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叫我走了怎么辦?一個人的出現是帶偶然性的,離開也是帶偶
然性的。林彪同志8月9日的講話我看了。他講的兩點,頭一點不能強
調,強調將來你們要吃虧的。誰靠毛澤東的威望,誰將來就會吃虧。”
話說1967年8月16日,經毛澤東批準,中共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中央文革小組聯名發出《給煤炭工業戰線職工的信》,號召煤炭工業戰線的革命派,堅持抓革命促生產,正在武斗和停產的煤礦,應當立即停止武斗。
8月16日下午,毛澤東接見了阿爾巴尼亞兩位科學家萬捷爾.莫依修和繆非特.穆希,他在談到文化大革命時說:
“我們這次運動打算搞3年,第1年發動,第2年基本上取得勝利,第3年掃尾,所以不要著急。凡是爛透了的地方,就有辦法,我們有準備。凡是不痛不癢的,就難辦,只好讓它拖下去。”“卡博和巴盧庫同志是1、2月份來的。當時我要留他們待到4月份。我說過,3個月,即2、3、4月,可以看到眉目。現在的設想有些改變。經過4、5、6、7月,現在8月份了,有些地方搞得比較好,有一些地方不太好,時間要放長一些,從去年6月算去共3年。既然是一場革命,就不會輕松。這是一場嚴重的斗爭。”
“有些地方還要亂一些時候,亂是好事。有些外國朋友問我,為什么你們高興亂呢?如果沒有大亂,矛盾就不能暴露。”“干部倒下的是少數。如上海市、區、縣,各部委,工廠黨委和支部書記,要打倒的、靠邊站的是少數。”
關于劉少奇的問題,毛澤東說:
“劉少奇的問題不簡單,不單是思想右傾的問題,他過去在國民黨統治區至少4次被捕。現在有人在證明,他是向敵人自首過。所以1936年在北方局保叛徒出獄,不是偶然的。”
8月17日,中央文革小組碰頭會議決定:成立由吳法憲、葉群、邱會作、張秀川組成的4人軍事小組。
軍事小組這4個成員都是來自于第4野戰軍。包括李作鵬在內的林彪集團從此開始形成了。
吳法憲,1915年出生于江西省永豐縣,解放戰爭時期,任第4野戰軍第39軍政委、第14兵團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1955年授予中將軍銜。
邱會作,1914年出生于江西省興國縣,1929年參加紅軍。1955年授予中將軍銜。
李作鵬,1914年出生于江西省吉安縣,1930年參加紅軍。1955年授予中將軍銜。
在軍事小組第一次會議上,吳法憲笑著說:
“關起門說話,都是咱們4野的,這回可以想說啥就說啥了。”
誰知這話被林彪知道了,他罵吳法憲說:
“你找死!”
8月22日夜,外事口造反派組織和北京一些紅衛兵組織沖擊并火燒英國駐華代辦處。
這天晚上,以周恩來為首的幾個人聯名廣播,勸阻包圍英代辦處的人不要沖、燒,但是那些人根本不聽。后來,英國代辦由解放軍保護起來了。
8月25日凌晨1點,周恩來單獨約見剛從上海毛澤東處回到北京的楊成武,談到了一些人沖擊、火燒英國代辦處的情形,又談到了王力的“八.七講話”,他還說:
“這樣下去怎么得了?我擔心的是連鎖反映。”
8月25日,中共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中央文革小組發出了經毛澤東批準的《關于展開擁軍愛民運動的號召》。
這一天上午,楊成武直飛上海,向毛澤東匯報周恩來的意見。毛澤東邊聽邊抽煙,不說話,也不提問,直到聽罷了匯報,才說:
“成武啊,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考慮考慮,看看材料,有事再找你。”
8月26日上午9時,毛澤東的護士長吳旭君來到楊成武的下榻處,她說:
“楊總長,主席請你去。”
楊成武正要走,吳旭君又說:
“主席叫你備好返京的飛機,然后再去。”
