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可夫 歷史的宿命論：臺海不可避免的攤牌

平可夫認為﹐隨著以臺灣名義加入聯合國公投綁大選的臨近﹐臺海雙方不可避免的攤牌日期逼近了。為何在北京看來"以臺灣名義加入聯合國"的公投綁大選事態嚴重﹖無數的北京的戰略學者在公開的談話中都基本認為這事實上就是對臺灣是主權獨立國家的變相公投﹐而且順著臺灣民族主義（大陸稱之為民粹主義）高漲的勢頭﹐基本上會獲得過半數﹐這樣為今后臺灣的法理獨立就創造了法理﹑名義﹑修憲的依據。7月24日兩個臺辦的聲明使用了空前未有的漫罵用詞和相當的威脅語言﹐聲稱什么"逃脫不了歷史的懲罰"﹐"做好了一切必要準備"云云給。什么準備﹖過去15年來﹐中國方面所謂"遏制臺灣走向分離主義"的手段在政治上﹑經濟上頻繁出招﹐成效不大。因此所剩的所謂"準備"恐怕在北京的用詞看來只有最后的軍事手段。

從2007年元旦開始﹐中國方面就在軍事上頻繁展示靜態威懾力量。首先是J10﹐其次借八一建軍節之際﹐先后公開了093型核攻擊潛水艦﹑可能是新型DF31A洲際彈道導彈的運載車﹑公開宣布094型戰略導彈核潛水艦研制成功等等。公開的新武器數量﹑程度令西方驚訝。平可夫在2006年12月公開了"臺海處于疾風暴雨前夜"的論文﹐明確預測今年開始中國還將展示更多的新型武器﹐尤其是戰略武器﹐以便威懾日美不要介入臺海問題。

兩種民粹主義的根本沖突

兩種民粹主義正在從臺灣﹑大陸兩個方向徹底撕裂雙邊政治關系。首先是臺灣﹐被中國常年在外交﹑政治上打壓﹐惡氣積怨已久。因此民進黨運用民眾的這種惡氣﹐頻繁出招﹐是奏效的。不僅如此﹐國民黨也必須打名意公投牌﹐才可能在選戰中不至于被動。在與臺軍戰略學者討論問題的過程中﹐作者發現﹐首先高度國家化的臺灣軍隊幾乎很難對政治問題﹑對大陸政策施加影響﹐但是絕大多數人知道事態發展的狀況的確嚴峻﹐攤牌遲早一天。因此臺軍和中國軍隊依照目前的兩岸關系現狀﹐雙方基本都放棄了僥幸心態。積極準備著歷史的宿命日的到來。尤其是今年的漢光演習可以看出﹐臺軍作出了最壞的打算﹐所有的演習想定都考慮到了獨立作戰的最大能量。臺軍顯然是有備而來的。中國軍隊的戰略學者不斷在公開場合也同樣聲稱他們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同時"危機可控"。真的是可控嗎﹖不那么簡單。問題的關鍵在于臺北目前處于主動出招的地步。

在中國﹐民族主義的高漲已經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對臺灣的惡氣也醞釀了足足15年。中國的政治學者在與作者討論這一問題時無不激動地聲稱在軍內﹑黨內﹐僅僅因為臺灣問題對江xx的不滿就忍耐已久。多數人聲稱從李登輝時代開始﹐北京就時時刻刻被臺北牽著鼻子﹐不斷委屈﹑忍耐。因此﹐心靈的火山要么不爆發﹐要么一瀉千里﹐大爆發。雙方都共有的"惡氣"﹐形成高低氣壓的碰撞﹐因此臺海處于疾風暴雨前夜。

作者認為基于中國式的思考﹐北京會無可回避地在一旦"以臺灣名義加入聯合國"的公投綁大選成為既定事實之前有所動作﹐大一統的傳統思考慣性加上現實的民族主義高漲情緒﹐這一次北京多半會選擇行動模式。5000年的歷史慣性﹗還有15年以來形成的所謂"惡氣"。臺北方面也無法再繼續忍耐。也存在自己的"惡氣"。

可能的結局模式如下。和平解決的模式是：首先由目前的諸多跡象判斷﹐北京在加速直接做東京和華盛頓的外交工作﹐希望后者說服民進黨政府﹐不要舉辦公投綁大選﹐這也是過去慣用的手法。北京為此會在外交上對東京﹑華盛頓作出更大的讓步。這是為何這一次東京急于表態不支持"臺灣獨立"的原因﹐日本幾乎在過去沒有在正式場合著重強調支不支持臺灣獨立的問題﹐甚至沒有直接表示過一個中國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作者預測除非安倍首相在今年下半年直接參拜靖國神社﹐否則中國有求于日本的外交利益會大大增加。美方的行動看來﹐迄今為止﹐并未對"公投綁大選"的問題發出非常嚴厲的指責﹐從1999年兩國論以來的發展動向看﹐北京還會施加對華盛頓的壓力。但是﹐事實上﹐日美的上述"對臺摩擦"只是表面現象﹐真實的狀態是一旦臺海情勢激化﹐日本的修憲將能加速進行﹐自衛軍的改制問題將會暢通無阻。在美國﹐五角大樓內部相當的意見認為與其與中國在10年后攤牌﹐不如現在﹗果真情勢惡化﹐以美日澳甚至加拿大為主體的"亞洲北約體制"即有可能真正確立。

