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尼聯共(毛)興起時，美國對其持觀望態度。“9·11”事件發生后，美國開始支持并幫助尼泊爾政府打壓尼聯共(毛)。2008年尼聯共(毛)上臺后，美國放棄了此前的打壓政策，開始與尼聯共(毛)進行積極接觸，并于2012年9月6日將其從其全球恐怖組織名單中去除。美國對尼聯共(毛)政策的轉變是尼聯共(毛)崛起過程中一個重要事件，其動因是什么?它將帶來哪些影響?本文將就這些問題展開分析。

　　一、尼聯共（毛）崛起與美國政策的調整

　　在尼聯共(毛)崛起過程中，美國對其政策調整經歷了三個階段。

　　(一)尼聯共(毛)興起時美國持觀望態度

　　美國對尼泊爾的重視始于冷戰時期。1947年4月27日，美國正式承認了尼泊爾的主權國家地位，1948年2月16日兩國建立了外交關系。1951年美國成為第一個對尼泊爾提供援助的西方國家。在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美國是尼泊爾最大的援助國。到1990年，美國對尼泊爾的援助達到了近4.75億美元。[1]這一時期美國對尼泊爾援助是服務于其以“遏制戰略”為中心的冷戰政策的，其戰略目標是通過推動尼泊爾的發展來遏制共產主義在尼泊爾內部的興起和從外部的滲透，維持尼泊爾的力量均勢，從而便利于美國對這一地區的控制。

　　冷戰結束后，隨著蘇聯的解體和世界社會主義運動處于低潮，共產主義勢力對南亞地區的影響大大減弱，尼泊爾對美國而言也不像冷戰時期那樣重要了。因此1995年尼聯共(毛)興起時，盡管其打出了“反帝反封建”的口號，但鑒于其只是一個小黨，活動范圍僅局限在尼泊爾西部山區，美國并沒有將尼聯共(毛)看作是對尼泊爾國家安全和美國在尼利益的威脅，它關心的只是在尼的美國公民、救援人員的安全以及美國資助的非政府組織的正常運轉，此時美國對尼聯共(毛)的興起只是持觀望態度。

　　(二)“9·11”事件后美國介入打壓尼聯共(毛)

　　自1996年2月發動武裝起義以來，尼聯共(毛)力量不斷發展壯大，與尼政府武裝沖突的也進一步升級。到2001年11月，尼聯共(毛)控制了尼泊爾80%的農村地區，并在21個縣建立了人民政府，此時尼聯共(毛)與尼泊爾政府之間處于全面對抗的狀態。11月26日，賈南德拉國王根據首相的建議，宣布全國處于緊急狀態，同時頒布了“反恐怖分裂法令”，將尼聯共(毛)定性為恐怖主義組織，并呼吁國際社會加強與尼泊爾的反恐合作。

　　“9·11”事件后，打擊恐怖主義成為美國全球戰略中的重點。在此背景下，美國把幫助尼泊爾鎮壓毛派視為打擊恐怖主義的一個組成部分。2002年1月18日，美國國務卿克林·鮑威爾在訪問尼泊爾時向尼政府承諾將支持其打擊毛派分子，決不允許毛派采取暴力手段來改變尼泊爾現行的政治體制。2002年2月16日，美國駐尼泊爾大使邁克爾·馬里諾斯基訪問和視察了尼聯共(毛)活動過的一些地區。接著，美國向尼派出軍事教練，并派出專家小組進行考察。4月23日，布什總統要求國會批準向尼提供2000萬美元的軍事援助。此后，“派遣尼泊爾官員到美國軍事學校學習的項目也大大地擴展了。尼泊爾皇家軍隊的官員們被派往美國軍事戰爭學院、美國陸軍和總參謀部學院，國防大學和亞洲太平洋中心進行戰略學習。在美國的幫助下，尼泊爾安全部隊(包括尼泊爾皇家軍隊和準軍事的武裝警察部隊)的編制也大為擴充，到2005年，2001年前的約3萬5千人已經發展到超過10萬人，并宣布了到2008發展到15萬人的目標。”[2]2002年月12月美國負責南亞事務的副國務卿克里斯蒂娜·羅卡在訪尼期間與尼泊爾總理昌德會談時，向其保證美國政府將繼續幫助尼泊爾政府打擊尼共(毛)的叛亂活動。[3]

