能從個人的恩怨來看。鄧的氣量是小的,但這個人果斷,人脈關系在,只有他能主持工作,改變局面,其他人不行的。終歸是要以國家的人民的利益為重,不能以個人恩怨為重吧,鄧有鄧的作用,要客觀分析。

我對鄧的看法就是個實用主義者,你講他的什么理論,那是說不通的,后來的三個代表也好科學發展觀也好,無非是個口號,沒有系統的東西。能成為系統的,現在能發揮作用的,還是毛澤東思想。真正能把毛的思想吃透的話,對指導當前的工作很有好處的。

有很多東西真的沒有變。我再講一個例子,漢代的時候有內朝和外朝,內朝就是皇帝周圍的參謀班子,丞相就是外朝,內外朝是互相牽制的。中央文革就是內朝呀,跟政治局和國務院是牽制的關系。現在有沒有內外朝,也是有的,就是政研室這些參謀系統。外朝的人對內朝是看不起的,你們沒什么了不起,不過是個筆桿子,真正執掌政權是不行的,你們沒有這么大能耐。所以經常是要看外朝的臉色來處理內朝的問題。這在歷史上都有的。讀懂中國歷史,可以理解現實生活中的很多矛盾,它的趨向也可以大體上做一點預測出來。

李北方:那您怎么看戚本禹后來的境遇呢,忽然之間就把他們關起來了。

朱永嘉:實際上是對著林彪的。武漢事件平息下去后,王力有點忘乎所以了,插手外交部工作了,內朝插手外朝,這犯忌了,總理都反對了。要抓他們,實際上是總理提出來的。毛還有一層心思,王力回到北京,開那么大規模的會歡迎他,林彪出來講話,陳再道到了北京,斗他最起勁的是吳法憲他們,什么道理呀?林彪要通吃啊,一方面軍要通吃。這不行,毛不會贊成的。陳再道是四方面軍的,后面還有徐向前,當時四方面軍的將軍有一百多個呢,都打倒啊?那整個軍隊系統就是林彪的一方面軍從頭到底,那怎么行呢。所以毛對陳再道是保護的態度,軍隊里面還要有個平衡關系,不能一方面軍都說了算的,后來軍委班子都是林彪的人,毛看了心里有想法的。毛后來講,還我長城,就是軍隊啊。

關峰是林彪拉的人,王力沖在前面,沖到國務院去了,戚本禹跟在他們后面,戚跟關的關系特別好,戚還得罪江青了,江青在毛的面前告狀。開始毛把戚劃在外面,后來才把他放進去的呀。他們之間的關系是錯綜復雜的。

李北方:您覺得《戚本禹回憶錄》怎么樣?

朱永嘉:戚本禹從1950年進到中南海,一共有18年時間在中南海近距離觀察中央辦公廳的工作,所以這樣的書還沒有第二人能寫出來。戚本禹所代表的中央辦公廳秘書處,田家英這個系統,就是內朝。從這里面可以看出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毛的決策不能只從一條線來,他要有一條自己接觸群眾的線,通過來信、來訪、報刊文摘資料來了解社會情況,他的很多批文都是從這條線來的,武訓傳的批判、《紅樓夢》的批判,不是從書記處、國務院來的,這些其實都是外朝的部門。這其實就反映了內外朝的關系,為什么外朝的人看到毛的批文就頭疼呢,他們被動啊,毛批示了他們不能不辦,但又不知道怎么回事。通過《戚本禹回憶錄》可以看到上層的政治架構。

李北方:書里面好多細節很有意思的,戚本禹講彭真跟他套近乎,請他到家里吃飯,他去問毛主席該不該去,主席說我們不去我們不去。我不大能理解這是一種什么樣的關系。

朱永嘉:不能拉關系,誰拉關系誰倒霉。就是這樣的架構啊,除非你不在那里辦公。毛的秘書在外面活動,如果不是他授意的話,就犯忌了。田家英一做辦公廳副主任就倒霉了,他受楊尚昆控制了,如果這樣的局面穩定下,對毛來說,就只能你送什么我批什么了,沒辦法從社會生活中了解實際情況,沒有任何主動權支配官僚機構了。毛不甘心做個傀儡,換萬歷皇帝的話他很高興的,吃喝玩樂就好了,但毛不是這樣的人。在這種情況下,陳伯達跟林彪建立比較親密的關系,就倒霉了。田家英出問題也是出在這個地方,毛叫他下去調查農村的情況,他想包產到戶,毛不同意,但沒有表態,然后他又跟劉少奇、陳云、鄧小平去講,他們都支持包產到戶,都認為田家英跟毛匯報了毛也同意。毛把包產到戶的問題看得很重的,他認為這是修正主義,國家要改變顏色的問題,這樣矛盾就尖銳化了。

前面有這樣的教訓,戚本禹要不要跟彭真見面,當然得問一下毛該怎么辦。毛說不要搞,就是這條線不要讓別人插進來。其他人有他們的信息系統,比如總理,整個安全系統都掌握在總理手上,包括毛身邊的人。張春橋看到前面這樣,他一層關系也不接,他沒有去拜訪過任何人。

李北方:但他就成了孤家寡人啦,到軍隊里工作也沒人聽他的,他自己很頭疼。

朱永嘉:張春橋跟軍隊的關系沒有處理好。打倒陳丕顯,得罪了一大批三野的人,從陳毅開始。大鬧懷仁堂就出來了,是不是啊。后來跟林彪的關系也沒處理好,在憲法起草的幾個提法上面,吳法憲以為抓到他的辮子了,林彪以為機會到了,就大鬧了。所以張春橋這個人在軍隊里面完全孤立的。

而毛又是個理想主義者,他在軍委擴大會議講話里面,又引用古文,《晉書·劉元海載記》里面說,隨陸無武,絳灌無文。絳灌是周勃和灌嬰,只懂得打仗,沒有文化;隨陸,隨何和陸賈,是文人,不會打仗。文人,要懂得打仗,要參加軍隊的工作;武人要讀書,要有文化。你說這個愿望好伐?好的,但這是理想。你一定要讓知識分子插進去,插不進去的呀,所以張春橋到了總政,根本沒有人聽他的話。毛要姚文元穿軍裝,姚文元說,謝謝啦,我不是這個料,毛也不勉強他。

知識分子要和軍隊的干部結合,不是很容易的呀。我可以四處跑,可以到警備區去,可以到海軍去,因為我地位低呀,他們去不了,他們要么就是場面上的喝酒、吃飯,我可以調查研究,給他們樹典型寫文章。身份地位不一樣,個人看問題的視野和深度也不一樣。

我講來講去你可以體會到一點,就是中國的傳統到現在根深蒂固,變化的是形式,不是整個架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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