因此﹐比較和平的一種解決模式可能性是民進黨在最后的關鍵時刻﹐對公投內容作出某些修正﹐不那么刺激北京﹐類似過去8年來不同的選戰前夕采取的戰術﹐最后北京勉強接受公投內容﹐這樣緩和整個事態。但是漢和防務評論謹慎地評估﹐這一次民進黨作出讓步的可能性非常之小。

第二種以后的行為模式當然就是動武﹐配合其它的經濟﹑政治攻略。軍事上還是三種可能性﹐即大打﹑中打﹑小打﹐在中打﹑小打兩個層次又分為軟殺﹑硬殺兩種模式。大打﹐就是所謂徹底解決臺海問題的模式﹐實施全面的登陸作戰。這里首先又涉及到中國軍隊的全面登陸作戰能力問題。歐美日比較一致的主流意見認為中國海空軍目前還嚴重缺乏大規模渡海作戰的能力﹐一旦大打﹐美日勢必介入﹐中國的經濟發展將會因此全面停滯。漢和的報道過去也不斷指出過中國軍隊新裝備依然過少﹑在現實階段臺軍依然占有訓練﹑和海空軍總體裝備技術上的優勢等等。臺灣的大多數戰略學者也認為如此。因此大打幾乎可能性為零﹗

另一種意見來自中國的戰略學者。他們認為一旦大打﹐所有問題都能夠解決﹐就像當年的朝鮮戰爭﹐戰前沒有先進的戰斗機﹑沒有坦克等﹐一旦開戰在戰爭中鍛煉學習。中國的學者甚至承認中國軍隊常年的荒廢也許會促成一旦大打﹐初期打敗的狀況﹐"但是只有這樣﹐軍人才會更上一層樓"這是北京方面的一種想法。盡管存在上述兩種意見﹐但是多數的中國軍隊﹑外交學者甚至官方人員在不同的場合都聲稱針對目前的臺海問題﹐北京"有準備﹑可控"﹐可見中方依然希望把臺海問題控制在一個"可控"的層次。

中打﹑小打的意圖在于告誡臺灣公投綁大選的代價。時機的選擇可能在公投綁大選的內容不可逆轉之前展開。在中打的的層次﹐包括中等規模的軟殺﹐這些行動的可能模式包括對臺軍計算機作戰系統實施中等規模的病毒作戰。后果是勢必遭到臺軍同等規模的報復。臺軍同樣有能力對中國沿海實施類似的計算機病毒。類似的中等軟殺模式還包括對臺灣船只進行海上檢查﹐造成航運﹑保險費用上漲。進而同時影響到日本的物價。再配合經濟上的某些制裁措施同步推出。另一方面臺軍同樣有能力做類似的報復。

政治上的后果也有兩種﹐一種反而幫助民進黨人和更多的臺灣人同仇敵愾﹐甚至以"進入非常狀態"而中止大選。另一種狀況是事態進一步升級。還有一種可能性是北京敦促美國﹑日本強硬地施加對民進黨的政治壓力﹐要求中止公投。對此﹐自從去年以來民進黨就不斷放話聲稱不惜與美國翻臉。臺灣副總統在今年年初甚至作出了"臺灣有能力發展核武器"的表示。美日也不可能施加有效壓力。

中等程度的硬殺作戰包括直接攻擊金門﹑馬祖﹔對臺軍作戰目標實施彈道導彈攻擊。戰斗機實施中等規模的空戰﹑潛水艦騷擾﹔變相封鎖等。后果也近似中等規模的軟殺作戰帶來的震蕩。其實臺軍對此已經有所準備﹐今年逐步減少金門駐軍的動向就是這種準備的具體表現。

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在臺海發生任何中等規模以上的軟硬沖突﹐美日澳的亞洲隱形北約將會更加發揮機能﹐甚至組建正式的共同防衛機構。加拿大也有可能最終參加。

最后是小規模的硬殺﹑軟殺作戰。軟殺作戰包括小規模的計算機病毒入侵﹑電磁脈沖炸彈攻擊。硬殺模式包括戰斗機的有限沖突﹔以地對空導彈對臺軍戰機發動襲擊﹔對限定的臺灣戰略目標發動小型巡航導彈﹑彈道導彈攻擊等等。可以肯定的是任何模式的沖突都有可能遭到到臺灣的對等報復。在政治上擁有多大的效能無法預測。

一旦出現北京的軍事動作﹐發生流血沖突﹐政治上的慘重代價包括"中國威脅"在世界范圍內勢必全面升級。西方﹑日本的反應程度絕對超過63+1當時狀況﹔美日歐部份國家會全面抵制奧運會﹔西方會繼續維持對中國的軍事禁運﹔美日既有可能在聯合國提出對華全面軍事禁運﹑甚至經濟制裁等提案，指望俄羅斯在軍事上幫助中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日本全面得以加速憲政改革﹑自衛隊改革﹔美日歐全面中斷同中國的軍事交流﹔視沖突的規模﹑狀況﹐美軍勢必以情報支持﹑軍事裝備提供﹑直接派遣作戰艦艇﹑飛機出現臺海﹑派遣志愿作戰人員等方式介入。

臺海和平與戰爭的29種模式將于11月號的漢和防務評論月刊上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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