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釋放的惡魔

每日評論

文◎林深靖

1月12日的國會選舉平安落幕，3月22日的總統大選呢？自去年底以來，媒體上不斷出現選舉暴亂、重返戒嚴、總統候選人遭刺殺……等預言。預言變成流言，而且不斷擴大，顯見，許多人是懷著忐忑惶恐的心情等待2008年3月的到來。

國民黨在立委盤大獲全勝，總統候選人馬英九聲勢如日中天，似乎總統府未來的主人非他莫屬。然則，這幾天，有關馬英九可能被下咒、下蠱、下毒的各種預言又不斷在媒體上被揣測、被解讀。彷佛有一個惡魔就在島嶼上空虎視眈眈，警告我們，臺灣的大選依然充滿各種兇兆、政權移轉還有無窮變數。

預言，固然大多是危言聳聽，有時候，卻也是一種警訊。預言，也可能是各種跡象的總結，是從現象衍生出來的推論。跡象越是明確，預言越是可信。正因為有各種跡象做為事實發展的基礎，因此，有人認為，預言本身，有「自我實現」的能力。就最近的政治事件而言，去年年底，巴基斯坦前總理布托女士（Benazir Bhutto）在大選前遭炸彈攻擊而身亡；肯亞在總統大選之后爆發嚴重族群沖突，死傷無數。其實，事件發生前，即有各種預言或警告在國際媒體上流傳。不幸，這些預言，都被實現了。不是預言家料事如神，本事通天；而是這兩個分別位于亞、非洲的國家，歷史上有太多積累的怨恨憤懣，社會上有太多的不公不義，而又恰逢選舉季節，政客不斷透過煽動性的語言點燃選民的激情，各種仇恨嫌隙都成為催票的工具。有太多太多的跡象，導引向最終的悲劇。

巴基斯坦、肯亞的社會內部原本就有宗教、族群諸多問題，就像是潛伏的惡魔，伺機騷動。國家存在的理由、民主政治的標的，就是為了終結「萬人對萬人爭戰」的叢林法則，通過憲政體制，以公共、公開、公平的方式，抑制惡魔，解決這些歷史上留下來的疑難雜癥。詎料，各路政治頭人為了權力的爭奪，在選舉過程中殺紅了眼，反而各種煽情語言盡出，不斷為新仇舊恨加添柴火，終于釋放出潛藏的惡魔，讓暴力鏖戰街頭，讓鮮血染紅票匭。

臺灣的大選前夕，會出現這么多的預言、流言，主要是因為，整個社會的氣氛，充斥著太多令人煌惑不安的因素。當陳水扁說出「太平洋沒加蓋」的時候；當謝長廷在臺南保生大帝廟前造勢助講時說出「如果大家支持國民黨會被中國統一掉，到時候到處都是『阿陸仔』，查埔的搶咱們的工作、查某的搶咱們的尪，大家都會很凄慘……」時，事實上也正在以血腥的氣味誘引惡魔，用仇恨歧視導引向權位之路。巴基斯坦、肯亞的大選紛擾不斷，朝野政客瘋狂爭奪私己權力，積累個人財富，卻偏偏刻意以宗教、族群沖突作為幌子，利用社會對立盤剝利益。在臺灣，當上述的選戰語言充斥，潛伏的惡魔已經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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