于是,楊成武馬上給專機組打電話,安排了飛機的事,來到毛澤東在虹橋賓館的客廳里。
“王力這篇講話極壞。現在叫王八七,膨脹起來了。會寫幾篇文章,膨脹起來了。”毛澤東一開口就這樣說。楊成武靜靜地聽著。毛澤東接著說:“要消腫。王的錯誤大,我的看法:此人書生氣大些,會寫幾篇文章,不大懂政治。王的破壞性大些。關鋒聽王力的話。王力的興趣不是什么部長、副總理。這個人愛吹。關鋒有活動,活動總要活動的。”
毛澤東喝了一口茶,略一沉吟,手指輕輕地敲敲放在茶幾上的白紙,說:
“我考慮好了,我說你記。”
楊成武準備好紙和筆后,毛澤東接著說:
“你回去告訴總理,王、關、戚是破壞文化大革命的,不是好人。你單獨當面向總理匯報,把他們抓起來,要總理負責處理。”
此時,林彪不在北京,所以,毛澤東要楊成武單獨向周恩來匯報,負責處理。據王力后來回憶說:“林彪在8月下旬,向毛主席請了1個月的病假,坐著火車到處跑。他曾經對中央文革的人說:‘我只有睡在火車上,聽著火車的輪子的聲音才能睡得著覺。’實際是躲了起來。”
楊成武做完記錄,毛澤東將記錄看了一遍,說:
“就這樣,你現在回去叫總理馬上辦。”
“是,主席。”
楊成武出了客廳,返回房間,正準備返京,吳旭君又來說:
“楊總長,主席叫你再去一下,還有事。”
楊成武返回毛澤東的客廳,見他抽著煙依然坐在沙發上未動,他說:
“我考慮,你回去跟總理講,戚本禹是不是爭取一下?這3個人是不是分化一個?但是要總理狠狠地批,要批透。不然的話,就爭取不了,分化不了。怎么處理,由總理決定。”
楊成武記錄完,檢查了一遍,遞給毛澤東,說:
“主席,你看看,對不對?”
毛澤東認真地看了一遍,將“狠狠地批”4個字用筆描清描重,說:
“對,就這樣。飛機什么時候起飛?”
“1個鐘頭之后。”
“馬上去辦吧。”
中午12點40分,楊成武回到北京,趕往中南海西花廳向周恩來匯報。
“總理,我回來了。”
楊成武敬禮后落座。周恩來說:
“哎呀,成武,我正等得急呢。國務院各部告急,特別是外交部、外貿部,就等你帶回上海的消息。”
“我帶回了主席的指示。”
楊成武將毛澤東的談話記錄交給周恩來,周恩來看了一遍,說:
“好!事不宜遲,馬上開會!”
這天晚上,周恩來在釣魚臺召集陳伯達、康生、江青等人開會,他說:
“今天的會議,是傳達毛主席的一個重要決策。”
說罷,就嚴肅地逐字逐句地宣讀了毛澤東的指示。
8月27日,康生在一個小型會議上打招呼說:
“現在有一小撮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修正主義的間諜。他們有的以極左的面目出現,有的以極右的面目拆毛主席的臺。有的造謠,企圖把中央和中央文革分開,和毛主席分開。這是敵情。北京五一六這個反革命組織,準備不久在《人民日報》發表文章批判,你們要特別警惕,同志們要有敵情觀念。”
會后,吳法憲問康生說:
“是不是中央又要發生重大路線斗爭了?”
康生神秘地點點頭:
“也可以這么說吧。”
吳法憲問:
“是要把誰揪出來,你給我露點風,我也有個準備。”
康生說:
“你去問林副主席吧,他知道。”
吳法憲回去馬上給葉群打電話,葉群說:
“詳細情況我也不清楚,恐怕有幾個人保不住了。”
8月28日,寧夏青銅峽的軍隊支一派壓一派,開槍鎮壓群眾,當場打死101人,傷133人。
8月30日,吳法憲等人在中央文革小組碰頭會開會前夕,才知道是關鋒和王力出了問題了。
下午3點,在釣魚臺16號樓會議室里,參加中央文革碰頭會的人員陸續都來了。這是一個以生活會的名義召開的絕密會議,事前王力毫無所知,直到到會議快開始的時候,他還在那里考慮寫文章的問題。陳伯達沉下臉來對他說:
“現在不是你考慮文章的時候了,是考慮你的問題的時候了。你想一想,你們最近在干什么?你們搞了多少鬼名堂,根本不和中央文革商量,更別提報告毛主席了!你王力簡直要把自己打扮成江青同志的化身,這是在丟江青同志的人,她根本不需要你這個化身!你已經昏了頭腦!”