　　2003年3月3日，美國副助理國務卿唐納德·卡普專門就美國對尼政策發表聲明，指出毛派分子的叛亂毀壞學校和基礎設施、虐待和殺害平民、從人道主義救援項目搶奪食品，嚴重破壞了尼泊爾的安全形勢。他們試圖推翻現政府，建立一個獨裁的一黨制政府。與此同時，毛派領導人表示其未來建立的共產主義政權將與美國公開對抗，這將勢必威脅美國在尼泊爾的利益，破壞該地區的穩定，進而使尼泊爾像阿富汗一樣成為恐怖主義的天堂。因此，美國不能坐視任其發展。卡普表示，為平息毛派的叛亂，美國將增加經濟和軍事援助，培訓尼泊爾軍人和警察，改善裝備，以提高其對抗毛派的能力。[4]卡普的這一講話反映了這一時期美國政府對尼聯共(毛)的基本立場。2003年4月25日，在尼聯共(毛)與尼政府的首次談判開始之前，美國與尼政府簽訂了為期4年的反恐協議。4月30日，美國正式將毛派反政府武裝列入“其他恐怖組織觀察名單”之中，并凍結了尼聯共(毛)在美國的所有資產。

　　2005年2月，賈南德拉國王以“腐敗、無能”和“反恐不力”為由解散了德烏帕政府，由他親自組閣成立新的大臣會議(內閣)，與此同時，他宣布全國進入緊急狀態，并拘押了各議會黨派的領導人。美國對賈南德拉國王的行為提出了強烈批評，美國國務院發言人麥考馬克發表聲明：“賈南德拉國王未能讓尼泊爾政黨重回恢復民主的進程，是尼泊爾國內問題的根源。美國呼吁賈南德拉國王立即恢復民主制度，與國內政黨展開對話。現在是賈南德拉認識到要解決國內動蕩問題，重回和平和繁榮，這是最好方法的時候了。”[5]隨后，美國以“民主進程倒退”為由終止了對尼泊爾包括軍事援助在內的一切援助。然而四個月之后，美國又做出恢復對尼援助的決定。這一決定表明美國打壓尼聯共(毛)的既定立場并沒有發生改變。

　　2005年11月，尼聯共(毛)與“七黨聯盟”聯手反對國王的獨裁統治。而對于“七黨聯盟”與尼聯共(毛)的和解，美國一開始就持反對態度。2005年11月中旬，美國駐尼泊爾大使莫里亞蒂到達印度首都新德里，試圖阻止尼聯共(毛)與“七黨聯盟”達成“12點共識”。2006年9月，莫里亞蒂在發往華盛頓的外交電報(后來由維基解密網站公布)中警告說：“毛派的勝利將助長左翼的叛亂，威脅地區的穩定。因此我們應繼續盡可能地防止這一結果的出現。”[6]即使在2006年11月21日尼聯共(毛)與新政府簽訂《全面和平協議》后，美國仍試圖說服尼民主勢力不要向尼聯共(毛)讓步。[7]

　　(三)制憲議會選舉后美國與尼聯共(毛)積極接觸

　　2008年4月10日，尼泊爾舉行了制憲會議的選舉。4月12日在尼泊爾參加監督此次選舉的美國前總統卡特表示，這次尼泊爾制憲會議選舉是他一生所見證的意義最為深遠的一次選舉。雖然尼共(毛)目前被美國布什政府視為恐怖組織，但卡特說：“如果尼共最終確實掌握了實權，我希望美國政府能重新認識該黨，并同新一屆尼泊爾政府進行商貿往來。”[8]卡特的表態也被視作美國將對尼聯共(毛)政策進行調整的信號。

　　2008年4月24日尼泊爾制憲會議選舉結果正式公布，尼聯共(毛)贏得了601席中的220席，成為制憲會議大選中的第一大黨。美國此時也改變了先前不同毛派對話的政策。5月初美駐尼大使南希·鮑威爾會見尼聯共(毛)主席普拉昌達，這是美國官員與尼共(毛)領導人間首次會面。鮑威爾在會見普拉昌達時討論了4月10日選舉結果。鮑威爾就美國政府目前向尼泊爾提供的援助作了介紹，希望新政府能尊重目前的捐贈協議，保證這些協議的安全實施。[9]5月27—29日，美國國務院負責南亞和中亞事務的助理國務卿幫辦埃文·費根鮑姆對尼泊爾進行了為期三天的訪問。埃文·費根鮑姆回到華盛頓后在接受記者采訪時指出，我們先前的政策是，不與尼共(毛主義)接觸，美駐尼大使南希·鮑威爾與他們會晤和我與他們會晤的事實應該證明，我們已經修改了關于這一組織的那條政策。美國改變對尼共(毛)的態度是因為該組織參與了尼泊爾的政治進程。美國將與尼共(毛)領導的尼泊爾新政府合作，以促進尼泊爾的穩定、民主與和平。至于美國與尼共(毛)的合作程度，將取決于該組織參與尼泊爾民主進程和“放棄暴力”的程度。[10]2009年6月13—14日，美國助理國務卿布萊克對尼泊爾進行了為期兩天的訪問，并會晤了普拉昌達。布萊克在加德滿都回答記者關于去除尼聯共(毛)恐怖主義標簽的可能性的問題時指出，這一程序現在正在審議之中，但這將取決于尼聯共(毛)是否放棄了暴力和恐怖主義，是否徹底停止了其附屬組織共青團的暴力活動，是否真正參與和支持民主進程。