周恩來看看人員都到齊了,便主持開會。
“現在宣布偉大領袖毛主席的一個決定。”周恩來神色冷峻,他看著手中拿著的2張紙,念道:“王力、關鋒、戚本禹是破壞文化大革命的,不是好人!毛主席又說,這3個人是不是可以分化一個?戚本禹是不是爭取一下?但是要狠狠地批,要批透。”
接下來,會議的主要發言人是康生。他給王力、關鋒定的罪狀是:反軍,亂軍,毀我長城;反對周恩來、反對江青、陳伯達,攻擊無產階級司令部。他還說,王力是劉少奇、鄧小平、王稼祥鼓吹“三和一少”的黑干將。
當吳法憲發言說王力是“火燒英代辦的罪魁”時,周恩來插話說:
“火燒英代辦處沒有王力的事。”
他還對其他爭先恐后發言的人說:
“你們讓王力講講,聽聽他本人的意見嘛。”
謝富治在發言中嚴肅地說:
“王力是個投機客,背著中央文革作了大量的壞事,他把許多的情報偷偷地給一些有問題的人透露,這里包含著不可告人的用心。你還有什么要狡辯的呢?”
王力搖搖頭,說:
“我沒有什么可說的了。”
最后江青作總結說:
“根據大量的事實,充分證明王力是鄧小平、彭真的人,完全是黑線上的人。”
她當即宣布叫王力、關鋒“請假檢討”。4名衛士應聲進入會議室,控制了王力、關鋒,將他們二人押出了會議室,限制了他們的自由,實行隔離審查。
會議室里開始批判戚本禹。周恩來指著戚本禹說:
“今天沒處理你,就看你能不能改正。能改正,就繼續工作,不能改正,就嚴肅處理。”
這個會一直開到8月31日凌晨2時半才結束。
會議結束以后,有關人員就叫王力、關鋒將家搬到了釣魚臺一號樓,切斷了他們與外界的一切聯系。后來在10月16日,有關人員把王力從釣魚臺1號樓送到西山一座別墅里,交給衛戍區看管。
據王力后來回憶說:江青對別人說:“1964年9月,王力跟著彭真向主席匯報工作。彭真在匯報中,說了王力一些好話,夸他是‘優秀干部’。這充分證明,王力早就是彭真的人了。我們選拔中央文革小組的領導班子的時候,已經知道王力是彭真、陸定一他們一伙的,但是考慮到他已經揭發了彭真的許多問題,總覺得中央文革小組有這樣的一些人可以了解他們的黑幕。就是考慮到這些,把他也吸收進來的。”
據吳法憲回憶說:“我聽江青說:‘關鋒這些人都是聽陶鑄那些人的話的,他們本來就是劉鄧的人。’根據是林杰多次在社會上散布:‘陶鑄同志不會說出違背中央指示的話的。吳傳啟同志不是三反分子,只要沒有政治偏見,看了陶鑄同志對吳傳啟的指示,都是認為吳傳啟同志是革命的同志。我覺得陶鑄同志對吳的看法是合乎實際的。’還有,江青認為林杰是趙紫陽在廣州搞假奪權的幕后策劃者,他還要搞黃永勝,他對紅衛兵說:‘廣州的黃永勝官比我大,我管不了他,你們搞軍區要慎重。’”
8月31日,中共中央發出《關于在報刊上點名批判問題的通知》,批準在原有已經點名批判的中央和省市21名“走資派”的基礎上,進一步公開點名批判34名“走資派”。
1967年9月1日,陳伯達在接見紅衛兵和工人代表的時候說:
“你們不要上當。沒有壞人挑撥離間,你們不會上當。我們說過有黑手,有敵人。你們年輕,在這樣嚴肅的階級斗爭中要注意那些打扮成各色各樣的人,有從極左方面和極右方面打亂毛主席、黨中央戰略部署的。同學們、工人同志們,要注意保護毛主席的戰略部署像保護自己的眼睛一樣。”