　　2011年8月，美國國務院發言人努蘭德表示，美國希望與尼聯共(毛)發展良好的工作關系，但尼聯共(毛)要想從恐怖主義名單上刪除，還需在一些方面采取積極步驟。2011年11月1日，執政黨尼聯共(毛)和尼泊爾大會黨、尼泊爾共產黨(聯合馬列)等主要政黨達成“七點協議”。根據協議，1.9萬多名先前由尼聯共(毛)領導的武裝人員中，6500人整編為政府軍，受軍方領導，但僅限于執行非戰斗任務，例如參與建設、維護林業和工業安全。其余武裝人員可選擇重新融入社會，當局向他們發放50萬至80萬盧比(約合6300美元至1.1萬美元)不等的安置費，用作開始新生活的啟動資金。整個整編和安置于同年11月23日結束。與此同時，尼聯共(毛)的準軍事組織共青團不久也將被取消。美國國務院2012年9月6日發表聲明指出，有關部門經過徹底審議后認定，“尼泊爾聯合共產黨(毛主義)已經不再參與威脅美國公民或美國外交政策的恐怖活動”，而且該黨派近年來曾在選舉中勝出并領導尼泊爾聯合政府，同時已采取措施撤銷從事恐怖活動的機構，展現了對實現和平與和解進程的“可信承諾”，為此宣布把尼聯共(毛)從其全球恐怖組織名單中去除。

　　二、美國調整對尼聯共（毛）政策的原因

　　美國調整對尼聯共(毛)政策有四個方面的原因，包括：美國打壓政策的失敗;美國戰略利益的需要;遏制中國的考慮;以及尼聯共(毛)有意改善與美國的關系等方面。

　　第一，美國打壓政策的失敗。從歷史上看，美國視尼泊爾的君主制為抵御共產主義最好的擋板，并將尼泊爾皇室和皇家軍隊作為自己長期穩定的合作伙伴。因此，美國一直對力圖改變君主制的尼聯共(毛)實行打壓和制裁的政策，以圖協助皇家軍隊消滅尼聯共(毛)。在尼聯共(毛)加入和平進程后，美國對尼泊爾局勢產生誤判，仍繼續支持皇室和皇家軍隊來打壓尼聯共(毛)，而此時印度和歐洲一些國家卻及時調整了自己的政策，與尼聯共(毛)進行接觸，印度甚至還以調停人身份推動了尼聯共(毛)與其他民主黨派的和解。隨著尼聯共(毛)在大選中獲勝，沙阿王朝成為歷史，美國意識到尼聯共(毛)將在以后很長一段時間內在尼泊爾政壇發揮主導作用，如果不調整對尼聯共(毛)的打壓政策，勢必造成美國對尼泊爾的外交孤立，進而失去對這一地區的控制。

　　第二，美國戰略利益的需要。近年來，美國進入新的戰略調整期，美國政府將其戰略重心東移至亞太地區，而尼泊爾由于其特殊的地緣戰略地位成為美國看重的國家。從地緣上看，尼泊爾地處中印兩大國之間的結合部，東西南三面與印度接壤，邊境線長約1700多公里，即便在美印關系升溫的今天，尼泊爾對美牽制印度仍具重要意義。尼泊爾同時又與中國有著長達1400多公里邊境線，是美國在中國周邊國家發揮影響甚至染指中國內政的“候選國”。此外，還有分析認為，在當代通信與衛星技術快速發展的形勢下，海拔極高的尼泊爾，可以成為絕佳的科技情報與軍事監控點。美國如果可以在尼泊爾部署偵探設施或設置導彈基地，將可覆蓋東南亞、南亞、中亞、印度洋乃至波斯灣，監控整個亞洲的軍事活動。因此，美國對尼聯共(毛)政策的轉變，從一定意義上說，是美國適應其全球戰略調整的需要，更是美國重返亞太戰略下的必然選擇。