康生也在的會議上說:
“五一六兵團出現不是偶然的,五一六有兩個目的,從‘左’的方面動搖毛主席的司令部,不要上當,他們實際上是想整個推翻毛主席的司令部。他們到處貼標語,打倒周總理,有的人不自覺地上當,幫了反革命組織的忙。這樣一小撮壞頭頭要堅決鎮壓,要立即逮捕起來。專政機關和廣大群眾結合起來。”
9月4日,戚本禹在給毛澤東的信中寫道:
“關鋒、戚本禹犯了很嚴重的錯誤,表現形式是‘左’傾盲動。”
毛澤東在戚本禹的信中批示道:
“犯些錯誤有益,可以引起深思,改正錯誤。便時,請你告知關、王二同志。”
9月4日下午,毛澤東聽取中央文革小組的匯報,他在插話中說:
“發出一個不許搶槍的命令,這個好。”
“要解放一大批干部,對!”
“有的‘四大’搞得很慘,何必那么搞?犯錯誤的干部,主要是執行了資產階級反動路線,另外是長期脫離群眾,現在群眾要報復一下。現在搞一下也沒有什么了不得,又不是向敵人下跪。”
9月5日,經毛澤東批準,中共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中央文革小組發出《關于不準搶奪人民解放軍武器、裝備和各種軍用物資的命令》。
9月8日,《人民日報》發表了由姚文元撰寫、經過毛澤東審閱修改的《評陶鑄的兩本書》一文。毛澤東在文章中加入了一段關于揭露“五.一六反革命集團”的文字,他寫道:
“請同志們注意:現在有一小撮反革命分子,他們用貌似極左而實質極右的口號,刮起‘懷疑一切’的妖風,炮打無產階級司令部,挑撥離間,混水摸魚,妄圖動搖和分裂以毛主席為首的無產階級司令部,達到其不可告人的罪惡目的。所謂‘五一六’的組織者和操縱者,就是這樣一個搞陰謀的反革命集團,應予徹底揭露。”“這個反革命組織,不敢公開見人,幾個月來在北京藏在地下,他們的成員和領袖,大部分現在還不太清楚,他們只在夜深人靜時派人出來貼傳單、寫標語。對這類人物,廣大群眾正在調查研究,不久就可以弄明白。”
后來在1968年,中共中央成立了一個清查“五一六”專案領導小組,由陳伯達為組長,以謝富治、吳法憲為副組長。
9月9日晚10點30分,毛澤東在上海虹橋賓館客廳里和楊成武、張春橋、余立金談話。他說:
“我們文化大革命搞到現在,有兩個前途:一是搞得更好了;一是從此天下分裂。如南京、無錫、北京兩大派,勢不兩立。全國到處兩大派,如果統一不起來,這樣會不會像辛亥革命以后那樣全國出現混亂狀況、長期分裂?從1911年到1928年,17年的分裂。”
他掰著指頭說:
“無非是像袁世凱、黎元洪、馮國璋、段祺瑞、當總統,張作霖不當總統當大元帥,一直到蔣介石。從蔣介石開始統一,但也沒有完成統一。山西有閻錫山,四川有劉湘、楊森,西北有3馬,云南有云龍。我們會不會出現這個情況?你們議議,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張春橋說:
“我們有偉大統帥毛主席的崇高威望,有偉大的毛澤東思想,以毛澤東思想為標準,為中心,可以教育全國人民,把各派斗爭引導到毛澤東思想的軌道上來。”
毛澤東聽到這里,點點頭又搖搖頭,他說:
“你們強調這一點,講思想還可以,對我個人不要多講,講多了你們將來要吃虧的。你們講毛澤東,我垮臺了,你們要吃虧的。”
楊成武肯定地說:
“主席垮不了臺。”
毛澤東微微一笑,說:
“馬克思叫我走了怎么辦?一個人的出現是帶偶然性的,離開也是帶偶然性的。林彪同志8月9日的講話我看了。他講的兩點,頭一點不能強調,強調將來你們要吃虧的。誰靠毛澤東的威望,誰將來就會吃虧。”
楊成武說:
“人民要統一,不要分裂。18年來祖國的統一人民是高興的。誰搞分裂,誰就會被人民被歷史所拋棄。”
毛澤東點頭說:
“成武這條講得好,人民不喜歡分裂,人民是真正的英雄。”
楊成武繼續說:
“我們有幾百萬軍隊,軍隊是穩定的,是統一的。這樣大的沖擊,軍隊沒有垮,堅決按主席‘四不’的指示辦。”
毛澤東說:
“是呀,這樣大的沖擊,軍隊沒有垮,軍隊還是好的。不能說都好,人武部和部分軍分區,還有一些獨立師就不大好。野戰軍隊好。”
余立金說:
“干部的大多數是好的,群眾的大多數是好的。”
毛澤東不滿意地說:
“怎么最近又有那么多干部不好了?揪了那么多!群眾大多數是好的,但紅衛兵把干部掃多了。”
張春橋說:
“現在的情況跟辛亥革命不一樣,地主、資本家都打倒了,沒有地主資本家了。”
毛澤東說:
“對,過去軍閥混戰,軍閥混戰是地主階級內部各派之爭,每個派都有帝國主義支持,和現在的局面不同。天下大勢,是向好的方向發展,七八月份大進了一步。7個省市革命委員會是好的:黑龍江省、北京市、山西省、青海省、山東省、上海市、貴州省。還有8個省的問題基本解決:河南、湖北、湖南、浙江、江西、內蒙、四川、甘肅。河南加上山東就有1億多人口。湖北、湖南、江西、浙江4個省合起來又有1億多人口。1億多加1億多就是2億多人口了。今年還有不到4個月的時間,可不可以再解決10個省?北方5個省:東3省和河北、天津。黑龍江雖然算好的,但內部還有點問題要解決。南方5個省:江蘇、安徽、福建、廣東、廣西。如果解決了這10個省市,那形勢就好多了。解決的方法,一個一個地解決。全國沒有幾個省嘛,7個8個加10個是25個,其中黑龍江是交叉的,總共是24個省市。全國不過29個省市,就剩下新疆、西藏、寧夏、陜西、云南,何況寧夏和陜西問題已經不大。如果年底10個省完不成,搞9個也可以。9個完不成,搞7個8個也可以。沒幾個省市了嘛!”
毛澤東吸著煙,提到浙江問題時說:
“龍潛整得過分了!搞噴氣式、罰跪、挨打、掛牌子。”
張春橋插話說:
“我已經把主席的指示告訴浙江了。”
毛澤東說:
“為什么會產生這樣的事?官做大了,薪水高了,有事不跟人家商量,不平等待人,不民主,嚴重脫離群眾,到處罵人訓人。北京有的老帥就喜歡罵人訓人,人家就找機會反你,平時沒有機會講,一有機會就爆發了。過去羅瑞卿、劉亞樓鋒芒畢露,盛氣凌人,劉亞樓我就批評他幾次。”
他指指楊成武、余立金:
“你們搞軍隊的人,要特別注意,不要罵人訓人。戰士有意見平時沒有機會講,有機會就爆發了。1年用1個星期的時間,戰士們有意見就讓他講一講,講完了他就沒有意見了。”
楊成武笑著說:
“我們過去都有這個缺點,結果人家口服心不服。”
“是嘛!年輕時都有這個毛病,我拿棍子打我的弟弟,我的弟弟對我就口服心不服。”毛澤東說罷,轉向張春橋問道:“你是不是好些?”