　　第三，遏制中國的考慮。近年來中國的崛起使中國威脅論甚囂塵上，美國部分反華勢力不愿意看到中國的強大，對中國的防范和疑慮加重。2008年4月，尼聯共(毛)在大選獲勝后主動向中國示好，其主席普拉昌達還頂住印度的壓力首訪中國，并與胡錦濤主席和溫家寶總理進行了會晤。此后雙方領導人互訪頻繁，各領域的合作不斷深化。2011年中尼雙邊貿易額達12億美元，而美國只有1.18億美元。2012年1月，溫家寶總理訪問尼泊爾，與尼泊爾總理、尼聯共(毛)副主席巴特拉伊進行了會晤，雙方簽署了八個合作協議，為尼中關系進一步發展注入了新的活力。隨著尼聯共(毛)與中共關系日益緊密，美國似乎看到了中國在尼泊爾的巨大利益所在以及中國進一步與尼泊爾發展友好關系的可能性。美國認為中國的目的在于逐步削弱美國和印度在尼泊爾的影響力，并最終控制尼泊爾，從而為自己的發展拓展空間。因此，為應對和防范中國對該地區的滲透，圍堵和壓縮中國的戰略空間，美國就必須設法改善與尼聯共(毛)的關系。

　　第四，尼聯共(毛)為拓展外交空間有意改善與美國的關系。“反對美帝國主義”是尼聯共(毛)執政前一貫的政治主張。執政后尼聯共(毛)為了拓展外交空間，對美政策也根據形勢的變化進行著靈活的、策略性的調整，意識形態領域的激進反美傾向在弱化，國家利益和經濟發展被提高到應有的地位。如普拉昌達在制憲會議選舉后即表示：“美國是世界第一強國，將來我們領導的新政府必須同它打交道，我們不希望尼泊爾與美國成為敵人。”2008年9月，普拉昌達抵達紐約參加第63屆聯合國大會。在美國總統布什舉行的招待會上，普拉昌達向布什總統表示：“國際社會不應對我們的目標心存懷疑，我們的目標是明確的，就是通過尋求國際支持，把尼泊爾建設為繁榮的國度，尼聯共(毛)曾經拿起武器，但現在我們要通過民主進程發展尼泊爾”，普拉昌達強調了進一步推動尼美關系發展的重要性，呼吁美國支持尼經濟改革。為了改善與美國關系，尼聯共(毛)放棄了其激進的土地改革政策，并于2011年11月完成了軍隊整編，并承諾解散準軍事組織共青團，從而使美國最終決定摘掉其“恐怖主義組織”的帽子。

　　三、美國對尼聯共（毛）政策調整的影響

　　如上所述，美國對尼聯共(毛)政策的調整絕非是一件孤立的事件。筆者認為這一事件可能對尼聯共(毛)的未來發展、尼泊爾政局走向以及中尼關系帶來不利影響。

　　第一，尼聯共(毛)的未來發展將面臨考驗。美國是在尼聯共(毛)發展的關鍵時期對其政策進行調整的，目的是利用其急于摘掉其“恐怖主義組織”帽子，打開外交空間的心理，推動尼聯共(毛)徹底放棄通過暴力手段來改變社會的激進思想，使其轉型為一個純粹的民主議會政黨，進而達到影響和控制尼聯共(毛)的目的。盡管尼聯共(毛)在剛剛結束的第七次代表大會聲稱仍然堅持以馬列毛主義作為自己的指導思想，當前的任務是通過和平的方式來完成未竟的事業，最終在尼泊爾實現社會主義。但隨著尼聯共(毛)放棄激進的土地政策，完成軍隊整編，并準備解散準軍事組織共青團，尼聯共(毛)在十年“人民戰爭”中所積累的政治資本已所剩無幾。加之由此引發的以基蘭為代表的黨內強硬派分裂出去另建新黨，導致黨內改良派占據主導地位，應該說尼聯共(毛)最終轉變為喪失了革命性的民主議會政黨并非沒有可能。

　　第二，尼泊爾局勢將更加復雜化。基于尼泊爾重要的地緣戰略位置，印度在尼泊爾的政治、經濟、軍事和外交等方面一直保持著控制權，以維持它南亞地區的主導地位。鑒于美印兩國在諸多方面具有相似的利益追求以及印度對尼泊爾的巨大影響力，長期以來，美國在制定尼泊爾政策時總是與印度保持一致。而美國對尼聯共(毛)政策的調整意味著美國開始重新審視其在尼泊爾的利益，并將獨立地制定對尼泊爾的政策。例如，2011年12月美國駐尼泊爾大使的斯科特·H.德利斯就表示，美國不會通過印度來觀察尼泊爾。當前尼泊爾正處于政治轉型期，但由于各政黨之間分歧嚴重以及印度的干涉，尼泊爾局勢持續動蕩，政府更迭頻繁。隨著美國積極介入尼泊爾事務，尼泊爾未來局勢發展可能面臨更多變數。