張春橋說:
“我過去脾氣也很大。”
楊成武說:
“我過去就有這個毛病,碰一碰釘子就好了。”
毛澤東說:
“我跟成武有同感。恐怕人都有這個毛病,碰一下釘子有好處。我要感謝四中全會讓我碰了釘子。其實四中全會的決議,比立三路線還‘左’。我們現在有的是嚴肅緊張有余,團結活潑不足。要講團結,不要搞噴氣式。總參是否也搞了點。”
楊成武說:
“搞了點,還比較文明。”
“還文明吶?”
毛澤東睜大眼睛,笑了起來。楊成武也笑了,他說:
“是相對群眾組織而言。解決軍隊在支左中犯了錯誤的問題時,一條經驗就是按主席指示的要先做好軍隊內部的工作,然后再做好兩派的工作。”
毛澤東說:
“成武會講話,你那里一講,我這里就會想問題。在武漢我們就有這個錯誤。第一天到武漢就應該找陳再道做工作,可是沒有做。結果等到第5天才談話,當時王力的態度就很兇,陳再道3次站起來要走,以為我們要抓他。沒有先做好部隊工作,然后再去做兩派的工作,沒有好好進行調查研究,下車伊始就哇啦哇啦叫,這種人沒有不犯錯誤的。”
楊成武說:
“春橋、文元到濟南去做得比較好,先做好了部隊工作,再去做群眾工作。”
楊成武在抗戰時期是張春橋的上級,所以對張春橋直呼其名。毛澤東見提到濟南,就問張春橋說:
“是呀,我不是要你們到濟南住到部隊里嗎?”
張春橋說:
“我們住在軍區8天時間,6天是做部隊工作。”
“你到南京住在哪里?”
“也住在軍區,時間比較短,許世友、杜平沒有同我們說什么。”
“那是許世友不跟你談嘛!”
“杜平同志要我到軍區黨委擴大會去講話,我要簡報看,不給全份,只給了2期。”
“給你來個下馬威呀!”
楊成武插話說:
“有時秀才也很兇。”
毛澤東說:
“深刻。工廠的問題,我就講啦,一個工廠都是工人,為什么分兩派,我想不通。在武漢開會,我同王力就不一致。在談話時,王力好兇啊,好兇啊!”
張春橋說:
“南京又給許世友貼大字報,不過內容全變了,說誰打倒許世友就是反革命,許世友不知是否知道?”
毛澤東說:
“現在小將提口號,不留余地。過去‘紅總’提‘打倒許世友’,現在告訴他們不能打倒許世友,‘8.27’又提‘誰打倒許世友就是反革命’。這樣又要犯錯誤啦。”
楊成武說:
“北京也有這種情況,北師大還發聲明,有些就是紅衛兵自己搞的,未必都受人影響。”
毛澤東說:
“北師大那篇嚴正聲明我看了,第3條說林杰是堅定的左派,誰反對林杰,就是反革命。要給譚厚蘭打個招呼。同紅衛兵小將也要做工作,對紅衛兵要進行教育,加強學習,要告訴革命造反派的頭頭和紅衛兵小將們,如果不注意,現在正是他們有可能犯錯誤的時候。要用我們自己犯錯誤的經驗教訓,教育他們。”
楊成武說:
“有人總想做核心,這個問題不解決,大聯合搞不好。”
毛澤東說:
“是啊,交大‘反到底’提出要以他為核心。核心是什么?核心是在斗爭實踐中群眾公認的,不是自封的。自己提‘以我為核心’是最蠢的。王明、張聞天、博古,他要做核心,要人家承認他是核心,結果垮臺了。什么是農民,什么是工人,什么打仗,什么打土豪分田地,他們都不懂。我們黨經過延安整風,教育了廣大干部,團結了全黨,保證了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的勝利。這個傳統,我們一定要發揚。
總之,形勢向好的方向轉化。我們在上海待了近2個月,處理了武漢問題,處理了王、關、戚,處理了溫州、撫州、湘潭幾處的武斗,找回一個許世友,制止了揪軍內一小撮。現在我們可以走走了。成武啊,你準備準備,我們該動動了。”
欲知毛澤東將去向何處?且看下一章內容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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