　　第三，可能使中尼關系出現不確定性。執政后，尼聯共(毛)把與中國的關系作為新政府的重中之重，表示堅持一個中國的立場，承認臺灣和西藏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堅決支持中國政府采取一切措施維護西藏穩定，強調決不允許藏獨分子利用尼泊爾領土從事任何反華活動。尼聯共(毛)的立場與美國的戰略意圖顯然是不相符的。近年來，美國官員在與尼聯共(毛)接觸中，西藏問題一直是其關注的議題。美國前駐尼泊爾大使斯科特·H.德利斯就曾敦促尼泊爾領導人要越過印度和中國來制定自己的外交政策。23隨著美國與尼聯共(毛)關系的不斷改善，美尼政治外交互動的進一步深化，美國很可能會在一些事關我國國家利益的問題上對尼聯共(毛)施加壓力，迫使其在中美之間作出選擇，不排除尼聯共(毛)為了迎合美國而調整對華政策的可能，從而使中尼關系出現不確定性。

　　結 語

　　綜上所述，美國對尼聯共(毛)政策的轉變，是其重返亞太戰略在南亞的延伸。其目的是通過改善與尼聯共(毛)的關系來影響尼泊爾政府未來政治和外交走向，獲得處理尼泊爾事務的主導權，從而使尼泊爾這個美國亞太戰略部署的“短板”得以彌補。與此同時，美國對尼聯共(毛)政策的轉變也有非常明顯的針對中國、遏制中國的戰略，對此必須引起我們的高度警覺。自2008年我們黨與尼聯共(毛)建立黨際關系以來，兩黨關系取得跨越式發展，兩黨高層交往頻繁。尼聯共(毛)十分重視與我黨、我國的關系，其領導人也多次表示愿意進一步加強與我黨的黨際關系，學習和借鑒我黨在治黨治國方面的成功經驗。當前正處于尼聯共(毛)發展的關鍵時期，我們應當從戰略上高度重視美國對尼聯共(毛)政策的轉變，不斷加強與尼聯共(毛)的溝通和交往，增強互信，積極應對可能出現的新情況、新問題，推動兩黨、兩國友好關系朝著健康穩定持續的方向發展。

　　注釋：

　　[1]Nepal-Relations with the United States,http://www.mongabay.com/history/nepal/nepal-relations_with_the_united_states.html.

　　[2]John Mage,The Nepali Revolution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Economic & Political Weekly,19th May 2007.

　　[3]Gopal Sharma,U.S.to Nepal Rebels–End Violence,Begin Talk s,Reuters News,December 14,2002.

　　[4]Statement on Nepal,Donald Camp,Deputy Assistant Secretary for South Asian Affairs,

　　Remarks to The Heritage Foundation,Washingt on DC,March3,2003.http://www.state.gov/p/sca/rls/rm/18474.Htm.

　　[5]《美國嚴詞指責尼泊爾國王稱其王室統治完全失敗》,中國新聞網(http://www.chinanews.com/news/2006-04-11181715553.shtml)。

　　[6]Nepal:WikiLeaks reveals US intervention against peace process,http://www.greenleft.org.au/node/47237.

　　[7]Monalisa Adhikari,Renewed American Engagement with Nepal’s Maoists,IDSA ISSUE BRIEF,November26,2012,P.6,6,8.

　　[8]《尼泊爾制憲會議選舉:尼共遙遙領先》,中國日報網(http://www.chinadaily.com.cn/hqgj12008-041141content-6614280.htm)。

　　[9]《美國首次接觸尼共(毛主義)仍列其恐怖組織》,《東方早報》,2008年5月3日。

　　[10]《美國宣布修改對尼泊爾共產黨(毛主義)的政策》,新華網(http://news.xinhuanet.com/newscenter/2008-051301content8282861.htm)。

　　(作者單位：袁群，云南大學馬克思主義研究院;劉丹蕊，汕頭大學法學院)

× 烏有之鄉 WYZXWK.COM

您的打賞將用于網站日常運行與維護。
幫助我們辦好網站，宣傳紅色文化！

歡迎掃描下方二維碼，訂閱烏有之鄉網刊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